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兩天過去,臭狐狸依舊處在了突破之中,身上散發著土黃色的光圈,隻是,其修為恰巧到了頗為guānjiàn的時刻,看其樣子,似乎是卡在了胎息六層巔峰,久久無法突破,其秀眉正深深的皺著,臉龐也變得煞白,隱隱透著一縷痛苦之色。


    江白羽略感奇異:“怪了,還沒突破麽?走之前就已經有突破的征兆,為何兩天後依然是這般狀態?既然她是土靈之身,小層次之間的突破,應當水到渠成才對,可為什麽會卡在這一關呢?”


    對土靈之身,江白羽並不完全了解,可也察覺到臭狐狸的不對勁,上次突破胎息六層時可沒這般怪異。


    含著耐心,江白羽靜坐在她身側,靜靜觀察著她的情況,情況未出現突變之前,他也不敢貿然打擾,萬一這是必經的經曆呢?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江白羽臉色也jiànjiàn變了,因為臭狐狸已經從最初的臉色煞白,逐漸變成深深的痛苦了,額頭上不斷滴落著豆大的汗珠,渾身瑟瑟發抖,五官則因為痛苦輕微扭曲著,最令江白羽擔心的是,她的眉心出現了一道時隱時現的血紅之色!


    “走火入魔?”發現這道血紅之色,江白羽霍然色變,走火入魔乃是玄士經曆生死玄關時的大敵,當年江白羽為了逼出太初劍,經脈逆行,經曆過一次走火入魔,深知其中的危險,若是不能挺過。輕則經脈寸斷成為廢人,重則直接爆體而亡!


    江白羽立即一指按向臭狐狸的眉心,強大的靈魂之力如潮水般湧進她體中。查探走火入魔的原因。走火入魔雖然極其凶險,但發生的概率卻少之又少,絕大部分玄士一輩子都沒可能遇上一回走火入魔,一旦發生,必然有因由!臭狐狸在此之前都好好的,怎麽會突然走火入魔?


    隨著江白羽的靈魂之力探入jin,其體內的每一個角落都被飛快的掃了一遍。從頭部到上半身,zài到下半身,幾乎任何地方都有探查過。可詭異的是,臭狐狸體內一切如常!江白羽忍不住驚疑:“怎麽回事?”


    目中閃爍著驚疑,不甘心的江白羽zài度仔細檢查臭狐狸的身體,這次檢查得更為細微!一滴血。一截骨頭。一顆牙齒,像掃地一般,一絲不落的梳理。如此強大的靈魂之力,令本就痛苦的臭狐狸變得更為痛苦,忍不住慘哼了一聲,渾身顫抖得更加厲害。


    江白羽心有不忍,到底是什麽令臭狐狸這麽痛苦?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是否發生了什麽?


    驀地。江白羽眼神一凜,他的靈魂之力感知到了一些奇異的東西存在!


    在一滴看似普通的精血中。江白羽發現了一絲微弱地忽略不計的寒氣!不,是附帶著寒氣的微弱劍氣!這劍氣極其難以察覺,隻怕是幻月流光親自前來,也未必能察覺到隱藏在血滴之中的微弱寒冷劍氣。


    這一絲寒冷劍氣,就像一根針存在於臭狐狸的肉裏,時時刻刻令她感受到針刺之痛!


    可,臭狐狸好歹是胎息六層的玄士,這麽一縷痛不可能令得深在突破中的她心神失守!


    但,隨著江白羽探查下去,臉色逐漸冰冷,逐漸殺機彌補!


    不多久,江白羽又發現了一根寒冰劍氣。


    接著,又出現了一根。


    第三根!


    第四根!


    第五根!


    第六根……


    直到第九十九根!


    整整九十九根寒冰劍氣,存在於臭狐狸的血液之中,隨著血液的流動,像針一樣,血液流動到哪,她的肉體就如針刺一般。一根針在肉裏,她可以忍受,兩根也可以忍受,三根呢?四根呢?九十九根呢?這比淩遲割掉人的肉還要痛苦,是比極刑更極刑的殘忍手法!


    她還未從西鵬島中的重傷裏恢複過來,就zài度遭受到了如此殘忍的折磨!甚至,已經有多日!


    這一刻,江白羽有些心顫,他從未對臭狐狸有過任何憐愛之情,因為在他眼裏,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子,也是一個自強驕傲的女子,不需要憐愛,不需要嗬護。但現在,江白羽卻發現,自己欠她,已經太多!


    壓住立即飛出去殺人的衝動,江白羽強大的靈魂之力將那些寒冰劍氣牢牢包裹住,盡zuidà程度讓動作柔和一些,徐徐將這些寒冰劍氣拉出血液之中,順著她的毛孔,無聲無息的拉出來!


    一根,兩根,三根……直到九十九根!


    沒拉出一根,臭狐狸就嬌.軀輕顫一下,但眉宇間的痛苦之色會減緩一分,而江白羽也會跟著自責一分。若是他不去海底戰船,而是留下來保護臭狐狸,她會這麽痛苦嗎?當初臭狐狸走投無路,江白羽才對她說,隨他走天涯,可結果呢?卻一次令她重傷,這次更是令她被深深的傷害!


