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


    西爾維婭小姐的笑容中飽含深意,但如今的夏德還猜不到。魔女們都是神秘主義者,夏德也沒有再去探究,而是說道:


    “西爾維婭小姐,一會兒我和你一起去見瑪格麗特公主吧?歲末節以前再見一麵,我也想袒露我的身份,沒必要再瞞著她了。”


    魔女自然點頭應允,嘉琳娜小姐知道這件事,於是在一旁調侃著對阿芙羅拉小姐解釋道:


    “年輕的騎士,又魅惑了一位單純的公主。我們家族的小蕾茜雅被他騙到了,沒想到卡森裏克的公主也被他騙到了。”


    “在這裏吃過午飯你們再走吧,也算是慶祝一下這次行動的成功。”


    阿芙羅拉小姐笑著提議到,見大家都不反對,便又站起身走向了夏德:


    “午飯前大概還有半個小時,獎勵你在潘塔納爾湖的表現以及為我們帶來的知識,我們三人,一起教伱一些新東西,方便你以後在第五紀對付那些古代魔女。”


    西爾維婭小姐臉色微紅,但也起身,三位魔女包圍了夏德,三雙都有著金色光澤的眸子一起看向了他。


    “半小時要教我什麽?”


    抱著小米婭的外鄉人,麵對三道逐漸靠近的影子,有種不好的預感。


    “優雅的坎貝拉之花”希維·阿芙羅拉小姐站在夏德麵前,用手指拂過自己的紅唇,然後輕咬下嘴唇;“薩拉迪爾的女公爵”嘉琳娜·卡文迪許拉住了夏德的左手,公主的老師艾瑪·西爾維婭小姐拉住了夏德的右手。


    “接吻技巧。”


    有著漂亮的棕色大波浪長發的魔女,笑意盎然的說道。摘下夏德胸前的貓丟到一旁,然後捧住了夏德的臉:


    “可不能,讓古代魔女們嘲笑現代魔女。”


    湊近的臉上,右眼眨動一下:


    “不是嗎?”


    總之,莊園午飯前的這半小時,夏德大概永遠也忘不了但好在,那真的隻是接吻而已。


    阿芙羅拉小姐大概早就打算著用這一餐午飯來慶祝潘塔納爾行動的成功,因此提前準備的食材和餐點都是頂級的。


    四人在餐桌上一邊吃飯一邊聊天,談論潘塔納爾之戰的後續,談論這場雪對明年春耕的影響,甚至談論到了潘塔納爾的邪物被毀滅後,卡森裏克聯合王國與德拉瑞昂王國的關係。


    “很顯然,大沼澤地下最危險的邪物被消滅後,以大沼澤地帶貫通南北兩國的交通貿易路線的計劃,又要開始被人們提及了。”


    阿芙羅拉小姐說道,她的家族雖然是大海商,但並不代表沒有陸地貿易:


    “潘塔納爾地區的核心地帶,依然不適合普通人到達,但外圍地區已經沒事了。”


    餐桌上的夏德一邊給貓切著香腸,一邊回憶了一下舊大陸的地圖。盤踞在舊大陸中西部的潘塔納爾大沼澤,的確阻礙了交通貿易路線。但如果沼澤變得不再那麽危險,那麽那裏的確是很好的商路。


    “因為教會的警告,這些年來卡森裏克和德拉瑞昂,都沒有將太多精力放在大沼澤中,甚至連名義上存在於大沼澤中的國境線,都沒有公開討論過。”


    嘉琳娜小姐坐在夏德的一側,她拿著湯匙微微歎氣:


    “希望這件事不要成為下一次全麵戰爭的導火索。”


    “但潘塔納爾的邪物,本質上是物質世界衰亡植物構成的怨念,它遲早會複蘇的”


    夏德也提了一句,但很快又搖起了頭:


    “不過,那是很多年以後的事情了。那時候,德拉瑞昂和卡森裏克,大概都已經成為了曆史中的過去。”


    潘塔納爾之戰雖然沒能成為預言中末日的第一聲鍾響,但那場戰鬥無論如何,已經以另外的方式開始影響物質世界的文明進程。隻是如今,還沒能有人能說清楚,這影響到底是好是壞。


    午飯過後,夏德便帶著小米婭,隨著西爾維婭小姐一起去公主下榻的莊園拜訪。


    他已經告知了魔女們,他打算向公主坦露身份,而這會讓瑪格麗特也知道夏德這個“男人”的特殊性。阿芙羅拉小姐和嘉琳娜小姐倒是很信任西爾維婭小姐,並認為她能夠管好自己的學生。


    馬車上,夏德與西爾維婭小姐對麵而坐,年輕的大魔女詢問著夏德,他在擊敗普利夏爵士的最後提出的那個關於質數的數學問題。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答案。這個問題其實隻是一個猜想,好吧,我雖然無法給出證明,但也必須承認如果用每一個質數去驗證,至少我們能夠手動算出的質數,都符合這個猜想的要求。”


