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嘹亮的號角聲響起,在人群的歡呼聲中,夏德牽著那匹棗紅色的馬,持劍進入了比賽場地。另一邊的爵士也和他一樣全身著甲進入了場地內部,隨著人群高呼他們的名字,兩人一起揮手向著觀眾們示意。


    今天下午的陽光格外的刺眼,但又由於還不到夏季,因此刺眼的陽光又不是那麽的灼熱。


    在這種陽光下,在萬千的矚目中,和一個明知道不是人但又看起來就是人的家夥決鬥,就算是夏德也感覺到了心底的角落有些發毛。


    兩人牽著馬來到了場地中央,互相鞠躬後各自上馬。坐在觀眾席最高處觀禮台上的國王陛下,居然沒有因為這裏有遺物而離開。他拿起了麵前小桌上的金色小手槍,笑著示意戴安娜王後捂住耳朵後,對著天空扣動了扳機。


    嘭!


    夏德和「赫爾斯爵士」同時揮動韁繩進行了第一輪的麵對麵衝鋒,兩人都有著十足的勇氣,在相互接觸的瞬間,兩柄鋼劍擊打在一起產生的震動以及火星,足以證明兩股巨大力量的威力。


    夏德雖然知道對方使用普通人的身體素質能夠發揮的力量更強,但他沒想到對方的力量居然這麽強。他並沒有在這一擊中吃虧,但他的坐騎卻因為分擔了夏德承受的力量,衝鋒的力道明顯一滯。


    如果接下來的比賽依然是這樣的硬碰硬,夏德本身不會出問題,但這匹馬恐怕會因為內出血而提前退場。


    「這樣可不行。」


    夏德心中想著,在與赫爾斯爵士交錯分離後繼續向前衝,然後揮動韁繩讓馬匹進行轉向。


    此時來自觀眾席上的歡呼聲與喝彩聲音,幾乎掩蓋住了其他所有的聲響。在高處看台上看著夏德的多蘿茜鬆了一口氣,她雖然不擅長冷兵器格鬥,但看得出夏德絕對沒有落入下風。


    「其實,我們應該給他更多的信心。他曾經完成過無數,在我們看來能夠被稱為奇跡的冒險,夏德的身體素質就連小姐都無法相比。」


    蒂法低聲在多蘿茜身邊說道,這片看台距離戴安娜王後和國王的位置很近,是單獨留給嘉琳娜小姐的。此時伊露娜和她的小隊已經離開,所以她們可以聊些敏感話題。


    「我知道他很厲害。」


    多蘿茜抿著嘴轉頭看向黑發女仆,眼睛不受控製的看到了她的胸口,嘴角抽動一下但又無可奈何:「但那畢竟是天使級遺物......」


    兩人一起看著場下的決鬥,夏德騎著馬不斷閃避赫爾斯爵士的追擊,後者則在他的身後追逐。鏘!


    騎馬追逐著夏德的爵士,對準他的後背揮動手中的長劍,而前方的夏德卻像是能夠看到自己背後的情況一樣,轉身揮劍反擊。


    兩柄長劍撞擊在一起,火星四濺的同時,誰也看不清楚頭盔後麵兩人的表情。而在這次緊密的交鋒後,夏德並未繼續向前「逃跑」,而是甩動韁繩調轉前進的方向。


    這反而讓「赫爾斯爵士」主動騎馬向若側麵讓出些距離,兩匹馬保持著幾乎相同的距離不斷踱步,隨後隨著主人的命令再次靠近,然後隨著又一次長劍的交擊聲音,被迫承受著來自主人的壓力。


    單純比拚劍術,除了黛芙琳修女那樣的意外以外,蒸汽時代的現在應該沒幾個人是夏德的對手。但顯然被替換了的赫爾斯爵士也屬於「意外」的範疇,兩柄劍互相撞擊在一起後,他居然比夏德更快的回撤自己的手臂,在夏德又一次將長劍刺來的同時,爵士舉起自己的左手,用手甲擋住了他的攻擊,隨後右手長劍刺向了夏德頭盔的下方。


