轅門前打坐那人穿了件月白色法衣,背對著峽穀,顯露出的氣息在皓月二重!


    費揚、暢暢、畔兒全神戒備接近穀口,距此人十來丈處停下,呈三角形站位。(就愛看書網)


    那人緩緩睜開眼睛,從容吐出一口氣收功,撣撣法衣站起轉過身。


    “是你――劉師兄!”費揚想起了十年前那個高傲、冷俊的九宮門星光十重大師兄,劉開渠。


    “沒想到吧,”五年半沒有開口說話了,劉開渠吐字有些含混不清,“實際上我也沒想到會是你們,費揚!”


    “難得劉師兄還記得我這不入流門派的無名小卒!”


    “怎不記得‘等死莫如拚死!’‘機會在我手中絕不放過’振聾發聵呀!”


    “哪裏!++書+吧+。nsb。cm哪裏!麵對劉師兄來說,小弟這些話值不得什麽!”費揚當然不會給幾口迷魂湯灌暈了,忽悠人的話他說起來不比誰差,但他並不全是虛情假意,他也確實打內心裏敬佩這劉開渠。


    此人當真也有狂傲的資本,五年半成功築基更突破到皓月二重,這在秘境中也算平常,隻是他這份堅定執著、不懼孤獨費揚自問做不到。再說了,難道他不想回星月晴空大陸了麽?還是他事先知道些什麽?這話對劉開渠這樣的明人不如就明侃了,費揚問:“劉師兄莫非當初就知道,這秘境不用兩千七百年就能回歸星月晴空大陸麽?”


    “是師父他老人家當初就推演出:天外秘境的回歸在五到六年後!”劉開渠的話越說越順了。


    “噢――小弟記得不錯的話,尊師乃九宮門雲暉老祖。”五年半前,在前往恨天峰的仙家浮槎上,費揚不隻一次聽到將入秘境的弟子們以崇敬的口吻提到這個名子。現在看此人絕非浪得虛名,他的推演很是接近於事實了!


    當然了,不能把他與零號相比。這麽說,九宮門的演算天體一道確有過人之能了。但是不對呀――


    “那這事就怪了――”費揚憋不住問:“九宮門為什麽不對外公布這正確的推演結果?那樣的話貴門和尊師的名望將如日中天!更有多少人會在這秘境中修煉到皓月期!”


    “都是那誌耕老狗!”說道此事劉開渠勃然作色,“他自己被權勢蒙住了眼睛。更以權勢壓製師尊不得將這重大發現公著於眾!”費揚心中歎息:原來學術霸權、學術腐敗這些在異界也存在。他回想起當初仙家浮槎啟航時,雲暉為劉開渠送行,師徒二人長時間無聲地凝視。


    “你們當初又是怎麽知道,天外秘境用不上五年十個月就會回歸星月晴空大陸呢?”現在輪到劉開渠發問了。


    “唉――”費揚搖頭做欲說還休狀,“實不相瞞:小弟在這秘境中過得日子混亂,根本不知今夕何夕!卻原來剛剛過了五年不到十個月!至於說回歸星月晴空大陸――小弟十幾天前發現星象眼熟,可能是提前回歸了。可是兩千七年回歸的說法根深蒂固,如非劉師兄證實現在也不敢相信!”


    “什麽!”劉開渠驚詫,“莫非你們要在這秘境中了此一生!或是你們自信能修到臨界期,等到兩千七百年後回歸!”


    費揚大搖其頭。神色欲泣,“我仨人當時在彩雲間什麽情況劉師兄最清楚了,入秘境那就是拚死一搏!可入秘境方知我們連一搏的能力都沒有!……


    “好歹隨大溜撿了些天材地寶,想著靠這些或許回去後能贖身,結果在回返之日被人追殺,雖死裏逃生卻誤了一刻鍾的傳送陣接回。就這麽留在秘境了,誰想卻是因禍得福!”


