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庭院之中,腳步聲緩緩響起。


    三個人走入的時候,鄭年還在木桶之中,周身的四個人均是一驚,發現了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


    為首的身材肥碩的,麵容懷著笑意。


    他似乎無時無刻都在笑著,臉上的肥肉運動地很有節奏,掃視了一下麵前的一切,輕聲道,“多謝你們了。”


    “劉知善!”憤恨的一聲吼叫從女長老口中傳出,她虐笑道,“你已經來晚了,主人帶著這小子全身的炁血早已離開!”


    劉知善還是那般笑著,緩步走向了麵前的四人,“這種運氣的時候,千萬不可隨意波動他們的身軀,不然氣息反噬,他們會死的。”


    “是。”一旁的少女年級並不大,赤足光腿,腳踝上還有一個金鈴鐺。


    少女走到了每個人的身後,輕輕將手中的符紙貼在了他們的身上。


    “你要做什麽!”一個上了年紀的長老道。


    “我最煩和兩種人溝通,第一種就是明知故問的傻子。”劉知善走到了一旁的石桌上,而身旁的少年則是負手而立,一動不動。


    少女將四張符紙貼完之後,便催動術決,隨後肉眼可見的渾濁氣息從木桶裏緩緩回到了他們的身上。


    可是四人仍舊一動不動,麵色猙獰了起來。


    “封住你們的炁是擔心你們突然暴起傷人,我這個人最討厭打鬥之事,並不想和你們交手。”劉知善道,“封住你們的嘴是因為我懶得聽你們說話,盡是一幫沒學問的蠢貨,我都走到院子裏了,你還問我要做什麽,我來給你搓澡麽?”


    四人怒目,卻已然說不出話來,僵持在那裏,一動不動。


    隨後符紙炸裂,四人口吐鮮血,暴斃當場。


    寒夜無風,燭火堅韌。


    劉知善的屁股完全將石凳子包裹了起來,少女走到了他的身邊,低下了頭,“主人,將他弄醒麽?”


    “他早醒了,隻不過不想起來而已,他既然想裝死,你又怎麽可能把他弄醒呢。”劉知善輕聲道,“不過鄭大人,老夫隻是聽說你棋力過人,此次前來隻是想和你下盤棋而已。”


    鄭年還是閉著眼睛躺在木桶裏,一言不發。


    “你不想見老夫可以,但是七殿下想要見見你。”劉知善道,“既然鄭大人如此派頭,七殿下不妨親自去請他吧。”


    劉知善身旁站著的,便是大周七皇子,他應聲點頭,轉身走到了鄭年的身旁,看向水缸裏麵的鄭年,輕輕拱手道,“見過鄭大人。”


    “你確實是見過了全部的鄭大人。”劉知善笑了笑。


    七皇子轉頭走了歸來,對著劉知善說道,“宰輔,鄭大人似乎並不願意見我。”


    “鄭大人何必如此呢?誰也有赤身裸體之時,如若你介懷的話,我找人陪你一同便是。”劉知善話音剛落,一旁的少女便將束衣腰帶解開。


    “行了行了。”鄭年的手從木桶裏伸了出來,“我有點冷而已。”


    “七殿下,鄭大人說他有點冷。”劉知善的眼神從未離開過麵前的棋盤,喃喃道。


    “是。”七皇子一招手,從門外進來了兩個少女,一個少女捧著衣服,一個少女捧著鞋襪,端到了鄭年的麵前。


    “鄭大人還是有些害羞的,沒有經曆過你們的照料,自然是無法適應,且退下吧。”劉知善道。


    “是。”兩個少女走了出去。


    鄭年這才從木桶裏出來換上了衣服。


    衣服做工很細致,金絲白布,頗有一番味道,甚至連環佩的玉墜都在上麵雕工,還有一套精致的鐧鞘,裏麵赫然就是自己的金鐧。


    ‘方才那少女行走步履穩重,氣息平順,卻捧著這兩把金鐧?少說這也有一百五十斤的重量,竟然如此深藏不露……’鄭年心中難免一驚,不過仍然是將金鐧掛在腰間,走到了劉知善的身旁。


    “既然是對弈,還請鄭大人坐。”劉知善道。


    “七殿下不坐麽?”鄭年問道。


    “我喜歡觀棋,也喜歡站著。”七皇子的麵容很幹淨,年級也不太大,估摸著也就是十九、二十歲的樣子。


    鄭年坐在了劉知善的對麵。


    “秦風和你說的?”鄭年問道。


    “哈哈哈。”劉知善單手一攤對著鄭年,看向一旁的七皇子,“看到了麽?我為什麽喜歡鄭大人,聰明人,說話從不繞彎子,開頭便是直言!”


    “老師教導的是。”七皇子道。


    “秦風是誰?”劉知善看著鄭年。


    “我也很好奇,秦風是誰。”鄭年雙手撐著膝蓋,“之前我以為他是長安縣的捕頭,後來調任京兆府之後任捕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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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劉知善問道。


    “可是後來我發現,即便是京兆尹都對他恭敬有加,所以他不可能隻是一個京兆府的捕快。”鄭年道。


    “所以,他是誰。”劉知善笑道。


    鄭年看向劉知善,“當日在杏花樓中,若沒有我突然出手,秦風對於陳萱兒便是勢在必得。”


    劉知善沒有說話,一旁的七皇子打了個響指,身後走出了四個少女,她們端著酒水,瓜果,甜品,棋子走到了麵前,將物件一一擺放之後離開,七皇子則是為二人珍酒。


    “後來我曾想過,陳萱兒的事情蹊蹺至極,現在看來疑點重重,即便是我已然知道陳恒還活著,並且是碎銀穀之人,但有些地方仍然是說不通。”鄭年道。


    “請。”劉知善舉起酒杯,對著鄭年。


    鄭年也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鄭大人曾言,江湖人皆小,杯中乾坤大,現在想想,果真如此。”劉知善大笑著將手中的酒喝幹,放在了桌前,“請繼續講。”


    “豔甲的名聲天下皆知,京城之內大官當道,早已藐視皇權,無視律法,怎麽可能允許一個最美的女人跟著一個差辦離開?”鄭年問道。


    “自然是不允。”劉知善道。


    “可是,一路之上竟隻有一個守備軍的六品將領出手阻攔,這是為何?”鄭年道。


    “大有文章。”劉知善再喝一杯,笑著道。


    “自然是大有文章,能夠讓整個京城所有的人聽命的隻有兩個人。”鄭年道,“之前我認為是安文月,可是當我明白秦風所屬的時候,我就知道,是宰輔您了。”


    “杏花樓中出手的江南名劍山莊之子,恐怕因為是外來人所以才不知情,整個京城恐怕在那一日都在眼睜睜的看著我將陳萱兒娶過門。”


    鄭年道,“全天下的人都在想同一件事,也忽略了一件事。”


    “陳萱兒為何可以嫁給你?”七皇子的臉上露出了不屑。


    “是。”鄭年笑道,“全天下的人都沒明白,為何陳萱兒要嫁給我,所以他們一定要搞懂這件事情,才有了錦衣衛屠殺善惡寺這一舉。”


    “安文月失算了。”劉知善道,“這也是他第一次失算。”


    “不過我很好奇。”七皇子道,“你本就是身無長物,更是無依無靠,難不成你真的認為一個武思燕可以讓你在京城立足?還是你真的有其他的屏持,才能在當日錦衣衛殺入善惡寺的時候,絲毫不懼。”


    鄭年笑而不語,舉杯對著劉知善道,“我敬您一杯。”


    “好。”劉知善大口飲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天下棋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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