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熊楚看到了夏芸眼中的一抹笑意。[]


    宋甲立刻問道:“你說什麽?你知道這小子練得是什麽功夫?”


    夏芸笑道:“自然,隻因為這功夫就是我傳授給他的。”


    宋甲哈哈一笑,道:“小丫頭,你未免把我看得也太稚嫩了吧。你的內功分明不及這小子的十分之一,又怎麽會傳授給他心法?”


    夏芸道:“這隻因為這門功夫隻有男人練得,我卻是練不得的。”


    宋甲眉頭一皺,暗道:“男人練得,女人卻練不得?這門功夫倒是奇怪的很”


    忽然他一拍腦門,道:“對了,是童子功!”


    夏芸笑道:“總算你還是個前輩,見識還算可以。不錯,他練的功夫正是童子功。”


    話剛說完,宋甲卻是冷笑起來,注視著夏芸,似乎很是不屑,道:“小丫頭,你可知道我這兄弟練得是什麽功夫?”


    夏芸柳眉微微一皺,苦笑道:“你這傻瓜兄弟不會就是練童子功的吧?”


    “果然是聰明伶俐了。”宋甲冷笑道:“這童子功需要從人五歲的時候就要開始練,而且必須保持處子之身,不沾染煙酒。這門功夫的確厲害的很。當年我這兄弟才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能夠稱霸一方了。隻可惜後來他練武成癡,一時走火入魔。雖然內力突增,但心智卻是始終停留在十二歲,唉。”


    這一聲哀歎卻又不知飽含了多少學武之人的辛酸不堪。


    宋甲接著說道:“而這個小兄弟分明是幾年之內就有了這一身內功,怎麽可能是從小就練童子功的人。而且,我看他這生的還算俊俏,隻怕早已不是處男之身了,嘿嘿。小丫頭你若想欺騙我好趁機逃走,隻怕打錯了如意算盤。”


    誰知夏芸卻微微一笑,道:“前輩你說的都不錯,童子功的確是修煉內功的最好法門,不過其修煉的確是苛刻了些。所以,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宋甲道:“哦?你說還有其二,你倒是說說看?”


    夏芸道:“這其二嘛,就是有一些天資聰穎卻很懶的人,他們不願意從小到大隻練這一門功夫,所以他們汲取童子功中的精華,努力鑽研,終於找出了一種隻需要很簡單的幾式,無需每日每夜刻苦修煉就能夠內功大成的功夫,叫做‘八式童子功’。”


    “‘八式童子功’?”宋甲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道:“難道是說隻需要練八個招式,就能夠練成嗎?”


    “不錯,前輩看來也是天資聰穎之人呢。”夏芸笑道。


    宋甲放開了蕭燕燕,神采奕奕地一把抓住熊楚,道:“小子,我問你,那個丫頭所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是練了八式童子功?”


    熊楚此刻有些虛弱,雙臂被他抓得生疼,不過他早已明白了夏芸的意思,故作木訥地點了點頭。


    宋甲看來也是武癡,對於這種隻需要練兩三年就能夠大成的武功自然是如饑似渴,他貪婪地望著熊楚,道:“好,小子,我宋甲向來說一不二,人家如果對我有滴水之恩,我一定當湧泉相報,隻要你告訴我,我立刻就帶你們出去。”


    “他那麽呆呆傻傻,就算告訴你了,也不一定說得出這裏麵的精要。你要是放了我,我來告訴你。”夏芸在那邊喊道。


    宋甲大喜,連忙走了過去,忽然又停了下來,道:“等等,你說是你教給他這種功夫的,可是你個小丫頭又怎麽會知道這功夫的。”


    “看來這老小子還真是警惕。”夏芸暗道。


    “我曾是皇宮裏的宮女,某日在大內書房裏偶然看到這個秘籍,所以就偷出來看了。然後就遇見了這個傻瓜,就稀裏糊塗地教了他囉。”夏芸漫不經心地說道,順便把熊楚罵了一頓,暗暗嬉笑,查看著熊楚的反應。


    熊楚看著夏芸,眼睛中似有流光閃動。


    宋甲看著夏芸,心想:“這丫頭看上去古靈精怪的,如果放開她,隻怕要被她算計的。可是這小子的功夫既然是她傳授的,我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可就可惜了。(.)”


    “喂,前輩,現在他們兩人都重傷,我也打不過您。您就算放開我,我也奈何不了你的。”夏芸道。


    “那你要是獨自逃跑了怎麽辦?”


    “這裏還有一個傻瓜在這裏,我又怎麽會逃跑呢?”這句話說的卻是溫柔甜蜜,好似情人間的打情罵俏一般。


    宋甲看了一眼熊楚,哈哈大笑,道:“看來你小子倒是豔福不淺啊!好,我諒你也不敢怎麽樣?”


    說完伸手過去,解開了夏芸的穴道。


    宋甲笑道:“小姑娘,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夏芸活動了下筋骨,道:“不行,我若是說了,你必定會把我們關在這裏。到時候我們想出都出不去了。不如你先帶我們出去,我就告訴你。”


    宋甲哼了一聲,道:“你這小丫頭倒有幾分心眼,好,我就先帶你們出去。不過你莫要忘了,你要是敢騙我,這兩個人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說完,他就大步走了出去,道:“你們放心,這裏的殺手之間從來互不幹擾,隻有每隔一個時辰才會有上麵的人前來尋看。現在我們隻需要淡定地走出去即可。”


    果然,這時一個房間裏一個滿麵刀疤的人走了出來,隻是朝這邊看了一眼,隨即毫不在意地走了出去。


    夏芸和熊楚這才放心起來。


    三人便跟在宋甲身後,夏芸突然說道:“前輩,你把你弟弟放在那裏,難道沒關係嗎?”


