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與拉文德男爵在偵探事務所的書房會麵,夏德將紙牌遞男爵,有著漂亮小胡子的中年人簡直像是顫抖著接過紙牌:


    “你終於回到我手中了。”


    男爵大概就是那種資深的羅德牌狂熱者。


    但由於湖景莊園賭局的另一方,也就是盧旺達男爵的要求,出於臉麵的考慮,現在這張牌還不能由拉文德男爵持有。於是他在試探了夏德的意思,確定“正直善良”的偵探完全沒有占有這張牌的意思後,便和夏德簽訂了一份偵探委托協議。


    協議期限是半年,這半年內,由夏德·漢密爾頓偵探負責保管【古代童話·火柴女】,並在不外借、出租、損傷和丟失的情況下隨意使用。協議期間,一旦拉文德男爵有要求,偵探必須將紙牌暫時交給他使用,並承諾在半年後,將紙牌以5鎊的價格賣給拉文德男爵。


    而這份協議的委托費用則是5鎊,也就是說,夏德從這件事能夠獲得10鎊的豐厚酬勞。


    雖然紙牌的真實價格要超過50鎊,但在湖景莊園贏下賭局本就是夏德的承諾,所以這張牌的歸屬權本來就應該就是拉文德爵士。由此,半年後才會以極其便宜的價格而不是紙牌的真實價格成交,拉文德男爵對於這一點解釋了很多遍,生怕夏德會反悔。


    總之,當男爵一次性支付了委托費用,並興高采烈的和夏德一起來到一樓,與其握手離開後,夏德站在敞開的房門前,看著聖德蘭廣場上停著的鴿子群思索:


    “所以我不僅得到了羅德牌的暫時使用權,還能夠有10鎊的收益......我這算不算坑害拉文德男爵......但這本就是他的要求,我什麽也沒做。看來多幾個貴族朋友真實不錯,羅德牌也果然是交友的好手段......還是回去記賬吧。”


    彎下腰,將在門口探頭探腦,對房子外的世界既害怕又好奇的橘貓抱起來。起身後,剛好看到中年軍官拉德斯上尉低垂著頭,沿著環廣場大街走過來,與拉文德男爵的馬車擦肩而過。


    他將自己裹在一件黑色的大衣裏,棕色的寬大皮腰帶環住了大衣的衣擺,大衣上數第二個紐扣掛在線上在胸口蕩來蕩去:


    “你好,偵探,這是特意在等我嗎?”


    即使現在是上午,他卻依然有種還沒睡醒的感覺。上尉看上去境遇並不好,臉上的表情和興高采烈的來到這裏的拉文德男爵,簡直是截然相反。


    但至少臉上的胡子以及頭發打理的不錯,衣服還算是整潔,這說明這個因為遺物【善良之槍】而遭受名譽損失的中年軍官,還沒有對生活失去信心。


    “......是的,上尉,請進。”


    上尉前來這裏單純是為了道歉,倒是沒有索要那把古董手槍的意思。他對湖景莊園中發生的事情感到萬分的不好意思,並主張向夏德賠償那件黑色的正裝。


    但這個頹唐的中年人看起來比夏德還要窮,精神狀態也不佳,所以本身從善良之槍上獲得了益處的夏德並沒有要求索賠,反而好心的給了他施耐德心理診所的名片,並向他介紹了黎明教堂的奧古斯教士:


    “這兩位都是我的在委托時認識的朋友,你也許可以找他們談一談。”


    夏德非常好心的說道,並忽然意識到,心理醫生和教士這兩種職業,和偵探是如此的搭配。


    同時,他也很好奇拉德斯上尉買來那隻遺物【善良之槍】的途徑,想要借此看看背後是否有什麽隱秘。


    但上尉非常不好意思的告訴夏德,那是他幾年前醉酒時,在南方的風起小徑前線的酒館中,從酒館的酒徒手裏打羅德牌贏來的。


    因為不想讓別人知道他還會賭博,所以才告訴朋友這是買來的古董。但經過了湖景莊園不體麵的事情,上尉已經不想再持有那把手槍了:


    “說實話,它離開我以後,我連睡覺都變得香甜了,就好像忽然卸去了重擔。偵探,這把槍就留在你這裏吧,隨你怎麽處理。”


    中年男人這樣說道,但夏德知道,這是普通人長時間受到【遺物】力量影響後的感覺。


    他寬慰了上尉幾句,並鼓勵他要好好生活。拉德斯上尉大概好久沒聽到這種話了,對夏德的好感度倍增,並又想到了一件事:


    “不過,當初我從那個落魄的家夥手中贏來的不止那把左輪手槍,我記得還有一件小飾品。”


    夏德挑了下眉毛,心中揣度著那件飾品也是遺物的可能性:


    “是什麽飾品?可以讓我看看嗎?這把槍非常不錯,我想那隻飾品說不定也是值錢的東西,我願意買下來。”


    剛從拉文德男爵那裏弄來的5鎊,似乎找到用處了。


    上尉想了想,用寬厚的手掌摸了下頭發,語氣不太確定:


    “你也知道,我才剛剛從卡森裏克作為被釋放的俘虜返回這座城市,尋找出租公寓時,不少以前的家當都丟了。那東西我以前不怎麽在乎,畢竟隻有娘們......咳咳,畢竟隻有姑娘們才喜歡帶小飾品。現在有可能還在我的出租公寓裏,但我要找一找。”


    “沒關係,介意我一起去嗎?正巧上午沒事。”


    夏德問道,上尉欣然同意。


    拉德斯上尉剛才卡森裏克作為俘虜回來,最近境遇不佳,即使有過去的朋友接濟,現在的經濟狀況也不怎麽好。


    他現在租住在城北的豬尾巷,雖然不屬於貧民窟,但也可以算是托貝斯克的下城區。那裏距離市中心的聖德蘭廣場很遠,但夏德與上尉誰也沒有提坐馬車的事情。


    兩個都沒有什麽事情要處理的男人,便一起邁步在托貝斯克城區。他們其實有很多的共同話題可以聊,因為上尉是一個並沒有太多心思的人。


    夏德隻要提一句南方前線的事情,就能從上尉口中得到很多軍事方麵的消息。拉德斯上尉真的是勇敢忠誠的軍官,如果不是因為那把善良之槍,他可能已經成功開槍自盡......所以從這方麵看,那把槍其實應該算是救了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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