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驚叫了一聲的香主連忙將那銀袋子丟在了地上。


    可是他的手確確實實被咬了一口。


    甩了甩手,香主看到了一個很深的齒印出現在了手臂上,隨後便是一陣眩暈……


    他不知道接觸到了什麽,但是整個人的感覺非常不好,如同一瞬間喝了幾斤酒,又吃飽了一般,暈頭轉向的扶著腦袋,“走……扶住我…走!”


    當即不敢久留,連忙帶著手下就向外麵衝了出去。


    “香主……香主我們的銀子!”幾個散工連忙追出去,可是被其他的俠士甩開。


    那香主並沒有走很遠,僅僅踏出了幾步之後,便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開始吐出鮮血,他驚愕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我的炁……我的炁……我的炁在流逝……”


    俠士們都慌了,沒有一個人明白他在說什麽,隻是看著他。


    而片刻之後,那香主怔怔的站在原地。


    方才七品的氣息已經完全散去,現在就如同一個凡人一般……


    “走!走!”香主大喝,冷汗已經沾滿了後背,他不知道那個院落裏的乞丐是誰,更不知道那個人手中的東西到底是何物,但是現在衝進去,隻要是對方達到九品,他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為了保命,為了複仇,他必須回去!


    看到香主等人離開之後,小蛋花才趔趄著跑到了劉三兒的身邊,“劉叔,你沒事吧。”


    “沒事。”劉叔擺了擺手,活動了一下筋骨,“這香主大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突然就走了。”


    “這幾日怪事好多的……”小蛋花想到了胸口的那個玉牌,無奈歎息道,“有沒有傷到什麽地方啊?”


    “沒有沒有。”劉叔笑了笑,“幹了一輩子的差事,打一下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劉叔身體硬著呢。”


    劉叔和小蛋花走到了鄭年的麵前,“大個子你有沒有事兒啊?剛剛發生了什麽?”


    鄭年傻嗬嗬的搖頭,手裏還玩著那錢袋子。


    “蛋花,實在不行去我家躲躲吧,要是俠義盟的人還來……”


    “沒關係的劉叔,實在不行我就將銀子給他們就是了,反正這銀子也不是我的……”小蛋花擦幹了淚水,臉上再次出現了那平淡如風的笑容。


    劉三兒知道她很堅強,“你一個人這麽久,若是輕易就被打垮了,那便不是小蛋花了。若是他們還來,就將銀子交給他們……哎,那俠義盟以俠義著稱,想不到也會做這些壓榨百姓之事啊……”


    這句話,紮地鄭年心口疼。


    劉三兒走的時候,小蛋花將他送到了門外,她還看到了門外有幾個散工在對著她指指點點,好在被劉三兒轟了去。


    小蛋花的眼眶又紅了。


    這是鄭年今天第三次見到她哭。


    突然發現,這個外表強大內心柔弱的姑娘,確實很讓人心疼。


    “大個子……”小蛋花有些苦惱蹲在了鄭年的麵前,“我不會有事吧?”


    鄭年緩慢的搖著頭,“沒……沒……沒……”


    “哎!大個子,我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把我供出來。”小蛋花一臉無奈。


    ‘你還沒想到他們明天就會來打死你了吧?’鄭年心中歎息,‘你這腦子和張不二真是有的一拚。’


    “大個子,你說我們現在怎麽辦才好呢?”小蛋花無奈道。


    ‘老子早就和你說讓你花了那些銀子,非不聽,現在跑來問我咋辦?咱倆一起死!’鄭年不耐煩地想著,但是臉上還是不能露出來有什麽問題。


    周圍的戒備還沒有散去,這也是方才鄭年沒有使用炁而是直接使用蠱的原因,他仍然不能貿然使用氣息,否則以現在俠義盟做出來的事情,鄭年早就伸手上去給這幾個小雜種生與死的記憶。


    不能壞了大計。


    小蛋花蹲坐在鄭年的身旁,將頭微微靠在鄭年身上,她需要一個人來排解自己身上的怨氣,而一個身材魁梧的傻子顯然是最好的對象。


    鄭年沒有亂動,給了這個丫頭最好的環境。


    “我其實也知道老爹不會回來的,他為了救人把我和娘拋下了,而娘身患惡疾第二年也離開了我,從那一天開始,我便是一個人了。”


    “其實一個人也沒什麽不好的,總是沒人管我梳什麽樣的頭發,也沒人管我今兒個去哪裏玩。”


    “阿娘走的時候我是這麽想的,但是後來哭了足足三日,才發現沒人給我做飯吃了,我要自己學著做飯。”


    小蛋花舉起了手,那雙手不該是一個十六七歲姑娘該有的手,甚至不是一個女子該有的手。


    她的手上盡是傷口,有燙傷的,有割傷的,還有有些細小的傷口。


    “後來我就學會了給自己做飯,然後做出一些阿娘叫我的豆腐花和鹹蛋粥推出去賣,這樣能夠賺點銀子,每日能賺個幾文,足夠我過日子啦。”


    她的笑就像是沙漠之中一個突然破土而出的綠芽,帶著對生命的無比敬重和對整片沙漠的漠視,頂著嚴寒酷暑,高傲的活著。


    鄭年的心觸動了。


    這才是普通人的生活,他們不必抱怨未來的日子到底是如何苦難,也不必明白幾個月後有什麽天地災難,他們隻需要明白這一車的豆腐能賺來幾個銀子,明天的豆腐還能不能收得到就足夠了。


    他原本也是一個普通人,可是一切都在虛幻的某一天將他帶入了紛爭之中,現在他早就忘掉了這種感覺。


    “可是……”小蛋花又哭了起來,“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麽,我看別家的姑娘十六七歲的時候都有人上門提親,都有人想要娶回去,我問了隔壁的阿姐,她告訴我做人家媳婦一定要會女紅,一定要會做家務。”


    “可是我也會啊……”小蛋花的淚水劃過肥嘟嘟的臉頰。


    “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為家裏沒有做主的,沒有爹也沒有娘,沒有人願意花銀子來娶我的。”


    小蛋花低下了頭,“原來我這輩子都是沒人要的孩子啊……”


    鄭年不知道該說什麽。


    就這樣,小蛋花緩緩睡了過去。


    天已經黑下來了。


    風緩緩吹過來,帶著海上獨有的寒冷和落寞。


    一隻小蠶緩緩從鄭年的口袋裏爬了出來,蹲在了小蛋花的腦袋上。


    她雙手緊抱著的身體溫暖了起來。


    笑容更加甜了。


    就像是那一車豆腐花,就像是海上的威風。


    很甜。


    她一定做了一個美夢。


    夢裏有爹還有娘,還有一個愛她的人。


    “大個子……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好不好……”


    鄭年沒有說話,緩緩走到了柴房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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