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文昭在城牆上大吃大喝的時候,和義縣的城外奉武軍的軍營中,穿戴者厚厚棉襖的袁嵩則是站在瞭望塔上························


    用望遠鏡觀察著和義縣的情況,袁嵩的表情十分的嚴肅,片刻之後他向著身旁的參謀鄭闖詢問道: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鄭闖思考了一下說道:


    “現在剛到三更天,還有大概一個時辰到四更天!”


    袁嵩聞言微微點了點頭,看向和義縣城的神色依舊非常嚴肅,見此鄭闖猶豫了一下說道:


    “袁大人,外麵天寒現在夜色也深了,您看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會?”


    袁嵩聞言沒有回話,隻是依舊神情嚴肅的看向和義縣城。


    見此鄭闖繼續勸戒道:


    “袁大人,您是雲並戰場總指揮,雲並戰場的十餘萬奉武軍將士,可都全仰仗您呢,您可千萬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鄭闖話音落下,一旁的袁嵩侄子兼親兵隊長袁森也是小聲的勸戒道:


    “大伯,鄭參謀說的有道理啊,外麵這天氣太寒了,您回營帳裏休息一會,等一會四更天,那個內應發信號,我再喊你坐鎮指揮!”


    聽到屬下和侄子接連的勸阻,袁嵩也是感到自己的身體有些發冷,然後向著鄭闖吩咐道:


    “我先回去休息一會,這裏的情況就交給你了,一有動靜立刻通知我·························”


    鄭闖聞言點了點頭鄭重的說道:


    “請袁大人您放心!”


    聽到鄭闖的回答袁嵩也是微微點了點頭,旋即在袁森等視為的護送下,回到了中軍大營。


    因為得到了統調處的最新情報,所以袁嵩是昨天才從晉陽趕到了和義縣的周邊,為的就是要親自坐鎮指揮行動。


    不過到底是年紀大了,再加上從戎幾十年,身體的老毛病也不少,以及現在還是三九天氣,外麵天寒地凍,連續奔波幾天時間,袁嵩身體也是有些吃不消,雖然很想硬撐著,但是終究還是難以為繼。


    一回到營帳中袁嵩就是躺在了行軍床上,不用他吩咐侄子袁森就是將火爐支在了他的身邊,然後開始給袁嵩煮薑湯。


    半炷香之後,袁森便是端著一碗薑湯來到了袁嵩的身邊,袁嵩見狀也是在行軍床上坐了起來一口一口喝著薑湯。


    隨著薑湯入喉袁嵩臉色也是變的紅潤起來,身上的熱乎氣也是越來越多,緩過來的袁嵩也是有些自嘲的講道:


    “人啊!還真是不服老不行,在易京的時候我以為我至少還能幹個十年,沒想到來到雲並一點風寒就把我難住了,真是越來越不中用嘍···························”


    聽著袁嵩的話,袁森也是安慰道:


    “大伯您現在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紀,一點都不老!是今年雲並天氣格外的寒冷,別說您都五十歲了,我才二十多歲也凍的直哆嗦!”


    雖然知道侄子是安慰自己,但是聽到侄子這一番話,袁嵩的心情也是緩解了不少,他是真的不願意服老,他還想要再幹個十幾年,可不想現在就收山。


    將碗中的薑湯喝完,袁嵩便是向著侄子吩咐道:


    “你跟在我身邊多年了,這些年進步也不小,有沒有想過自己以後的前途?”


    此話一出袁森也是覺得十分突然,遲疑了一會搖了搖頭說道:


    “大伯我還真沒想過這件事情,我隻想給您當親兵隊長,在您身邊照顧您!”


    聽到袁森這麽說,袁嵩有些憐愛的搖了搖頭說道:


    “你今年才二十五歲,正是應該壯誌淩雲的時候,怎麽如此沒有誌氣?”


    “我在你這個時候在在禁軍當個伍長,我當時就成天想著做統領,做指揮使!”


