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的生活似乎一直都是這麽的平淡無趣,機械般周而相同的日子。


    樸實農民一點兒都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他們很愉快的在這樣的生活中辛勤的勞作著,吃喝拉撒睡,贍養老人,養育兒女……覺得生活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所以不會覺得有多麽的枯燥多麽的無聊,多麽的沒有**。


    然而從城市裏來的知青們,卻漸漸的開始厭倦這種生活了。他們覺得農村的天地是很廣闊,但是又能如何有大作為的?我們來農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教育什麽?辛苦勞作,明白什麽是汗滴禾下土、粒粒盤中餐誰知皆辛苦?


    都是十七**歲年紀的年輕人,朝氣蓬勃,熱血沸騰,就像是一隻隻雛鷹剛剛長硬了翅膀,向往著飛往更廣闊更高大的天空去展翅飛翔,遨遊天地,享受自由,然而卻被無形的力量束縛在了貧瘠的農村中,過著日複一日無趣的田間勞作生活,他們實在是覺得這是浪費生命浪費時間。


    畢竟,他們都還沒有到達知天命的年紀,還沒有到向往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境界中時。平平淡淡才是真的至理名言,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扯淡!平淡個屁啊!有什麽意思?


    滿腹的牢騷和滿,卻並不能夠改變目前的生活狀態,於是知青們的心態慢慢的開始消沉起來。


    外村的一些知情偶爾會空來這裏串個門兒,嘮嘮嗑,滿腹的牢騷話,打打無聊的生活時間。同村的知青們也會找到村裏的年輕人,一起閑聊扯淡,聽聽傳說中的故事,道一道附近村中生了什麽新鮮事兒。雖然村裏一直都在宣傳著要多學習多勞動,打好堅實的基礎,為美好的明天做準備。但是知青們實在是看不到美好的明天到底在哪裏?美好到哪兒了?學習什麽?用鄭國忠的話說:“馬列主義思想、**語錄以及**選集這類的書,早就他媽翻爛了,差不多能夠達到倒背如流的境界了……”當然,這有些誇張。


    青春期的知們,開始在無聊寂寞的單調生活當中求著一種精神上的寄托和依偎,於是不可避免的,知青們之間私下裏的戀愛就如同瘟疫一般,彌漫傳染開來。


    戀愛這種事兒,在當時相對來講心思想還比較封建的年代裏尤其是在農村,還是比較敏感的話題。所以知青們多半都選擇不在本村知青中挑選對象,而是選擇去鄰村結識,追求愛。


    不過雙河村的知青,因為有鄭國忠和肖躍倆人的存在,這種普遍的現象卻被打破了。


    用肖躍地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來到雙河村插隊。真是走運。瞧瞧咱們村兒地女知青個兒長地有模有樣。怎麽能便宜了別地村兒知青呢?”


    鄭國忠說話更絕說:“怪得別地村兒男知青都往咱們村兒跑。看看他們一個個村兒裏地女知青個裏麵有八個長地狗不叼豬不啃地。所以咱們一定要保護好咱們這一畝三分地對不能讓咱們地裏地好莊稼。給別人偷走了!”


    為此。程昱和童遠深以為然。也不管什麽老鄉不老鄉地來套近乎了。他們堅定地認為那些老鄉來這裏地目地。絕不是找他們敘舊。而是衝著女知青來地!於是他們視老鄉為敵人。堅決拒其與千裏之外!


    至於那些女知青地老鄉們上門兒拜訪看望同鄉。嗯多半都會受到以鄭國忠為地四個男知青地擠兌以及語言挑釁。


    都是七尺男兒。都是血氣方剛地年紀。所以鬥毆事件便不可避免地生了。而且一而不可收拾。知青們之間打架。竟然成了家常便飯一般。時不時地就來上那麽一出。


    後來鄭國忠和肖躍二人覺得一直在自己家門口打鬥。實在是有**份和麵子。讓人以為咱們耗子扛槍窩裏橫。咱們也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去他們村兒拍婆子去!雖然其他村裏地女知青長地漂亮地沒幾個。可咱們挑地不就是漂亮地麽?


