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漢軍第三波進攻將要發起時,西域軍終於放棄了抵抗,大批西域軍士卒們叫嚷著跳下駱駝,高舉雙手,紛紛示意自己要投降。


    趙天成指揮著漢軍接受降兵,而歐陽自遠則自西域軍隊伍中穿過,直衝到陣後。


    陣後,莫爾蘭仍然在狼駝背上傲然挺立著,神情肅穆,刀鋒閃動。


    “莫爾蘭!”歐陽自遠大聲叫著向莫爾蘭衝了過來。


    莫爾蘭聽得有人叫她,突然刀一揮,一刀直向歐陽自遠劈了過來!


    歐陽自遠一閃身讓過刀,叫道:“莫爾蘭,是我!”


    莫爾蘭這才看清,原來是歐陽自遠,她突然鬆懈下來,手中的刀無力的掉落在地上,一下子撲在歐陽自遠懷裏,嗚嗚的哭了起來。


    歐陽自遠抱著莫爾蘭,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慰道:“莫爾蘭,放心,安全了。敵軍投降了。”


    狼駝和銀龍離的很近,幾乎挨在一起,狼駝看著銀龍,輕輕的用脖子蹭了蹭銀龍的脖子。


    銀龍動了動,卻沒有離開。因為它知道,它的背上,主人正和這怪東西的主人抱在一起。


    當歐陽自遠和莫爾蘭並騎向漢軍陣中走去時,西域軍立刻分開了一條道路,駱駝們都拚命的遠離那可怕的狼駝,而對麵,漢軍陣中則響起陣陣歡呼之聲。這一回,這歡呼聲不是給他們的的統帥歐陽自遠的,而是給一個匈奴女子,莫爾蘭的。


    趙天成興奮的迎了上來,迎頭的第一句話就是:“歐陽將軍,士卒請願,希望歐陽將軍能當場升莫爾蘭都統的職。”


    莫爾蘭咯的一聲笑了起來,說道:“要我說,該升它的職。”她說著拍了一拍狼駝的背。


    歐陽自遠也笑了起來。


    莫爾蘭說的倒也有理,不是狼駝,隻憑莫爾蘭一人之力,哪裏擋得住三萬西域軍,但升狼駝的職當然是不可能的,他答道:“這個可以,隻是,跟隨莫爾蘭大都統作戰的士卒也要升職獎勵,他們也同樣勇敢。”


    “他們更勇敢。”莫爾蘭再次插話:“他們可沒有狼駝。”


    然而,無論有沒有狼駝,這次升職卻是定了的。趙天成宣布升莫爾蘭為參將時,再次引發了歡呼,連西域軍中都有不少士兵豎起拇指,對莫爾蘭表示佩服。


    不過,柳千惠卻有另外的話說。她將歐陽自遠悄悄拉到一邊,劈頭就問:“你瘋了?把莫爾蘭那麽派出去送死?”


    歐陽自遠苦笑。


    當時的情形,他真的沒辦法,隻是後來莫爾蘭隻能以幾百人對抗西域三萬大軍,卻是他完全想不到的,如果他要想到這個情形,就算明知莫爾蘭會安然無恙也不會那樣把她派出去。


    柳千惠見歐陽自遠不說話,哼了一聲,才要再表示不滿,卻見趙天成已經縱馬過來,隻得閉了嘴。


    趙天成這一回臉上可沒了笑容,不但沒了笑容,而且眉頭緊鎖,對歐陽自遠說道:“歐陽將軍,咱們有點兒小麻煩。這些西域人居然沒有一個懂漢語的。”


    “讓莫爾蘭去試試。”歐陽自遠立刻答道:“也許有人懂匈奴語。”


    “試過了。”趙天成搖頭:“沒人懂。現在咱們都是靠手語統領他們的。”


    歐陽自遠也不由皺起眉來。


    西域軍傷亡約萬人,現在還有兩萬降兵,以手語來指揮兩萬降兵,實在是個大麻煩,何況既然沒人懂漢語,卻如何讓俘虜們當向導?


    他正自發愁,卻見錢子長急急的來到,對歐陽自遠說道:“西域人答應帶咱們去他們的城池了,他們是且末國人,會引著咱們去他們國內的。”


    歐陽自遠大喜,笑道:“沒想到錢將軍會且末國語。”


    錢子長大笑起來:“末將哪有這個本事,這是靠手語交流的結果,一半是手勢,一半是猜測。”


    歐陽自遠隻得歎息一聲,下令跟著西域降兵前往且末。


    前行三日,前麵隱隱出現了一大片綠洲。降兵們紛紛指著前麵叫著,那意思,前麵就是且末國了。


    歐陽自遠定睛看去,見前麵那綠洲很是不小,大片的胡楊林在外圍形成了一道擋沙牆,綠洲內林木茂密,綠草如蔭,河流湖泊處處,居然很有些江南風光,在綠洲中央部位,一道城牆若隱若現,看來,這就是且末城了。


    漢軍押解著且末降兵,一路接近且末,將近綠洲,隻見一大批人從樹林中湧出,那些人多為婦女,有的抱著孩子,有的攙著老人,紛紛在樹林邊上看著這支大軍。


    一個衣甲鮮亮的且末人來到歐陽自遠麵前,先是以手捂胸深施一禮,然後說了一大堆話,一邊說一邊不斷以手指著那些婦女。


    歐陽自遠想了一會兒,意識到這人可能想去通報一下現在的情形,安撫百姓,於是揮手示意讓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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