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關羽的堅韌防禦下,曹軍諸將猛攻二日,均不能突入城中,士氣遂開始低落下來。


    守衛西門的趙累剛到關羽軍中不久,原本關羽覺得,趙累是四將中實力最弱的一個,但開打之後,關羽卻發現,趙累的防禦頗有章法,待問詢之後,方知是劉封領軍作戰時的戰法。


    “封侄還有這等本事,以前倒沒發現?”關羽心中大慰,他這一生,最瞧不起的就是靠門弟、靠士族身份混日子的人。


    劉封雖然出身寇氏,倒也不是無能之輩。


    城內,趙累得了關羽的讚許。


    城外,曹純卻被徐晃、李通等人質疑消極應戰,苦逼的快要吐血了。


    他這一部虎豹騎快要打成空架子了。


    從新野開始起,虎豹騎就擔當全軍的先鋒,追殺劉備於長阪坡,奔襲攻取江陵城,華容道斷後死戰,夷陵城又遇上劉封這個異類。


    特別是夷陵一戰,看似沒遭受多大的損失,但對虎豹騎將士心理上的衝擊卻是巨大。


    勇猛善戰的曹洪竟然在單挑中被劉封打成重傷,胸口被打斷的肋骨也不可能一下子長好,隻能先回襄陽休養。


    不少曹軍將校暗暗慶幸,這劉封如此生猛,幸虧長阪坡時沒碰到這個殺神。


    曹純的心情也是很差。


    這段時間,他的身體染疫,將養了數日才稍有好轉,與荊襄山丘起伏、河道縱橫的複雜地形相比,曹純更喜歡在廣闊平原上,縱馬疾奔,指揮著虎豹騎對壘決勝,衝殺嘶吼。


    當夜。


    曹純在安排了巡營將士後,即早早睡下。


    在夢中,他正騎馬策奔,追殺一員敵將,眼看著就要追上了,卻不想那敵將猛一回頭,看其麵容,不是劉封又是何人?


    曹純一下受驚坐起,滿頭皆是汗水。


    “萬幸,隻是一場夢而已。”曹純輕拍了下胸口,安慰自已道。


    “殺,殺曹賊呀!”


    曹純剛放下手,就聽到隱約間,有喊殺聲從帳外傳來。


    真有敵軍夜襲,這還得了?


    曹純急忙披衣起榻,等他爬起的時候,守帳的郎中夏侯廉已經衝了進來:“將軍,大事不好了,有敵軍襲營,我們擋不住了。”


    曹純驚問道:“什麽人這般生猛?”


    夏侯廉哭喪著臉回答道:“劉封,是那個可惡的劉封?”


    夏侯廉是夏侯恩的族弟,劉封在長阪坡陣斬夏侯恩,奪走青釭劍的事跡早已傳開,讓夏侯廉心驚膽戰。


    曹純一聽劉封的名字,也是大驚失色,連聲催促道:“快快聚攏將士,到中軍保護,勿讓劉封突到這裏。”


    勝仗敗仗,都沒保命重要。


    曹純還在養病中,勉強能夠上馬,單挑那起碼要二、三個月以後,傷筋動骨一百天,這話可不是隨便說的。


    況且,就算病好了,曹純也沒有與劉封單挑的勇氣。


    ——


    劉封早在傍晚時分,就和關平一起到達了臨沮水一帶。


    為了不驚動曹軍,他們選了河對岸的一處叫回馬坡的地方休整。


    曹軍對麥城的四麵圍攻,讓劉封在看到曹軍圍殺關羽的決心的同時,也看到了破解圍堵的機會。


    在經過仔細的觀察之後,劉封選擇的突破方向,正是老對手曹純這一邊。


    相比樂進、李通等人,曹純名聲在外,又是曹家嫡係,虎豹騎也是有名的強軍,但從夷陵時的表現來看,曹純所部思鄉心切,戰鬥意誌很是低落。


    當初,曹洪被劉封一刀劈翻之後,曹純要是有戰意,還可以發動一波逆推,和夷陵的劉封軍來一場刺刀見紅的激戰。


    虎豹騎卻並沒有這麽做。


    荊襄這個地方的富庶,讓曹純和他手下的這些曹軍將士一個個或搶或收了大量的錢帛。


    曆史上,曹純連劉備的兩個女兒都不放過,要擄回去當侍婢,主將是如此,將卒自然有學有樣。


    有門路的,已經托人送回了家鄉,沒有路子的,則還隨身攜帶著,要是在戰場上掛掉了,那這些錢帛豈不是白送了他人。


    曹純下令向中軍靠攏,這些曹卒一聽就明白了,將軍的意思是不要硬拚,先保命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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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軍軍無鬥誌,劉封、關平突破的勢頭更無法陰擋,等到他們衝至麥城城外,關平高喊援軍到達時,城上被困無望的守軍不約而同的高呼起來。


    “萬勝,萬勝!”


    “小將軍威武!”


    關羽站在城頭,看著由遠及近的一長串火把,心中長出了一口氣,破圍的這個難關,他終於闖過來了。


    “小侄救援來遲,讓二叔受驚了!”


    劉封在關平的陪同下,登上城樓,與關羽相見,麵對這位地位崇高,又性子孤傲的武聖,劉封整了整戰甲,持後輩禮一揖道。


    關羽與劉封早就相識,但與穿越後的劉封卻是第一次相見,甫一見麵,關羽就忽然有一種“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異樣感覺。


    “元通,你來得正是時候,這一次阻斷北道的行動,是關某大意了,沒想到走漏消息,引來諸路曹軍圍攻.....。”


    關羽點了下頭,捋了下須然,微歎一聲,繼續道:“聽坦之講,你的刀法已經大有進步,怎麽樣有沒有膽氣,跟關某一起出城衝殺一番。”


    劉封聞言先是一驚,然後大喜。


    從關羽的話裏可以聽出來,關平私授偃月刀法的事情,關羽已經知曉,而從關羽讚許的語氣來看,他並沒有為此生氣。


    “二叔,小侄這刀法,在您麵前,那是班門弄斧......。”


    關羽一把將青龍偃月刀擒在手中,蹬蹬蹬大步下了城頭。


    關平用力捅了一下劉封,提醒道:“元通,還不快跟上,父親是要親自教導你刀法!”


    劉封這才恍然大悟,以關羽的性子,自然不可能說出教授劉封的話來,至於在實戰中劉封能偷學到多少本事,那就要看劉封的悟性了。


    這也是關羽對劉封的一次考檢。


    表現優秀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親授關家刀法。


    關羽、劉封、關平、蘇飛諸將魚貫從城中殺出,有夷陵兵四千人加入,關羽麾下指揮的軍隊人數達到了五千眾,這讓一向喜歡指揮大軍團作戰的關羽興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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