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確認了對方沒有嫌疑,貝恩哈特先生其實就想離開的,但聽魯道夫船長再次強調什麽都不知道,他反而是起了興趣。


    儒雅的吸血種子爵笑著說道:


    “船長,您就別開玩笑了。您常年跑船,可不代表您對陸地上的事情一無所知,我可不相信對月灣一無所知的人能擁有這麽龐大的船隊。”


    壯碩的吸血種同樣笑了一下:


    “那好,假如我的確有些你大概需要的情報,但你們想怎麽讓我開口?”


    “羅德牌怎麽樣?”


    夏德忽的說道,但魯道夫船長想也不想便搖著頭拒絕了,這種事情非常少見:


    “我剛才想要這麽提議的,但既然你提出了,我肯定不能同意,一般敢這麽說話的人肯定是羅德牌好手,要麽就是純粹的賭鬼,我瞧你顯然不是賭鬼。不過我們可以玩些別的酒館遊戲.”


    “比如?”


    貝恩哈特先生挑了下眉毛,於是船長將右手手肘放到桌板上,右掌豎起向著兩人虛握:


    “水手們除了羅德牌以外,最喜歡的遊戲——扳手腕。你們兩個誰要試一試?不過先說好,我可不會讓著你們。”


    夏德和貝恩哈特先生對視了一眼,後者很果斷的站起身,很有自知之明的讓出了位置。


    “瞧,這裏居然有人要和船長比掰手腕!”


    周圍的閑人們看到兩人的動作,便又都鬧鬧哄哄的圍了上來,這其中其實有不少人就是魯道夫船長船隊裏的水手,他可不是獨自在這裏喝酒的。


    貝恩哈特先生站在夏德身後,對夏德非常放心。夏德把凳子挪到桌子側麵中間後,便也伸出了右手放到桌麵上:


    “什麽規矩?”


    “手肘不能離開桌麵,也不能站起來用力。左手可以放到桌子側麵,但如果你損壞了物品要賠償。”


    一邊說著,他的右手和夏德的右手握在了一起。這位船長的右手同樣比夏德的右手大了一圈,僅從體形上來看,夏德根本沒有贏的可能性。


    “我來做裁判。”


    人群中一個高個兒的男人說道,高舉左手:


    “倒數完了才能用力!公平競賽,準備——三、二、一,開始!”


    嘭~的一聲響,甚至連桌麵上的酒杯都被震的跳了起來。夏德的手壓倒性的將魯道夫船長的手壓在了桌麵上,而後者看起來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


    這絕對不是夏德趁人不注意忽然用力,倒數計時開始時兩人就已經發力了。能夠出現這樣的結果,隻是因為夏德的力量完全占優。


    周圍看熱鬧的人們像是被一起掐住了脖子似的安靜了下來,幾秒後才爆發了大聲的討論。夏德鬆開了魯道夫船長的手,後者驚訝的看向自己的手掌:


    “這可真是讓人意外啊再來一次!”


    “你要反悔嗎?”


    貝恩哈特先生立刻問道,船長搖頭:


    “當然不是反悔,剛才我想告訴你們的是信息1,再來一次,贏了我就告訴你們信息2。”


    說著便站起身,利落的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雖然在酒館這種公開場合赤裸上半身很不雅,但圍觀的人們隻是讚歎這位船長的肌肉和力量。


    他用力晃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轉身的時候,夏德看到他的背後有一大片紋身。那是紅龍紋身,紋身的模樣栩栩如生。如果夏德沒看錯,這紋身應該是用龍獸的血製作的,這也是借用巨龍力量的方法之一。


    “再來一次,隻要你們贏了,想問什麽我都說。”


    說著船長便再次坐了下來,夏德也認真了起來。不過他隻是脫掉了自己的外套,然後卷起了白襯衣的袖筒,與對麵這位似乎連體溫都在升高的船長再次將手握在了一起。


    “三、二、一,開始!”


    話音落下,這次沒有出現壓倒性的勝利,反而是魯道夫船長的手居然把夏德的手微微向下壓了一些。


    咬著牙的壯碩吸血種臉色已經變紅,隆起的肌肉和整條右手手臂上,青色的血管幾乎要爆出被日光曬得發黑的皮膚。


    他微微低伏著腦袋方便用力,夏德也憋著一口氣做出努力僵持的模樣,但其實他隻是裝作自己也正在發力。


    魯道夫船長是6環術士,再加上後背紋身以及自身體形的優勢,他的力量的確非常大。隻是僅僅這樣,還不足以比得上比他高出一環的夏德。


    圍觀兩人掰手腕的人們,都認為這是一次貨真價實的較量,紛紛喝彩並為兩人鼓勁。


    就連貝恩哈特先生都為此緊張了一些,然後他便看到夏德忽的“哈”的大喝一聲,隨後他的手一點點將兩人的手掰正,然後又一點點的將船長的手向下壓。


    雖然中途魯道夫船長有兩次機會成功的停住了夏德的手,但最終在眾人“用力”“壓過他”的喝彩聲中,魯道夫船長的右手手背還是率先接觸到了桌麵。


    嘭!


