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郊之外,官道旁。


    有一男一女正在樹蔭下休息。


    其中那個拿著一把明晃晃大刀的男人忽然發出一聲長歎。


    女人瞥了男人一眼,冷冷地道:“怎麽?”


    男人笑了笑,道:“沒想到你會這麽謹慎,那時候連我都以為隻有酒保一個探子,卻不料一詳裝離開,另一個潛伏起來的探子便傳信出去了。柳姻,難怪秦霸會看重你。”


    柳姻冷哼了聲,道:“秦月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既然她能有辦法在任何可能出現的地方安排下探子,恐怕也不會隻安排一個。”


    刀問天哈哈一笑,道:“之前還說你小看了秦月,沒想到最後倒是我小看了你。”


    柳姻淡然道:“我從不會低估自己的敵人。”


    刀問天若有所思地道:“你之前故意讓自己顯得有些抗拒秦月,貶低秦月,就是為了降低另外一個探子的警惕,讓他相信你所說的就是他想要的消息。”


    柳姻微微揚起嘴角,沒有回答。


    刀問天歎道:“隻怕秦月和小劍這下要著道了,要是他們真的去搜尋飛來峰的七十二洞,秦霸的計劃就不會再有其他值得擔憂的問題了。”


    柳姻哼了聲,翻身騎上旁邊的馬兒,道:“走吧。”


    刀問天不含糊,也利索地躍上另外一匹馬,道:“接下來去哪?”


    柳姻夾了夾身下的馬兒,驅趕這向前飛奔:“帶你去見秦霸。”


    刀問天打馬追上,詫異道:“秦霸就在這一帶?”


    柳姻冷笑道:“不錯,他們一定不會想到,他們要找的人,根本就沒有離開他們太遠。”


    真真假假的消息,才最有可能誤導敵人。


    等――


    有時候,耐心的等待也是一種解決問題的方法。


    小劍他們現在就在等。


    在杭州,在樂居酒樓。


    自從慕容府出現了不好的狀況後,樂居酒樓的生意便也跟著有所下降。此刻小劍等人坐在酒樓的二樓。二樓除了他們這桌外,沒有其他客人。


    慕容燕並不在這裏。她回慕容府去看慕容語珠。


    坐在這一桌的人就隻有小劍,小高和李勇。


    如今隻有三個男人,而且是好朋友,自然,是要喝酒的。


    不過這次他們並沒有喝太烈的酒。


    因為他們知道現在的每一時辰,都無比的珍貴。更因為,喝了酒,會理不清太多的雜亂思緒。


    所以現在放在他們飯桌上的便隻有一壺清酒,兩碟小菜。


    小高望著沉思的小劍,忍不住問道:“小劍,你之前所說的秦霸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小劍喝了一小杯酒,道:“你們覺得秦霸真的有必要等待武林大會?”


    小高和李勇麵麵相覷著,遲疑了下,默契地搖了搖頭。


    小高道:“我不太了解秦霸,但我想,既然他能夠讓你們如此忌憚,他必然也不會真的如此輕易就會露出馬腳。”


    小劍點了點頭。


    李勇接道:“你的意思是,這武林大會隻是個幌子?而且,還是故意泄露給秦月的探子?”


    小劍道:“不錯,當我們的注意力都放在武林大會上時,他已經在進行他下一步計劃。”


    李勇道:“不管怎麽樣,隻要能夠找到秦霸,那一切都無所謂了吧?”


    小劍道:“確實是的,隻不過,我們恐怕還算漏了一點。”


    “哦?”


    小劍皺起眉頭,輕歎道:“秦霸除了讓我們的注意力放在子無須有的武林大會上,還誤導了我們一點。”


    小高和李勇一怔,望著小劍的目光有些不解。


    小劍道:“之前說起武林大會,可是十月十五?”


