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班成立,接下來的,就是下忍所必須的任務。


    雖然有很多任務都是殺人與被殺,關乎國家機密與命運,或者關乎一個村子的存亡。但對於一個剛剛畢業的下忍來說,每天也有做不完的瑣事。


    所有人都可以在忍者村委托任務,無論是想要幹掉誰全家,還是僅僅為了給自家後院除草。不過通常來講,幹掉人全家的是卡卡西那樣的,而除草的……自然就是我們。


    在河的上遊撿撿垃圾,幫別人照看一下孩子,或者幫農場收拾雜物。


    我倒是無所謂,即使已經在向著忍者邁進,但我依然喜歡這樣簡單的生活,每天遛遛狗,撿撿垃圾,就能輕鬆地度過一生,有什麽不好呢?


    不過小櫻和鳴人都不免有些焦躁,畢竟這和大家想象中熱血沸騰的忍者生活截然相反。幻想總是美好的,就讓他們在見識到真正的忍者生活之前再天真一會兒吧。


    可是,我不介意撿垃圾……但我很介意帶孩子!


    我不明白那些流著鼻涕,大小便失禁的小屁孩有什麽好的,軟趴趴的一團,仿佛捏一捏就能化為一灘臭水!總是毫無理由的大哭,聲嘶力竭,好像隻要自己再喊得響一點就能震破天一樣。


    ——尤其在我靠近的時候。


    就算笑得再傻的小鬼,在我接近時就像是安裝了雷達,立刻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哭喊。我不明白為什麽都這樣了,還要讓我們小隊執行帶孩子的任務。


    ……是的,所謂“帶孩子”,就是鳴人和小櫻在一旁哄孩子,而我則不得不應付那些孩子的家長。


    和我坐在小桌上一邊曬太陽一邊吃小點心,真的是這些年輕媽媽所說的“重要的事”嗎?重要到她們連孩子都要托給忍者照顧?


    這明明就是d級任務的費用太少了,她們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吧!


    為什麽這裏沒有“妨礙公務”“浪費忍者力量”這樣的罪名?


    又一次塞了一肚子點心之後,我們接到了幫大名夫人找寵物的任務。


    寵物?一隻貓?


    一隻普通的貓連掩蓋蹤跡都不會,就算跑進了樹林裏也是一樣的明顯。樹林裏到處都是那隻蠢貓留下的痕跡,隻有瞎子才會看不見。


    本來就窩火的我,抱著消化胃裏點心的目的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衝進了樹林,直奔那隻蠢貓的蹤跡而去,然後粗暴地把那隻貓捆成一個肉粽子。


    “佐、佐助?”鳴人看著我手裏不斷掙紮的貓,弱弱地說,“那個……”


    我陰沉地看向鳴人,鳴人的臉僵了一下,有些猶豫地指了指貓,道:“它好像在掙紮哎。”


    是嗎?


    還是鳴人想的周到,這隻蠢貓一直“喵喵”叫個不停,而且扭來扭去,確實挺煩人的。


    我拎著繩子把那隻貓在空中甩了幾圈,就完美解決了這個問題。


    不過在交付任務之前,卡卡西還是從我手中搶走了貓,竟然給那隻貓鬆了綁,還順了順毛。貓咪老實了很多,趴在卡卡西懷裏動都不敢動。


    我有點不爽,不過在看到重達一百八十斤的大名夫人把那隻貓死死抱進懷裏的時候,心中終於舒坦了不少。


    ——果然,人的劣根性就是,看見了比自己更慘的東西就會開心。


    “啊真是的!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也可以執行更重要的任務啊!”終於,送走了大名夫人,鳴人最先爆發,坐在地板上對著三代目打滾撒潑。


    這樣就可以看出來親疏遠近了,也許三代目是真的把鳴人當做自己的孫子來看吧,對這個囂張的家夥不是一般的容忍。


    至少我不相信其他人對著三代目也能這麽無賴,並且還以耍性子發脾氣的方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任務。


    “好吧。”三代目就像是對著自己玩鬧的孫子一樣無奈地妥協了,並委派了c級任務給我們。


    任務委托人是一個邋遢的醉鬼,渾身散發著酒氣,對我們這幫孩子表現了充分的不信任,最可惡的是,他竟然歧視我們的身高!


    不過還好有鳴人,最矮的不是我。——果然我最喜歡鳴人了!


