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貨殖堂


    費揚不能修煉,暫時的,可誰知道這暫時是幾時?就像誰也說不明白永遠有多遠一樣。


    盡管有了個外門弟子身份,可不能修仙就是廢材了,這在別人是痛不欲生的一件事,在費揚也隻是消沉了幾天,這日他下香爐金頂前往貨殖堂。別擔心,非是一去不複返,而是早去晚歸。


    香爐頂並沒有放棄費揚,可修仙資源畢竟寶貴長老會難下決心做這筆風險投入,於是把他列為了長期觀察對象。這也是華融先生爭取來的,就是每隔一段時間觀察他的靈根發育狀況。但是,鑒於天靈根的教訓,費揚的混沌靈根的存在決不可外傳,隻長老會跟參與者知道。


    仙門不養閑人的,費揚總要有個去處,宗門安排他去貨殖堂學徒。


    說起仙門,光靠修仙者是無法維持運轉的,總要有凡人供養修士們。具體到香爐頂,有十幾萬凡人供養的。換句話說這邊荒之地規模最的宗門,也就成了十來萬人的飯碗,供養它形成一個龐大的產業鏈!


    失意不墜淩雲之誌的費揚,用他那漏風跑調的破鑼嗓子哼著前世流行曲,義無反顧加入這一行列――


    “天空飄來五個字兒,能有多大事兒,是事兒也就煩一會兒,一會兒就沒事兒!”


    進貨殖堂,別說凡人了,多少記名弟子都夢寐以求呢!貨殖堂學徒長見識,開眼界,福利又好誰不眼紅!可費揚興高采烈不是為這事――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費揚不知道這是《史記》中“貨殖列傳”中的一句話。可是零號知道,就在今天費揚滿九周歲能夠啟動零號係統啦!


    親人呐,失散多年想死我啦!再也不是一個人戰鬥了!


    “咱們那個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咱們那個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高興!高興!高興!”


    貨殖堂在邊荒第一城哈勒錦,距香爐頂兩千七百多裏,凡人前往要半月,皓月期修士禦劍飛行要三個多時辰。(.無彈窗廣告)而費揚乘坐的是傳道浮槎!


    浮槎意為仙家大船,航行在流雲之上,破罡風如犁開萬頃波濤,載運仙人逍遙四方。傳送多為傳送陣法,以靈石驅動瞬間萬裏之外!這兩種交通傳送方式都消耗巨大,一般修士難以承受。


    浮槎與傳送相結合是興安盟千年前的一大創舉,大能修士裁流雲為舟,借罡風做動力,在固定時間,在固定線路,傳送人員物資。


    浮槎傳送不如傳送陣迅捷,也沒有浮槎的廣闊天地任我行,最大的特點是方便。


    貨殖堂具體說就是香爐頂集采購、銷售、儲運為一體的“集團公司”,而費揚就是早晚“通勤”上下班的打工仔。


    貨殖堂的銷售比較單一,就是丹藥,走一招鮮吃遍天路線。收購方麵就廣了,靈草、靈穀、獸丹、獸皮、獸血、礦產品等等煉丹修仙所原材料,也有靈器、符篆、法寶、靈獸、功法符簡一類的成品。


    費揚如今能驅動零號係統了,有這數據狂做幫手,外人看來那就是過目不忘的本領,學徒生涯一定幸福燦爛!


    說到哈勒錦這是個新興的城市,僅有百年的曆史。它興起得益於地處北上外興安嶺,東到扶桑海這一縱一橫兩條通道的交叉點上,又依了一條鬆花江,因而迅速崛起為邊荒第一城。


    外興安嶺地域廣闊,比邊荒之地還要氣候惡劣、人跡罕至,礦藏豐富,妖獸靈草遍地都是(想想俄羅斯的西伯利亞)。因而成了修士們獵獲妖獸、采摘靈草、挖掘礦藏的**地;說到扶桑海,海中物產本來就較陸地更為豐富,相對的波平浪靜為捕獵提供了方便,無論修士還有凡人都是趨之若鶩。


    哈勒錦地處這兩大通道的交匯點上想不崛起也難!捕獵隊很多來自中原,長途跋涉到這裏落腳休整,補充物資出發,回來後要在這裏出售獵獲物,百年下來一個小漁村演變成邊荒第一城。


    丹藥是修士的第一必需品,需求是剛性的,香爐頂貨殖堂總堂十年前搬遷到哈勒錦。貨殖堂堂主名韋亭,是位皓月期巔峰修士。堂中另有兩位黎明期供奉長年坐陣。


    說到貨殖堂,宗門大半數的財物在這裏流轉吞吐,堂主是個十足的實權人物。但協助師父打理宗門事物的曹戈更加炙手可熱,他著人傳話韋亭――對新來的小學徒要多加照應。


    哈勒錦是依江而建的城市,街道少有正南正北的,費揚下了傳送浮槎一路打聽找到貨殖堂所在地四平街。


    四平街是哈勒錦最繁華的街道了,香爐頂貨殖堂、紫雲穀天工閣、青鋒峽太阿殿、威虎山嘯天府都在這條街上。有四大仙門押陣,不要說四平街,哈勒錦乃至邊荒之地也會四平八穩的。


    四大宗門勢大財雄占據這條街寸土尺金最好地段,一些小修仙勢力擠在外圍分上一杯羹,更小的散仙夾縫中求生存在更外圍討點殘羹冷炙。接著像加工作坊,牙行、客棧、酒樓、娼寮又一圈一圈擴散出去……因此有一說:先有四平街後有哈勒錦。


    貨殖堂的位置不錯,建築更是氣派,通體由黑花崗岩砌築,那單色的一黑到底給人以沉重的壓迫感,來這裏不論買或賣都讓人聯想到店大欺客!這正是香爐頂的目的,我的丹藥皇帝女兒不愁嫁!