    小高點了點頭,道:“對,從我們在荒漠的時日算起,正是十月十五舉辦所謂的武林大會。”


    小劍道:“既然武林大會並不一定舉辦,那十月十五,恐怕也會是秦霸實行他重要計劃的時日?”


    小高道:“必然。”


    李勇若有所思地問道:“小劍可是懷疑這個時日?”


    小劍點頭道:“不錯,若是這個十月十五,也隻是個幌子呢?隻是他想讓我們誤判了時日――”


    小高和李勇相視一驚,已了解到小劍所擔憂的事情。


    沒錯,倘若真如小劍所說,那麽秦霸的重要計劃必然不會在十月十五,也不太可能會更晚,隻怕會是在十月十四,亦或者更早,也許就在明日也說不定。


    小高沉聲道:“這麽說來,我們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


    小劍道:“所以說,現在去其他門派了解情況,亦或者搜尋飛來峰的七十二洞,都是沒有意義的。”


    小高問道:“那我們繼續在這裏等?”


    小劍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道:“不錯,就在這裏等。”他看著杯子裏微微晃動的酒水,喃喃道,“秦月,或者閣主,應當還會有辦法找到秦霸所在之處。而到時,他們能夠最快通知到我們的辦法,自然就是留在杭州。”


    小劍說完這句話後,喝下了杯中的酒。


    ――他們現在所欠缺的,就是耐心,還有時間。


    洛陽的一個酒肆內。


    秦鷹也在喝酒。


    但不同的是,他隻有一個人。而且他喝的是烈酒。


    酒肆裏有零丁幾個人,各自坐在不同的位置上,隻不過偶爾望過來的眼神會帶著一些驚異和敬畏。


    想當然耳,秦鷹的身份還是非同凡響的。


    即便他在混跡江湖時用馮三之名,也一樣非同凡響。


    因為他能夠刺出令江湖為之震驚的劍。他的這一劍,便是“一劍三式”。


    尚且沒有人能夠真正在這一劍之下活命的人。


    曾經他和小高對峙過,那一戰,沒有人死,也沒有人受傷。


    但那一戰不一樣。


    他和小高,都沒有動殺心,所以他們的劍,都不是自己最厲害的一劍。


    不過,有一點秦鷹確實不能不承認。


    如果當時他動一點殺心,真的要殺小高,那麽恐怕自己也一定會死在小高的劍下。


    小高的劍雖然沒有他的這般具有威名,但小高的劍,對任何一個高手來說,都是非常可怕的。小高的劍很準,真的非常準。


    劍準,很多時候是因為心細,膽大,敢於選擇。


    即使是死亡,對小高來說也是一種選擇。


    這一點,秦鷹做不到。


    江湖中能做到這一點的,也不多。


    所以秦鷹並沒有太多對手,被放在眼裏的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能夠讓他提起勁的人,隻怕洛陽已沒有。


    他懶洋洋地瞥了眼桌子上靜靜放著的劍,隨手抓起酒壺,對嘴暢飲。


    驀然間,秦鷹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下,隨即快速地站起,轉身,靜靜地看著慢慢走近自己的男人。


    這個男人,手上有把劍。


    秦鷹打量了下這個男人,不由微微一笑,道:“原來是你。”說起這話時,秦鷹又恢複了懶洋洋的姿態,“你來做什麽?”


    那男人盯著秦鷹,道:“來殺你。”


    秦鷹笑了笑,道:“就憑你手裏的劍?”


    那男人道:“就憑我手裏的劍。”


    說著,男人的劍一下子就刺了出來。


    匪夷所思的快。


    劍刺得很快,身形也很快,幾乎一度讓秦鷹誤以為眼前的人是浪子小劍――


    而此時,男人的劍,已經刺穿了秦鷹的右胸。


    劍很快,身法很快,但準頭似乎並不行,這一劍,對大多數高手來說,並不致命。


    但是,秦鷹的雙眼卻如同死魚般,硬生生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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