    雖然委托人看著很不靠譜,但據說他是波之國高超的造橋專家,而我們的任務,就是跟隨他前去波之國,並且一直保護他到大橋建成。這其中也許會有黑幫之類的武裝團體,但沒有忍者,所以隻是c級任務。


    c級任務嗎?


    一個看起來窮困潦倒的大叔,千裏迢迢跑來木葉忍村委托任務,而且在這麽嚴肅的場合下竟然還不忘大口喝酒……不像是天生邋遢,倒像是在掩飾什麽。


    這樣想著,我忍不住有了一點期待。


    回去簡單地收拾好東西,我把太刀別在腰間,就踏上了執行任務的旅程。


    這還是我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走出木葉,感覺還是蠻新奇的,上輩子我最想幹的事就是環遊世界。


    ……不知道鼬正在哪裏晃蕩,反正對於他來說,估計什麽地方都去過了所以一點都不新鮮了吧?


    因為這是c級任務,大家都顯得很輕鬆,對於忍者來說,再多的普通人都不夠看。鳴人和小櫻第一次出村,都興奮地四處張望,像是在郊遊。


    小櫻或許還因為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而有些緊張,神經大條的鳴人則直接撒了歡一樣在最前麵蹦蹦跳跳,精神十足。


    但走到半路,我就意識到了不對,路麵上明晃晃的一個水坑,簡直就像是跳出來告訴大家“我有問題我有問題”一樣。


    這兩天沒有下過雨,大太陽照著這麽淺淺的小水坑竟然沒有被蒸幹?總不可能有人特地在路中間挖個坑灌上水吧?養魚嗎?


    這就是是忍者?不過這樣的偽裝水平,不足為患。


    我目不斜視地從水坑上方跨過,強忍住了踩它一腳的衝|動。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這個任務果然有隱情,隻是不知道到底是來殺這個醉鬼老頭的,還是白毛老師的仇家。


    任務總歸是任務,盡管我不是很喜歡這個渾身酒氣的委托人,但我還是不著痕跡地向前走了兩步,移到了小櫻的右側,隱隱擋在水坑忍者可能的進攻路線上。


    注意到我的動作,卡卡西瞟了我一眼。


    我們剛走過那個水坑,偽裝在內的兩個忍者就立刻跳了出來,他們手上戴著巨大的鋼爪,鐵鏈飛出,瞬間將卡卡西捆綁了起來。


    鐵鏈咯吱咯吱地響著,兩名忍者分別向兩個方向扯開,鐵鏈絞盡,在巨大的力道下如同鋒利的刀刃那般把卡卡西切成了幾段。


    “第一隻解決。”


    忍者陰冷地說道。


    血霧在空氣中彌漫,仿佛為了響應那兩個忍者的話,腥紅的血肉劈裏啪啦地掉落在地上,染紅了泥土,小櫻尖叫起來。


    我抽了抽嘴角。


    這場麵的確令人作嘔,但最令人作嘔的,顯然是擁有這種惡趣味的死白毛。他就這麽喜歡替身術嗎?用替身術偽裝自己的死狀真的有那麽開心?


    鐵鏈的下一個對象是離他們最近的鳴人,我擲出手裏劍和苦無,將鐵鏈牢牢釘在樹上。


    “什麽?”似乎是沒想到我的出手,那兩個忍者驚訝地轉過頭來。


    水平不高。


    我在心裏默默評估道,猛的將太刀拔出。


    這是我第一次在實戰中使用太刀,刀刃在陽光下反射出雪白的光芒。


    兩個忍者配合還算默契,他們分出一個人擋住了我,另一個人則直衝我們的任務委托人而去。


    目標確定!看來是委托人謊報了任務難度。


    我一邊想著,一邊揮下手中的太刀,修長的刀刃劃破空氣,發出輕顫的鳴聲,我麵前的忍者勉強用手中的鋼爪抵擋。


    太刀夾帶著破空聲與鋼爪相撞,我看著近在咫尺的忍者,對方帶著麵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卻能感受到他手臂微微的顫抖。


    我手下加重了力道。


    “哢嚓”。巨大的鋼爪發出細微的破碎聲,微不可查的裂縫出現在看似堅硬的鋼爪上,我再次使力,鋼爪徹底破碎,刀鋒在半空中劃過圓滑的弧度,猛地向下劈斬。


    ……與鋼爪一同被斬斷的,是一條血流如注的手臂。


    我眯起眼睛,動作沒有絲毫停滯,就仿佛是不假思索的條件反射那樣,太刀翻轉,行雲流水般刺向對方。


    “噗。”


