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叔父這個十分直接的問題,崔航先是神情一怔,然後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之所以不回答叔父這個問題,並不是崔航並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很清楚此時此刻該做出怎樣的決定!


    如果是其他人,崔航可以很輕易的說出那個答案!


    但是現在對象卻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大哥,血濃於水,骨肉血親不是說著玩玩的!


    見到崔航這個樣子,崔紹的目光同樣十分複雜,既有一絲失望,但也還有一絲欣慰,這樣的沉默持續了一段時間,崔紹打破了沉默吩咐道:


    “事情我知道了,崔航你回去休息吧!”


    此話一出崔航心中一驚,下意識想要問問崔紹怎麽處理這件事情,但隻是剛開口,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是注意到了崔紹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崔航也是不由放棄了發問,聽話的行禮離開了崔紹的住所。


    坐在回家的馬車上,崔航心中不由有些後悔。


    他覺得崔紹之所以讓自己立刻回去,是因為對自己的猶豫不決感到失望!


    自己當時就不應該那樣猶猶豫豫,自己應該立刻做出正確的選擇,讓叔父看到自己果決的一麵!


    一想到自己剛剛在房間中,瞻前顧後,猶猶豫豫的樣子,坐在車廂中的崔航就不由長歎一聲,自己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這樣痛苦的抉擇為什麽偏偏就要發生在自己身上呢?


    因為天色已晚,明天一大清早還要返回吏部衙門上班,所以回到府邸後,崔航便是打算來到廂房睡覺,自從上一次和王氏大吵一架後,夫婦二人也是陷入到了冷戰之中,為了圖個清靜,崔航也是在吏部衙門裏休息,即便回家之後也是住在廂房裏···············


    然而崔航來到廂房剛躺下,便是聽到房門被人直接推開,盡管還沒有看到來人是誰,但是崔航很清楚在自己家裏,誰敢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如此粗暴的進入自己房間,臉上也是不由浮現出一抹無奈之色!


    無奈歸無奈崔航還是不得不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推門而入的妻子,用盡量心平氣和的聲音說道:


    “我不想跟你吵架!我隻想要好好睡一覺,我明天還要去衙門上班!”


    王氏聞言冷冷的說道:


    “今天你大哥,大嫂帶著兩個孩子又來了!他們一家人在家裏好一頓哭,尤其是你那大嫂,拿了條白布就要當我麵上吊,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們勸走了,這件事情你說怎麽辦吧?”


    崔航雖然沒有看到這一幕,但是聽到妻子的描述他也能夠想象到那場麵有多窒息,不由再次歎息一聲。


    看著崔航唉聲歎氣的樣子,王氏也是直接說道:


    “天塌下來自有高個頂著,你要是辦不了,就讓別人來辦唄,你們崔家又不隻有一個人,你叔父不還活著呢!”


    “依我看眼下就是他老人家一句話的事情,他老人家說句話,就是陛下也得給麵子···············”


    聽到王氏這麽說,崔航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


    見此崔航這個樣子,王氏更是十分生氣的講道:


    “有話你就說唄?做這個鬼樣子給誰看?怎麽跟我說不明白是嗎?”


    “你崔航不是挺能說的嗎?在人家麵前就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在我麵前就無言以對了是嗎?”


    麵對妻子這一連串死亡問題,崔航也是直接說道:


    “我剛從我三叔哪裏回來!”


    此話一出王氏也是期待的詢問道:


    “你三叔他怎麽說?保不保你們家還有雲家公孫家那些人?”


    崔航沉聲說道:


    “我三叔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問我要不要放棄我大哥?”


    王氏聞言試探著問道:


    “那你怎麽說的?”


    “三叔當時問我的時候,我當時心裏非常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三叔他見我回答不上來,就讓我回來休息了!”


    王氏聞言有些失望的說道:


    “那你怎麽不問問你三叔打算怎麽做?就這麽回來了?你崔航平時那厲害勁哪去了?”


    “怎麽碰到你三叔,就跟耗子碰到貓一樣了?”