    宋甲冷笑道:“他們若是來了,看見我弟弟還在那裏,必定會以為我是去追擊你們去了。這樣我也就有理由回去了。”


    “哼,果然是條老狐狸。”夏芸暗道。


    她又回頭看著熊楚抱著蕭燕燕,小嘴一嘟,繼續往前麵走。


    “芸……兒”熊楚卻是突然這般喊了一句。


    夏芸立刻站住了,這兩個字,她很久沒有聽到了。


    “你……幹什麽?”夏芸說道,頭仍舊沒有轉過去,語氣卻是溫柔了不少。


    “我覺得,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熊楚緩緩地說道。


    “哼,反正我什麽壞事都做得出,哪裏會有什麽誤會?”夏芸這話雖然有些難聽,但卻聽得出她的話裏分明是欣喜無比。


    “那時候在李大夫的山上,我被錦衣衛圍困,你卻突然出現,還……還故意譏諷我,當時我的確是怒火攻心,現在卻冷靜了下來。那時我的處境實在是危險至極,若不是你出麵,我可能早就被錦衣衛抓了過去。你是不是為了救我,委屈自己,答應和卜鷹一起回去,他才會放了我的。唉!我本該早就想到的,隻是……”


    熊楚還沒有說完,夏芸已是撲了過來,本想撲到熊楚懷裏,奈何還有個蕭燕燕在這裏,所以她隻是挽著熊楚的臂膀,已是淚流滿麵,道:“楚大哥,你……你終究還是明白我的……我,我真的是……”後來已是泣不成聲。


    “可是?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麽蘇大人夫婦會突然遭到錦衣衛的毒手,而你又說是你殺的。”熊楚道。


    夏芸擦了擦眼淚,道:“其實,是有一個人連夜通知了嚴黨同夥,說綁架蘇雨柔的陰謀已經敗露。這人便命令卜鷹連夜擊殺他們夫婦,我當時恰好在旁邊偷聽,便想早些過來通知蘇姑娘,誰知你也在那裏。而且,他們看我看的很緊,等我擺脫他們的時候,蘇姑娘的父母就已經遭到毒手了。而卜鷹則立刻跪在我麵前說了那一番話,好讓你們以為是我指使的。”


    夏芸歎了口氣,道:“想不到這卜鷹已經成了嚴黨的走狗,他分明是故意將這事情泄露給我,又算好我過去的時機,實則是想讓你們誤會我誤會得更深。”


    夏芸說道:“那日我故意讓逍遙子抓到,就是想讓你們以我為人質,好讓你們能夠逃出去,逍遙子分明是知道了我的意思,還編造說我已經中了什麽‘天香腐骨散’。我當時隻好順勢做出了疼痛的樣子。”


    熊楚疑惑地說道:“可是為什麽師父他不告訴我呢?我當時其實也是有點懷疑的。”


    夏芸也是皺了皺眉,道:“我也不知道你師父究竟想幹什麽?我總覺得,他好像不想我……我和你在一起。”夏芸的臉有些微紅。


    熊楚似乎想起了什麽?臉上也是一陣微紅,道:“芸兒,那時我因為雨柔……呃,因為蘇姑娘,一時氣憤打了你,你……”


    夏芸笑道:“反正我剛才已經還回來了。雖然還是你打我打得比較疼……”


    “我……”熊楚更加有些難過。


    夏芸道:“不過,已經過去了。還有,雨柔姑娘她以後你可要多照顧她。要是她瘦了,我可是第一個不放過你的。”


    “芸兒,你……”熊楚有些詫異。


    夏芸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現在知道你心裏是……隻有我的,要不然那天你就會殺了我而不是僅僅打了我兩巴掌。隻要你心裏還有我,就算你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那麽又有什麽關係呢?再說,雨柔她現在家破人亡,隻有你才能夠給她依靠了。”


    “芸兒,想不到這一個月來,你竟是變得這般好了。”熊楚道。


    夏芸哼了一聲,道:“我以前就不好麽?誰叫你長得這般惹女孩子喜愛,我要是不擔心,還不知道你被哪個人搶去了。”說完朝熊楚懷裏的蕭燕燕看了一眼。


    “她要是醒了,你打算怎麽跟她說。”夏芸道。


    熊楚想了想,道:“我會告訴她的,她應該會理解我的。”


    夏芸暗道:“哼,說的好像你們彼此很熟是的。”


    熊楚道:“對了,你今天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夏芸道:“從蘇府出來,我就一直暗中跟著你,本來想找個好的時機將這些東西告訴你的,誰知……誰知你卻突然去了妓院,還和這個女人……躺在一張床上,我氣憤不過,就出手了。”


    熊楚也是臉色微紅,道:“其實……不是那樣的,是……是……”


    “我知道的。”夏芸輕聲說道。


    前麵的宋甲聽見兩人在這邊打情罵俏,也是笑吟吟的。忽然,他目光一閃,暗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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