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島報業公司,這是在1972年時,公司董事長胡賢將她父親創辦的星係報業整合更改後的名字。


    現如今,星島報業公司下麵有《星島日報》《星島晚報》《英文虎報》等多家在香江暢銷的知名報刊。


    作為公司的董事長,胡賢雖然是繼承父業,但將星島報業公司發展到如今的程度卻是靠她的能力,因此她是香江有名的女富豪,更是著名的‘報業女王’。


    可是,作為星島報業公司董事長的胡賢,如今卻是有些煩惱。


    在77年之前,香江最有名的三家報社分別是《明報》《東方日報》和《星島日報》,三家報社的銷量相差不太多。可自從77年的下半年開始,《星星日報》開始崛起,並且在被亞洲電視台收購之後,憑著能夠更快速獲得娛樂明星們的相關新聞,沒多久就成為銷量最多的報社。


    這還就算了,亞洲電視台後來又成立了《亞洲新聞》,在不缺人不缺錢的情況下,很快就發展了起來,並成為銷量最多的幾家報社之一。


    不久前亞洲星傳媒集團成立,胡賢知道這個集團旗下報社今後涉及的領域隻會越來越廣,如此一來星島報業公司自然就會被擠壓,畢竟香江人口有限,大部分人通常隻會訂一份報紙。


    亞洲星傳媒集團是香江首富林佰誠名下的產業,根本不缺錢,這才是胡賢擔憂的地方。一家不缺錢的公司,很難競爭得過,她為星島報業公司的未來感到擔憂。


    最重要的是,胡賢現在沒有太好的辦法,除非她決定從報業退出,拿著資金去其它產業發展。可問題是,報業她做了一輩子,到了她這個年齡,不可能像年輕人那樣充滿精力的拚搏,而且她也不舍得她工作一輩子的報業公司。


    “董事長!”


    秘書推開門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個信封。


    “有什麽事嗎?”


    胡賢有些疑惑,都快下班了,還能有什麽事不成?


    “這是投遞箱中收到的信件,您最好看一下。”


    秘書走過去奉上信件。


    “難道是什麽大新聞不成?”


    胡賢聞言來了興趣,戴上眼鏡,把信封接了過來。


    “咦?怎麽沒有寄件地址?”


    伴隨著疑惑,胡賢把裏麵的信件拿了出來。


    秘書提到的投遞箱是報社接收社會大眾投遞新聞的信箱,雖然很多都是沒用的新聞,但有時也會有讓人眼前一亮的新聞,因此公司每天都會閱覽當天寄來的信件。


    “這...這怎麽可能?!”


    信件中的內容不是很多,胡賢不一會就看完了,但其上的內容卻震驚到她了。


    目前香江市值最高的和記黃埔公司,竟然有2億美元投資在做多黃金期貨,並且因為國際金價上漲而獲得巨額利潤,且利潤高達30多億港幣。


    30多億港幣,別說是普通民眾了,對胡賢這個女富豪來說,也是一筆難以想象的大數目。


    須臾後,胡賢出聲問道:“這封信都有誰看過了?”


    秘書回道:“負責閱覽的信件的幾個工作人員,以及他們的組長,更高級別的主管和部長,再之後就是我了。”


    “這麽說知道的人還不少了。”


    胡賢微微皺眉,沉聲道:“你交代下去,這件事暫時絕對不能泄露出去,否則別怪公司扣除他們的獎金。要是做好保密工作,到時候公司自然會給他們獎金的。”


    “好的,我這就下去交代。”


    秘書應了一聲,見胡賢沒有指示後,轉身出去。


    辦公室中隻剩下胡賢一個人,她將手上的信件放下,整個人沉吟思考了起來。


    在經過一開始的震驚後,胡賢對信件內容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這可是8億美元,超過30億港幣的利潤,怎麽可能有這麽多,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特別是投資的本金隻有2億美元,利潤卻達到8億美元,利潤是本金的四倍,而時間卻隻過了幾個月,怎麽想都覺得這種事不可能。


    再有就是,這是一封不知道寄件人是誰的信件,對方故意隱瞞姓名地址,更加讓人懷疑。


    還有,和記黃埔的投資肯定是秘密,知道的人肯定很少,先不說知情人為什麽要泄露消息,就算要泄露消息,知情人也沒必要用這種手段。


    “可如果這件事是真的話...”


