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梅丫之間的事兒,算是告一段落,雖然劉二爺和劉孫倆心裏總是覺得不舒服,難受,覺得愧對於吳梅丫,可事情總算是有個差不多的結果……首.發再說了劉二爺和吳梅丫住在一個家裏,天天總得見麵的,加這份兒關係在這兒擺著,時間長了,漸漸的也就都開始淡忘這件事兒。


    吳梅丫照常當她的婦女隊長,幹活兒的時候依然是勤勤懇懇,回到家裏洗洗涮涮的也都搶著幹,而且期間還會時不時的去給劉滿屯做頓飯,洗洗衣服,就好像之前什麽事兒都沒有生一樣。


    這讓劉滿屯頗覺尷尬,不過時間一長,他也不怎麽在意了,怎麽說也是“親兄妹”,那點兒破事兒還能讓他們之間的兄妹感情出現裂痕不成?


    那天和吳梅丫把事情說明了之後,劉滿屯就給趙保國去了一封信,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趙保國。他可不希望將來趙保國埋怨他什麽事兒都瞞著他,不告訴他,趙保國在這方麵很小心眼兒,或說,他很在意家裏的親人,所以對家裏人一直都放心不下。


    劉滿屯沒想到,吳梅丫在他之前,也給趙保國去信了,這件事兒趙保國已經知道了。趙保國信中說:“滿屯,咱們和梅丫是兄妹,這事兒過去之後,就當從來沒生過,梅丫是咱們的親妹子,記得梅丫找婆家的時候,你可一定要替她把把關定得找個好人家。哥不在家裏頭,屬你最大了,什麽事兒都得擔個責任。”


    這之後劉二爺找到過劉滿屯,試探著詢問他是不是也該考慮娶個媳婦兒了,趙保國當兵走了不在家給他說門親事呢,可這小子回信說不著急,自己啥時候回去探親再說。劉二爺明白,趙保國壓根兒就是在推脫,這小子心高氣傲,不混出個模樣來,大概不會想著娶媳婦兒的事兒。家裏麵的孩子,也就屬劉滿屯年紀大了,也該找媳婦兒了。雖然說他的命格總是讓劉二爺猶豫不決為難不已,真給他說個媳婦兒娶到家裏麵那也怕坑了人家姑娘。可畢竟年齡到了,不給孩子娶媳婦兒,就像是心頭一直掛著一個大秤砣,壓得難受。


    劉二爺一直想著自己年大了生之年,能夠看到家裏這幫孩子們都成了家也就知足了。


    如同劉二爺裏所預料的那般,劉滿屯搖頭拒絕了,對於自己的命運,他不想連累太多的人。已經有了這麽多無法改變無法拒絕的親人,劉滿屯平日已經夠擔憂的了,所以就連湖北漢口的肖雪晴兩年也斷絕了聯係。起初肖雪晴還會經常來信,不過劉滿屯的回信卻很少來幹脆就不回信了。時間一長,肖雪晴也就不來信了。


    劉滿屯心裏想肖雪晴定會很生氣惱火,罵自己忘恩負義?罵就罵隻要她能過的好,不被自己的命運連累,那便是自己所願了。他並不知道,私下裏劉二爺已經安排人給肖雪晴寫過信,解釋過劉滿屯的事情。劉二爺不希望肖雪晴誤會劉滿屯,他認為這不僅僅是劉滿屯人品臉麵的問題,也涉及到自己的臉麵。做人不能做到這種程度,滴水之恩還要湧泉相報呢,可攤劉滿屯這樣一個有著詭異命運的人了,也隻有如此對不住人家了。咱自己心裏明白是怎麽回事兒就好,至於人家相信不相信,唉,那也管不著了。