    夏德同樣抬起手甲試圖格擋,兩道撞擊聲過後,赫爾斯爵士的手甲上已經出現了劈砍的痕跡,但夏德的盔甲還是完好如初。


    手與劍的角力維持了一段時間,兩人默契的分開


    ,騎著馬又是試探了一下,隨後再次靠近揮劍劈砍向自己的對手。


    觀眾席上的人們,隻能看到隨著兩匹馬的不斷移動,馬匹上的兩位騎士的長劍不斷叮叮當當的碰撞,誰也無法率先造成有效的攻擊。但這看上去一點也不無聊,兩人在馬上揮劍動作彰顯出的力量感和撞擊的力道,是平日裏絕對無法看到的。


    因為鋼鐵碰撞而澎湃的情緒在一點點被頂的更高,人們的歡呼聲也隨著情緒的高昂以及渴望自己壓得賭注勝利的欲望而越來越大。


    持續的揮劍對於普通人的身體來說,畢竟還是有負擔,但對於夏德和「赫爾斯爵士」來說問題卻不大。因為戴著盔甲,所以誰也看不到他們的嘴巴在動,也聽不到他們的說話聲音。


    「漢密爾頓先生,你真的是讓我感覺驚訝。我本以為,現在的年輕人,不會再和以前一樣喜歡長劍。他們更喜歡火器,騎士的時代畢竟已經落幕了。」


    「赫爾斯爵士」依然扮演著自己的角色,一邊揮劍一邊向著夏德說道。


    長劍反射著春季下午的太陽,以至於形成了所謂的「劍光」讓這場表演賽更加的精彩。夏德裝出氣喘籲籲的語氣:


    「您也不差,明明已經到了體能衰弱的年齡,卻依然能夠和我這樣的年輕人比武。」


    爵士笑了一下,猛地架開夏德的劍,雙腳向前蹬馬鐙,搖晃著右手舉高自己的武器,向著斜下方劈砍而來。


    夏德來不及蓄力,隻能一手握持劍柄一手按住劍身,被迫擋下了這一擊。手腕酸痛並聽到一陣陣歡呼的同時,主動向著側麵撇開,結束了短暫的又一輪交鋒。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還不能老去。」


    赫爾斯爵士沒有追趕上來,也是氣喘籲籲的說著話,像是在短暫的休息。夏德知道接下來的提問會觸碰到遺物特性,但他本來就是為了這個:


    「爵士,你還有什麽事情要做?」


    隨著聲音的傳來,低語要素纏繞上了夏德的靈魂:「我的弟弟,失蹤了。」


    「瞧,他們再次接觸了!」


    競技場最高處,被身穿紅色製服的侍衛們把守著的高台上,戴安娜王後饒有興致的架著望遠鏡,看向競技場中的情況。此時國王陛下已經暫時離開,看台上隻有王後和幾位王子、公主。其中年齡最大的,反而是十七歲的阿傑莉娜:


    「漢密爾頓先生的身手真的很不錯,去年的時候,他還在歌劇院救過我呢。」阿傑莉娜輕聲說道,也架著望遠鏡看向場內的情況,臉色因為激動而有些潮紅:「我敢打賭,漢密爾頓先生一定能贏。」


    「雷傑德的漢密爾頓,畢竟還是有些年輕。」


    阿傑莉娜的身邊,她那十五歲的弟弟,同樣有著卡文迪許家族標誌性紅發的霍伊斯·卡文迪許說道,阿傑莉娜沒有搭理他,她很相信夏德。


    戴安娜王後,此時已經將望遠鏡放了下來。她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然後笑著問向自己的女兒:


    「阿傑莉娜,我發現最近一段時間,你對漢密爾頓的事情很上心。」「最近蕾茜雅姐姐經常和我提到他。」


    小公主立刻說道,而王後並沒有在意蕾茜雅和夏德的關係:「你喜歡漢密爾頓嗎?」


    她就這樣向自己的女兒問出了自己的問題,阿傑莉娜臉上表情不變。雖然在自己的姐姐麵前經常顯得不成熟,但卡文迪許家的子嗣們絕對不是溫室裏的花朵:


