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策軍的部署安排到了整個神都的四麵八方。


    整個神都迎接有史以來第一次巨大的恐慌,沒有一個人會預料到這一天來臨的時候,到底人們該如何麵對,也沒有人知道,到底最後的結局是什麽。


    他們隻是安靜的等待著。


    這幾日的安靜,是讓每個人都提心吊膽的安靜。


    大牢之中,武思燕坐在牙凳上,對麵坐著的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大儒曹回,身側的則是傅小童和李梔柔,他們兩個人低著頭,用小眼睛飄著前方的武思燕,警惕的看著。


    李梔柔攥著傅小童的手,一言不發。


    曹回很平靜的坐在那裏,兩隻手耷拉在身前,光是坐著已經要比武思燕站著還要高,居高臨下的目光之中卻沒有一絲威嚴,而盡是和藹和微笑。


    “寺卿大人所為何事?”曹回緩緩道。


    “請大儒答疑解惑。”武思燕道。


    “答何疑?解何惑?”曹回雖然這麽說,但是應當已經明白武思燕要問什麽一般,閉上眼睛,額首靜坐。


    “為何如此?”武思燕問道。


    “念天下為公,自詡濁汙,求個平安而已。”曹回道。


    武思燕看著曹回,“大儒有何汙濁?”


    “貪生怕死。”曹回看了一眼身側的李梔柔和傅小童,“苟且偷生。”


    “要到大牢之中來苟且偷生?”武思燕大惑不解。


    “或許牢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曹回道。


    武思燕不解曹回的意思,“這牢中肮髒不堪,臭氣熏天,更有死刑重犯,殺人放火,強搶民女之徒,與其在一起,難道不怕髒了先生風骨?”


    “哈哈哈……”曹回大笑著,“於天下悠悠,萬目望去盡是汙濁,現如今在這大牢裏看出清髒又有何用?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風骨之人,即便是汙潭穢穴之中,滿身泥濘爬出,心清,則人清。”


    武思燕看著曹回,“難不成先生已經明白了什麽?此事……”


    她掙紮了許久,還是沒有說出口,可是她的眼神裏,仍然是不甘和不解。


    曹回看出了她的想法,躬身道,“武大人,茫茫天地,不知所以。日月循環,周而複始。曾經有一卦,在東海之濱,於天地之上,解字一枚,觀看此卦者,天下僅有三人,你可去問,那裏,便有你要的答案。”


    武思燕立刻站起身來,躬身的對麵前的曹回作禮,轉身走了出去。


    傅小童看著武思燕離開,口中緩緩吐出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自己的老師,“先生,鄭大人,真的叛國了麽?”


    “你已有了答案,否則,又怎會身居在此呢。”曹回緩緩道。


    “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叛國了……”李梔柔不解道。


    “我也已有了答案,否則,我又怎會身居在此呢?”曹回大笑道。


    “那既然如此,為何我們不出去告訴這天下人呢?”傅小童抓著曹回的袖子問道。


    “天下人有天下人的想法,天上人有天上人的想法,你可以看破,但是不能說破。況且,大慶氣運,更為重要。”


    傅小童看著曹回,目光似懂非懂,似明非明。


    出了地牢的武思燕疾步向城外走去,儼然曹回給了她一個重要的線索,她必須要找到這個線索,否則鄭年可能會蒙冤而死。


    快步直入俠義盟所在的分堂,出示了令牌之後問道,“呂尚在哪兒?”


    “在東廂房。”


    “好。”


    武思燕快步走向東廂房的位置,此時的呂尚正坐在院子裏,身旁還坐著一個少女,二人愁容滿麵,看到武思燕,立刻站身,“武大人。”


    “怎麽了?”武思燕風風火火坐在了石凳上,看著呂尚和身側的於桃。


    “我……”呂尚有些無奈的低下頭,“沒有找到小蝶。”


    “小蝶不知道去哪兒了,沒人看到她。”於桃低著頭,一臉委屈的樣子,“柔姐姐和小童哥哥都被抓了……我們……怎麽辦啊……”


    “他們沒事的。”武思燕沉聲道,“我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好好回憶,這件事情事關重大。”


    “好。”呂尚的神情立刻凝重了起來。


    “東海之濱上是否有人算過一個卦?和鄭年有關的。”


    “是。”呂尚肯定的點頭,“是沈修玄的師父,當時我也在場。”


    “是什麽卦?”武思燕皺著眉。


    “是……一個解字。”呂尚回憶道,“當時那大師問了鄭年一個字,說是讓他寫在浪上,還說是什麽可以預言過翁老前輩的龍鳳陰陽卦。”


    “鄭年寫了什麽?”武思燕問道。


    “萱。”


    呂尚思索了一下,隨後肯定道,“是萱,就是……”


    他用手指指了指天上。


    武思燕眼神閃動,“然後呢?解的卦呢?”


    “他說什麽向死而生……還把東海的浪都打了起來,說是能悟多少就悟多少。”


    呂尚思索了片刻,“當時我就站在距離他不願的位置,也能和恩公看到的差不多……唉?這麽一說我當時確實是看到那大浪像是字,卻又不知道寫的是什麽……”


    “你好好想想!”武思燕厲聲道。


    呂尚一驚,連忙開始思索,隨後大步走入房間,拿出了一張巨大的宣紙,在上麵塗抹了起來。


    隨著波濤一層一層的豁然紙上,雖然他的畫工很差勁,但是武思燕還是看得出來這些是浪花。


    一筆一畫的畫出來。


    “這些……應該是幾個字,但是我總感覺……唉?”


    武思燕的臉上已經出現了異樣的表情,直到她認真看了許久之後,竟是一言不發,轉身走出了房間。


    呂尚有些奇怪的追了出去,卻沒有叫住武思燕。


    於桃湊過來,“怎麽了?”


    “不知道。”呂尚拿出了那張畫紙,“你能看得出這上麵是什麽字麽?”


    “看不出……”於桃歪著腦袋,“這個字,是不是帝啊?”


    “帝?不像……我看像是穴……”


    兩個人大眼瞪著小眼,奇怪的看著麵前的畫作。


    而此時的武思燕已經到了皇宮之中,龍殿之前,門口的兩個禁衛躬身作禮。


    “我要見翁老。”武思燕道。


    “卑職去通報。”禁衛轉身向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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