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紫然?”嶽平陽點了點頭,“我聽說你已經死了,你是怎麽回來的?我已然修渡了天劫,你有話可以明說,不要再遮掩了!”


    嶽平陽的語氣很平淡,但也很犀利。(.)盡管之前有了楊老頭的交待,他依然沒有假裝得一無所知,而是提前一步把話挑明。對方不傻,很有可能是一隻魔頭,自己如果一味裝傻反倒成真傻了。


    “嗯,到底是明白人!”秦紫然頷首而笑,“實不相瞞,我也是東山狐類,但比妙靈的修為要高,再有七個時辰,狐體徹底化人,數千年修行終成正果,而後就地證得仙位。因為與青田有宿緣,故與他了結此緣。他被邪神操縱之初,我也試圖想救他,但無濟於事,隻好離開苦修,中途看望他時恰巧遇見你被那個道士圍困,因為你與他的關係,我便出手相救!”


    “噢,那青田昏迷之時腿上的那幾根長絲,都是你係的?”嶽平陽問道。


    “正是,那是幾根貪尾絲,有助於克製邪魔、維係魂魄!”秦紫然說道。


    “你認識妙靈?”嶽平陽問道。


    “當然認識,她還是我看著長大的呢。不瞞你說,昨夜妙靈同你在一起時,我已發覺。但當時我剛滅掉一隻異境羽魔,身上沾染了它的魔氣,又見妙靈同你親熱非常,怕她畏我,這才離開!此時,妙靈附身於那個女子了,看似得手,實則情況不妙,那院中潛著一隻神獸,威力無比,也事關此地的地脈生氣。”


    妙靈此刻是嶽平陽的軟肋,他聽秦紫陽如此一說,不由心頭一驚。同時,他也被秦紫然的一番話語說得有所動搖。如果此女人是魔頭,以前就不會救自己,聽她所說,倒是知道不少內情,她的身份絕然不可能全部虛假。還有昨天晚上的事,她的解釋也很是清楚明白――她身上雖然帶著魔氣,卻很可能是因為握有魔頭靈丹的原因。況且,妙靈與自己在一起時,確也未曾指認她就是那隻魔頭啊!


    既然秦紫然的話有真的成份,那麽那個老者的話便可能有假,這個老者會不會就是那隻神獸變化而成,想借自己之手毀掉秦紫然?這樣真真假假的手段,自己已然經曆過了不少,還需要仔細辨別才對。


    秦紫然站起身來,“我這次過來,是想用用你的寶鼎,同時想借你一些天心離火和飛龍掌血之氣。不過你放心,你的鼎我不帶走。我身上也有一隻鼎,這隻震鼎是我們狐族的聖器,想必妙靈也同你說過,我們這支狐族,不是凡常狐類,曾受神仙封賜,負有看守這隻震鼎的使命。不瞞你說,我這隻鼎,是從家族偷來的,隻能用上四個時辰。我就是想借用兩鼎之力,練化體內靈丹,再加上你體內的一點神異靈氣,我就可以完全化成人身,證就仙位!”


    秦紫然笑笑,“本來,我是想先將你打暈而後強行吸氣取鼎的,因為時間緊迫,不容解釋。但見你身上帶傷,又對妙靈這麽上心,這才以實相告。”她又坐下,“當然,不讓你白付心血,我會幫你和妙靈降伏院中那隻神獸,你看如何?”


    嶽平陽陷入沉思,這個秦紫然很是坦然,身上又沒有一絲魔氣,莫不是那個老頭兒不是善類,或者他估算錯了?


    正猶豫間,身邊風起,後背一陣裂痛,秦紫然已經站到了自己的身後,感覺像是一隻巨爪抓在了自己的後心。


    “哈哈哈,嶽平陽啊嶽平陽,你到底少不更事,修渡天劫又如何,一頭豬也可以渡過天劫的――”


    嶽平陽汗如雨下,背部僵硬,一動都不能動,話都說得吃力。此刻,他不由心中罵起了自己無用,有道是“猶豫不決,三軍之害”,自己受到了指點,依然還被對方迷惑,真是不成氣候。盡管他早就準備要挨倒的,但在挨打之後心中卻一片不甘,氣惱加懊悔,拚命地搖了幾下身子,“王八蛋,你到底是誰?”


    “東青霄境偏位護神羽千宮!塵風無用,被你迷惑,我隻好自己動手了!貪龍甲打在你的後背,你身上的精氣很快就會被我吸幹。”


    嶽平陽徹底明白了,這位羽千宮正是那個鳥怪,也就是塵風的真正主人。在與水魔大戰的前夕,她曾令塵風在自己精疲力竭之時將一物打入自己後胸,並且擊打自己的後腦的。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你為什麽要下毒,毒手?”嶽平陽感到後背之上越來越痛,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需要雷火之錐,原本是要從古青田身上取走,偏巧他又丟了。還好,竟然遇上了你。當你初來時,我就想毀了你,不成想竟連番讓你逃脫。中間我也可以得手,又被那老和尚攪了局,還被他們打成重傷。後來,你身上又有了雷神甲衣,也無機可乘。不過,福禍相倚,好在我又等到你過了天劫,天劫之後,你身上的天心離火與萬年飛龍就更加精純,我這才要取你身上精氣!”


