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沒有燈火,好大膽隱隱的看著那炕已經被刨開,雖然裏麵的屍體已經被搬走,但想著也的確感覺怪怪的。


    好大膽見炕上睡不得,就坐在炕沿上休息,心想我睡不著可不能怪我吧,我就在這屋子裏坐上半個時辰,也一樣有效。


    此時屋內黑乎乎的,好大膽一個人坐在那裏坐了好一會兒,一則是沒人說話,閑的無趣,二則也是此前巡邏走的有些累了,居然就坐在那裏慢慢的打起盹來。


    朦朧中,好大膽感覺著身邊有人,心想可能是同伴來了,於是含含糊糊的說道:“你來了?怎麽樣,我在這裏睡了半個時辰吧?”一邊說著,一邊睜開眼,卻見眼前仍是黑乎乎的,比他入睡前還要黑,卻哪裏有人在?


    好大膽吃了一驚,心想難道自己感覺錯了?正在猶豫,卻聽得身後傳來咀嚼聲,好象有人在身後吃著什麽東西。


    好大膽的膽子再大,此時也感覺著頭皮發炸,後脊梁發冷,他鼓起勇氣轉過頭去,隻見身後,一個血乎乎的人正躺著,這人的肚腹已經被剖開,血流成河,而在這人身後,一個頭發花白,半邊貓臉半邊人臉的人正拿著一截腸子吃的津津有味!


    好大膽現在真的不認為自己大膽了,他怪叫一聲,跳起來就跑,邊跑就邊感覺著自己下身前後一起發緊,已經是尿了褲子,不過他也的確比一般人膽子大了不少,換了別人,隻怕早嚇的不能動了,他卻一路跑來,向歐陽自遠報告。


    歐陽自遠冷哼了一聲。


    看來這錢德裏卡阿羅約還真是能裝神弄鬼,居然又裝起了食人老母,不知道這一回她又是找了誰的屍體來,這人如此心狠,實在可殺不可留,如果是她殺了這人,就更要殺了。好在現在知道了錢德裏卡阿羅約的行蹤,就算錢德裏卡阿羅約現在不在那屋裏,隻要在那一邊細細搜查,諒她也跑不遠。


    歐陽自遠加快腳步,一邊下令調集士卒一邊急急的往前趕。前行不久,將到錢德裏卡阿羅約的屋子,卻見又一個士兵踉蹌著跑來,見歐陽自遠到來,也是搶上來報告,那嘴裏也一樣的嗚嗚的說不清楚,隻能聽得個大概。


    原來這士兵就是好大膽的同伴,他巡視已畢,回到屋前不見好大膽,卻見院門屋門都開著,不敢進屋,就在院外揚聲叫嚷,叫了幾聲不見好大膽回應,隻能鼓起勇氣進了院子,在屋門外探頭往裏麵看,卻見屋內炕邊倒著一人,腸破肚裂,血流滿地,這一下可把他嚇的不輕,一路狂奔逃過來,正碰著歐陽自遠一行。


    歐陽自遠令衛士將這士兵弄到一邊去冷靜,他帶著人直入院落,見院落裏仍是原來的樣子,連那個大洞都沒有遮掩,他令點起火把,進了屋子,見炕邊上果然躺著一個人,整個肚子都剖開了,腸子扔的到處都是,慘不忍睹。


    歐陽自遠心中暗怒,心想這錢德裏卡阿羅約實在有些變態,如此殘害屍體,是哪個普通婦人能做得出的?他上前觀看這屍體,一看之下,卻不由叫出聲來:這屍體不是別人,正是錢德裏卡阿羅約!


    錢德裏卡阿羅約的麵容扭曲著,嘴張的好大,眼睛向外凸出,顯然死時很是痛苦。


    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沒想到不是錢德裏卡阿羅約殺人,反而是有人殺了錢德裏卡阿羅約,眾人一時不知所措。


    一邊上,趙天成反應倒快,伸手接過一支火把就往火炕裏照,果然,炕裏,地麵下居然又有一個大洞,隻是這洞可比之此前在監獄中的洞要大多了,而且洞口光滑,在外麵看都可以看到裏麵滿是血跡,隻怕不是挖了一天兩天了。(.)


    趙天成哼了一聲,說道:“那些兒童的屍體可能就是從這裏運到炕內的。”


    歐陽自遠點頭,心中卻是後悔,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機關,如果當初好好查一查炕下就好了。不過話說回來,看到炕裏那麽多恐怖的屍體,誰會再往下挖一下?何況當時先入為主,都以為是有人將這些屍體砌在炕裏的,沒想到炕下的土卻是虛掩的,下麵居然有個大洞。


    趙天成見那洞足有近一人高,人在裏麵雖然不能直立,卻也可以自由行走,反手拔出匕首就要往下去,美玉卻一把拉住趙天成,說道:“等一下。”


    邊說邊向旁邊伸手,一邊上,早有士兵遞過一個小口袋來。


    美玉將口袋打開,卻是一袋的玉米,都是才煮熟不久的,想是美玉讓士兵從夥房臨時拿來的,美玉將玉米放在洞口外,立刻退了兩步,說道:“當心,準備武器。”