    日一天天的過去,眼看著又要過年了。


    劉二爺讓劉屯給趙保國去了一封信。問他今年能不能回來過年。兩年沒有見趙保國。劉二爺還真有些想念他。雖然平時趙保國來信說抽時間請假回去探親地時候。劉二爺總是要劉滿屯告訴他。別回來。省點兒錢。男子漢大丈夫出門兒在外地。想什麽家啊?在部隊好好幹別惹事兒。不讓家裏人擔心你就行了。至於家裏麵。你就用擔心了。


    不過想念:歸是想念地。再省錢。也不能讓孩子不回來?兩年了。孩子一個人在外頭也不容易。該讓他回家看看了。


    不過趙保國回信說。今年他回不來。他把探親假讓給別人了。說是剛當什麽副排長。要好好表現。


    對此劉二爺在思念卻又無奈之餘。也不由得欣慰開心起來。孩子在部隊當了官兒。有了出息。自己這個做爺爺地麵也有光不是?了年紀地老人。總是有這樣地心態。於是村民們很驚訝地現。劉二爺在大街逢人便會說趙保國在部隊當了官地事兒。顯擺也好。驕傲也罷。村裏人都不會說劉二爺什麽壞話。隻會和劉二爺一起分享這份開心。村裏人心裏都明白。劉二爺這是年紀大了。想孩子了。為孩子們出息而開心了……


    村裏地知青們今年過年也有回去探親地人。四個男知青全都回去了。女知青除了於彩霞、高靈兩個邯市地知青。離家近。平時就沒少回去過。所以過年也不在回去之外。張敏也不回去。葛紅芳和田舒婷倆人選擇了回天津過年。


    去年過年地時候。因為是剛剛從家裏出來。心高氣傲地年輕人都按捺著心頭對家地思念。下定決心紮根農村。煉就紅心不思家念親。可是時間一長了。誰能不想家呢?今年就再也忍不住。一進臘月就開始找村支羅宏。哭哭啼啼地要求過年地時候回去看看。羅宏能說什麽?這些年輕地孩子們這麽大老遠出來。去年過年就沒回去。今年過年還能不讓孩子們回家看看?都是爹生娘養地。人家爹娘跟咱們還不都是一個心事兒?想孩子啊!


    於是羅宏也就往級打了個招呼實也就是走走形式,不用打這個招呼的。


    當然,知青們回去的路費,自己負責,村裏是不管的。知青們也沒人在意這個隻要能回家,他們根本不在乎花多少錢,雖然在村裏幹活兒賺的工分也合不到多少錢,但是幹了一年多,路費還是綽綽有餘的。哦不,鄭國忠和肖躍倆人不行,他們倆不僅沒有攢下錢來,還倒欠了村裏的錢,超支了,於是倆人又厚著臉皮登門求羅支再支給他們點兒錢。


    羅宏說去去你們生產隊隊長支去,村裏不


    的。


    說起來不過是推給劉二爺罷了,隊的錢還是要歸村裏管而已。不過羅宏實在是不想再支給這倆臭小子錢了,他們倆每人欠村裏四十多塊錢呢。這不人來的時候求著羅支呢,給他遞了一根煙兒果一聽說找他們生產隊的隊長劉二爺就能解決問題,倆小子立刻順手將羅支辦公桌的一包煙給順走了,在羅支的吆喝聲中,嘻嘻哈哈死皮賴臉的跑了。


    離開家一年多了,鄭國忠和肖躍也確實很想家。平日裏雖然很少寫信聯絡,可快過年了們開始想念擔心起自己的家人了。肖躍還說:“我現咱們真的長大了,以前我怎麽就那麽不懂事兒爸都讓人給關了起來,自己竟然一點兒都不當回事兒。”


    “是啊家裏到底現在如何咱們都不清楚,連個信都懶得寫實在是不孝。”鄭國忠也如此自責。


    經曆過一年多農村艱苦生活之後,倆人的心裏年齡也終於告別了不懂事愛惹是生非的年紀,開始牽掛家裏麵,開始感到了心頭有一份重重的責任了。


    我想,即便是當們倆知道了趙保國過年的時候會回家探親,估計也不會選擇留下來,和多年不見的朋趙保國見麵。畢竟倆人真的長大了,對於自己的父母,也著實放心不下。他們想起以前自己的生活表現,內心深處無不深深的自責。


    每逢佳節倍思親,誰不是此呢?


