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黃包車上,劉三雙眼穩穩盯著前麵不遠處的黑色汽車。


    那幾個監聽他們的人,此刻就在前麵不遠的那輛車上,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緊緊跟著這輛車,看他最後會到哪裏去。


    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劉三心中有點小慶幸,他第一次覺得街麵上人太多,也是一種好事。


    若不是街上的行人阻礙了汽車的行駛速度,劉三要想靠著座下這輛黃包車跟著對方,那就有點癡心忘想了。


    “兄弟,你能行嗎?”劉三向前探了探身子,對拉車的車夫說道。


    兩條腿跟四個輪子比賽跑,肯定是吃虧的。


    車夫穿著黃色的粗布背心,光著兩條大膀子,常年的體力工作,讓他的肌肉線條格外明顯。他脖子上掛著一塊用來擦汗的粗毛巾,此刻已經能擠出水來。


    這車夫模樣看著也就三十左右的樣子,皮膚是古銅偏黑的,他拉著車,小步小步的往前挪動,車身上的鈴鐺,鐺鐺囔囔響個不停。


    此刻天上正掛著輪金紅的太陽,賣力的散發著他的熱情。


    近段日子連續的晴朗,讓這初春的天氣都變得有些熱了起來。街頭上拉黃包車的車夫, 全都穿的很是單薄。


    其中有很多車夫,都和給劉三拉車的車夫是一個打扮, 黃色衣服, 光著膀子, 拉著的黃包車上印著“新盛”兩個字。


    這些人都是新盛車行的。


    給劉山拉車的車夫額頭已經見汗,他腳步略顯幾分沉重, 嘴裏也開始喘氣了。


    聽到劉三的話,車夫趕緊一笑,大聲道:


    “先生, 放心,肯定跟得上,我可是我們車行跑得最快的。”


    車夫大聲表態,生怕劉三坐著坐著要下車。車夫這一行的競爭也不小, 尤其他還是在有著第一車行之稱的新盛車行。生意當然能多拉一個就是一個。


    “行,千萬別跟丟了。”劉三囑咐。


    車夫應了一聲。


    其實這趟車在他的客人裏麵,算是比較不劃算的。


    跟著汽車跑,他的速度得一會兒慢一會兒快,得跟距汽車速度調整自己的速度,嚴重影響到了他的拉車節奏。


    當路人行人多,汽車在前麵龜移時,車夫就放慢速度,幾乎是用走的,同時也趁機來休息休息。


    當行人少時, 汽車速度變快, 車夫便拿出豁出性命的架勢,兩條腿邁動的跟風火輪一般, 玩命狂追,盡量不讓汽車甩的太遠。


    劉三起先注意力是在汽車上,但漸漸的, 他注意力被迫轉移到了拉他的車夫身上。


    這車夫有點不科學。


    跑得快,拉的穩,技術很不錯。


    但關鍵是這哥們怎麽跑了這麽久了還不累?!


    這丫屬牛的吧!跑了這麽長時間竟然還跑得動,不會累的嗎?


    劉三本想的是等這個車夫跑不動了, 他就換一個黃包車, 結果跑著跑著,他陡然發現這哥們已經拉著他跑了十多分鍾了。


    就算是個蒸汽腎, 那也不能這麽變態吧!


    十多分鍾, 二十分鍾, 半個小時,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劉三的注意力在車夫和汽車身上來回轉換。目光帶著點佩服和不可思議。


    拉車可不是什麽簡單活,不然他劉三也不會去從事梁山君子這個行業。


    他劉三闖南走北這麽多年,還是第一件見到像這樣玩命拉車的人。


    敢這樣玩命的人,都他媽是值得尊重的,劉三對坐在黃包車上,劉三雙眼穩穩盯著前麵不遠處的黑色汽車。


    那幾個監聽他們的人,此刻就在前麵不遠的那輛車上,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緊緊跟著這輛車,看他最後會到哪裏去。


    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劉三心中有點小慶幸,他第一次覺得街麵上人太多,也是一種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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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街上的行人阻礙了汽車的行駛速度,劉三要想靠著座下這輛黃包車跟著對方,那就有點癡心忘想了。


