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心裏也嘀咕了起來,燈會將近,自己安排了那麽多人,如果長安之中真的有這玩意兒,應該會被查清楚的。


    既然上上下下都沒有回報,自然是沒有這油料進入長安城內。


    即便是有,他們難道非要用到燈會之上?


    但李二謹慎的內心還是告訴他,一定要查一查。


    “李君羨!”


    “臣在!”


    “查這報紙上的傳聞!”


    通化坊之中,驛站後麵,一座小院裏,一個身穿工部官服的人臉上露出驚恐。


    “什麽情況?他們怎麽會知道?”


    “這是誰泄露出去的?”


    突厥人現在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燕先生,你發生什麽火?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燕先生氣得牙癢癢,“這東西整個大唐就沒有幾個人知道,為什麽會傳出去?”


    “我手裏的就是大唐長安如今最流行的報紙,任何事情上了報紙,用不了一天,就會傳遍整個長安!”


    突厥人不認識漢字,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燕先生,咱們的東西已經裝好了,就等著那皇帝和兩位可汗上鉤了。”


    “哼,你們幾個,平日裏有沒有發現什麽人來過這院子裏?”


    突厥人神經大條,此時猛然間神色變得緊張起來,“是他,是那個老頭!”


    燕先生暗叫一聲不好,這長安之中的百姓從報紙出來之後,閑話就變得多了起來,怕是看到什麽稀奇的事情就七嘴八舌說出去了。


    “當日我們試著點燃了一部分油墨,燃燒了許久……”


    燕先生臉上掛著冷峻,“走,現在立馬離開這裏!”


    “這報紙上,連這裏在哪都寫得清清楚楚,大唐官兵可能馬上就到了。”


    燕先生催促著,那突厥人反而開始發愣了。


    “嗬嗬,燕先生是不願意支付酬勞麽?這麽一份東西,就能嚇住我們?”


    燕先生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突厥人就是沒腦子,老子好心提醒,你們倒好,一個個還是不知進退,罷了,隻希望你們死的時候,不要把我供出來。


    “你們不走,我走!如果官兵沒有來,計劃照舊!”


    就在他剛剛要動身的時候,一個聲音出現。


    “宵小,哪裏逃!”


    大門開了,棱角分明的臉,冷峻的神色,手裏的長刀帶著一股子殺氣。


    陳文武出現了。


    陳文武在大理寺將近十年,一開口就如同雷鳴一般,徹底讓這些突厥人還有燕先生嚇壞了。


    院子裏本來隻有三四個人,但在刹那間,角落裏麵就蹦出來十幾個人,手持刀斧,臉上帶著決絕,朝著陳文武就衝了過去。


    此時,兩個身影從天而降,如同大鳥一般,其中一個力大無窮,手中拿著陌刀,落地就是一個人頭飛起。


    另外一個人手持匕首,在人群中一陣穿梭,燕先生看到這一幕,徹底傻了。


    “這報紙,誰他麽搞出來的!”


    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切的計劃如此完美,今日竟然毀於一份報紙。


    說時遲,那時快,燕先生一看不妙,直接鑽進了院子裏的枯井,兩個突厥人也想跟著進去,但卻被張仲堅直接抓住了脖子,死死的按住。


    “我去追他!”竹葉青說道。


    張仲堅擺擺手,“無妨,齊平先生早就等著他了。”


    小院子裏的枯井早就被打通了,通向了長安之中三處驛站。


    這樣的信息,異常隱秘,一般人根本無法知曉。


    但很不幸,打通枯井的人,正是黑市之中的高手。


    而齊平雖然在黑市之中地位不高,但想要知道關於這一座小院子的信息,還是比較容易的。


    三處驛站之中,都已經有侯府家臣等著,那人不管從哪裏出來,都會瞬間被人鎖死。


    這就是信息的力量,這就是情報的力量,齊平隱隱感覺到了一絲絲興奮,侯爺果然沒有騙我。


    這東市和西市的信息網絡一起來,那黑市之中雖然頗有微詞,卻默認了其中的存在。


    如今竟然也和齊平做了一些交易。


    不愧是侯爺,總是能想到別人的前麵。


    李輝隻留下了那個穿著工部官服的人,其他人早就送到了大理寺。


    這人在侯府的地窖裏,根本就熬不過一個時辰,幾鞭子下去,辣椒的痛覺直接讓他全部招供了。


    李輝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這件事背後的陰謀,但當這個和盤托出之後,李輝瞬間懵了。


    這他麽好大一盤棋啊。


    原來,這人並不是工部官員,他隻是一個和工部一起合作,為工部提供原料


    但得益於和工部官員極為熟絡,抑或是有人授權,於是他可以提前預支工部的印信,類似於先斬後奏。


    那些油墨也就順理成章進入了長安。


    如今這些油墨已經在李輝府上,竹葉青還好奇拿著火把想要去看,被張仲堅一把抓住。


    “侯爺說了,這東西見不得火光。”


    讓家臣小心翼翼抬到了地窖裏,藏好之後,李輝滿頭冷汗。


    工部的官員裏麵,一定有李建成餘孽。


    而這人就是為那餘孽背鍋的。


    李建成餘孽做的事情和那幾個突厥人做的事情,目的出奇的一致,都是摧毀桂花樓。


    但李建成餘孽想要殺死李二,而突厥人,則是為了防止頡利可汗和突利可汗活著。


    突厥,所謀甚大!


    “侯爺,這個人怎麽處理?”


    “先這樣吧,每天審問著。”


    李輝擺擺手,他有點腦殼疼,這個家夥說出來的信息還不夠完整,似乎跟某些大人物也有關係,隻是這些大人物的消息,他接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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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麽說士大夫的階層裏麵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紛爭,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不過這件事和琛做得好啊!


    皇宮之中,李二跳了起來,臉色大變。


    “還真有這事?來人!徹查!”


    “對了,重賞和琛!”


    “還有李輝,重賞!”


    李二大聲厲喝,身後全都是冷汗。


    排查了這麽久,桂花樓之上還是被人做了手腳,這要是自己點燈的時候,怕不是要把自己給點了。


    李輝啊李輝,你這個報紙,立功了啊!


    李二心有餘悸,臉色難看,就連一旁的長孫皇後也不敢輕易開口,隻能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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