    崔航輕哼一聲道:


    “你也不是沒見過我三叔,我三叔那眼睛一看你,你心裏就犯虛,你讓我怎麽開口問?我隻能是就這麽回來了!”


    王氏撇了撇嘴但還是繼續問道:


    “那你覺得你三叔打算做?會不會大義滅親?”


    崔航有些擔憂的說道:


    “我三叔本來就嚴令禁止,我們崔家人涉足那些賭檔和青樓的產業,現在我大哥不僅入股了,現在這一德商號還出現了高利d逼良為娼的事情,可以說是罪加一等,這件事情恐怕是難了!”


    感受著丈夫話語中的惆悵,王氏也是微微額首,接著她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開口說道:


    “既然你三叔這裏幫不上什麽忙,那你姑姑哪裏能不能說句話?”


    崔家雖然枝繁葉茂,崔航有大大小小五個姑姑,王氏也直說姑姑,沒具體說是五個姑姑中的那一個,但此時崔航卻是立刻意識到了妻子話語中的意思,猶豫了一下說道:


    “看看事情走向吧,我覺得現在這件事情很有可能要牽扯到一些人,要真是如此這件事情恐怕是要驚動天庭了···············”


    ··················


    ··················


    皇宮,暖閣中


    安妙依看著麵前的兒子,皺著眉頭開口問道:


    “上一次我跟沒跟你講過,讓你跟那個女人少接觸,你這一次有跟她一起玩?”


    聽到母親的話,景仁小聲辯解道:


    “娘,不是我想要跟她一起玩,是我去找二弟,三妹,四弟他們玩的時候,他們都不出來,我一個人去禦花園玩耍的時候偶遇了雲嬪,所以我才邀請她和我一起堆雪人!”


    安妙依聞言更是生氣的說道:


    “他們不出來玩,你能不能回來學習?你那篇春江花月夜背的什麽玩意,我讓你背完之後再去玩,結果你是先去玩了,景仁你怎麽就長著玩心眼呢?”


    “你就不能的把你這點小心思全都放在學習上?”


    “我跟你說論聰明才智,你不比景軒差,但是你們學習成績為什麽差這麽多,就是因為你景仁你貪玩,你作為大哥,成績落後弟弟那麽多?你好意思嗎?我就問你好意思嗎?”


    “你看你去找人家玩,人家不出來就在家看書學習,就在你在哪裏玩的時候,人家已經背下好幾篇課文,學習成績又有進步了,你在看看你自己!”


    “你本身學習成績就不如景軒,你還什麽都想著玩,我看你要是在這麽玩下去,你學習成績不光比不過景軒,就是最後景誠,星桐你也比不過!”


    “到時候你這個太子大哥學習成績最差,你說你到時候羞不羞?臉都不要了···············”


    最開始麵對母親的批評,景仁還是低著頭一副虛心接受的樣子,但是隨著母親提到了景誠,星桐的名字,說自己不如他們,景仁則是有些忍不住辯解道:


    “母後我學習成績比二弟,三妹還是好很多的,不會不如他們的!”


    見景仁還敢頂嘴,安妙依不由繼續罵道:


    “你怎麽就跟這差生比呢?不跟好學生相比,景仁你是太子,他們兩個是什麽,那景誠以後要去開飯店,你是不是也想跟他一起去開飯店?”


    麵對母親的質問,景誠很想要跟母親說,不是自己想要跟他們兩個比,是母後你把他們兩個跟我比,而且開飯店沒有什麽不好,開飯店可以吃很多好吃的!


    景仁雖然有這樣的想法,但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這麽說了,那絕對是火上加油,會讓母親更加的癲狂,甚至自己的小屁屁也要遭難,所以想了想景仁還是把想說話咽了回去,然後中規中矩的說道:


    “我想做一個好太子,孝順母後幫助父皇治理好國家!”