    「漢密爾頓先生喜歡的,是嘉琳娜姑婆那樣成熟的女士。」


    她沒有提到自己,而是提及到了長輩,說完,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明明都是卡文迪許,但她與嘉琳娜和蕾茜雅的身材差距真的很大。


    臉上露出了恰到好


    處的哀歎神色,戴安娜王後便牽住了自己女兒的手:


    「雖然你的父親對你的婚事另有安排,但在真正訂婚前,阿傑莉娜,你是自由的。」


    她笑著衝自己的女兒眨了眨眼睛,阿傑莉娜抿著嘴點點頭,她知道這是母親在暗示自己,隻要不出大差錯,可以嚐試著接觸一下夏德。


    拿起望遠鏡,阿傑莉娜再次看向競技場中的交鋒。隻見距離很近的夏德和赫爾斯爵士同時抬腳從馬上踹向對方,隨後兩人同時翻滾著落下了馬。


    在觀眾席連綿不斷的「哦~」的聲音中,兩匹馬向著競技場邊緣跑去,而夏德和赫爾斯爵士則各自在地麵上翻滾後起身,準備進行近身劍術的比拚。


    「的確很優秀。」


    阿傑莉娜聽到了自己母親的聲音,她輕輕點了點頭,心中那熊熊燃燒著的欲念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了。


    「失蹤的弟弟?」


    夏德猛地向前,雙腳極為穩定的站立在大地上,感受著大地力量的同時將長劍劈向赫爾斯爵士。來到了地麵上以後,他感覺自己能夠完全壓製住麵前的爵士了。爵士揮劍還擊,但隻是挨了一下便不得不迅速後退,活動著疼痛的手腕繼續說著話:


    「是的,我的弟弟十多年前就失蹤了,我打算一會兒向陛下請求,讓他幫忙在全國範圍內尋找,我想這應該能行。」


    赫爾斯爵士語氣很正常的說道,而夏德的頭盔下,他的表情嚴肅了一些。雙手持劍並降低自己的重心,平舉長劍後猛地向前突刺。做好反擊準備的赫爾斯爵士向著側麵閃躲,但夏德的劍卻仿佛在刺出那一刻就必中一樣,依然衝著他的心口位置刺去。


    匆忙間,爵士架起長劍想要格擋,但隨即感覺像是被大象踹了一下,整個人向後翻倒。在人們的驚呼聲中,他背後著地卸力翻滾,在夏德向下刺出長劍之前,翻滾閃避然後快速起身。


    夏德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迅速跟上繼續追擊,長劍揮舞間當當當~的聲響連綿不絕。「但我沒聽說過,您還有弟弟。」


    夏德聲音很穩定的說道,就像揮劍的人根本不是他。而疲於格擋的赫爾斯爵士則邊打邊退,勝利的天平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傾斜。


    「雷傑德的漢密爾頓,你不是冷水港人,大概不了解我家族的往事。事實上,我出生時是雙胞胎,隻不過一歲左右的時候,我的弟弟被人偷走了。這樁家族醜聞,即使是在冷水港本地,也很少有人知道。」


    夏德笑了一下,輕巧的向著左側閃躲,躲開了防禦過程中試圖反擊的鋼劍,然後扭動右腳腳腕,以近乎不可能的動作將右側肩膀向前一撞,讓赫爾斯爵士差一點站立不穩再次倒下。


    「有沒有一種可能......」


    他想要繼續出劍,但忽的皺眉,爵士的力道居然變大了。【他在懷疑你質疑他的身份,遺物在展現部分力量。】


    「她」輕聲提醒,於是夏德進攻的態勢暫緩。後退一步想要看看情況,但赫爾斯爵士已經主動追了上來。這一刻,他手中的長劍真的化作了殘影般的舞動起來,隨著爵士身體的扭動帶來的勢能,劍舞般的攻勢讓沒有做好準備的夏德應接不暇。