    不曾想其他村裏的男知青們同樣有著和他們一樣的想法,近水樓台之月,豈能讓遠道而來得之呢?


    打架鬥毆事件時有生,弄得各個村裏的幹部們也是頭痛不已,反應到上級部門,鄉裏也同樣頭痛無奈,知青們之間打架鬥毆,又能怎麽處分他們?往小的說,都是些離家在外的年輕孩子們,都是爹生娘養的,孩子們也不容易啊;往大裏說,黨中央和**的最高指示,各地政府機關和人們,要好好對待下鄉知青……


    頭痛無奈之後,幹部們幹脆自我安慰,這是夏天天熱,年輕人自然脾氣也暴躁些,偶爾管管,說說教育一下,盡到點兒責任也就是了,聽之任之吧,等天涼快了,他們也打夠了,自然也就不會再打了嘛。


    也許幹部們的猜測是正確的吧?


    夏末秋初,天氣稍稍涼爽了一些之後,各個村兒知青之間的打鬥,還真就消停了下來。各級幹部們的懸著的心也都放了下來,他們之前還真擔心萬一哪次打架鬥毆出了人命,那可就真是壞菜了。


    事實上知青們的鬥毆事件開始趨於平靜的真正原因,無非有二,一


    合的結合了,已成定局,沒有結合的就慢慢培養吧來打去,總有個煩的時候,誰願意天天吃飽了撐的幹完活兒還精力過剩去打架呢?


    最初打架鬥毆的原因和目的,也無非有二,其一自然是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防止有心人前來偷香竊玉;其二,實在是在這種枯燥的生活中心態也煩躁,迫切的需要找尋點兒刺激,泄泄。


    雙河村的四位男知青頗有些苦惱的坐在屋子裏抽著煙著牢騷。


    該保護的也盡全力保護了,不惜動用了武力手段,該去努力追求示好的,也都做了。問題是事到如今,四個人依然是四根兒光棍兒是沒有拿下一牆之隔的幾位女知青的心。倒是鄰村一小子和田舒婷好上了。真他娘的讓人鬱悶!


    那小子還真夠執著的,挨了三次打,還就是不舍不棄的來找田舒婷,人家原先在天津的時候就是一個學校的,可謂是青梅竹馬。每每挨打的時候,田舒婷都會跳出來與鄭國忠他們爭吵,甚至不惜動手相向。


    後來鄭國忠他終於妥協了球,不就是有一個被人搶走了麽?還有四個呢,咱們四個正好。


    然而剩下的四位女知青他們四個男知青卻沒有絲毫的好感。尤其是自從四個家夥開始實施武力捍衛自家這一畝三分地不被外人所竊取的行動開始之後,女知青們越的開始討厭他們的行為,認為他們四個都不是好東西!尤其是鄭國忠和肖躍二人程昱和童遠倆老老實實的人都給帶壞了。


    程昱最先認到了這個問題,於是他提出:“以後我們得換個方法了,這樣下去不行,女同誌們雖然喜歡英雄是她們喜歡的不是草莽英雄,所以我們要表現的紳士些,風度些,不能一味的用武力去暴力解決事端,裝英雄了!”


    “對,有道理且得學習田舒婷的象,臉皮厚些於去追求,鍥而不舍的追求。”肖躍深以為然且加以補充。


    鄭國忠和童遠二人頭承認,畢竟這段時間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有結果充分的證明,是錯誤的,是一直在走回頭路的路線方針,根本沒有向前進啊。


    於是幾位男知青開始換了個方式,們翻箱倒櫃,找出已經壓了許久的書籍,開始讀書學習。偶爾有“不懂”的地方,就找女知青們去詢問,學習。女知青們現,這些男知青上學的時候壓根兒就沒一個好好學習的,因為他們好像對於課本上學過的知識,不動的地方太多了。