    安妙依此時並不知道兒子內心的真實想法,也是繼續喋喋不休的教育道:


    “你說你想要做一個好太子?你怎麽做一個好太子?你靠堆雪人,靠天天學習,當一個好太子嗎?”


    “你不好好學習天天就知道玩,你沒有害別人,你這是害你自己呢!”


    “景仁你說你怎麽這麽不讓我省心,母後跟你真是生不完的氣················”


    足足教育了景仁半炷香的時間,安妙依這才勉強放過了景仁,讓景仁回去繼續溫習課文預習明天古三思要講的內容。


    這番話不僅景仁感覺很窒息,安妙依同樣是感覺非常累,甚至是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覺,處理宮裏那些大大小小的事物,安妙依都沒有這種感覺,相反在自己兒子身上,安妙依是真的有些無可奈何的感覺!


    那些嬪妃宮女太監不聽話,安妙依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但是麵對景仁,安妙依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你要說打安妙依自己還心疼,罵還起不了什麽作用,景仁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好好學習少玩這種話,安妙依覺得自己說了八百回了,但是景仁聽不進去,安妙依管的嚴一點,他就老實一段時間了,安妙依稍微管的鬆一點,他就立刻故態複萌,讓安妙依對此是非常苦惱、


    就在安妙依靠在沙發上想要緩一緩的時候,內廷司新晉的黃嬤嬤則是來到她的麵前稟告道:


    “娘娘,柔妃那邊的眼線稟告,柔妃從天慈庵請了一尊觀音菩薩日夜供奉!”


    聽到觀音菩薩這四個字,安妙依也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的,美豔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接著她便是揮了揮手,原本還想要說些什麽的黃嬤嬤,隻能是選擇躬身離開。


    黃嬤嬤離開後,安妙依也是立刻將琪琪格找到了身邊開口問道:


    “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嗎?”


    琪琪格聞言也是信心十足的說道:


    “娘娘你就放心吧,保準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


    安妙依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現在的小姑娘是越來越不安分了,仗著自己年輕漂亮就不把別人放在眼裏,一門心思就是想著怎麽gy男人,想著怎麽在宮裏麵上位!


    你也不想一想這宮裏麵的水有多深!


    就在安妙依心中有些得意的時候,琪琪格也是開口報告道:


    “娘娘,我按照您的命令讓人除掉了柳知府養著的那個西域胡姬,但柳知府看上去像是深受打擊,今天連易京府衙都稱病沒去,您看這事該怎麽辦?”


    安妙依微微皺眉,她本來是想著,這個西域胡姬的存在是柳寧的一個汙點,也是柳寧在仕途上一個巨大的阻礙,所以眼看著柳寧自己執迷不悟,不能自拔!


    安妙依便想著為柳寧解決這個問題推柳寧一把,讓柳寧的前景更加的光明美好,但是現在看來安妙依卻似乎是有些低估了,這個西域胡姬對柳寧的重要性!


    如果這件事情讓柳寧一蹶不振,又或者是讓原本向自己靠攏的柳寧,跟自己反目成仇,那對安妙依來說可就是得不償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想到這裏安妙依開口問道:


    “這件事情你怎麽做的?”


    聽到安妙依這麽問,琪琪格也是明白自家主子的想法,旋即也是開口說道:


    “娘娘您放心,我們是用毒的辦法,即便是檢查也隻會是突發心疾,其他什麽全都查不出來,柳知府絕對不會知道的!”


    安妙依聞言這才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這個沒用的東西,平日裏還裝的挺像個樣子,沒想到一個別人玩剩的賤人還當做寶貝,枉我還想要推他一把,真是讓我太失望了,現在就由著他去,他自己要是不爭氣,我再怎麽幫他也是沒有用的!”


    琪琪格聞言也是十分的認同的講道:


    “柳知府這個樣子,真是白費了娘娘對他的一番良苦用心············”


    (我今天看到一條批評我的書評,這位書友很不滿我把身邊人寫的都有問題,但我覺得這樣才是正常的,畢竟我還是認為人都是有私心的,像海瑞的那樣確實是少數中的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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