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皇帝。


    用心極其險惡,且無論是金雨樓還是碎銀穀,甚至是朝廷,隻要他們發現鄭年知道了這件事情,那麽鄭年以及身邊的所有人都不可能跑了。


    辛德龍不讓鄭年調查這件事情的目的,原來在這裏……


    可他現在已經知道了。


    該如何是好?


    “不能說。”武思燕道。


    “不能說。”鄭年攥緊了拳,“草菅人命,殺了十幾個無辜的百姓,以錢做誘餌,放大了所有人的惡,這邊是他們的計劃……可惡,可恨,可怕。”


    回想起了當日在公堂之上死掉的那幾個人,鄭年深吸了口氣。


    他們就是被權力玩弄在股掌之間的人,甚至連死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件龍袍或許在製成的時候,張裁縫都不知道是什麽。


    他一生都沒有見過龍袍,甚至連朝廷裏麵的官員的衣服都沒有見過,或許隻是以為是一個王公大臣的衣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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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刺殺皇帝。”鄭年忽然道。


    “是的。”武思燕道。


    “那……”鄭年回頭看向武思燕,“那一日在杏花樓,陷害慶王世子的,也一定就是他們的人!”


    武思燕皺眉道,“你什麽意思?”


    “我就是那一日,見到了太子殿下。”鄭年道。


    “你給我閉嘴!”武思燕怒了,“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麽?你會死的!鄭年!不要再猜下去了!”


    鄭年搖了搖頭,“師父,那間屋子的左邊確實是太子殿下,而那間房的右邊……是玉堂春的房間。”


    武思燕看著鄭年,“玉堂春……”


    龍誕之日為陛下獻唱的正是玉堂春!


    是陛下欽點的人。


    “他們的計劃可不止一個啊。”鄭年道,“玉堂春……是安文月的人嗎?”


    不對……


    不是!


    當日蠱練聖童進入自己身體的時候,玉堂春就在一旁,如果安文月知道蠱練聖童就在自己體內,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殺了自己,不會允許他鄭年活到現在。


    那玉堂春是誰的人?


    碎銀穀?


    不會……


    他們沒有必要陷害慶王世子。


    到底是誰?


    “也就是說……”鄭年看向武思燕。


    “要殺皇上的……不隻是安文月一夥人。”武思燕道。


    “也不止是碎銀穀的人。”鄭年道,“金雨樓若是也牽扯其中的話,現在我們知道在龍誕之日要殺害皇帝的,可是已然有了四夥人。”


    武思燕的嘴唇都在發抖,“我要……告訴寺卿大人。”


    “師父能確定,他不是個中勢力的人麽?”鄭年問道。


    “我怎麽可能允許如此多的人,殘害陛下?”武思燕不解的看著鄭年,“你也是大周之子,你能如此麽?即便是龍潭虎穴,要如何呢?”


    “如果你不說,皇上的位置,就是太子的。”鄭年緩緩道。


    武思燕怔住了。


    難怪……


    難怪太子什麽都沒有告訴她!


    當日太子就在杏花樓,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難道玉堂春是……”武思燕遲疑道。


    “不是,玉堂春和太子沒有一點關係,太子也不可能去殺皇帝。”鄭年道,“他應該已經知道了這些計劃,所以重點根本沒有放到皇帝的死活上,而是關切的是死之後的事情。”


    武思燕愕然。


    “朝堂權力的爭奪才是太子最關心的事情,所以……才有了要殺建安公主的行徑出來。”鄭年笑道,“恐怕並非是師父,而是整個武家匡扶的都不是當今的陛下,而是太子。”


    “如今皇帝早已被架空,他的生死將成為大周最大爭端的開始,皇帝之死已成定局,現在就開各方爭奪,誰才是最後得利的那一家。”鄭年道,“皇後奪權,已有羽林軍、錦衣衛以及半個朝廷的支援,而太子背靠武王,現在我們不知道的是,劉知善是誰的助力,碎銀穀又是什麽想法。”


    “碎銀穀恐怕隻是想殺了皇帝,拯救蒼生而已……”武思燕道。


    “事到如今,還有如此單純的人麽?”鄭年笑了笑,“若真是如此,碎銀穀不戰就敗了,大周雖然朝堂腐朽,百姓皆為魚肉,但是兵力強盛,大量的財權集中在京城和江南,按照師父的分析,京城的財是安文月的,江南的財是金雨樓的,那麽碎銀穀能夠撐到今天可不是為了解救民於水火的俠肝義膽之士。”


    “什麽意思?”武思燕皺眉道,“他們不就是以此為初衷的?”


    “笑話。”鄭年道,“碎銀穀我但凡看到的人,皆是殺伐成性,滿眼複仇之人,陳恒能夠悄無聲息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假死脫身,那麽他在碎銀穀之中的地位一定不同,如今安文月給了他如此大的打擊,定然不可能善擺幹休,與其說為名請命,不如說這是個噱頭來的更好。”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他們恐怕是明白了這個道理,才會以民為出發點。”鄭年道,“光是青門縣之中,碎銀穀殺了的百姓沒有幾千也有幾百了,現在看來,不過就是打著民眾幌子的偽君子罷了,一腔複仇的孤勇,恐怕才是形容他們最貼切的吧。”


    “那你可知道現在他們的手段?”武思燕忽然問道。


    “安文月的手段已經昭然若揭,現在來看,慶王世子恐怕在這個局中確實有一個很重要的位置。或許還有更深一步的作用,不然也不會千方百計的找人來將他抓走。”


    “慶王……掌握著京城守備軍。”武思燕道。


    “原來如此。”鄭年笑道,“碎銀穀我暫且想不出,但是金雨樓我已經知道了。”


    “是什麽?”武思燕問道。


    鄭年想起了洛七七說的那句話。


    我在太禾殿上等你。


    “恐怕金雨樓此時已經和妖族結盟,如果我猜想沒錯的話,最後想要滅了大周的,是金雨樓。”鄭年道。


    “可是……皇宮內院高手如雲,僅僅是安文月手中,便有大量高手,且還有洛神決的加持,妖族更要忌憚三分,怎麽可能……”


    鄭年笑了,“我說為什麽碎銀穀一定要千方百計的拉我和傅餘歡入夥了……”


    “原來如此。”鄭年道,“以洛神決破洛神決,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不……”武思燕道,“能破洛神決的……隻有你身上的那股氣息,而傅餘歡身上的洛神決,恐怕是用來對付……妖的。”


    “可笑的是,他們以為能控製我和傅餘歡,去幫他們做事。”鄭年搖了搖頭。


    武思燕怔怔地看著鄭年,一句話也說不出。


    第二百零八章 天下之局,局中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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