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查期間你多小心,錦衣衛統領也就是禁衛軍的統領,大周朝太監總管安文月,別看是個宦官,權力可大著呢。”秦風踏出門說道。


    “過幾個月京查完了,就是皇帝陛下的誕辰,不過也忙乎不了幾日,都是上麵的人在張羅,咱們沒什麽存在感。”


    “老爺是走後門的?”鄭年比較好奇這個。


    “是啊。”


    穿著官服的二人走上了街,秦風隨手接住小販遞來的肉串,遞給鄭年一串,“幾年前吧,老爺是在長白山打獵的獵戶。”


    鄭年眼巴巴地準備聽一個勵誌故事。


    “當今鎮南王微服巡遊長白山,遇到大雪,隻能在山下歇腳。入了夜被猛虎襲擊,親衛死了三個,本來就沒帶幾個人,還有幾個親衛正打算帶著鎮南王跑,一個壯士半路殺出,八百四十七拳將老虎生生打死。”


    秦風突然對著賣胭脂的小販比劃了幾下。


    “鎮南王當即拍手,覺得這是個好漢,立刻就要賞他黃金萬兩。”


    “結果好漢什麽都不要,跪在地上大哭,‘俺爹就稀罕俺當個官兒,這是俺爹的遺願!俺看你也不是個凡人,俺跟你當官兒去吧!’”


    “鎮南王有點兒為難,但思來想去確實有救命之恩,就帶著回到了京都,扔給了一個長安縣縣令的官職。”


    鄭年都傻了,這年頭當官兒這麽輕鬆?


    可是轉念一想,又是八百四十七拳,又是打老虎……哪一項都不輕鬆,若是當日鎮南王遇到的是我,那現在我就是一坨幹巴的,鎮南王就是旁邊那一坨稀的。


    “長安縣其實也沒啥事兒,天子腳下,大案要案都是京兆府來辦,說白了就是個閑差,這幾日不出事兒就行,等到新的京兆尹走馬上任,也就無事了。”


    秦風吃完了串兒,借著搭肩的動作,在鄭年的衣服上摸了摸油漬,“所以縣衙門裏也沒什麽人,小廝和差役居多,一般有了冤屈也不會在這裏伸冤,大多都去了京兆府那邊。”


    “這樣能夠節省衙門裏的開支。”


    鄭年點點頭,長樂縣和長安縣同在京都,皇宮正大門宣武門為主道,東邊是長安縣,西邊是長樂縣。


    相當於一個城市兩個區,京兆尹就是市公安局。


    “現在朝廷安公掌權,要整治京都官員,京兆尹大人直接被砍了頭,衙門口就剩下了長樂縣和長安縣。”


    秦風將挎刀擺了擺。


    “所以你就跑了?”鄭年也沒有跟他客氣。


    “沒辦法啊,京兆府缺人,給我弄過去了,你說我能怎麽辦?”


    秦風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遺憾。


    “哦對了,忘了問你,你功夫好不好?”


    這一問給鄭年問住了。


    “功夫?”


    “這年頭什麽事兒都有,修道的仙人滿天亂飛,武學宗師京城也有很多,妖人盤踞的花辭國過幾個月也回來給陛下祝壽。”


    秦風打了個哈欠,“少說也得個武道八品或者仙道七品才能自保吧?”


    鄭年悔地腸子都青了,拍了拍腦殼,係統沒了,戒指也送了,總不能要回來。


    秦風看他的模樣以為是害怕,便安慰,“不過也不用擔心,這京城裏,若是有了什麽俠客妖怪的,自然會有上麵的人出麵解決,輪不到你。反正就記住,在這兒當差,拿點油水不是事兒,其他的別貪,好好活著就行了。”


    長安縣城的地方確實很大,二人溜達著過了十四個坊,兩片九個商區連在一起的商坊和一個王爺府。


    整個一圈走下來少說也得一個多時辰。


    快班不管巡街的事兒,那是壯班的事兒。


    鄭年心裏好受了些。


    熟悉了地形之後,差不多也到了正午,秦風帶著鄭年到了一個街邊攤兒上,指了指對麵的杏花樓,“這地方你能去,我也能去,但第一次要在辦案的時候去,有事兒沒事兒扯點兒事兒出來,得讓他們認識你。”


    “然後到了晚上就可以便服去了,懂了嗎?收你錢的話你就給,第二天再帶上人來查案就行,一來二去就不用花錢了。”


    “帶上那四個寶貝?”鄭年問道。


    “三個,王大彪從衙門口走到這兒得一天一宿。”清風糾正道。


    鄭年捂著額頭,又當成片兒警了?


