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閱史書,能發現一個有趣而又讓人驕傲的事,每當國家民族處於危難之時,這個國家總會湧現出無數能人誌士去做常人想做卻做不到或不敢做的事。


    或許對方是個質子,或許對方是個亭長,甚至是一個一清二白的乞丐。千奇百怪,五花八門,但你不能否認,這是一個在任何時期,任何困難,任何敵人麵前都能充滿頑強生命力的民族。


    二十世紀,是個黑暗的世紀,這年代或許在史書上也隻有五胡亂華的時期可以與其一較高下。但同樣,這也是個愛國意識覺醒,民族空前團結的一個年代。每個人都在以自己的方法去幫助中國,陳連山也是這樣一個人。他的方法是實業救國。


    這是百廢待興的年代,任何一件事幹好了,都能極大的提升民族自信。搞實業這種事更不用說。


    看著臉上帶著點小倔強的陳廠長,陳樂道心中感覺有點好笑,同時佩服這小老頭。畢竟這可是個敢在上海灘和馮老頭那流氓頭子正麵剛的存在,雖然沒剛贏讓人有點遺憾。


    陳樂道心中雖然一口一個老頭的叫著,但有一說一,他對陳老頭這些人都是很尊敬的。


    對比可愛又倔強的陳老頭,陳翰林現在卻是差了些,滿腦子想的都是讓人頭疼愛情。比如現在,他就一個勁盯著情敵陳樂道。心中指不定想著要怎麽把陳樂道大卸八塊才能痛快。此刻當著陳翰林的麵,馮程程對陳樂道的舉動比之前親密了許多。這讓陳翰林看得嘴角抽搐,臉色頗為不自然,看向陳樂道的雙眼中更是有一道火焰蓄勢待發。


    “翰林,歡迎回來。”馮程程臉上露出甜甜的酒窩,隻是因為她雙手抱著陳樂道手臂,陳翰林有點高興不起來。


    看了眼馮程程抱著的手臂,又看了眼微笑看著他的陳樂道,陳翰林覺得自己或許需要一點速效救心藥。呼吸都是變得絮亂了起來。


    這小夥子抗壓能力明顯不夠。


    陳樂道對馮程程這小把戲看得不能再清了,隻是他可不想平白無故的當別人的擋箭牌,沒點好處不說,還會吸引仇恨。對著陳翰林輕輕一笑,就想要掙脫馮程程抱著手臂的雙手,卻是發現這丫頭的勁比平時不知大了不知多少,死死抱著不鬆開。就跟個抱著香蕉就不肯撒手的母猴子一樣。


    見陳樂道對自己擠眉弄眼,陳翰林理所應當的將這當成了挑釁與炫耀。


    “啊!!這斯文禽獸怎麽配得上程程!!”陳翰林眼皮急跳,雙手忍不住捏成拳頭,血管青筋全都膨脹了。恨不得在陳樂道醜陋的麵目上狠狠來一頓王八拳。


    剛下火車就見到這一幕,這他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沒有鮮花,沒有掌聲,更沒有程程的擁抱與香吻,什麽都沒有,有的隻是蝦仁豬心!


    馮程程自然注意到了陳翰林的不對勁,隻是對陳翰林此刻的樣子,她卻是樂於如此。她不想傷害陳翰林,但也不想陳翰林繼續糾纏他。


    隻是這姑娘或許不知道往往這種善意的傷害比故意的傷害還要傷人。


    “各位,我們先出去吧,這裏人太多了,堵在這裏不是回事,”擺脫不了馮程程的手,陳樂道隻能放棄,轉而說道。


    這裏人多眼雜,在知道肯定會發生什麽事的情況,堵在這裏明顯不是什麽好選擇。


    幾人正要往外走,突然又有一個人走到了幾人麵前。


    戴著一頂寬簷禮貌,身穿黑色大風衣,蹬著一雙高光油亮的皮靴,相貌逼人。即使一向以外貌自豪的陳樂道也不得不承認,強哥在顏值上已經可以與他一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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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許文強,陳樂道還沒說話,梳著背頭的陳廠長先厲聲喊了起來。


    “又是你,竟然都追這兒來了!”倔強的陳老頭語氣不善,拉著臉、繃著眉、瞪大了眼睛,老拳緊緊攥在一起。”我說了,我的廠子無論如何都是不會賣的,想要廠子,除非我死了!”。


    陳連山對許文強怒目而視,恨不得將唾沫星子都濺到許文強臉上,似乎這樣他就能賺到點什麽東西。


    他和許文強已經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且不說許文強到底想幹什麽。反正在陳廠長眼裏這年輕人不是什麽好人。自然也就不可能擺出什麽好臉色。


    “陳廠長,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來勸你賣廠子的。”麵對陳連山這倔老頭,強哥感到頗為無奈。他尊重陳連山這樣的實業家,也有心幫助對方。但你不能老是這樣甩臉子啊。