    「獵魔人的劍舞,專門應對成群的非人的類人型生物,劍術大師使用這門劍術走在雨中,甚至連雨點都無法打濕衣服。」


    夏德一下就認出了這門劍術,這絕對不是赫爾斯爵士能夠掌握的。


    好在【守夜人】的傳承中有這門劍術的記載,夏德雖然無法像麵前的人一樣熟練使用,但至少他知道應該從什麽角度格擋。


    人群的驚呼聲和喝彩聲已經完全無法分辨清楚了,普通人辨認不出「劍舞」對身體和手腕的負擔,隻以為這是什麽花哨的劍術,但


    隨時準備出手救援的環術士們可都知道情況的凶險。


    但好在,雖然夏德沒能攔得住每一次的揮劍,但鋼劍揮砍到他的盔甲上,也完全造成不了傷害。「嘉琳娜小姐可真是舍得花錢。」


    不少人這樣想著。


    「有沒有一種可能性,失蹤的是你,你其實是你的弟弟?」


    夏德問出了完整的句子,而如同疾風驟雨般向著他劈來的劍舞也驟然停頓了一下。「什麽意思?」


    因為越發感覺最近要出事,因此今天早晨的時候,夏德特地早起去了米德希爾堡找到了格蕾斯和海倫,向她們打探同為天使級人形遺物的【無麵人】。


    姐妹兩人也知道這個遺物。雖然她們對他的了解不多,但因為都與「雙胞胎」有關,因此紅蝶姑娘們給了夏德很確定的結論:


    「你雖然不能讓他意識到你懷疑他的身份,但你可以讓他懷疑自己的身份,從而讓他陷入暫時的迷茫。無麵人既然盜取別人的臉,就更容易混淆自身,這是第五紀的人們總結出的麵對他的方法。至於他本身發生的故事,這是另一段讓人悲傷的往事。」


    此時的中央看台區域,嘉琳娜小姐和蕾茜雅的身影一起出現。公爵與公主一起從城內趕來,剛才在路上才得到了消息。


    燦爛的春季陽光酒在兩人極為相似的紅色長發上,在和戴安娜王後打過招呼以後,魔女微微皺眉在蕾茜雅耳邊說道:


    「完全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但也別太擔心,雖然是天使級遺物,但夏德麵對過更危險的東西。」「如果【無麵人】發狂,你能打得過它嗎?」


    蕾茜雅問道,嘉琳娜小姐想了想,很謹慎的搖頭:


    「完全擊敗它不可能,但帶著你們離開還是可以的。畢竟,這裏有這麽多人。」蕾茜雅知道她的意思:


    「我不方便出麵,這件事結束後,你要為夏德拿到合適的補償。這裏這麽多人,為什麽要讓他這個普通人去麵對這麽危險的東西。就算對方特性還未展現,與正常人沒有區別,但那畢竟是遺物。」


    「教會會給出合適的補償的.......看起來快結束了。」「丟失的是我,我其實是我弟弟?」


    赫爾斯爵士低聲重複夏德的說法,又忽的持劍劈向夏德的肩膀,夏德用近乎相同的招式還擊。兩把劍碰撞在一起。兩人的頭盔也幾乎貼在了劍上:


    「你有什麽證據?」


    「仔細想想,你為什麽要變成別人的模樣?」


    夏德輕聲說道,猛地將赫爾斯爵士踹開,然後在對方愣神的情況下展開了反擊: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你那丟失的哥哥,到底是什麽模樣,所以當你認為你是你哥哥的時候,你的樣子是無麵人。雖然是雙胞胎,但長相畢竟還是有差別的。」


    「原來是這樣嗎?」


    爵士的語氣中充滿了疑惑,但並不妨礙他招架夏德的攻擊。夏德手中的長劍揮動的越發的有力,就連他自己都感覺,自己像是硬生生將劍向前砸去。


    兩人一個人前進一個人後退,赫爾斯爵士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中:


    「我原來不是哥哥,而是弟弟嗎?但既然是這樣,我為什麽不記得我作為弟弟時的樣子?」


    「這不是很容易理解嗎?你迷失在錯誤的身份中太久,以至於完全忘記了自己原本的樣子。你知道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麽嗎?」


