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辰風不要再跟著我了,我說過了我們之間已經完了。[]”


    鈴蘭縣城中心街,黃辰風使勁拽著李麗的手不放。兩人之間的爭吵引來了許多路人的駐足圍觀。


    “麗麗,為什麽。我做錯什麽了嗎?”黃辰風竭力的想要挽留。


    “你沒有錯,錯的是命,你隻能帶我吃路邊攤,騎自行車。但這不是我想要的。”


    昨日情尚濃,今夕人陌路,一次次甩開的手,一句句絕情的話。這個女孩神情堅決而又陌生。


    忽的從路邊轎車跑下一名年輕男子,抬腳就將黃辰風踹到了路邊,嘴裏還不停的罵道:“m的,是不是要做你一輩子的天使啊!”


    男子助跑踹出的一腳力量極大,直接將黃辰風踹到了路旁的一堆垃圾中。


    “和他廢話什麽,他就跟他身邊的那些垃圾一樣。”男子邊朝黃辰風罵罵咧咧,邊將李麗抱在懷中朝車子走去。


    “黃辰風,對不起!我隻是不想一輩子圍著油鹽醬醋田地衣食過活,我想要的你給不了。”說完這句話,李麗便頭也不回的跟著男子上了車。


    “麗麗,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隻要你要,隻要我有!”


    顧不得被踹的生疼的手臂,黃辰風掙紮的從垃圾堆裏想要爬起來,努力挽留曾經青梅竹馬的戀人。[]


    李麗已經聽不到後麵這句話了,黃辰風癡癡的望著汽車漸漸遠去的尾燈,就這樣坐在垃圾堆中一動也不動。


    黃辰風身邊聚滿了圍觀的人,每個人眼中都帶有不一樣的情緒,有的憐憫、有的嘲笑、有的憤怒、有的則是看遍人世的淡漠


    轟隆隆,大雨來的毫無征兆,似乎老天都在為辰風鳴不平。


    圍觀的人瞬間便散開各自躲雨去了,黃辰風卻依舊坐在垃圾堆中呆呆的看著地板。


    雨水衝刷著他身上的汙穢,卻衝不掉心中失去摯愛的傷痛,淚水和雨水混雜著從臉上落到地上。


    雨漸漸小了,不一會便已經停了,烏雲散去陽光重新照耀著鈴蘭縣城。


    辰風用手遮了遮太陽,隨後艱難的從垃圾堆裏站起身來,捂著疼痛的左臂朝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的行人帶著疑惑和厭惡的神色,看著這個渾身汙垢衣服也濕透了的男孩,遇到熟悉的人都會上前詢問,黃辰風隻是蹣跚的走著,什麽都不管不顧,而他的眼神已經由悲傷漸漸變成了冷漠。


    回家的路都是和李麗一同走過的,隻是景依舊而人不在。


    黃辰風看到路旁的一棵小樹下,一個小女孩對一個小男孩說:“辰風哥哥,將來我做你的新娘好嗎?”


    黃辰風晃了晃腦袋,樹下的人影已經消失了,冷漠的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悲痛,但很快便被取代。


    一路上他的眼中看到了以往自己和李麗經曆過的種種事情,有甜蜜、有歡樂、有痛苦。這條路將以前的過往都挖掘出來,隨後被黃辰風狠狠的拋棄,既然留不住,隻能放開手。


    黃辰風的家是一間瓦片尖頂的土磚房,家裏除了一台老舊的黑白電視,就沒有一樣電器了。飯桌還是拿別人廢棄的木料做出來的,所謂床就是幾堆磚頭砌成柱子上麵架幾塊木板。


    十多年前的一個傍晚,一個李琴的女人大著肚子暈倒在了村口,被村民救了,李琴醒來以後便求村長收留她,說是逃難來的和自己的丈夫失散了,村長不忍心她大著肚子在外流浪,便留她下來讓幫著幹些農活。


    在村裏居住了近兩個月就生下了一個男孩,李琴便為其取名為黃辰風。


    村裏好事的人對此議論紛紛,但也隻是背後說說,李琴並不在意這些,就當做沒聽到。


    做完月子,李琴便求村長說是不好總是麻煩村長想要蓋間房子,隨後把身上的首飾都拿到縣城的典當行寄賣了,來支付蓋房子的錢。


    土磚房雖然是現取材料,但也蓋了好一陣子,樸實的村民雖然都不要工錢,但光是近半個月的飯錢就花掉了李琴身上三分之二的積蓄。


    富家出生的李琴,為了養活小辰風便隻能拿起鋤頭下地種田。


    小辰風11歲的時候李琴因為勞生疾,不久便去世了,小辰風靠著村長和鄰居的救濟加上自己零散的幫人做工活了下來,但是因為長期的營養不好,導致辰風身體過於孱弱。


    李琴是村長的孫女,從小就想跟屁蟲一樣跟著辰風,因為父母死在了煤窯裏,村長和老伴年邁又要下地幹活。李琴受過村長恩惠,便主動承擔起了照顧李麗的責任,直到李琴去世,辰風更是把李麗和村長一家當做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他出生便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家裏還有沒有其他人,也不敢問。


    隻要小時候問到這些問題,平時溫柔嫻淑的母親就會大發雷霆,次數多了也就不敢再問了。


    辰風心裏卻一直惦記著,看著別人的父親擔起家裏的重活,而母親卻要一個人做家裏所有的事情,懂事的辰風心裏很是不好受,但無奈年齡小身體又差,根本不能幫母親做點什麽。


    母親生病時隻是叮囑他一定要保管好脖子上掛的玉佩,母親身上的所有首飾都已經拿到典當行寄賣掉了,就連外婆給他的玉鐲子都當了,唯獨這塊玉佩,就算家中沒米開鍋也依舊保存著。


    這枚約成人拇指的玉佩,沒有像其他玉佩一樣刻龍畫鳳,也沒有雕佛和觀音。


    正麵是及其複雜的花紋,辰風不認識,連學校的教書先生也不認識,說是一種古老的字體。而背麵則是一個正楷的“軒”字。


    辰風洗完澡便躺在木板床上,兩眼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隻是眼神渙散沒有焦點。


    此時他的腦海中全是李麗的身影,說是要忘了,可是真的能這麽快就放下麽?


    佛且有情渡化世人,我尚不是佛,那有怎麽能說放下就放下呢。


    兩行淚水劃過眼角,滴在床板的破舊涼席上。


    辰風側了側身觸動了左臂上的疼痛處。


    “和他廢話什麽,他就跟他身邊的那些垃圾一樣。”


    這句話不斷在他的腦海裏盤旋,就像李麗的身影一般揮之不去。


    難道我真的和那堆垃圾一樣麽?辰風起身站到的鏡子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麵容清秀五官俊朗,隻是身體因為長期缺乏營養,瘦的像是一層皮包著的骷髏一般,連肋骨都能清晰的數出來。


    “不,我不是垃圾。我也不想做垃圾。”辰風對著自己自言自語道。


    “以後我不要讓別人再叫我垃圾,也不會讓任何人再搶走我所喜歡的,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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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笑話:大雁為什麽要飛到南方去過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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