    “兄弟,你能行嗎?”劉三向前探了探身子,對拉車的車夫說道。


    兩條腿跟四個輪子比賽跑,肯定是吃虧的。


    車夫穿著黃色的粗布背心,光著兩條大膀子,常年的體力工作,讓他的肌肉線條格外明顯。他脖子上掛著一塊用來擦汗的粗毛巾,此刻已經能擠出水來。


    這車夫模樣看著也就三十左右的樣子,皮膚是古銅偏黑的,他拉著車,小步小步的往前挪動, 車身上的鈴鐺, 鐺鐺囔囔響個不停。


    此刻天上正掛著輪金紅的太陽,賣力的散發著他的熱情。


    近段日子連續的晴朗,讓這初春的天氣都變得有些熱了起來。街頭上拉黃包車的車夫,全都穿的很是單薄。


    其中有很多車夫, 都和給劉三拉車的車夫是一個打扮, 黃色衣服,光著膀子,拉著的黃包車上印著“新盛”兩個字。


    這些人都是新盛車行的。


    給劉山拉車的車夫額頭已經見汗,他腳步略顯幾分沉重,嘴裏也開始喘氣了。


    聽到劉三的話,車夫趕緊一笑,大聲道:


    “先生,放心,肯定跟得上,我可是我們車行跑得最快的。”


    車夫大聲表態,生怕劉三坐著坐著要下車。車夫這一行的競爭也不小,尤其他還是在有著第一車行之稱的新盛車行。生意當然能多拉一個就是一個。


    “行,千萬別跟丟了。”劉三囑咐。


    車夫應了一聲。


    其實這趟車在他的客人裏麵,算是比較不劃算的。


    跟著汽車跑,他的速度得一會兒慢一會兒快,得跟距汽車速度調整自己的速度,嚴重影響到了他的拉車節奏。


    當路人行人多,汽車在前麵龜移時,車夫就放慢速度,幾乎是用走的,同時也趁機來休息休息。


    當行人少時,汽車速度變快,車夫便拿出豁出性命的架勢,兩條腿邁動的跟風火輪一般,玩命狂追,盡量不讓汽車甩的太遠。


    劉三起先注意力是在汽車上,但漸漸的,他注意力被迫轉移到了拉他的車夫身上。


    這車夫有點不科學。


    跑得快,拉的穩,技術很不錯。


    但關鍵是這哥們怎麽跑了這久了還不累?!


    這丫屬牛的吧!跑了這麽長時間竟然還跑得動,不會累的嗎?


    劉三本想的是等這個車夫跑不動了,他就換一個黃包車,結果跑著跑著,他陡然發現這丫已經拉著他跑了十多分鍾了。


    就算是個蒸汽機腎,那也不能這麽變態吧!


    十多分鍾,二十分鍾,半個小時,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劉三的注意力在車夫和汽車身上來回轉換。目光帶著點佩服不可思議。


    他劉三闖南走北這麽多年,還是第一件見得像這樣玩命拉車的人。


    敢這樣玩命的人,都他媽是值得尊重的,劉三對這個給他拉車的車夫竟是生出了幾分興趣。


    汽車的速度黃包車是比不上的,租界內街上人雖然多,但也不是哪段路上都滿是行人。走過幾條繁華的商業街後,街上行人漸漸稀疏,汽車車速也提快了些。


    後半段路程,任憑車夫怎麽玩命,黃包車還是漸漸被汽車甩到了後邊,隻能保證不被汽車徹底給甩沒影。


    好在劉三也沒有催促的意思,隻要那輛車一直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沒有脫離他的掌控,他就沒什麽著急的。


    就在車夫粗喘著氣,已經榨盡最後一絲氣力時,黑色汽車終於在一棟大別墅外麵的大鐵門前停下來了。


    黃包車夫見狀,變得有些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由衷的微笑,“跟我跑,你還嫩了點!”


    黃包車沒有跟到汽車旁邊去,就在附近靠邊停下,車夫已經累得不行,嘴裏喘著氣,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連要錢這個最重要的事,都給先放到了一邊。


    可見,他是真的被累著了。


    劉三下車後同樣沒著急離開,他仔細盯著從汽車上下來的那幾人,準備看看這幾人是要做什麽。


    那幾人下了車,手裏拎著大箱子,直接按響了別墅的門鈴。


    車夫在喘氣,劉三在暗中觀察,幾個偷聽者則是在門前等待。


    劉三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眉頭漸漸皺起,他轉身看向住坐在地上喘氣的車夫。


    “兄弟,這是哪裏?知道這別墅是誰的嗎?”


    車夫抬起手揮了揮,劉三眉頭皺得更緊,這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車夫稍微緩了緩後才說道:“先生,這裏已經不是租界了,麵前這個別墅,是斧頭幫馮三爺的別墅。”


    馮三爺?馮文鴻!


    劉三一怔,轉頭深深看了兩眼這別墅。所以說那幾個監聽他們的,就是馮文鴻派出去的人?