    劉開渠雖然並不盡信費揚這番鬼吃狼的瞎話,但他更不信這仨人同他一樣事先確知秘境返回日期,是有意留在秘境修煉到皓月期的。


    “事到如今回想。還要感謝當初劉師兄不棄的!”費揚這話到是有幾分真誠在裏頭的。說了深深一躬到地。


    彼此都是皓月期了,至於說當初――英雄不論出處的。也許是這五年半秘境中的磨練吧,劉開渠身上再也不見五年半前的輕狂、傲慢了。


    “豈敢!豈敢!”劉開渠連忙還禮。


    俗話說狗見狗靠舔,人見人靠演。話到現下彼此誰都沒提峽穀中費揚與厲鬼、鷹犬的生死相搏。就當是沒發生過一樣。


    相互試探的一番話告以段落,雙方的戒心減弱了些許,費揚試著接近了幾步,劉開渠也容忍了。隻是暢暢、畔兒一直沒動。


    “師兄沒進秦軍營寨麽?”


    “就要進。被你們耽誤了!”


    “哈――”費揚仰臉打了個哈哈,“劉師兄認為這話小弟會信麽!”


    “信不信由你!我半年前才尋到這峽穀,用了五個月時間馴化鷹犬和鬼物!”


    這話編得很像。如果沒看過公和日記費揚會傾向於相信的。


    他為什麽說謊呢?擅長鬼話連篇的費揚設身處地為劉開渠想,跟我一樣是自我保護麽?還是另有企圖?管他是什麽,營寨是必進的,想到這兒費揚說:


    “即如此,就一同入營寨吧,彼此也算有個照應。”費揚做出了請的手勢。


    “不忙,咱們還是先立下規矩的好!”


    “也好,劉師兄請說!”


    “所謂相互照應就是危難時彼此援手了,本來你我同出一門也該如此――”劉開渠自己也覺“同出一門”太牽強,停下來觀察費揚反應。


    聽這一說,費揚心頭拉響了警報:我他?媽是給你拉進九宮替死的!就算有命回去也的哪來給你們踢到哪去!這會兒紆尊降貴跟我說“同出一門”,嘴上抹了蜜的人往往懷裏掖著把刀!爹了個尾巴的,玩兒這個我也會!


    “是呀,是呀,身為九宮門弟子小弟深感驕傲!回去後還請大師兄多多照應!”費揚為顯親熱把“劉”字去了,“師兄接著說。”


    “好,再說所得的分配:愚兄、師弟、二位姑娘均分!”如果這話出自真心,那劉提出的無疑是個大度的方案,要知他是皓月二重,他有權自己作為一方和費揚仨人對半分的。


    費揚看出劉開渠是試探,如他所願表現出了“喜出望外”,“這這,這如何是好,早就聽說師兄高義,此話不假!謝了,師弟謝了!”


    “哈哈,師弟過獎,愚兄愧不敢當!”倆人嘴上熱絡,藏住心裏的算計。


    費揚這才有功夫細看此處的地勢――


    在外麵看似碗的群山,出了峽穀看似翹起五指的手了,秦軍營寨就在手掌中托著。


    先秦的軍營大寨為巨大的青條石砌築,上麵繪製了難解的符文,高在四五丈。厚重的轅門不知什麽材質的,其上更符文繁複。整個合為一體,龍驤虎視自有一番淩迫人心的威勢。


    而這奇絕的山,雄渾的城,又都是臨界神木的陪襯。它仿佛高擎雲端的一架天梯,不是地裏長出來的,而是從天上垂掛下來的!它的樹冠隱在了白雲中,偶爾一現真容。


    “臨界神木!”費揚輕聲念叨。


    “師弟也知臨界神木?劉開渠問這話時眉間跳動。”


    “難道師兄不知道麽?”費揚問話時逼視劉開渠。


    “呃,聽說過,聽說過!”劉開渠回話時目光有些躲閃,費揚據此斷定臨界木是他主要目的。


    暢暢趁著前麵緊張有所鬆動,專注於營寨外牆的符文了,畔兒幫她用一枚玉簡將這些已失傳的符文收錄了。


    劉開渠見了倆女的舉動,或有所思,臉色時陰時晴表情像翻篇兒。這些都沒有逃過費揚的眼睛,他提醒自己:此人心思難測不好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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