    一場雪還盡,新雪又開始零零星星的下了起來。寒風刮得很緊,夾雜著雪粒子打的人臉生疼。才下午四點左右,大街小巷便已經沒有了人影。陰天下雪的緣故,天氣陰沉的像是傍晚了一般。


    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了。二爺家的幾個丫頭在屋子裏的炕圍攏著和麵蒸饅頭和窩窩頭,以及很少的幾個包子。當然,白麵饅頭根本沒有,除了玉米麵的窩窩頭之外,就隻有白麵活著紅薯麵蒸的饅頭了。


    劉屯和弟弟們一塊兒冒著雪從田裏回來了,每個人身都背著一捆柴禾,過年了,往家裏多積攢些柴禾,這個年也就不用再出去幹活兒了。農村人講究,過年的時候就是要踏踏實實的在家裏閑著,不幹活兒。所以基本在年前要把所有的活兒都幹完,該準備的準備好。


    羅宏剛剛幫把春聯寫完,劉二爺要留他在家裏吃晚飯,羅宏推脫說著客套話走了出去。剛走出院門兒,羅宏卻在門口停下了步伐,望著西邊兒看了好一會兒,才扭頭喊道:“哎二爺,我看著好像,好像是你們家保國回來了。”


    “啥?”劉二爺聽,急忙往院門外跑去,他剛才在屋門口還納悶兒呢,怎麽羅宏出了門兒就站在那兒不動彈了呢?


    等跑到門口往西一看,那穿著一身綠軍裝的人已經走的近了。


    風雪中,趙保國一身戎裝,挎著一個綠色的包,背背了個背包,手裏還拎著一個黃綠色的大包,正在一步步往這邊兒走著。遠遠的看到了劉二爺從家中跑了出來,趙保國臉露出了激動的笑容,忍不住鼻子一酸,眼角竟然流出了淚水。他顧不得自己原本計劃好的注意形象,給家裏人來個突然襲擊的想法,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叫著:“爺爺!我回來了!”提著包便往這邊兒跑了起來。


    劉二爺站在門口,愣愣的看著趙保國飛奔的綠色身影,一雙已經渾濁的眼睛裏也禁不住流出了幾滴晶瑩的淚珠。


    院子裏,和弟弟們一起把柴禾剛剛放下的劉滿屯在聽到羅宏說話的時候,就愣在了當場,保國哥回來了?不會信裏麵說自己今年不回家的啊?李援勇、朱平貴、小毛三個人已經扔下柴禾跑了出去,隨即便在院門外跳著喊道:“保國哥回來了,保國哥回來了!”


    劉滿屯終於相信了這個消息,急忙也跑了出去。與此同時,西屋的丫頭們也都跑了出來。


    院門外保國已經跑到了劉二爺的麵前,想要撲去擁抱住劉二爺。但是他忍住了內心的激動,隻是站在了劉二爺的麵前,生怕自己這一撲,會把爺爺撲倒。他現兩年不見的爺爺,明顯比以前老多了,臉的皺紋更密更深了,短短的頭,已經完全變白,沒有了一根兒黑;原本炯炯有神的一雙眼睛刻看起來卻渾濁了許多;在趙保國心目中永遠是那麽高大魁梧的身軀,此時也好像矮了許多,有些駝背了;兩年前,幾年前印象中永遠是那麽站如鬆的爺爺,此刻站在風雪當中身體卻在微微的顫抖……


    “爺爺。”趙保國終於喊出了聲,抹了一把臉流落的淚水,笑道:“我回來了!”