    說到這裏袁嵩似乎回想起了當年在大周禁軍征戰的時光,嘴角也是泛起了澹澹的笑容。


    回憶了一會往昔崢嶸歲月後,袁嵩便是開口吩咐道:


    “第二軍下麵有一個哨長的位置,這次打完和義縣你就去補這個位置,我會向總參謀部做報告···························”


    “直接讓你做統領不服眾,對你未來發展也不好,你去了第二軍任職後你要好好幹,不要墮了我們袁家的名聲,爭取多立點功勞這樣大伯也好提拔你!”袁嵩拍了拍袁森的肩膀叮囑道:


    袁森是他二弟的兒子,他二弟因為肺癆走得早,袁森十五歲就跟在他身邊,這些年一直跟他南征北戰,從一個親衛做起,成為了他的親兵隊長。


    之前在易京做總參謀長的時候,袁嵩便是想著袁森一天天大了,應該有自己的前途了,不能老是在自己身邊幹一些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活,但是因為知道袁森的性格,不適合留在機關任職,所以袁嵩並沒有將袁森留在總參謀部。


    這一次調任雲並,袁嵩也是想著把袁森安排出去,給袁森一份廣闊的天地讓他大有作為。


    】


    對於袁嵩的話,袁森情緒也是有些複雜,猶豫了一會有些不舍的向著袁嵩說道:


    “大伯,我也是走了,誰來照顧你啊?”


    袁嵩聞言啞然失笑旋即說道: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再說了還有張力他們幾個在,你不用惦記,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你不要在婆婆媽媽的了,這又不是生離死別!”


    袁森聞言收拾了一下情緒,衝著袁嵩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


    “大伯我明白了,我不會給袁家丟臉的······························”


    聽著袁森的回答袁嵩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將喝完薑湯的空碗交給了袁森吩咐道:


    “把煤油燈熄了,我要稍稍眯一會,一會四更天你來喊我!”


    “是!”


    就在袁嵩休息的這個檔口,和義縣城中的雲並軍,正在悄悄的集結。


    雲並軍統領黃凱走到了陳文昭的身旁沉聲稟告道:


    “陳總兵,人手已經在南城門附近埋伏好了,隻要奉武軍趕來保準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


    聽著黃凱的稟告,陳文昭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然後吩咐道:


    “告訴兄弟們,不是總吵吵著發軍餉嗎?”


    “現在王總督在晉陽給咱們備好了賞錢,一個奉武軍腦袋五兩銀子,發財的機會給他們了現在就看他們能不能把握住!”


    此話一出黃凱眼中浮現出一抹貪婪之色,拍著胸脯保證道:


    “陳總兵您放心,咱們手下的將士個個都是有種的男兒,今天晚上咱們一定痛飲奉武軍的鮮血!”


    對於黃凱的表態,陳文昭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很好!下去準備吧!好戲就要上演了!”


    “是!”


    站在城牆上繼續望著城外的奉武軍大營,陳文昭眼神中滿是戲謔得意之色···················


    在他看來現在奉武軍正沉浸在攻占文山縣的勝利喜悅中,他們或許認為雲並軍會在他們的強大攻勢下一觸即潰,他們根本不會想到自己要在和義縣給他們狠狠一刀。


    三天前雲並總督王牧之給他下達了密令,要求他安排手下假意給奉武軍傳遞消息,說是要效彷文山縣將和義縣獻給奉武軍。


    王牧之認為奉武軍一向喜歡玩宣傳攻勢,試圖在敵人內部尋覓可以利用的漏洞,他們很喜歡在攻城的時候使用這一招。


    因此王牧之隻要把誘餌拋給的奉武軍,他們就一定會咬鉤!


    而為了讓自己的計劃看上去更加的逼真,王牧之還將孝德縣的雲並軍撤了回去,擺出了一副要放棄和義縣的架勢!


    事實上王牧之也確實要放棄和義縣,在奉武軍攻占文山縣,孝德縣無法在堅守的情況下,和義縣就完全處於奉武軍包圍中,已經無法在達到王牧之預想中,阻擋奉武軍成為晉陽屏障的作用!