    夏德抱著小米婭說道,然後笑著開起了玩笑:


    “這個猜想在我看來,就好像證明小米婭具有超凡力量一樣。我明明知道它是正確的,但偏偏無法證明它,真是讓人惱火啊這隻貓有時候,真是聰明的過分。”


    橘白相間的貓咪此刻在享受自己的午睡時光,而比起睡在家中的窗台上曬太陽,它顯然更享受於被夏德抱著睡。


    “隻是猜想嗎?但的確很有趣,我甚至認為自己可以用這個猜想,發表幾篇質量不錯的論文。”


    西爾維婭小姐看著夏德的眼神帶著些許的熾熱,她在行駛的馬車上起身,坐到了夏德身邊。金色的眸子看著夏德,夏德愣了一下才伸手摟住了她。


    西爾維婭小姐微微歪頭靠在了他的身上:


    “你待會兒見瑪格麗特的時候,按照我說的來做。雖然我不會反對你們的關係,但也有必要讓年輕的姑娘知道,老師永遠都是老師。”


    實際上,西爾維婭小姐的年齡要比瑪格麗特小一些。瑪格麗特和蕾茜雅是同年生人,而西爾維婭小姐比外鄉人這具身體還要年輕。


    按照行程,瑪格麗特公主一行會在今晚乘坐蒸汽火車出發返回威綸戴爾市。而在這個落雪的下午,公主殿下一人獨坐在位於亨廷頓市市中心的皇室莊園的二樓書房。


    她並沒有坐在書桌後麵,而是坐在了沙發上,手中拿著回到威綸戴爾後,在她的父親,被稱為“雄獅萊恩”的現任國王麵前進行匯報的報告。


    茶幾上擺放著茶點,室內溫暖舒適,就連熏香的味道都恰到好處,但年輕的公主依然有些悶悶不樂。


    手中雖然拿著報告,但看向紙頁的眼睛,卻沒有注意到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字母,反而是在那紙頁上看到了夏德的臉。


    那張紙上當然沒有夏德的照片,公主臨行前索要的夏德的照片,現在夾在行李的書中。


    她隻是有些思念,思念在遙遠的蒸汽之都生活著的年輕騎士。雖然離別也隻有一周的時間,但想到也許未來幾個月依然無法見麵,而異國的公主也許正在與騎士喝下午茶,她的心中便仿佛堵著一口氣一樣,使得胸口發悶。


    見自己根本看不進去報告,索性放下了紙張,站起身來到了窗前,將白色的連衣裙的袖子放在窗台上,荷葉口袖口外的白皙的手托著精致的麵龐,看向了落雪的庭院:


    “真是.寂寞啊。”


    卡森裏克的貴族莊園園林風格雖然與德拉瑞昂有很大的不同,但在深冬時也是一副銀色的模樣。這讓她很容易想到在托貝斯克市時居住的金絲雀莊園,想到那位去“學習外語”的年輕騎士。


    如果能夠早些確立關係,他們也許可以獨處更長時間,而不僅僅隻是離別那晚的雪中漫步。


    “不知道老師這些天在做什麽,周三晚上潘塔納爾大沼澤的異常,她也不肯向我解釋。”


    心中小聲的嘀咕著,忽的看到一個穿著黑色外衣的人影正在庭院中穿行。從高處看去,那人影在小心翼翼的躲避著莊園仆人們的視線,非常謹慎的通過庭院中的噴泉、沒有樹葉的大樹以及冬季常青的籬笆來隱藏自己。


    “闖入者?”


    公主皺眉,在心中想著,看到那個身影距離莊園大宅越來越接近。但她忽的又瞪大了眼睛,因為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向上抬頭打量窗口,尋找目的地時,便已經露出了那張英俊的麵龐。


    “夏德?”


    她立刻打開了窗戶,就算冷冽的寒風吹進了窗口,吹亂了額前的頭發也根本不在意。夏德也看到了那扇窗戶,笑著站在庭院中,向著窗口的瑪格麗特揮手。


    他左右看了看,確認庭院中行走著的管家,已經領著一隊女仆繞去了後方的倉庫,於是便將小米婭放到頭頂,然後用帽子蓋住那隻貓。助跑幾下猛地向上一跳,借著咒術的力量直接來到了二樓的位置。身手頗為矯健的攀住了窗台邊緣,當夏德努力將身體拉上來的時候,瑪格麗特已經不敢置信的伸出手了,聲音從寒風中傳來:


    “夏德,真的是你嗎?你怎麽會.”


    瑪格麗特可不是什麽柔弱的公主,五環女術士僅憑自己的力量,單手就把夏德拉了上來。而夏德手掌傳遞的溫度已經證明,北國的偵探,的確在這個落雪的,稍顯寂寞的下午來到了亨廷頓市,來到了公主的麵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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