    他學生時代參加過學生運動,知道什麽叫做實業就國。但他知道不代表他老板知道,更何況馮敬堯即使知道也不會在乎。陳連山不可能鬥得過馮敬堯,許文強想勸陳連山放棄紗廠。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打仗還有戰略性後退的時候呢。但他拿這倔老頭真的是一點辦法沒有,這老頭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說兩句就急眼。


    汪月琪和馮程程都吃瓜地看著許文強和陳連山,沒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陳樂道也不可能給馮程程說“你家老頭子逼著人老頭賣地皮”這種話。更何況他根本沒看兩人,注意力一直在四周。在見到許文強後,他更加確定這裏肯定會發生點什麽事了。


    主角都是事逼體質,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就在許文強和陳連山還在掰扯之時,陳樂道眼睛眯了起來,目光盯著遠處一人。


    那人帶著個氈帽壓著臉,低頭彎腰努力不讓人看清他的樣貌。右手一直放在外衣下,不知那藏著什麽。這人行為可疑,正一個勁朝他們這裏靠近。隻是人太多,他擠得有點困難。


    陳樂道正想著先下手為強,衝過去將對方拿下之時,那人卻是突然停下,跳上身旁一張長條木椅,頓時鶴立雞群,視野變得開闊。隻見他右手掏出一把駁殼槍,對準了他們所在方向。


    見事要遭,陳樂道隻來得及大吼一聲。


    “小心!!”


    千均一發之刻,陳樂道也做不了其他之事,他不是雙鷹哥,做不到讓敵人的子彈永遠留在槍膛裏。


    槍響之前,陳樂道隻能快速推了離他最近的陳連山一把,同時將馮程程拉過來壓在身下。


    “砰!”


    一聲槍響,本就擁擠不堪的車站瞬間亂成一團。尖叫高喝聲不絕於耳,有人直接抱頭蹲下,也有人驚慌失措四處亂竄,經驗豐富與否,一眼可知。


    有些人那熟練的樣子讓人看得心疼,但心疼總比丟了命強。


    拉著馮程程趴下之時,陳樂道右手已經摸到了懷裏的槍。他慶幸自己早有準備。


    那人目標是陳連山,槍法挺準,但因陳樂道及時推了陳連山一把,子彈落在了陳連山身後的陳翰林身上。算是子替父受,挨的不冤。


    “砰砰砰!!”


    對麵那人不像是普通人,陳樂道接連幾槍都讓對方躲了過去,再想開槍那人自己衝到了身前。


    正所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闖!這人或許也是讓豬油蒙了心,才會幹出這般蠢事。


    陳樂道見此,收了槍,避免誤傷旁人。空手擋住那人。


    想必是對自己身手十分自信,那人徑直朝陳樂道撲來,手裏握著把寒光閃閃的尖刀。但這算不上什麽,陳樂道麵對刺來的尖刀,眼疾手快,一把將其抓住,同時一腳猛踹出去。


    挨普通人一腳或許你隻是痛,但挨了陳樂道一腳,那人卻是咯噔一聲躺在地上哀嚎不止。這不是你踹我一腳我躺地上就能嚇得你喊爸爸的和平年代。


    陳樂道現在一腳能踹死一頭小牛犢,那人現在隻覺自己腰子都被踢爆了。他不知道陳樂道竟如此變態,一腳就將他堂堂一個逃兵給踹的差點就膽汁都給吐了出來。


    “啊!!!”淒慘的聲音響徹在車站之中,有陳翰林的,也有這殺手的。


    “翰林,翰林!!”陳母看著陳翰林臉色蒼白的樣子慌了神。自個兒子手臂中了一槍,血流不止,這換任何一位母親都會著急。


    倒是陳連山,這老頭表現的很冷靜,不愧是許文強都拿其沒辦法的老頭。看著陳翰林蒼白無血的臉色,立刻說道:“慌什麽,又死不了了,趕緊送醫院。”說著,趕緊上前攙扶著陳翰林。


    小老頭雖然很冷靜,但瞧他臉上的神色也是心疼的緊。就這麽一個兒子,要是疼壞了還得再練小號,他現在對練小號實在是有心無力。


    陳樂道一手將躺地上裝無賴的殺手提溜了起來,沒去管陳翰林那邊的事。目光警惕著周圍,他擔心還有同夥。馮程程站在他後麵,想靠近又有點不敢。


    這丫頭也挺倒黴的,連續兩次在車站都遭遇這種事,隻怕以後對車站都會有陰影了。隻是她不知道的事,因為多了個陳樂道,她現在的遭遇卻是原版本好了許多。


    “跟我來,我車在外麵,得趕緊送他去醫院。”許文強見陳翰林受傷,沒計較陳老頭之前給他甩臉色,立馬帶著幾人朝外麵走去。


    “走,我們也出去,小心點,說不定還有同夥。”見馮程程似乎有些害怕,陳樂道直接一把將馮程程的小手拽在了手中,一手拉著她,一手提溜著殺手朝外麵走去。


    小手被大手拉著,馮程程立馬回了神,緊緊跟著陳樂道,活像一個小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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