    「生與死的距離,我一直擔心我的弟弟......也可能是我的哥哥已經死了。」


    「不不,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你的弟弟就是你,但你卻無法見到他。爵士,我想,你應該明白了。」


    接下來便是持續的沉默,隻有夏德的攻勢越來越淩厲,力


    道也越來越大。


    但夏德並未就這樣輕鬆取勝,忽的爵士揚起手中長劍架住了夏德的劍,猛地向前一撞,兩具盔甲發出沉重的碰撞聲後相互分開。


    爵士沉聲說道:


    「你說的很有趣,但我依然不能完全相信你。」


    「我會戰勝你,然後讓你相信我。打了這麽久也該結束了,一招定勝負怎麽樣?」


    海倫和格蕾斯提供的方法的最後一步就是,用合理的方式勝過偽裝形態的【無麵人】,之後迷茫的遺物就會自行離開。聽起來很簡單,但這是第五紀元的魔女們,用生命換來的知識。


    爵士接受了夏德的挑戰,兩人在觀眾席上,上千雙眼睛的注視下各自後退,然後將手中武器豎起放在身前,向著對方鞠躬後,同時發動了最後的衝鋒。


    這就像是冷兵器騎士時代的最後餘音,在這個瘋狂而進步的時代作響。身著盔甲的騎士們在歡呼聲與喝彩聲中,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春季午後,在傳承了百年的古老競技場中,於成千上萬人的見證下,揮舞出了最後的攻擊。


    長劍相互碰撞,那一刻仿佛時間靜止。


    而隨著衝鋒的兩人放慢腳步錯身走向不同的方向,腿甲走路發出有節奏的金屬聲響,夏德手中長劍低垂向了地麵,赫爾斯爵士手中的半截劍仍在嗡嗡作響。


    斷劍的劍刃飛向了空中,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並在人們的驚呼和笑罵聲中,***了東側觀眾席前方的土地中。


    嗚嗚~


    嘹亮的號角聲慶賀著新一年冠軍的誕生,所有人起立喝彩和鼓掌,由擴音器發出的聲響,傳遍了整個愛德華三世競技場:


    「以國王拉魯斯三世的名義,1854年托貝斯克春季環城騎術大賽已經結束,那背負著騎士榮譽的冠軍是—雷傑德的漢密爾頓!」


    彩帶隨風被吹向了遠方,湛藍天空的雲朵緩慢的飄向更遠處。夏德費勁的摘下了頭盔,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後,將長劍刺入地麵,然後抱著頭盔轉身去看「赫爾斯爵士」。


    後者也摘下了頭盔,露出了一張夏德從未見過的臉。他帶著疑惑的表情衝夏德點點頭,然後轉身走向了已經站滿了教會環術士的休息區。


    夏德搖了搖頭,抓起自己的長劍,然後高舉頭盔和長劍,仰頭接受觀眾們的熱情歡呼和喝彩。


    在緊張的冒險生活與讓人疲憊的奔波中,以這種方式享受生活,在外鄉人看來是很不錯的選擇。他笑著看著上方的所有人,看著紳士們笑著鼓掌,看著女士們向他揮舞手絹,看著中產的小市民們激動的相互談論著今年的賽事,也看到了拿著押注票據痛哭的人們:


    「該死,你怎麽能贏呢?」


    紙團想要砸向他,卻被溫柔的風吹回又砸到了他的臉上,惹得人們大笑。「真是不錯的年輕人。」


    戴安娜王後對嘉琳娜小姐說道,後者塗著口紅的紅唇勾起,和自己侄孫女一起,看著競技場中的年輕的騎士。


    「雷傑德的漢密爾頓!雷傑德的漢密爾頓!」


    呼喊的聲音逐漸的連成片,夏德抬頭看向湛藍的天空,感覺那深邃的天空,此刻距離自己是如此的接近。


    「你看那朵雲,像不像小米婭?」得到的,隻有「她」溫柔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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