    一想到這個消息如果是真的,胡賢心中就震動不已。她雖然做了一輩子的報業,但金融多少懂一點,和記黃埔投資獲得巨額利潤肯定會讓公司股價大漲,而她要是在消息公布前購買一些股票的話,肯定能跟著大賺一筆。


    “這會是真的嗎?隻怕不可能啊!”


    過了會,胡賢不由歎了口氣,理智告訴她,這種事不可能是真的。


    沉默了一會後,胡賢拿起辦公桌上的話筒,撥打出了一個電話。


    “陳先生,我現在在公司,麻煩你過來一下。”


    “胡總,現在快六點了,你確定要我去你公司嗎?如果有事的話,我們可以找個地方邊吃晚飯邊聊。”


    “來我公司吧,我有事要向你谘詢一下。”


    “好的,那你稍等一下,我這就過去。”


    “嗯,我等你。”


    胡賢說著掛掉電話。


    胡賢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心,而且她也非常想知道這件事的真假,因此決定把她的投資顧問叫過來,詢問專業人士的看法。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後,伴隨著秘書打開門,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拿著公文包走了進來,此人正是胡賢的投資顧問陳一平,在業界也算是知名人士,負責為胡賢這類有錢人提供投資建議。


    “陳先生你來了。”


    胡賢起身,往沙發那邊走去。


    兩人坐下,秘書為兩人泡了咖啡後出去。


    這時,胡賢把信件遞給陳一平:“陳先生,你看看吧。”


    陳一平很是認真的看了起來,不過很快就發出驚呼聲,卻是也被震驚到了。


    過了會,陳一平平靜的放下信件,說道:“胡總,我想你找我過來,是想知道信中內容說的是真是假吧?”


    “是的。”


    胡賢點了點頭,這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陳一平沒有直接說信中內容是真是假,而是道:“在今年二月份的時間,和記黃埔將2億美元委托給第三方公司打理,用途是投資,這件事隻要關注和記黃埔這家公司的人都知道。”


    “去年,和記黃埔在黃金期貨上的投資獲利高達二十多億港幣,因此這2億美元的投資,有不小的可能還是在黃金期貨上操作,畢竟嚐到了甜頭。”


    “今年二月到現在,國際金價雖然有過震蕩下跌,但沒有跌破過230美元/盎司,如今更是上漲到了280美元/盎司左右。如果和記黃埔的2億美元確實是做多,我們就當它的成本價是230美元/盎司好了,那麽到現在也確實上漲了不少,漲幅在21.7%左右。”


    “再如果,和記黃埔的2億美元資金確實是使用了20倍的杠杆,那麽這筆投資的利潤確實是超過了8億美元,總共三十多億港幣。”


    胡賢微微皺眉:“陳先生,你剛才一直說如果如果,你的意思是說,信中的內容是假的了?”


    “胡總,我不是這個意思。”


    陳一平搖了搖頭,接著道:“首先,和記黃埔的2億美元投資是確有其事,而且有較大的可能確實去做黃金期貨投資。但是,做黃金期貨投資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做多,一種是做空,我們無法確定和記黃埔的投資到底是做多還是做空。”


    “再有就是融資的杠杆了,20倍的杠杆確實可以使用,但一般沒有人敢使用這麽高的杠杆。以做多舉例,如果使用20倍杠杆的話,金價較成本價下跌個5%就會導致資金爆倉,2億美元變成一個零蛋。更重要的是,萬一平倉速度不夠快,很可能還要倒欠銀行一筆資金,2億美元都不夠虧的。”


    “在去年,和記黃埔的做多黃金期貨投資也使用了杠杆,不過使用的是10倍杠杆,因此就算這次的投資也使用了杠杆,我個人認為還是10倍杠杆的可能性比較大,甚至隻有5倍也不是沒有可能,反正20倍杠杆那麽高的可能性比較小就是了。”


    “因此,我的看法是,和記黃埔的2億美元資金有可能確實是拿去做黃金期貨了,而且還使用了5-10倍的杠杆。隻不過,這筆資金是做多還是做空,那就無人得知,要打個大大的問號了。”


    “也就是說...”