    “臭小子!”劉二爺的臉也終於露出了喜悅的笑容,伸出滿是皺紋的手,拍了拍趙保國短短的頭那零散的雪花,“還騙家裏人說不回來過年呢嗬,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保國哥。”劉滿屯笑著前替趙保國拎下了包,“快往屋裏去外麵這麽冷。”


    “對對,家裏去往家裏去。”劉二爺這才回過神兒來,急忙說道,扭頭看了下羅支,伸手拉住,說道:“今晚就在家裏吃飯,說什麽也不能回去,陪我喝點兒酒。”


    羅支怔了怔,好像想到了什麽,推開劉二爺的手,說道:“中,我先回去說一聲,一會兒肯定來,您放心,今天我肯定來。”


    “行,那你快點兒!”劉二爺笑著擺了擺手。


    孩子們已經簇擁著趙保國往家裏走去,劉二爺滿麵喜悅正要往家裏走呢,聞聲出來的街坊四鄰們都在門口揮著手招呼著劉二爺:


    “二爺,保國回來啦?”


    “哎,回來了,回來了!”


    “那敢情好,今年你們家人可就齊了!”


    “是啊是啊,嗬嗬,齊了,齊了!”


    “您老可有福咯,孩子們都這麽大了,一個比一個出息……”


    “哎哎,有福,有福啊!嗬嗬,都來家裏坐會兒……”


    “得了,晚過去,您老趕緊回去!”


    鄰居們都為


    高興著,說著客套話,催劉二爺趕緊回去。劉二爺一招呼過之後,這才美滋滋的進了院門兒。


    趙保國和弟弟們進到屋子裏,從劉滿屯手裏拿過來提包,拉開拉鏈,從裏麵拿出糖果、瓜子、點心……他在火車站下車後,就地買了些東西後才坐公交車往回走。他知道,家裏條件差,弟弟妹妹們恐怕從小到大都沒吃過糖果點心類的東西,如今不管怎麽說,自己手裏有點兒錢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總得給他們都買點兒吃的。


    除了吃的,趙保國解開背包,從背包裏拿出了三身兒穿舊了的軍裝,又拿出回來之前就給妹妹們買的頭巾,紅頭繩……他招呼著這個是誰誰誰的,那個給誰誰誰……弟弟妹妹們高興的不行不行的。


    劉二爺進了屋,趙保國急忙拿出兩瓶茅台酒,說道:“爺爺,這是給您老的,好酒。”


    “花這些錢幹啥,唉,竟買這些沒用的東西,浪費……”劉二爺嘴埋怨著,臉卻樂開了花。


    “沒事兒,這是俺連長給的,那,還有煙,這次回來戰們給的,讓我帶給您老,還讓我代他們給您老拜年呢!”趙保國笑著又掏出幾包煙來扔在炕。


    “哎,好好,保國啊,你們那個麽連長,還有戰的,人都挺好,對人家咱們也不能不夠意思啊!出門兒靠朋,憑的是良心……”劉二爺大概是真的年紀大了,說話已經喜歡絮絮叨叨了。


    趙保國聽著爺說話的口氣都變了,也愛絮叨了,忍不住眼角酸,又差點兒哭出來,這才短短兩年時間,爺爺真的變了了!


    弟弟妹妹們雖然都是高興興的,手裏拿著保國哥給買回來的糖果點心禮物,嘰嘰喳喳的說笑著,然而卻沒有人打開糖果和點心吃,隻是一直笑著著。趙保國說:“別光拿著看,傻笑啥啊?梅丫,快給弟弟妹妹們拆開,吃啊!”