    費揚踏上貨殖堂高階,向門口的夥計自報家門,夥計引他進店堂到掌櫃的麵前。費揚規規矩矩交上腰牌給掌櫃的驗看――


    掌櫃的曲,四旬左右中年人,跟夥計一樣都是凡人,對費揚的大名可說是如雷灌耳,更何況堂主早就交待下來了――


    可這位掌櫃的對費揚還是極為不爽,因為費揚頂了他老婆娘家侄子的位置。答應好的事黃了,他老婆好一通撒潑打滾!


    堂主的吩咐,小小一個掌櫃的不敢硬頂,但是陰一把你這小崽子誰也說不出來的,這是店堂裏挑選丹藥或出售材料的散修進進出出,曲掌櫃堆下笑來,崇敬之情如江河滔滔不絕――


    “哎呀,這位就是費揚小哥兒嗎?您老九歲就斬殺了一個修仙者,可真是給我們凡人大漲臉嘍!”說著曲掌櫃又點指著店堂中的夥計們,“看看,比比,人家費揚小哥兒九歲殺仙!你們一輩子庸庸碌碌,都加起來也不抵人家一個指頭!”


    掌櫃的這一誇,店堂裏無論凡人夥計還是修士顧客,全都目光投注過來。那也是刳,如鋒利小刀突嚕皮地刳!


    費揚不知怎麽一見麵就跟這曲掌櫃結下深仇大恨,他這是捧殺人啊!把小爺架在火上烤!你他*媽安的什麽心?!小爺不會陰人麽――


    “掌櫃的,您老人家謬獎了!我殺仙,比不了您宰仙啊!有您老在這店裏坐陣,管他星光期皓月期,管他是買還是賣來一個宰一個!買賣不見三成利還叫買賣麽?嗬嗬,各位夥計不知道吧,都肥了掌櫃一人嘍!”


    這話陰損至極了,原本隔了一層窗戶紙隱約知曉的事,捅破了!


    “香爐頂一個小小的凡人掌櫃的也敢這般盤剝我等!”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個雜種,等著!仙爺就不信香爐頂會時時處處護你全家一輩子!”


    “怪道呢,老婆把持了財權還有錢偷偷?i外室呢!原來,哼哼――”


    “大家夥掙的他一個人花了,這姓曲的黑!太黑了!”


    曲掌櫃現在是青麵獠牙了!貨進貨出的加點兒減點是有的,三成可是血口噴人啦!可賊咬一口入骨三分,大人們都願意相信孩子的話是真的!


    曲掌櫃這才想起麵前的孩子不同尋常,惹了不該惹的人。按說鬧了個灰頭土臉知難而退就完了,不的!這曲掌櫃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轉轉眼珠生出一個更陰損的主意――


    “小德子,店安排他跟徐老爺子學徒,領他見徐老爺子吧!”曲掌櫃的臉垮下來,多說一句的興致也沒了。


    夥計們一聽暗暗咧嘴,掌櫃的是鐵了心攆費揚走了!徐老爺子在哈勒錦靈材鑒定一行是泰山北鬥一般的存在。可入行六十餘年僅帶了區區兩個半徒弟,無他,就是這位老爺子性情古怪,脾氣暴燥,沒人受得了!反倒是他那兩個半弟子的徒子徒孫近百了。


    徐老爺子耄耋之年,耳聰目明,精神矍鑠,都說人老脾氣溫和了,這老爺子正相反!隻要他老人家坐陣店堂,掌櫃的見了也不敢哈口大氣兒的!


    徐老爺子不在店麵裏出現的,貨殖堂專為他辟有靜室。曲折穿行在櫃台間,費揚有回到前世進入珠寶玉器店的錯覺,隻不過這裏陣列的更加的光滑水潤,耀眼奪目!


    出店堂是一靜雅小院兒,小德不上前了,指指院中精舍的雕花門。那門前站了個年歲與費揚相仿的小童。他是專門伺候徐老爺子的。


    小童明白倆人的來意,擺手不讓進前。小德子猴兒奸,撂下費揚抽身走了,小童暗暗著急可是不敢出聲,打擾了老爺子不是鬧的!。


    費揚門外站了一會兒耐不住了,“這位兄弟,勞煩通稟一聲,費揚前來拜師!”


    小童急得隻比劃,費揚哪管這個就要往裏闖。吱呀一聲,門開了,聽了這聲門響小童麵色如土!


    一鶴發童顏老者出現在門口,正是徐老爺子,就聽他開口:“什麽人要拜師?”


    小童吃一驚,不僅是老爺子態度出奇得好,更奇怪他老人家怎麽親自相迎了?就算是堂主來了也僅有“請進”二字吧!


    費揚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執弟子禮,“小子費揚見過徐老爺子!”


    “費揚!”老人雙眼混濁可精光不減,下死力盯著費揚,“冰河斬仙為母複仇,救下橫刀寨數百口的費揚?”


    費揚給盯得渾身發毛,戰戰兢兢點頭。


    接下來的一幕驚呆了兩個孩子,老人撩袍襟跪倒,“恩人,老朽替橫刀寨後輩子孫謝過!”


    ……當徐老爺子攜著費揚的手,出現在前台店麵時,曲掌櫃連帶所有夥計的眼珠子都瞪出來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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