    胡賢聽後若有所思的道:“如果和記黃埔的資金是做多黃金期貨,那麽這次的投資確實盈利了,隻不過利潤可能隻有2億到4億美元;反之,如果和記黃埔的資金是做空黃金期貨,那麽高達2億美元的資金很可能已經爆倉了,就算及時止損也會有較大的虧損。是這個意思吧?”


    “沒錯,正是這個意思。”


    陳一平微微點頭。


    想了想,胡賢道:“陳先生,你說和記黃埔的投資是賺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還是賠錢更大一些?”


    “胡總,這怎麽說呢...我隻能說各一半一半吧。”


    陳一平擺了擺手,他沒辦法給出傾向性的判斷,實在是因為影響太大,而他本人又沒有把握。


    “首先,這封信寄來的很蹊蹺,和記黃埔的具體投資應該是相當高級的機密才對,不是什麽人都能知道的。但這人既然將這封信寄到胡總的報社,那麽顯然是想胡總的報社報道出去,而這麽做的結果是和記黃埔的股價上漲,這顯然是對方的目的。”


    “和記黃埔的股價上漲,有可能是有人在和記黃埔調整下跌的這段時間中購買了不少股票,想要通過炒高股價賺一筆。但也有可能是有人想將股價炒高,然後等股價漲到一個高位後,在高位減持手上的股票套現。”


    “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和記黃埔的投資真的虧損了2億美元,那麽作為公司主席外加絕對大股東的林佰誠林先生,肯定想趁著這個消息公告前賣出一些手上的股份,而和記黃埔的股價如今卻調整下跌了不少,他完全有可能為了拉高股價而寄出這樣的信件,等股價漲到一定程度後偷偷減持賣出手上的股份。”


    “所以,和記黃埔賺錢虧錢都有可能,這種事根本沒辦法通過一封未知的信件來判斷。”


    “再者說了,萬一這封信隻是某個人的惡作劇呢?對方其實沒什麽特別目的,隻是單純的想要做一件大事,從而搗鼓出這封信來。這種可能性雖然很小,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是啊,可不就是哪種可能性都有。”


    胡賢歎了口氣,心中升起的貪欲熄滅。在不確定和記黃埔的投資是賺是虧的情況下,她不可能去賭一把,她隻有一部分資金在做投資,而且做的是比較穩定的長期投資,而不是短時間的股票買賣交易。


    胡賢已經不再想通過這個消息從和記黃埔公司身上賺一筆了,她現在要考慮的是《星島日報》到底要不要報道這則消息,如果報道又應該怎麽報道。


    “陳先生,麻煩你走一趟了。”


    “不用客氣的,胡總。”


    陳一平笑著說道:“我還要多謝你將我叫過來,讓我得知這個消息。不管信中的內容是真是假,和記黃埔的投資是賺是虧,我想和記黃埔的股價在近期肯定會有不小的波動,這對我本人還有一些客戶來說,可是一個機會。”


    “那我這裏就祝陳先生你們好運了。”


    胡賢聞言笑了笑,卻是不準備參合進去,她對風險大的投資不感興趣。


    “謝謝。”


    陳一平道了聲謝,然後問道:“胡總,不知這封信上的內容你會不會對外報道?”


    “這個我還沒有決定好。”


    胡賢搖了搖頭:“就算最後決定要報道,也會相對真實一些,和記黃埔使用的杠杆會更小,利潤也就更少。”


    陳一平出聲請求道:“如果胡總你決定報道的話,到時候還請提前知會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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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我會的。”


    胡賢聞言遲疑了下,還是答應了下來。


    “太謝謝你了,胡總。”


    陳一平出聲道謝,隨後告辭離開。


    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胡賢也沒在公司多呆,反正報不報道回去考慮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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