    想到這,劉三臉上不由浮現幾抹怪異的表情。這馮三爺竟然安排手下去監聽他那個便宜老子和自己老板的談話。


    這丫是想做什麽,難道不想做他的孝子賢孫了?


    一瞬間,劉三腦子裏刮起了頭腦風暴。各種各樣的話本狗血劇情在他腦海裏浮現,行偷多年,他可是遇到過不少的操蛋之事的。


    “你確定這是馮文鴻的別墅?”劉三問。


    聽到這話,車夫抬頭奇怪地看著劉三。點頭的同時,目光仔細打量起劉三。


    這人是誰?


    竟然在馮文鴻的地盤上直呼馮文鴻的名字,語氣裏更是沒有半點敬意。


    這家夥不會是馮文鴻的什麽仇人,是來尋仇的吧?


    車夫直接往最壞的方向去猜,然後他頓時就不覺得身累氣喘了。


    媽的,得幹緊離開這裏,一會真要出了什麽事,斧頭幫的人要是知道是自己拉這人過來的,那他豈不是得吃不了兜著走。


    車行可不會為了他這個小人物,而去和斧頭幫硬碰硬。


    車夫小心思一轉,頓時便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起身拉起黃包車就想跑。


    “嘿,你幹嘛!”劉三一把拉住車身,喝問車夫。


    這車夫的反應,在劉三看來,未免太怪異了點,該不會是想去給馮文鴻說什麽,掙點賞錢吧!


    一想到這,劉三盯著車夫的眼神頓時變得值得琢磨起來。


    “先生,我得去拉客掙錢了。”車夫道。


    “掙錢?慌什麽!我這裏的錢都還沒給你呢。


    再休息一會兒,一會兒我還要去個地方,你再拉我一趟,錢少不了你的。”劉三看著車夫,心裏打定主意,暫時不能讓這車夫跑了。


    這家夥真要是去給馮文鴻通風報信,說什麽有人跟蹤他的手下,那他劉三還不得坐蠟,甚至要是誤了老板的事......


    劉三堅定地拽著車身,不讓車夫離開。


    車夫臉色有點難看,他覺得自己可能猜對了,媽的,這人到底是誰,想死也別拉著他啊!


    車夫有心硬拉著車離開,哪怕錢不要都行。


    他是新盛車行的人,上海灘凡是黃包車能去的地方,他和他的黃包車都可以去,在斧頭幫的地盤上,他拉過的活不少,對斧頭幫的作風,還是比較熟悉的。


    劉三真要是鬧事的,那他這個送劉三來的人,隻要被抓住了,肯定是沒好果子吃的。


    其實就憑車夫那一身腱子肉,力氣上麵,劉三還不一定是他對手,但他剛才跑這一圈,力氣全跑完了,現在拉扯不贏劉三。


    見劉三態度強硬堅決,車夫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想法,幹脆的放下車,再次坐了下去。


    趕緊恢複把子力氣,一會真要出事,他也好跑!


    有著新盛的招牌在,隻要跑得夠快,那應該還是能跑掉的。


    車夫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斧頭幫的人,惡事做的不少,仇人自然也多,他遇上個來找斧頭幫尋仇的,這也不是不可能。


    車夫一邊在心裏想著怎麽趕緊離開這片是非之地,一邊在心裏暗歎自己倒黴。


    要不是貪圖那幾個錢,自告奮勇地拉著劉三玩命追車,那現在就不會這樣了。


    這倒黴催的!


    見車夫老實下來,劉三不再看他,注意力著重放在了那幾人身上。


    隻見那幾人拎著大箱子在大鐵門外占了一會兒,很快就有人來打開了箱子,將幾人放了進去。


    劉三沒著急離開,他和車夫一起蹲在地上,注意力仍舊放在大鐵門那裏。


    等了約莫有十多分鍾,不見人出來,劉三站了起來。


    “兄弟,休息的怎麽樣,能走了不?”劉三問。


    “啊,走?”車夫詫異地看著劉三,這就要走了?你不做點什麽?


    車夫心中詫異,但沒傻到問出來,


    劉三看著他狐疑的眼神,搖了搖頭,伸手從兜裏掏出塊大洋來。


    “這塊大洋,算是剛才你拉我的車費,多的,就當是給賞你的了。


    現在,你把我拉回夜未央歌舞廳,車費另算。”


    劉三說完,將大洋拋給車夫,車夫一把接過,仔細看了看大洋,確定不是假的,他再次抬頭看著劉三。


    劉三此刻背對著太陽,太陽就好似懸在他的腦袋後邊的金色圓盤一樣。這一刻,劉三在發光!