    輕微的皮肉破裂的聲音傳來。


    我抵著刀柄,擺出標準的練習過上萬次的突刺動作,看著雪白的刀刃沒入麵前這人的胸膛,在他身後,突出一截血紅的刀尖。


    血珠從刀尖上滾動著,緩慢地滴下。


    我有些發愣。


    這一係列動作太流暢了,流暢到我幾乎不用思考,似乎已經化為了本能。


    等反應過來時,就已經變成這樣了。


    而那邊,卡卡西及時出現,製住了另外一個忍者。


    不過大家的注意力似乎並不在突然出現的兩個忍者,而是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抽回刀,站直身體。隨意甩了甩刀上的血,就歸刀入鞘。


    失去了長刀的支撐,那個忍者踉蹌了一步,重重倒在我的腳邊。


    一團深色的血跡在他身下緩緩蔓延開來。


    短暫的沉默後,卡卡西擔憂地叫我的名字:“佐助?你沒事吧?”


    “沒事。”我淡淡地說。


    其實這話問的有些奇怪了,我能有什麽事,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有事的人不是我,而是倒在地上的那個家夥吧?


    我承認我是有些驚訝,不過不是因為害怕。


    ……什麽時候,我也有了這種“忍者本能”呢?


    而且,令人害怕的並不是我殺了人,而是我殺了人,卻沒有任何感覺。在那一瞬間,我是真的可以殺了他的,而且我知道,我的心不會因為他的死有一絲顫動。仿佛任由一條鮮活的生命在手中泯滅,就像是抓起一把土再灑向空中那樣容易。


    “他還沒死。”我莫名地加了一句。


    因為我的刀在那一刻偏了角度,從他的胸膛中穿過,卻沒有傷及心肺。


    隻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任務失敗的忍者,被人捅了個對穿,又失去一條手臂,和死了又有什麽區別。


    ——我從來都不知道,我竟然還這麽偽善。


    “佐助佐助!你好厲害!”


    一片寂靜中,鳴人激動地撲了過來,他睜大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那雙湛藍色的眼睛裏仿佛閃著光。他比劃了一下我用刀的動作,臉上帶著崇拜而興奮的神情,連聲發問,“你是怎麽做到的?真不愧是佐助。他那個大家夥看起來那麽硬,沒想到竟然經不起你的一刀。”


    “佐助,你竟然一點都不害怕哎!……我好像有點嚇傻了呢,剛才。”鳴人傻笑著說,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像是有點沮喪,但很快就振作了精神,朝我豎起了拇指,大聲說,“不過我下次一定會努力追上佐助你的!”


    鳴人樂顛顛地把倒在地上的忍者拖過去和另一個綁在一起。真是不可思議,他的笑容很燦爛,好像沒有一點陰霾,有一瞬間,仿佛和藍天融為了一體,帶著幹淨而純粹的開懷,比陽光還要耀眼。


    清朗的風從樹林間徐徐吹過,樹葉嘩啦嘩啦地響著。


    “佐助,你剛才真是太帥了。”


    鳴人還在興致勃勃地說著我剛才戰鬥的場景,盡管他的文學素養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但從他的描述中,我好像變成了世界上最厲害最酷的忍者,就像是切菜一樣輕易解決了兩個外村忍者。


    ……當然,鳴人毫不客氣地打擊了某個不負責任的白毛老師,大有拋棄這個無良上忍,隻是我們第七班三個人就能圓滿完成任務的意思。


    “是、是啊,佐助君很厲害。”小櫻小聲附和著說,她偷偷看了我一眼。


    真難以想象,盡管我從沒有在大多數人麵前做過白癡的事,但人們仍然持之以恒地認為我是白癡。


    但在這群女孩出現之後,在幾年時間之內,人們對我的評價就從“腦袋有問題但體術很好”變成了“很酷很帥很厲害”。


    ——也許,還是因為給我造謠的宇智波分家也消失不見了。


    我一如既往地無視了小櫻悄悄投來的目光,和卡卡西一同,嚴肅地看向我們的委托人。


    現在該好好說說了吧?


    c級任務和b級、a級任務的酬金還是相差很多的。


    有忍者出現的任務,至少是b級。這個大叔如果不把差價補齊,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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