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不歡而散的盛典,蒼雲子和趙功名二人從牧州道宮回來後,便吩咐下去讓葉天齊帶人回玄州,看兩人心事重重,葉天齊也就沒有多問,隔天一早便乘坐金車帶著眾人回歸玄州。


    葉天齊回歸,也讓不少人心中留下了遺憾,其中之一便是牧州道院之首,百花獨秀張楚,沒能和葉天齊相鬥一場,當真是莫大的遺憾,惟獨隻能在心中暗暗自語:“希望下次再見之時,能夠與你一爭高下。”


    葉天齊一行人帶人回歸玄州,但眾人中卻是不見了一位身影,誰?自然便是憤恨而去的趙元吉,不知道是出於羞愧,還是自卑,或是自負,讓趙元吉心中根本沒辦法接受自己的失敗。


    那日離去後,他便孤身一人出了牧州,一路向南漫無目的向前而行,待走過一片叢林時,看著眼前高大粗獷的巨樹,一顆顆都是可以拿去作為棟梁之材,心中不由沉寂下來。


    自己離開是對是錯?心中不怨父親對自己的苛刻,卻是無法忍受那種異樣的眼光,棟梁之才,自己若是能夠向眼前這些古樹一樣,筆直高大那該多好。


    “叮咚~叮”


    清脆沉穩的琴音回響,聲音悠遠蒼涼,透出滄海桑田的氣息,沒有激進高歌的激情,沒有委婉陰柔的動人,琴聲中卻是隻有平靜二字,就好像一位經曆了無數波折的老人,在平靜述說著自己人生的經曆一樣。


    “那裏來的琴聲?”趙元吉眉頭一沉,這荒山野嶺之中誰人會在這裏撫琴,心生疑惑,趙元吉順著琴聲而去。


    另一端金車之中,葉天齊盤膝而坐,濃鬱靈氣順著自己百會穴融入自己體內,再經過自己體內小周天的循環後,成為自身靈氣,速度之快比之服用百靈丹都要強上一籌。


    時不等人,若是這次道院大典順順利利,自己大可慢慢修煉,但這次突發驚變,讓葉天齊心中感到一種風雨將來的壓迫感,在這種時候,自己必須要抓緊時間來提升自己的修為,方能在風雨中不被風雨所淹沒。


    濃鬱的靈氣積累,讓自己體內真氣越發越是濃鬱,丹田處純陽真火越發越是透亮,不過自己要開辟的第七處竅穴很特殊,乃是十宣穴,自己想要融合出天龍八音,有三個神通在此穴附近,除了十宣主穴外,還有幾個小的竅穴要一同開辟。


    如果真氣量不足,無法一次性開辟,下次再開就沒了效果,所以自己需要多多積累爭取一次性將這些竅穴全部開辟,然後開辟第八竅穴,爭取在數月內衝擊天幹。


    葉天齊心有所思,修煉速度確實絲毫不滿,百匯穴如同一個巨大漩渦,一路所過瘋狂吞噬周圍靈氣,搞得後麵道院弟子一個個瞪著眼睛看著金車上那不斷匯聚的真氣漩渦,心中那個羨慕。


    一路歸來,這一次葉天齊沒有任何停留,隻是在玄關時下車和楊辰道別,隨即便匆匆帶著眾人快速返回玄州城。


    此時山林幽靜,趙元吉則是順著那渺茫琴音一路向叢林深處走去,這荒郊野林中誰人在此撫琴?抱著心中疑惑趙元吉走出樹林,湖水旁一位男子盤坐在哪裏,手中一柄撫琴正是此琴聲之源頭。


    而在男子身前河水中,一位男子竟然赤腳站立河水之上,奔騰河水呼嘯而過竟然不沾一丁點的水跡。


    高手!能夠踏而立此人修為絕不會比自己父親差,甚至還要強上一分,趙元吉臉色一變,站在樹後靜靜觀看著,眼前這兩人究竟是誰,為何在此?抱著心中疑惑趙元吉站在那靜靜等待,想要一睹其中究竟。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縱是英雄,難敵歲月催人老,


    琴聲一曲,祝君一聞解千愁。”


    撫琴男子忽然開口高唱一曲,琴聲沉鳴伴隨高歌之曲,令人眼前好似望見天地滄桑,見證滄海桑田,英雄落幕,白發歸隱。


    而站在那水中男子忽然雙眸瞪圓,手中之劍疾風而起,卷起河中無數晶瑩水珠猶如狂蟒出洞向著那撫琴男子撲去。


    “嗡!”


