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曹綾的溫存來日方長。


    劉封在陪了幾日之後,即開始將目光投向襄陽一帶的經營上麵。


    蒯祺、諸葛氏夫婦在劉封、曹綾的婚事操辦上擔當聯絡重任,有了這一番經曆之後,劉封任命為蒯褀為襄陽太守府主薄,負責日常官員考核、評定業績等事務。


    這是一個實權職位,官職雖然不高,但卻非常的重要。


    劉封對蒯祺的這一任命,讓襄陽一帶的大族,特別是劉表時期風光的落魄大族看到了接近劉封的機會。


    就在蒯祺上任後不久,在主薄任上就有蔡家的人送來拜貼,名刺上的名字讓人眼熟:蔡瑁。


    蒯祺尋聲迎到門口,卻是一個柱著拐杖的花白老者站在門口,旁邊是一輛簡陋的羊車,連簾幔都不曾配備。


    “德珪兄,你怎麽這般蒼老?”蒯祺驚聲問道,連忙將蔡瑁接了進來。


    蒯祺當年跟著蒯越、蒯良拜訪過蔡瑁,當時的蔡瑁神情氣度與現在垂垂老者可大不一樣。


    蔡瑁在劉表時代,權傾荊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劉表死後,蔡瑁、張允、蒯越等人選擇了投靠曹操。


    在他們的鼓動下,繼任荊州牧的劉琮率眾投降,蔡瑁則跟著曹操南下,與孫劉聯軍在赤壁大戰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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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封率部猛衝荊州降軍水寨,蔡瑁靠著自己是黃月英舅舅的關係,被劉封放回,這件事很快就被曹操知曉。


    曹操本就生性多疑,加上蔡瑁的利用價值也沒有了,遂將其安置到了洛陽當一閑官。


    “子平,說來慚愧,瑁在洛陽受了牢獄,險些失了性命,這次回轉故裏,還要懇請引見,求**侯給蔡氏一個機會。”蔡瑁泣聲涕道,腳步一顫,險些跌倒於地。


    魏諷等人謀逆之事泄露,當初和蔡瑁一起北投的荊州投降官員,比如王粲、宋忠等人的子弟,有的被下獄,有的則被罷免了官職。


    蔡瑁雖然沒有參與此事,但也間接受到了牽連下獄,最後他隻能拚了曹操舊友的麵子,又散了大量的財帛,才算被放歸家中。


    但這一次下獄,也讓他的左腿患了腳疾不良於行。


    等蔡瑁回到襄陽蔡州,卻發現已經物是人非,故友舊交俱已不在。相比兩邊投注、終於有所收獲的蒯氏,蔡氏已經沒落。


    蔡瑁不甘心,他要東山再起,為蔡家在劉封這邊謀一個出路。


    蒯祺受了蔡瑁所托,回到襄陽後,與諸葛氏一番商議,決定以宴請劉封夫妻,正好曹綾也算是回門。


    蔡瑁得知劉封要到蒯府,激動得一晚上沒睡著,等第二天一早,就帶著蔡家的幾個還算有能力的後輩前來。


    劉封看到蔡瑁的時候,也沒認出來,眼前柱柺的老人,就是在赤壁時被他放走的那個蔡大將軍,不過,瞧見蔡瑁這個慘狀,劉封心裏也是怪怪的。


    咎由自取。


    這四個字說的就是蔡瑁,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投奔曹操,他能保全一條命回來,還算是幸運的。


    要是再留在洛陽,就算避過這一場謀逆,緊接著曹魏也會有一輪又一輪的清洗,以蔡瑁的出身,怕是早晚要栽進去。


    相比血雨腥風不斷的曹魏和東吳,蜀漢在內部傾軋方麵比較和緩,除了楊儀、廖立、彭羕、劉琰等幾個實在不像樣的家夥之外,其他人都活得不錯。


    不管怎麽說,蔡家的事情,劉封還是要管起來。


    這不是看在蔡瑁的麵子上,而是看在黃月英的麵上,蔡瑁一共有兩個姐姐,二姐嫁給了劉表,而大姐嫁給了黃承彥。


    最後,在蔡瑁的一力舉薦下,劉封留下了一個叫蔡琰的年輕人,他隱隱記得,這個表字叫文珪的荊州士子後來當過巴郡的太守。


    ——


    建安二十五年,正月十六日。


    洛陽。


    城門緊閉,街上肅穆無有一人,在魏王行宮的門口,宿衛嚴陣以待,來往的官員一個個神色匆匆,低著頭互不言語。


    天星墜落。


    魏王曹操在床榻上拖延了數月後,終於走到了最後的生命盡頭。


    華佗被殺後,曹操的偏頭痛發作的越來越頻繁,這讓他不勝其擾,就連晚上睡覺也要侍女拿著濕巾遮在臉上。


    進入正月之後,因頭痛症發作,被曹操發狂而殺死的侍女、仆從不下十餘人,一時間,魏王府下人聽到服侍魏王個個色變。


    也幸虧貂蟬被劉封留在了漢中,要不然的話,她也不得好活。


    最後一刻,曹操回光返照,將卞夫人、孫子曹叡及督軍司馬懿、諫議大夫賈逵、黃門令董箕等舊臣招到近前。


    曹操望著眾人,長歎泣道:“孤縱橫天下三十餘年,群雄皆滅,隻有江東孫權,西蜀劉備,未曾剿除。孤今病危,不能再與卿等相敘,特以家事相托……。”


    說罷,曹操手一指曹叡,眼睛漸漸閉上。


    這個縱橫漢末,才情絕絕的一代梟雄,在結束了諸侯紛亂,奠定曹魏根基之後,撒手而去。


    卞夫人按照曹操的遺詔,薄葬高陵,銅雀台的侍婢,也多被放出宮中自謀生路,這件事情被洛陽士子交口稱讚。


    曹操的身後事,最重要的,就是繼承魏王的人是誰?


    卞夫人、司馬懿、賈逵這時有三個選擇:


    一是魏王世子曹丕,曹昂死後,曹丕是最年長的兒子,又是卞夫人所生,由他來當魏王,也是眾多曹操部下的選擇;


    二是曹彰,黃須兒勇猛三軍,有出色的戰績,他的騎兵駐在宛城一帶,要是來洛陽的話僅二日功夫;


    三是曹植,建安文學最有成就的一位,又有丁氏兄弟等文人支持,再加上曹植出口成章的口才,似乎是一個明君。


    不過,作出選擇其實也不難。


    曹彰、曹植兩人各有缺點,很快就被排除。


    曹彰雖然勇猛,但性子莽撞,平生之誌又是為將軍,不適合當個君主,曹植隻是一文人,曹操曾經任命其為征南將軍,想讓他支援曹仁,結果曹植大醉躲避出征。


    曹丕雖然也不是怎麽令曹操滿意,但耐不住曹丕生了一個好兒子曹叡,曹操生前,對曹叡疼愛有加,隻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來,曹操最中意的接班人,其實是曹叡。


    曹丕得了兒子的福,卞夫人以魏王後令,擁戴曹丕繼位為魏王。


    北方曹操治下的各州,從曹操時代過渡到曹丕時代,本來就隻剩下一個虛名的漢王朝,也進入到最後的覆亡時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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