    幹!管這家夥是誰呢,就衝這塊大洋,就算這人是要去刺殺林子榮,他也保證把這家夥送到林公館外麵去。


    他收好大洋,咧嘴一笑。


    “嘿嘿了,沒問題,老板,請上車,我這就送你去夜未央歌舞廳。”


    黃包車再次啟航,朝著與馮家別墅相反的方向跑去。


    “不趕時間,你慢慢跑就行。”見車夫跑得挺快,劉三說了一句。


    剛剛才跑了次長途,這家夥還跑這麽快,可別給跑壞了。


    “沒事,老板,你放心,我可是咱們車行體力最好的,”車夫在前麵大聲說道。


    隻要你給錢,那新盛黃包車,就是使命必達!


    跑了沒多久,車夫的速度還是漸漸慢了下來,沒辦法,就算是生產隊的驢,都不能這麽玩。


    跑跑跑,這輛車身上印著“新盛”兩個字的黃包車,一路跌跌撞撞,終於在車夫又要撐不住的時候,到了夜未央歌舞廳門口。


    歌舞廳大門附近停放的黃包車不少,車夫就坐在車前邊,等著拉活。


    不是什麽人都開得起汽車的,更多的人,家庭條件尚可,但又沒到買車那種地步,這種人家裏,往往就會專門包上一輛家用黃包車。


    夜未央如今在法租界已經是歌舞廳中的扛把子,每天不管白天晚上,進出這裏的人都是絡繹不絕。


    把黃包車停在這兒等客,生意那可是一級棒。


    劉三坐的這輛黃包車一出現,頓時吸引來了夜未央附近的黃包車夫的目光。


    若是平常,他們自然不會關注剛拉來的客人,他們的目標,都是從歌舞廳出來,喝得醉醺醺,自己又沒車的人。


    但劉三這輛黃包車,實在有點惹人眼,說是黃包車惹人眼,其實說是車夫惹人眼更合適。


    不因別的,隻因這車夫左一步,右一步,跑得搖搖晃晃的,跟喝醉了一般。


    好家夥,這兄弟竟然違背了黃包車界的規矩,竟然敢醉駕!


    霍,好家夥,還是新盛車行的人!


    這兄弟膽子不小啊,連新盛車行定下的規矩都不管不顧。


    “嘿,那不是車跑跑嗎!他今天怎麽回事?以前可沒見他拉車累過啊!”


    在路邊某地,停放著一水的新盛黃包車,全都穿著相同樣式衣服的黃包車夫們,看著在夜未央大門外停下的黃包車,不由麵麵相覷。


    車厘子,因為拉車技術很好,跑得很快,而且很勤奮,因此得外號車跑跑,在新盛車行裏算是個小有名氣的車夫。也是不少新盛車行新人的偶像。


    “還真是他,他今天這是怎麽回事?他的拉車技術可是咱們車行裏數一數二的,竟然怎麽拉得跌跌撞撞的。


    霍,不會真喝酒了吧,這要是真的,讓隊長知道了,他可吃不了兜著走。”


    新盛車行裏的車夫們在那裏討論著,全都在猜測車厘子今天這是怎麽回事。


    新盛車行明文規定,嚴禁車夫拉活期間喝酒,今天車厘子這跌跌撞撞的狀態,像極了醉酒的樣子。


    當然,車厘子並沒有喝酒,他隻是累了。


    劉三下車,從懷裏掏出一個大洋,遞給了車厘子。


    見又是一塊大洋,車厘子喘著粗氣的嘴巴咧開,露出勞動光榮的笑容來。


    “老板,這我找不開啊,你給銅元吧。”車厘子道,他倒是沒貪心地想著劉三又把這一塊銀元都給他。


    “沒有,誰身上會帶銅元,那麽重。


    都給你了,看你這麽累,就當小費吧。”


    劉三揮了揮手手了,將最近在夜未央學到的新詞用了出來。


    “啊,都給我?不用不用,太多了,您之前那枚銀元就夠了,這次的錢就算在那塊銀元裏吧。”


    車厘子還是比較厚道的,沒有貪心地收下這塊銀元。不過此刻他倒是覺得此刻身體上的勞累,都是值得的。


    這老板看起來還挺不錯的樣子。


    “行了,拿著吧。你拉得也不容易。”劉三把錢推了回去。


    一番推讓,最終車厘子把錢收下了。


    劉三見狀,滿意點頭。


    “好了,錢我付了,現在你跟我進歌舞廳坐會兒。”劉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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