    算了,隻要能陪在老媽身邊,當啥都無所謂。


    兩碗陽春麵上了桌,二人掰開了筷子打算吃飯。


    正當此時,驚呼一聲。


    鄭年轉頭看去,四層高樓的杏花樓樓頂上,跳下來了一位。


    PIA!


    和路邊攤鍋上的煎雞蛋一樣。


    鄭年指了過去,“這兒是長安縣地界麽?”


    “對啊。”秦風自然也看到了。


    接著,他表情平淡,行動迅速地將身上的佩刀解了下來,放在桌上,脫下了捕頭的紫紅雕紋衣服,給鄭年套上,佩刀掛在鄭年身上。


    又將腰間的捕頭令牌係在了鄭年的腰間。


    拍了拍他的肩頭,隨後一拱手,“少俠,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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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步就跑了。


    留下長安縣新任捕頭差爺獨自在風中淩亂。


    鄭年站在那兒把秦風十八代祖宗罵了個遍。


    他跑了,我不能跑啊……


    這天殺的。


    抬頭看去,四樓窗戶口站著一個人,錦衣華冠,癡癡地看著鄭年。


    下麵老百姓也都看到了他。


    有眼尖的第一時間跑到了鄭年身邊,“差爺!差爺!死人了!”


    “我沒瞎,別叫喚了!”鄭年氣不打一處來。


    哪兒的事兒啊,上班第一天就出這麽大的動靜。


    反應都反應不過來!


    沒轍,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長安縣新任捕頭差爺走了過去,撥開人群舉起長安縣官令,“都消停點兒!我是這片兒的民……啊,差頭,都別亂動,破壞了現場都給你們抓起來!”


    七年的片警這點場麵還是能鎮得住的。


    圍觀的百姓後退了幾步。


    人肯定是死了,四層高樓摔下來……


    稀碎。


    “管事兒的呢?”鄭年問道。


    “來了來了……”


    杏花樓的老板娘氣喘籲籲,麵色慌張跑了過來。


    “去通知長安縣衙門口,讓他們人過來。”


    這種事兒鄭年自然是處變不驚,以前這種屍體也見識得多了,煤氣爆炸的,原配砍小三的,追債逼得跳樓的。


    脫下官服將屍體蓋住,安頓了老板娘,“誰碰了這個屍體,你就三十大板,懂了嗎?”


    老板娘的腦袋點的就和小雞啄米一樣。


    鄭年順著樓梯上去,直奔四樓房間。


    推開房門看到了裏麵的人。


    對方一動不動,站在那裏。


    下意識從背後掏槍,結果摸到了一把刀。


    “臥槽!”


    刀就刀吧。


    抽出長刀,鄭年大喊,“人贓並獲,別想著跑了,京城地界,你是跑不了的。”


    公子坐在桌旁,麵如死灰,“不是我殺的。”


    “這話你跟我說沒用,留著回頭跟老爺說去吧。”鄭年也沒想那麽多。


    在他的眼裏,誰犯了錯都得抓,所以也沒問叫什麽哪兒家的,就直接押下了樓。


    眾目睽睽之下,長安縣新任捕頭鄭差爺拿著刀橫在那公子脖子上,硬生生站在屍體旁邊等了一炷香的時間。


    三個寶貝帶著壯班的十幾個人,浩浩蕩蕩抵達現場。


    將人群隔離開。


    把公子交給了衙役,鄭年才看到仵作走了過來。


    好家夥,鄭年看著仵作生怕他一不小心和這個姑娘一起走了。


    估摸著這位爺有九十多歲了,佝僂著身體,顫巍巍地蹲了下去。


    鄭年趕緊上去攙著,“大爺,您留神。”


    “麽的事!”仵作大爺聲音洪亮,“誰死啦?”


    “這不是?”鄭年指著麵前的屍體。


    “你給我瞅瞅,咋死的?”


    得。


    這大爺靠不住。


    鄭年直接吩咐差人給這仵作送回去,驗屍再驗死一位,那可就不是小事兒了。


    蹲在地上看著屍體,鄭年皺著眉。


    嘴唇發黑,臉色煞白。


    不像是墜樓死的啊。


    就在這時,旁邊的人群亂亂哄哄,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大理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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