“老葉家想要搞掉他,還有什麽搞不掉的?”葉開反問道。


    葉開的話說的雖然風輕雲淡,但是聽在孟青川的耳朵裏麵,就不覺得這是開玩笑了。


    的確像葉開說的那樣,如果老葉家真是鐵了心要拿下蘇定方的話,還真沒有人能夠攔得住,除非他蘇定方身上一點兒毛病都找不出來。


    這年頭兒,哪怕他隻貪汙了二十萬,也能讓一個省長身敗名裂,老老實實地去監獄裏麵呆著。


    從根本上來講,二十年後官員們的生活環境要寬鬆多了,不但可以裸官,同時也可以大貪,就算是養上百八十個情婦也不是大事兒,隻要是沒有人往死裏整你,這些事情都不是大事兒。


    最嚴重的問題,卻是立場問題,政治鬥爭中失利的話,才會被趕下台,整得死去活來。


    作風不是問題,貪腐不是問題,就算是買凶殺人也不是問題,隻有不聽領導話的時候,才是真正的大問題。


    蘇定方雖然在江中好像是說一不二,牛逼得很,但是在很多人的麵前,他也隻有唯唯諾諾的份兒。


    葉開雖然隻是江中的一個小小副廳級幹部,但是身後的能量太大,隨便動用一兩個,就足以讓蘇定方身敗名裂。


    隻是在以前的時候,老葉家跟蘇定方之間並沒有需要分出生死來的對峙理由,嚴格地說起來,似乎蘇定方還能夠用自己的弱勢來博同情,所以老葉家雖然知道蘇定方不是善類,卻也不大好對付他,因為師出無名。


    欺負一個省長並不是表明老葉家實力的好辦法,而這個省長還是學院派相當看重的一名後備力量幹部,所以老葉家不願意去理會他。


    但是現在麽,既然葉開已經跟蘇定方之間有了諸多不和諧。


    而且蘇定方還對老葉家的姻親做了一些不地道的事情,企圖將茂源集團給挖空弄垮,這就讓人感到非常生氣了。


    老葉家跟孟家之間確實沒有什麽走動,這個不假,但是不管怎麽說,孟家也是葉開他媽孟昭華的娘家,孟青川也是葉開的親親的娘舅,這個是沒得改變的。


    如今蘇定方居然指使他妻弟的金源集團,暗中挖茂源集團的牆角,企圖吞並茂源集團,這種行為顯然是極度無恥的,從葉開他姥爺是蘇定方的老師這方麵來講,蘇定方此舉可謂是欺師滅祖。


    若是不知道的話,也就罷了,但是葉開遇到了這種事情,當然就不能坐視。


    “蘇定方這人的表麵功夫還是做得十足,想要對付他,我看就得從他妻弟的公司上麵下手了。”孟青川向葉開建議道,“我這就跟你二舅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比較有分量的東西。”


    對於這件事情,孟青川還是比較有把握的,畢竟孟青流在財政廳任副廳長,知道的東西很多,想要對付金源集團的話,下手也方便。


    不過孟青流這人生性比較謹慎,一向不願意惹事兒,就算是跟老大孟青川,平時也盡量避免接觸,省得被人抓住把柄,說是官商勾結什麽的。


    如果不是事關老孟家生存滅亡的大事,孟青流肯定是不願意參與的。


    但是這一次的事情,讓孟青流也感到非常不爽,所以孟青川才這麽有把握,表示自己能夠說動孟青流,一起來對方蘇定方和他妻弟的金源集團。


    葉開卻點了點頭道,“不用著急,幾天內能夠搜集到一些資料,說明金源集團確實存在問題,就可以了。”


    “如果隻是一般的材料,肯定整不倒金源集團的,更不要說整倒蘇定方這個省長了。”孟青川表示葉開的想法太過簡單了,這件事情不可能這麽輕鬆就辦到。


    “嗬嗬。”葉開笑了笑道,“如果上麵不動手,你就是整倒了金源公司,也不可能把蘇定方這個省長怎麽樣的。收拾蘇定方,自然有我來動手,你們找金源公司的材料,隻是作為一項輔助,為的就是坐實蘇定方的罪名而已。”


    “哦。”孟青川這下子才算是抓住了重點。


    感情外甥葉開人家早就胸有成竹了,知道哪裏才是對付蘇定方的主戰場,自己這邊兒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添頭,當然了,如果自己對付金源集團的事情辦好了,也可以讓葉開那邊兒多一些籌碼,至於說這個籌碼能有多重要,最主要的還是要看上頭的人怎麽決定。


    很多時候,證據是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頭的領導是否願意采信這些證據,這個才是官場上的要訣。