    “哈,你是什麽怪物?”


    遊戲結束,他收回了自己的右手,不斷揉著發疼的手腕。抬頭見夏德也在揉著手腕,便沒有要求再比:


    “掰手腕的遊戲,我已經許久沒輸過了。這次願賭服輸,我願意稱你為最強。


    真是的,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了不起。哦,你們看夠了吧?散開吧,我要和這兩位先生單獨談一談。”


    他很快穿好了衣服,在驅散了人群後,又換了一張角落的桌子招呼兩人坐下。不過這一次魯道夫船長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還招呼酒館的侍者過來,免費請兩人喝酒。


    “本地到底是誰和那些噬龍的邪教徒合作,我可是真的不知道。”


    他端著酒杯強調道,但又繼續說道:


    “不過其他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至於是不是對你們有用,那就要你們自己判斷了。”


    “有消息就好。”


    貝恩哈特先生掏出了筆記本,船長於是說道:


    “我在海上跑船,所以有些門路,有時候本地同族會讓我做一些,不方便曝光的事情。當然,我們肯定不會違法的,隻是畢竟不怎麽光彩你們知道裘德夫人吧。”


    夏德和子爵對視了一眼,這就是他們打算明天去拍賣行見的那位孀居的女人:


    “知道,非常有錢,讚助了很多慈善機構,她自己也開了一家孤兒院,在本地名聲很好。”


    船長於是挑了下眉毛:


    “裘德夫人和我也是老相識了,她曾經拜托過我,如果在各地的碼頭遇到沒有依靠的可憐孤兒,可以帶到船上,然後將他們送到月灣市她開的孤兒院裏。她不僅支付船費,甚至還願意按照人頭數付一筆額外的補貼。”


    “你們在販賣兒童?”


    夏德詫異的問道,魯道夫船長的頭搖的飛快:


    “別這樣說,被別人聽到了,我可是要被警察和港務局調查的。


    那些孩子們自願跟我上船,我也把他們安頓在了能夠照顧他們的孤兒院裏。這並不違法,不管對於德拉瑞昂還是卡森裏克來說,這都不犯法.我特意請教過律師。”


    夏德很肯定,坐在他身邊的貝恩哈特先生的表情應該和自己一致:


    “這件事隻是聽起來就知道很不對勁。孀居的吸血種婦人,私人孤兒院,願意收養各地的沒有依靠的孩子們.嗯,不是我們多心,但這就像是讓猴子去看守桃園一樣可笑。她是不是.”


    “我也有過這樣的懷疑。”


    魯道夫船長壓低聲音說道,輕輕敲了敲桌子:


    “我不止一次,秘密的或者公開的去過那家孤兒院。我很肯定,我送去的那些孩子們沒有一個是失蹤狀態,要麽還在孤兒院裏,要麽被領養家庭帶走。


    順帶一提,即使是被領養家庭帶走的那些孩子,我也去探訪過,他們都還活著,有些孩子還生活的相當不錯。”


    他舉起酒杯,對著夏德和貝恩哈特先生敬了一下: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但我可不會讓自己卷入這種麻煩事情中。裘德夫人的確有古怪,你們心裏肯定猜到了一些事情。但別說出來,你們自己去找她,我隻是搭救了一些實在活不下去的孩子而已。”


    “我們會去的。”


    貝恩哈特先生歎了口氣:


    “月灣的同族還真是.還有什麽消息?”


    “大概一兩個月前,具體時間不記得了,克勞恩子爵詢問我,是否可以從新大陸帶一批貨物過來。但我很少跑新大陸的航線,那段時間正好忙著其他事情,就拒絕了。”


    那位克勞恩子爵,不是需要調查的那五個人。


    “克勞恩子爵有沒有說是什麽貨物?”


    夏德問道。


    “沒有,但聽他的口氣就知道肯定與走私之類的違法勾當有關,否則直接找正經的船隊就好,專門來試探我做什麽?”


    “他的確在做走私的勾當,是一些違法的植物和植物製成品,不過這和我們的調查無關。”


    貝恩哈特先生說道,於是身材壯碩的吸血種吐出一口氣:


    “還有一條消息,這是最後的消息了。西爾弗家的那個老管家,我們都叫他老比利,他最近不知怎麽的發了一筆橫財。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偶然間聽人說的.你們就當我是聽人說的。”


    這位“老比利”也不是明天宴會上要接觸的三人之一。


    “我知道這個人,他雖然不姓西爾弗,但在西爾弗家族裏服務了近五十年,屬於西爾弗家族裏比較重要的人物。這個人也是您們的親戚?”


    夏德好奇的問道,西爾弗家族在月灣主要做船隊生意,與卡森裏克的老牌船業家族阿芙羅拉家族是敵對關係,因此夏德也稍稍留心了一下。


    依然是貝恩哈特先生回答:


    “是的,我上周和他聊了聊,他的嫌疑也不大。至於忽然有錢.我本來不該說的,但其實也沒什麽,他的私生子在外麵做生意賺了大錢,想要把自己的生父接去養老。這件事涉及到威綸戴爾的一位大人物,我們還是不要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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