    “明――白――了!”嶽平陽這才想到,當年在觀音院裏偷襲老和尚、並且擾亂地氣的也是這個鳥怪。


    “鼎在哪裏?”羽千宮驀地伸出一隻鐵爪,放在了嶽平陽的後腦之上,“快說――”


    “說,可以,但你必須要保證我的人身安全――”嶽平陽此刻雖然說話裝得吃力,但後背的疼痛已然減輕了很多,未免心存大幸,如果不是那老頭兒在背後施法,自己早就完了。但越是此時,越要小心周旋,後背沒有什麽大礙,可後腦如果被她弄壞照樣壞菜。


    “你還敢講價還價――”


    “當然可以,你就算得到寶鼎,也不知道口訣,根本啟動不了它!”嶽平陽放硬了態度。


    “哈――可以,你把鼎給我,我便饒你性命!”秦紫然鬆了爪子,“你將那番口訣寫好,三日後子時我來取走!”


    “鼎在牆角,布的是木氣之陣,你屬木,可以輕易破掉!”嶽平陽指了指牆角處,心裏卻捏了把汗,楊老頭說他把鼎取走了,果真是那樣就麻煩了!這鳥怪看不見鼎肯定以為自己在騙他,那還不得再生枝節?


    羽千宮將木氣揮開,捧了黑鼎,回眸一笑,“嶽平陽,你很識趣,記得將口訣寫好哦,你身上有我貪龍甲,你必須聽命於我!”言畢,她撤了氣陣,出門而去。


    秦紫然剛剛出去,古青月即走了進來,看見嶽平陽伏跪在地上,不由驚叫一聲,“平陽,你怎麽了?”


    “青月,你看看我後背有什麽東西,拿手機拍下來給我看一下!”


    “有個圓形圖案!”古青月掏出手機拍了照。嶽平陽一看之下,發現自己後背的那個圖案很像是餘津天胸前佩帶的那個小牌牌,上麵的形象是個龍頭鳳身的怪鳥。


    嶽平陽起身伸了個懶腰,“外邊有什麽動靜沒有?”


    “就在餘津天跟我說話的前後幾分鍾,院子裏先後有八個人飛了出來!”古青月笑了起來,“我說的‘飛’,是‘摔飛’的‘飛’,個個被摔得七葷八素,其中六個口吐鮮血,據說三個頭牌、四個二牌高手直接就廢掉了!還有啊,餘經遠發話,要哀求你出山了。可事情也怪了,餘經遠好像知道你在我這兒,好話說了一大堆,我一直沉默著,沒敢應,也沒敢不應!”


    “他們怎麽知道我在你這兒?”嶽平陽問道。


    “不清楚,聽說那個女人點名要你去。但據我分析,這件事情肯定跟那位牛大畫家有關係,他也跟著餘經遠在小院裏邊來著!”


    嶽平陽點了點頭,很有可能狐女又給牛元楨托夢傳話了,借他之口勸說餘經遠。“好,做好準備,我現在就變回平嶽,他們若來,我會端起架子,你到時再勸勸我!”


    “不會有危險吧?”古青月問著晃了晃腦袋。


    嶽平陽變身之後搖了搖頭,“青月,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感到有些頭暈!”


    兩人正說話間,門外傳來腳步聲,先是牛元楨,後是餘經遠。


    “封先生,打攪打攪!”牛元楨進得門來,看見正襟危坐的嶽平陽,神色立刻鄭重起來,一揖到地,“九天玄女托夢給我,說封先生道行高深,今天再看,果然不錯,先生竟然會分身之法!”


    嶽平陽衝他擺擺手,“把餘經遠叫進來吧?”


    餘經遠剛一進屋,嶽平陽立刻發作,“餘經遠,你老婆、孩子草草安葬,鬼魂日夜不寧,你卻在這裏為一個小女人大事張羅,於心何安?勾連黑白兩道,置朋友道義於不顧,用人時當爺爺,不用時當廢物,居心何在,你的先人續命先生可不是你這種作派……”


    一連二十分鍾的厲聲數落,連著他的祖宗八代,說得餘經遠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如坐針氈,但卻不敢動怒,隻有硬著頭皮點頭陪笑,一個勁地道歉。


    古青月瞅著了時機,趕忙上前阻攔嶽平陽,他這才收了怒容,“好了,餘董,你現在就可以通知警方和你的社會朋友過來啦,我在這裏等著他們――”


    餘經遠一個勁地賠禮,牛元楨又在一邊極力幫襯,再加上古青月的說合,嶽平陽這才點了點頭,“好了,晚上亥時入院!”


    這句話,差點讓餘經遠老淚縱橫。


    晚上收拾停當,嶽平陽又給古青月補輸了一些靈氣,幫她消化體內丹藥。古青月欲言又止,嶽平陽輕輕點頭,“我知道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嶽平陽隨著餘經遠入院,走到門口時,再次看到了那個楊老頭,老頭兒臉上還是一副奴才相,嘴唇輕動了幾下。


    嶽平陽卻聽得很清楚:子時我找你,入第五重洞祖師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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