    好在是他們畢竟已經開收斂地痞流氓的習性,這就是一個好的現象嘛。


    在這一點上獲取女知青們的看法改觀之後,他們還會時不時的無事獻殷勤,偶爾去河裏釣魚啊摸蝦啊,捉隻螃蟹什麽的,都會送到女知青屋裏,要求她們和自己有福同享,並且有合適的不至於顯得做作的理由:俺們不會做,你們來做,咱這是分工不同,卻都參與其中,理應共同擁有。


    鄭國忠和肖躍二人比較心急,沒有程昱和童遠他們倆那麽耐得住心。


    這天倆人在稻田裏拔草,看著不遠處女知青們分散開在稻田中拔草的時候,鄭國忠說道:“肖躍,我看現在時機已經成熟了,咱們該行動了。”


    “行動什麽?”肖躍問道。


    “去表示表示啊,看看誰都咱倆有意思,咱們就立刻拿下得了,可別讓程昱和童遠這倆下子搶了先。”


    肖躍想了想,點頭認可,說道:“對!可是……咱們怎麽知道誰都咱倆有意思,願意和咱倆處對象呢?”


    “挨個兒問問唄。”鄭國忠覺得這再簡單不過了。


    “扯淡,人家會當咱倆是神經病的。”肖躍立刻否認了鄭國忠的說法,他說道:“要不這樣,咱倆去挨個兒的示好,誰要是沒有直接拒絕,那就說明有戲,咱們就認準一個追。”


    鄭國忠搖頭:“咱倆認準一個追,那算誰的?總不能倆人處一個吧?”


    “你丫死腦筋麽?我的意思是說一個人認準一個追,不能目標太多,女知青們在一塊兒也會說這些事兒,萬一她們之間一透漏,得,咱倆竟然對她們全都有好感,那不是壞菜了麽?”


    “那你還說挨個兒去示好?”


    “含蓄點兒嘛。”肖躍奸笑著說道。


    “有理。”鄭國忠豎起了大拇指,“我先去找張敏說去。”


    “扯淡,我先找張敏。”


    “我先!”


    ……


    事實證明,沒有明確的目標和追女孩子的經驗,這樣的男孩子在感情問題上是很愚蠢的。倆人雖然認真探討研究了方法,卻並沒有能夠得到想象中的效果。


    倆人正在爭執著誰先去向張敏示好的時候,卻現張敏從稻田中走出來,到渠邊兒洗了洗手,竟然跑到不遠處的地頭兒主動找劉滿屯說話去了。鄭國忠和肖躍倆人傻眼了奶的,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選目標竟然被劉滿屯拿下了。


    “還好,自己人,也不算外人,不吃虧!”鄭國忠咬著牙認了。


    “嗯讓滿屯長的好呢躍唉聲歎氣。


    於是二人在歇息的時候,開


    另外三名女知青示好了。


    鄭國忠順著田走到葛紅芳跟前兒著臉說道:“紅芳同誌,累不?歇會兒吧。”


    “嗬嗬,你不幹活兒跑這兒來幹什麽啊?去去人看見你找我,會說閑話的。”葛紅芳並不知道鄭國忠居心不良,笑著說道。


    “沒事兒,誰說閑話啊?咱們可是純潔的革命戰友關係容他們玷汙。”鄭國忠嬉皮笑臉的說道,然後揚著下巴往渠邊兒的路上示意了一下,說道:“你看看,張敏同誌不是正在和劉滿屯同誌單獨在一起麽?”


    葛紅芳開心的笑了起來,繼而故作神秘的說道:“哎,你是不是嫉妒劉滿屯了?”


    “喲才不嫉妒,我看是你嫉妒張敏了是吧?”鄭國忠立刻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並且反駁葛紅芳,“劉滿屯長的可是一副小白臉們女同誌不就最喜歡這樣的人麽?”


    “去你的吧。”葛紅芳啐了一,臉都紅了。


    “唉話說窈淑女,君子好逑,咱們正值青春年少,誰不願意和窈窕淑女子多在一塊兒聊聊呢?”鄭國忠言外有意的說道。


    葛紅芳瞪了鄭國忠一眼:“你也算君子麽?”


    “還好,起碼不是偽君。”


    “少貧嘴了,你呀,就是個流氓壞分子。”


    “冤枉,絕對的冤枉。”鄭國忠立刻一副屈的模樣,繼而說道:“我說,咱們倆,你覺得……”


    “滾!”