    “還是小開你想得周到啊……”孟青川終於發出了一聲感慨。


    雖然說孟家的子弟,跟葉開同一輩的這些,也都算是知書達理的高學曆人才,可是社會經驗和鬥爭手段同葉開比起來,那可就不是差了一點兒半點兒了。


    有感於此,孟青川這個做大舅的也不能不佩服老葉家的育人方法,確實很厲害啊,不但培養出了四十出頭的中政局委員葉子平,還培養出了十九歲的副廳級幹部葉開,真是讓人無法說他們什麽“富不過三代,權不過二世”之類的閑話。


    “那就分開動手吧。”葉開表示道。


    *********************蘇醒有些煩悶,被父親蘇定方訓斥了一頓之後,就接到了幾個狐朋狗友的電話,於是就悄悄地溜了出來。


    蘇定方的意思是很明確了,讓他去新西蘭呆上一陣子,避開葉開的風頭,然後再作打算。


    最關鍵的問題,還是要看蘇定方的位置是否能夠保得住。


    因為最近大家都活動的比較頻繁,所以蘇定方也沒有閑下來,他現在基本上已經投向了政協許永年主席的門下,企圖衝破老葉家的阻攔,謀求一個比較好的位置。


    但是省委書記不是那麽好當的,全國就是那麽三十幾個位置,想要爭奪的人選太多了,更不要說京城裏麵正部級的幹部多如牛毛,想要外放幾乎是每一個沒有占據是全位置的幹部們的首選目標。


    就是在許永年主席手下的嫡係人馬當中,也有幾位對江中省的位置非常感興趣。


    所以蘇定方最近對他妻弟的金源集團要求也比較多,無非就是想要套現,爭取把自己的事情給落實下來。


    同時還有一點,就是要為兒子出國準備些資金。


    國家對於資金外流的管束還是比較嚴格的,所以想要套現出國,就得想一些比較靠譜兒的辦法,蘇定方的妻弟也是個有辦法的人,他考慮了一下之後,就從新西蘭訂了一批羊毛,價值大概有四千多萬的樣子。


    現在已經將這筆款子給打過去了,羊毛卻還不知道在哪裏。


    估計等到蘇醒去了新西蘭之後,這一批羊毛很有可能就在中途消失了,或者是運到江中之後一把火被燒了之類的,總之解決的法子很多。


    金源集團的性質比較複雜,雖然說是私營企業,但是資金來源卻都是從銀行拆借而來的,名義也是花樣百出,但是有一點很明確,一旦這筆生意出了問題,損失的絕對不是金源集團。


    蘇醒沒有後顧之憂,去了新西蘭也是繼續花天酒地的生活,隻是他也有點兒擔心,不大清楚在那邊兒是否能夠適應,畢竟是洋人的地盤兒,而他連英語都說不利索。


    去了酒吧之後,蘇醒就跟朋友們說了這件事情。


    “這事兒有什麽好擔心的?”一個朋友立刻就笑開了,“新西蘭那邊兒,國內的留學生大部分都是從國內過去的,你去了肯定能夠找到回家的感覺。”


    “真的嗎?”蘇醒有點兒不大相信。


    “當然是真的了,我怎麽敢騙你蘇公子?”那個朋友說道,“去年的時候,我就去了一趟兒新西蘭,起初也有你這樣的擔心,可是過了兩天就發現完全是多慮了,一個鎮子上基本上都是華人,我還以為自己回國了呢。”


    “要是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蘇醒點了點頭道。


    “喝酒,喝酒,晚上還有節目呢。”另一個年輕人就說道。


    “金色年華新到了一批雛兒,聽說很不錯呢,晚上哥幾個有樂子了。”那個年輕人笑道。


    蘇醒聽了之後,倒是也有點兒動心。


    昨天被葉開給攪了局,蘇醒的心裏麵正憋著一股邪火兒呢,今晚上有這個機會,自然要發泄一番。


    想著過幾天就要離開這邊兒,遠涉重洋去新西蘭了,蘇醒心裏麵還是有些舍不得的,畢竟在這邊兒他是省長公子,去了那邊兒算什麽呢?


    *****************淩晨兩點的時候,蘇定方突然接到了兒子的電話。


    “怎麽現在打電話,你在哪裏呢?”蘇定方一聽是兒子的聲音,頓時怒罵道。


    作為省長,他的工作也很忙碌,好不容易睡著了,卻被兒子的電話給驚醒了,想要再度入眠,卻不是那麽容易了。


    “爸……爸……”蘇醒在電話中結結巴巴地,帶著一點兒哭腔兒,“不好了……死人了……”


    “什麽?!”蘇定方聽了,頓時睡意全消。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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