    一聲驚鳴,讓人神智一驚,方才還沉寂在琴音之中的趙元吉頓時被這一聲驚鳴所驚醒過來,隻見一抹寒芒從琴中一側激射而出,正是一柄藏於琴中之劍。


    快、快、快、快到極致讓人無法看清,隻見二人劍出劍起,那一刻天地失色,縱然是趙元吉都看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見兩人手中劍似千斤,帶著霹靂雷霆之力而落,卻在相碰之時又好似鴻毛一般輕柔。


    劍法之道便是舉若鴻毛,落若千斤,可在兩人手中則是截然相反,此二人使劍之法簡直讓人看而觀止。


    趙元吉從未見過如此劍法,縱然是葉天齊的劍術在二人麵前也不過如此,不動用真氣,劍起劍落間竟然牽動天地之力,這二人究竟是什麽來曆。


    “碰!”


    轉瞬間相碰不下百餘次,卻是終於一聲劍鳴發出,兩人身形交錯重新分開,撫琴男子身形一轉,白袖一抖,手中的劍重回琴中,緩緩抱起手邊之琴道:“你的劍,好是滄桑,失去了往日鋒芒,斷了昔日之光,劍還在,但劍意已經不在。”


    “哈哈哈,我已經隱退山林,劍有沒有都是如此,閣下又何必再來勞煩。”那赤腳男子手中長劍一收,不由大笑起來,撫琴之人聞言眉頭一軒,沉聲道:“你的劍,滿是滄桑的故事,我很喜歡聽,若是下次還有機會,我會再來找你證劍之音。”


    “哼,下次來爽快點,別讓我在這裏等你彈琴。”男子說罷縱然一躍化作一道虹光便已經消失不見,趙元吉目光閃爍,看著那背琴男子,想要招手喊話,卻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就在趙元吉心中恍惚,正欲開口之時,忽然眼前撫琴男子卻是已經不見蹤影,趙元吉目光一瞪,連忙從樹林中走出來,自語道:“怎麽走的這麽快?”話剛落就聽背後傳來一聲輕音笑道:“小兄弟找我有什麽事情麽?”


    聲音來的突然,縱然趙元吉也不由嚇了一跳,待看清來者竟然便是那撫琴之人,不由神色一動,拱手道:“再下趙元吉,想請前輩教我劍法。”


    男子聞言目光掃過趙元吉,看似平和的眼神,卻是讓趙元吉全身一冷,好像裏裏外外被人全部看個精光一樣,一眼掃過,撫琴男子卻是點頭道:“你根骨不錯,不過你要學劍,可會撫琴?”


    “撫琴?”


    趙元吉聞言一愣,平日裏他從未有過閑情去玩什麽樂器,再者在趙功名眼中玩弄樂器又能成什麽大器,故此趙元吉從未接觸過琴,更不要說是自己彈琴了。


    看趙元吉一臉楞然,男子頓時露出失望之色,搖頭道:“你連琴都不會彈,還學什麽劍法,哎~”一聲長歎男子轉身便要離去,見此趙元吉不禁神色一變,連忙攔在男子身前道:“前輩,難道彈琴和練劍有什麽關聯麽?”


    男子聞言似答非答道:“萬物有聲,聞其聲得其神,不聞其聲得其型。”男子說罷一躍而過,隻有趙元吉楞在哪裏,片刻一個驚神,趙元吉連忙轉過身單膝跪拜道:“元吉不會彈琴,但隻要前輩肯教我,元吉必然會用心去學。”


    話音落下,隻見那男子背後古琴飛落,穩穩落在趙元吉身前,“既然如此,你便跟著我吧,我不會教你劍法,你隻能為我背琴,如果你受不了便自行離去。”


    趙元吉看著眼前古琴,為人奴仆為人背琴,以他的心性如何能夠承受,隻是想到那日自己被柳冷然一劍擊敗的痛苦,和眾人冷視嘲諷的眼神,趙元吉心中一橫,咬著牙將眼前之琴背在背上。


    “哈哈哈,放心吧,讓你背我的琴,不會委屈了你。”白衣男子嘴角一揚,便要踏步而行,趙元吉見此連忙問道:“前輩,還沒請教您稱呼?”


    “稱呼?你叫我聞聲公子即可。”趙元吉心中思索,卻是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一號人物,隻是認為這位聞聲公子必然是某位隱世高人,背上古琴跟隨在聞聲公子身後緩緩消失在叢林之中。


    這次道院大典眾人回歸,雖然中途出現變故,但由於禁止任何人向外透露此事,所以至今還沒有評論出這次道院之中誰能夠問鼎魁首。


    不過雖然魁首未出,但玄州卻是三州之中大出風頭的一州,葉天齊怒砸金鼎樓,言出九字,堂皇正氣被三州眾人所傳誦,隨即鬥劍邪人劍柳冷然,不費吹灰之力便輕易勝之,當真是名氣大漲,聲揚三州。


    從此一點而言,這次道院大典誰能奪魁已然不重要了,葉天齊這一次漲了玄州的臉麵和威望,縱然是兩個道院大典魁首也比不了。


    此時玄州道宮之中,道院眾弟子已經回歸道院,而葉天齊則是沒能回家,被留在玄州道宮中等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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