    “你看你,生什麽氣嘛!開個笑而已……”


    鄭國忠尷尬的笑著,又客套了幾句有的沒的,便灰溜溜的敗退。


    那邊兒肖躍跟高靈之間的談話,與鄭國忠這邊兒也大同小異,碰了一鼻子灰。


    還剩下一個於彩霞,倆人又開始了爭執,誰先去表示去。倆人爭來爭去,劉二爺遠遠的嗬斥他們倆趕緊幹活兒,偷什麽懶啊?再不幹活兒扣工分兒了!於是倆人趕緊老老實實的鑽到稻田裏拔草去了。


    那邊兒,程昱已經拔草到了地頭兒,和於彩霞蹲在田埂上說說笑笑的聊起了天兒。


    鄭國忠和肖躍倆人徹底崩潰,***,看來於彩霞已經被程昱拿下了,沒咱倆什麽事兒了。因為於彩霞很少和男知青在一塊兒說笑,既然很反常的能和程昱在一塊兒說笑,這就說明了某些問題已經生了。


    渠邊兒上,劉滿屯已經站了起來,麵無表情的往稻田中走去,一聲不吭的拔草了。


    張敏有些生氣的撅著嘴站在渠邊兒看著劉滿屯,心想這個人真奇怪,人家主動跟他說說話,問他點兒幹活兒時的事兒,他就那麽不冷不熱的,問啥說啥,而且絕對不會多一個字兒的廢話,直接就把話題說的死死的,讓人說不下去。


    其實女知青們的心態,和男知青是一樣的,她們也正值青春年少,心中對於異性也有著朦朦朧朧的好感了,也期望著能夠找到一個心儀的人。當然,張敏並非就是暗戀上了劉滿屯,而是和一屋的女知青們說笑的時候,打了個賭,看誰能先讓劉滿屯願意跟自己說說笑笑。能讓劉滿屯對自己產生好感。


    女孩子們的好奇心是很重的,劉滿屯長的好看,自然讓她們心裏喜歡,不過倒也不是那種迫切的暗戀,僅僅是一種一見鍾情的好感而已。每每談起這個帥氣卻態度冰冷的男孩子,女知青們就都會覺得這個人格外的有吸引力,尤其是她們聽說過劉滿屯詭異的人生經曆,更是好奇的不行。


    所以她們在屋子裏說起處對象的事兒時,也會提及劉滿屯。一屋五個女知青,對於自身的條件也都有著相當的自信,她們嘰嘰喳喳的說笑時,就會說誰敢和劉滿屯處對象啊?他那個人的命可是很凶的,會克死人哦。


    張敏笑著說:“我才不信命呢。”


    “那就是你想和劉滿屯處對象唄。”同伴們便笑道。


    “哎,他那個人可不好接觸,天天板著張臉,跟誰都苦大仇深似的。”張敏有些可惜的歎道。


    “喲喲,這就開始心疼了?”葛紅芳笑道。


    “去你的吧!”張敏啐了一口,說:“聽說他以前也處過對象,就是咱們前些日子去鄉裏開會時,那個辛莊鄉宋莊村的婦女隊長,記得不?”


    女知青們點頭,並且很認可的說道:“長的挺漂亮的,也難怪劉滿屯會喜歡,哎,張敏你是沒希望咯。”


    “得了吧,我也就是懶得去和這種冷冰冰的人說話罷了敏很不服氣的說道。


    “是是,我們的大美女張敏,嗬嗬。”葛紅芳笑道:“你懶得去,我可要去搭理一下,嘻嘻。”


    “去吧去吧。”張敏笑著說道:“你去我也去,就跟你搶了……”


    葛紅芳玩笑道:“真不知羞,就這還比呢,行,姐妹們作證啊,看咱倆誰先讓劉滿屯能笑著跟誰說話,嘻嘻。”


    “好啊!”


    她們誰都不會想到,一次偶爾的炕頭玩笑之語,卻會讓張敏在將來的好長時間裏,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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