    眾人見美玉舉動奇怪,卻又象是成竹在胸,紛紛看向歐陽自遠。


    歐陽自遠雖然不知道美玉要做什麽,但既然美玉如此有把握的樣子,權且相信一回,於是點頭。


    眾人紛紛持了刀劍相待,才過片刻,卻聽得洞內有響動,跟著眼前一黑,一隻大老鼠探出頭來。


    那老鼠有多大?大的就象一隻小狗一般。這等老鼠,不但沒有見過,聽都沒聽過。


    眾人才要發力,美玉卻搖手急止,眾人隻得停手。


    那老鼠聞著玉米的香氣,哪裏忍得住,居然無視了眾人,往外就爬,才爬出來,身後,又一隻差不多大小的老鼠已經擠出,接著一口氣出來了四五隻老鼠,幾隻老鼠你推我擠的往玉米處爬,看的眾人心中暗驚。


    美玉見時機已到,做了個手勢,眾人刀劍齊出,堵著洞口就打,幾隻老鼠突然被刀劍加身,這才發現不對,吱吱叫著要往洞內逃,卻哪裏來得及,早被眾人殺了個淨光。


    眼見殺光了老鼠,眾人這才出了口氣,趙天成歎道:“我的個乖乖,這麽大的老鼠,還不隻一隻,真是開了眼了。”


    美玉淡淡的說道:“這隻怕不是全部,就這幾隻老鼠,是打不出這麽大的洞的,也不能把兒童的屍體運進來,更不能把錢德裏卡阿羅約掠走。”


    歐陽自遠聽得美玉這樣說法,明明的是在說這一切都是老鼠所為,心中大是吃驚,問道:“怎麽,這些都是老鼠做的?難不成有老鼠成精?”


    美玉搖頭道:“老鼠沒有成精,是貓成了精,這些大老鼠是被貓給指揮著的。”


    歐陽自遠越聽越奇,問道:“難不成真有食人老母?隻是此前不是。。。。。。,”


    一語未了,隻聽吱吱數聲,洞口居然又探出了一隻老鼠腦袋,這老鼠比此前的幾隻老鼠還要大,形近一條中等大小的狗了,那老鼠探出頭來,見幾隻老鼠已經屍橫就地,眼中居然閃出憤怒的光,就象人的眼神一樣,衝著眾人吱吱狂叫。


    一個士兵離這老鼠很近,見這老鼠好象要發威,喝了一聲,舉刀就砍,刀還沒有到,老鼠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攬住老鼠,那老鼠就好象被拉著的皮筋一樣,一下子收回了洞內,那士兵這一刀嚓的一聲砍在地上,卻砍了個空。


    美玉卻神色大變,叫道:“那就是食人老母!快追!”


    眾人聽得這話,不敢怠慢,歐陽自遠持了承影劍一馬當先跳下洞內,其他人紛紛跟隨。


    一入了洞,那洞內一股混合著血汙、屍臭、鼠糞、土腥各種氣息的味道撲麵而來,熏的眾人直要嘔吐,眾人忍著惡心,舉起火把照亮,向前疾行。


    這洞果然是老鼠開的。地麵和四壁滿是老鼠的爪牙痕跡,隻是地麵上處處血跡,而且多有拖拉的痕跡,那痕跡四周,全是老鼠腳印,顯然是老鼠拖了人的屍體到火炕之內。


    眾人見了這陣仗,無不心驚,實在不知道這食人老母究竟是人是妖,反正現在這情形,真的和妖怪沒什麽區別。


    眾人一路前行,曲折走著,這洞居然很長,直走了很久還沒有到頭,歐陽自遠按著劍,隨時準備發難,但這一路上隻見血跡越來越多,偶爾還有人的肢體出現,一看就是兒童的,但老鼠和食人老母卻都沒有看到。


    又走了一陣,眾人正自納悶這洞還有多長,卻見前麵洞口一轉,已經轉折向上,上麵透出了星光。


    一個衛士見洞已到頭,生怕洞外有什麽危險,哪能讓歐陽自遠打頭陣,搶過歐陽自遠身邊,以刀護頭,向上就爬。


    歐陽自遠見這衛士很是勇敢,也就在衛士身後等著,那衛士才爬了兩步,頭已經探出洞外,突然間卻大叫一聲,身體一下跌落回來。


    眾人吃了一驚,看向那衛士,卻見那衛士並沒有受傷,但臉上卻全是驚慌的神色。


    歐陽自遠暗哼一聲,心想你膽子小又逞什麽能,他仗劍護頭,向上爬去,身後,眾人急忙搶上相護。


    歐陽自遠以劍護頭,小心的將頭探出洞口,一看之下,也是差點失手掉回去。


    前麵,居然正是墳場中心!


    這個洞居然如此的長,實在大出意外,但更讓人意外的是,在墳場中心,一個白發老婦正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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