    既然和義縣的作用已經變的很小,所以王牧之便是不想要,在將和義縣的一萬五千兵馬全都浪費在那裏·····························


    這一萬五千人都是雲並軍的老兵戰鬥力很強,如果能夠將他們撤回晉陽,他們能夠在接下來的晉陽保衛戰當中發揮更大的作用!


    雖然有這樣一個想法,但是王牧之也知道和義縣正被奉武軍第二軍包圍,正常情況下他們很難撤回來,所以王牧之設了一個局,讓手下假意獻城,把圍城的第二軍引進設好的埋伏當中以此重創第二軍,然後趁機向著孝德方向突圍。


    雲並軍雖然表麵上從孝德撤走了所有的將士,孝德縣被奉武軍的人馬所接手,但是在實際中王牧之卻是讓五百多精銳之士悄悄藏匿在了縣城之中。


    另外孝德距離晉陽很近,又易攻難守,所以王牧之也是計劃在今天晚上,同樣發起夜襲孝德的行動,奪回孝德縣以此來接應陳文昭所部突圍。


    對於王牧之的整個計劃,陳文昭是深感認同,他雖然和奉武軍有著血海深仇,做夢都想要向奉武軍報仇雪恨,但是老話說的好好死不如賴活著!


    眼下的局勢雖然和義縣還掌握在他的手上,但是誰都知道和義縣被奉武軍攻克,隻不過是一個時間上的問題而已,而一旦和義縣被奉武軍攻克,他陳文昭的下場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所以現在有活命的機會,陳文昭自然是十分的開心,而在離開和義縣之前他要狠狠的幹奉武軍一下子,讓這幫奉武軍知道知道他陳文昭的厲害,收一收殺父之仇的利息!


    很快時間便是來到了四更天,這是雙方約定好的時間,在陳文昭的命令下南城門的守軍發射了代表信號的三枚煙花。


    隨著信號在天空中緩緩升起,南城門外早已經準備就緒的奉武軍,立刻就是向著南城門衝了過來。


    看著衝上來的奉武軍將士,陳文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已經可以想象到,一盞茶之後無數奉武軍將士死傷慘重血流滿地,在痛苦和絕望中無助哀嚎的暢快景象了!


    然而等了一會之後,陳文昭卻是沒有等到自己部下的喊殺聲,這讓他心中稍稍有些疑惑,按理說現在奉武軍從南城門進城之後,應該已經進入了埋伏當中,自己麾下的將士怎麽現在還不動手?


    就在陳文昭疑惑之際,慌亂的黃凱卻是來到了他身邊稟告道:


    “總兵大人敵軍從南城門進入之後,並沒有繼續衝進包圍圈,他們在南城門停了下來!”


    此話一出陳文昭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就在這個時候黑夜中突然響起一陣打雷般的轟鳴聲。


    雖然聲音很像是打雷,但是挨了奉武軍一個多月炮擊的陳文昭,立馬就意識到奉武軍這是在奉武軍開炮································


    陳文忠的心中立刻就是有了不好的預感,而他預感果然沒有錯,很快就又有傳令兵過來稟告道:


    “總兵大人,奉武軍從東,西,北三麵向城池發動全麵進攻,兄弟們快要擋不住了!”


    聽到這個消息陳文昭感覺腦袋一沉,接著竟然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坐在地上的他痛苦閉上了眼睛。


    為了在南城門製造埋伏,他抽調了其他三座城門大部分的守軍,現在這三座城門守軍十分空虛,麵對奉武軍的全力進攻肯定守不住了,而現在再想要將兵馬從南城門調回去,也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就在陳文昭陷入到無邊的痛苦與悔恨中的時候,他猛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發瘋一般怒吼道:


    “讓所有將士衝擊南城門!給我把南城門奪回來,那是我們最後的希望,我們要殺出一條血路!跟狗娘養的奉武軍拚了··························”


    (本來這章計劃並不是這個情節,不過昨天收到了一條很有想法的章評,讓通明是幡然醒悟,所以今天臨時調整情節,希望大家能夠喜歡,唯一可惜的是那條章評被和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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