    當九十九根寒冰劍氣被拽出,凝聚在江白羽掌中時,融化成了一柄拇指長的冰劍。


    此冰劍,他熟悉,而且非常熟悉!


    這是海皇的劍氣――寒冰劍氣!


    “海皇!”江白羽五指一握,掌中的寒冰盡數化為粉末,帶著冰寒之意,飄零在空中,令得周圍奇寒無比,但,更為寒冷的,是江白羽的眼神!


    取出了所有寒冰劍氣的臭狐狸,那痛苦之色逐漸緩解,隻是殘留著抹不去的隱痛,其眉心的血紅印記也jiànjiàn消失,兩個時辰後,臭狐狸無聲無息的突破到了胎息七層,也在這時,徐徐睜開眼。


    可睜開的眼中,沒有任何突破之後的喜悅,反而滿是……淚水。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臭狐狸身子一傾,一頭紮進了江白羽懷裏。瑟瑟發抖的身軀緊緊擁抱住眼前唯一可以擁抱之人,一雙手死死環著他的腰,一刻也不敢放鬆。嘴裏則無法抑製的傳出了淒婉的顫音:“我以為要看不見你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一定會回來的……嗚嗚……”


    從不哭泣,從來堅強,從來嬉笑的臭狐狸,此時,此刻,放聲的大哭。帶著這兩日來所承受的極度折磨,帶著內心無望的恐懼和懼怕,帶著喜悅的淚水。她不顧姿態的哭了。


    江白羽心顫動著,伸開雙臂,將她深深攬進了懷裏,低頭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感受著她的輕顫。徐徐道:“對不起,回來晚了……”


    要怎樣的堅強才能撐過兩天如此殘忍的極刑?又要怎樣的痛苦才能令一個從不哭泣之人流淚?


    這一刻,江白羽隻有自責,早已沒有了集齊萬劍雷羽劍陣的滿足,有的,隻是一腔失落。他發現,有些東西,他似乎忽略了。


    自從離開一重天之後。重要的江家成了他心裏唯一想守護的東西,以至於他心裏隻有江家。隻有秋韻,為了家族一年半之後的災難,為了秋韻兩年後活下去,他眼裏已經看不到別人……以至於,跟在身邊的臭狐狸都被若有若無的忽略了。


    設身處地想一想,如果是秋韻正在突破的guānjiàn,他會為了一件增強實力的寶物而離去麽?不會!而臭狐狸在突破時,他卻這樣離開了。雖說有幻月流光的警告在,海皇不可能對江白羽身邊之人下殺手,可未必不敢動別的手腳。


    他,隻是自欺欺人罷了,終究隻因心裏沒將臭狐狸當做重要之人看待。


    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這個狡猾的小狐狸,早已不知不覺成了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這一路,或許會很寂寞吧。


    “如果怨我,就請怨恨吧……我,其實是個很冷酷的人呢。”江白羽自嘲一笑,抱著臭狐狸的手卻不經意間禁了一分。


    臭狐狸聞言,語調更加抽搐,似有wuxiàn的委屈,哽咽著說話:“嗯,我怨你……很怨你!”作為女人,她更能敏銳的察覺到,江白羽看她的眼神,並不深刻,她知道,這個男人的眼裏,很難裝下別人。


    說著,她張張嘴,狠狠咬向江白羽的肩膀,似要惡狠狠的咬一口,發泄這麽久來心裏的怨氣,可真到了下嘴時,卻心中不忍,隻將兩半銀牙合起,象征性的咬了一下,這一咬,讓她心情沒來由輕鬆大半,哼道:“怨恨一個人會記住這個人一輩子,你想讓老娘記住你一輩子?做你的美夢去吧!哼,咬你一口,我們的賬還清了,休想我記住你!”


    說完這一句,臭狐狸鬆開雙臂,渾身帶著輕顫,戰戰巍巍的站起來。


    但,就在這時,一道蠻橫的雙臂卻zài度將其攬進了懷中,並且,不顧她的掙紮,在她羞澀當中,將其攔腰抱起,臭狐狸驚呼一聲,隻覺得天旋地轉,當睜眼時,發現自己正被江白羽抱在懷裏,飛快的在空中飛行著。


    “啊!你要幹什麽?快停下!”臭狐狸望著江白羽目中殺機極盛的朝著幻月城深處飛去,不由急道。


    江白羽低頭,眼裏第一次對他含著柔和之色,微微一笑:“當然是為你討還一筆賬了,他在你體內下了九十九根劍氣,我,十倍還他!!”


    臭狐狸大急,心中既有溫暖,可更多的是驚慌:“白羽!我沒事,先不要這樣好嗎?以你現在的實力,並沒有對抗他的可能,除非你使用了隱藏的手段,可那樣一來,必然會被幻月神姬族發現!那個時候,你就前功盡棄了!神遺之海怎麽辦?幻月令怎麽辦?回元丹怎麽辦?”


    江白羽望著天外,隻覺得胸膛中燃燒著一股久違的暖流,長生一笑,笑得清朗而悠遠,也笑得肆意和輕狂:“去他娘的回元丹!連仇都不敢報,此命留之何用?”


    “人活著,總要有為之舍棄一切的東西,臭狐狸,你便是其中之一,今此之前,不céng有過,今此之後,不會遺落!”


    兩更了今天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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