    “孩們,吃,吃,你們保國哥專門兒買給你們的。”劉二爺開心的說道。


    “三十兒晚吃,大年初一也吃,現在先不吃。”小燕子撅著小嘴兒說道。


    “我也留到十兒晚再吃,現在還沒到過年的時候呢。”小毛也揮著手裏的糖果說道。


    趙保國眼角浸出了淚水裏一陣陣的酸,幹脆把包裹裏的糖果全都倒在了炕,說道:“吃,還有呢吃啊,你們還愣著幹啥?吃啊……”


    吳梅丫剝開一顆糖到嘴裏麵,眼裏含著淚笑著說道:“快吃,先嚐嚐,可甜可甜了。”


    於是一幫孩子們這才紛紛剝開糖果,塞到嘴裏含著,感受著那甜甜的味道也舍不得嚼著吃。


    劉滿屯在一旁心裏也酸酸的,他和吳梅丫有劉二爺,都看出來了趙保國心裏難受明白趙保國為什麽心裏會突然難受。沒辦法,家裏窮日裏舍不得給孩子們買糖果吃,孩子們也舍不得吃。從小,他們兄妹幾個都特懂事兒,也都活的有骨氣,從來不會去羨慕別人吃什麽喝什麽了,即便是鄰裏街坊誰給什麽吃的,隻要劉二爺不話,誰也不會去要別人給的東西。當然,三年困難時期要飯那段日子例外,再說了,那段日子裏村裏家家沒吃的,誰還會給他們吃的呢?嗬嗬。


    終於從最初見麵的興奮中緩過神兒來,劉二爺這才招呼吳梅丫趕緊的去炒兩個菜,買點兒肉去,再買一瓶酒……算了,酒不用買了,你保國哥帶回來兩瓶酒呢。


    趙保國說:“買酒,買酒,這兩瓶酒是專門兒給爺爺留著喝呢,今天咱們買別的酒喝。”


    “不用買了!”村支羅宏拎著兩瓶酒走了進來,笑嗬嗬的說道:“這不,我帶著酒來了。”


    “哎喲,羅支,您看您這怎麽來我們家喝酒,還帶酒啊……”趙保國急忙客氣著。


    羅支說:“我也高興啊,你可是咱們全村現在最有出息的人了,聽二爺說,在部隊都當排長了?”


    “是是,還沒正式呢,代理的,代理的。”趙保國笑著說道,這是實話,他隻不過是當了幾天的代理排長,隻是出於年輕人好麵子的原因,給自己戴了個高帽子。不過他覺得雖然現在還沒有當排長,那也隻是早晚的事兒而已。


    “了不得,了不得,比我這個村支官兒都大哦。”羅宏笑嗬嗬的坐到炕邊兒,“看看,這有了出息就是不一樣,回來就給家裏麵買這麽多東西……”


    劉二爺樂嗬嗬的說道:“羅宏啊,一會兒喝點兒這個什麽茅台酒,保國給我拿回來的,好酒啊!”


    “別,咱們還是喝我帶來的這酒,剛才我可聽到了,那兩瓶茅台,專門給您老喝的。”


    “一樣,都一樣,嗬嗬。”


    說著客套話,劉滿屯已經在屋中間把小桌子給擺了,然後搬來家裏全部的小凳子,圍著小桌子擺了一圈兒。


    “來來,坐桌子這兒,一會兒菜就好,一會兒就好。”劉二爺笑嗬嗬的招呼著羅支。


    羅宏笑著坐下,拉著趙保國坐在自己旁邊兒,笑著說道:“有你這麽一個排長,往後我去鄉裏麵也臉有光了啊,估摸著鄉委記知道了,也好誇獎一番,嗬嗬,咱們全村兒的光榮。”


    “言重了言重了,羅叔您可就別誇我了,再誇我就不知道怎麽走道了。”趙保國謙虛著。


    劉二爺招呼劉滿屯也坐下,四個人正好圍著小桌子。羅宏招呼李援勇他們也都坐下,幾個孩子懂事兒的笑著搖頭拒絕,說他們還小,一會兒坐到炕,額外擺一桌,大人們喝酒。羅宏也沒再客氣,農村裏都這樣的規矩,年滿十八歲以後,算是大人了,才可以和大人們坐在一張桌子喝酒的。


    聊著天兒,吳梅丫她們也把菜做好端了來,雖然隻是簡簡單單三個菜,不過這對於當時那個年代的農村人來講,已經算得是豐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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