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日流逝,碌島之上出現了一座仙城的傳說越傳越廣,甚至流入了四大陸耳中。而碌島靈氣濃鬱度的變化也引起了四大陸的注意。尤其是靈氣比之另外三大陸都要相對稀少的廣坤大陸。才奪走碌島剩下的唯一一條靈脈沒多久的李泰再次被派往碌島探查情況。而李泰一踏上碌島,趙修緣這邊就立即得到了消息。


    “看來,有必要做些什麽了。”正在指點新招入聖雪城的弟子的趙修緣看了眼九宮鏡之上的消息,對身旁的觀海瀾道。聖雪城尚且弱小,他不希望現在就暴露在四大陸麵前。但是,因為聖雪城之下那條由無數條分支靈脈匯聚而成的巨大靈脈,整個碌島靈氣的濃鬱度正在漸漸改變。這種變化,碌島居民或許察覺不到,但四大陸的修士們,或者說,是四大陸安插在碌島的眼線及下屬不可能察覺不到。


    碌島之上凡是修仙者皆會無緣無故暴斃,但這個在碌島居民間流傳了百年、千年、萬年的詛咒,卻有一些人是例外的。碌島居民沒有修為,要瞞過他們輕而易舉,卻瞞不過趙修緣。碌島七城,城主皆為修士。雖然都不過隻有化神、出竅境界,但仍掩蓋不了他們是修士的事實。除此以外,還有一些低階修士也居住在碌島,隱藏在普通居民之中。隻這一點,他便知道,碌島靈氣的變化以及聖雪城的傳聞,瞞不過四大陸。想要不流露任何訊息、無聲無息的發展,除非這些人消失。他的確能輕而易舉抹殺掉他們,可是,一旦這些人真的消失了,隻怕離四大陸那些真正的高手降臨碌島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四大陸已將碌島壓榨的幹幹淨淨,卻仍派人監視控製著碌島的一切,或許是出於互相監視與牽製的緣故,卻也是趙修緣一直沒有動手的最根本的原因。


    觀海瀾問到:“你打算怎麽做?要不,我直接出手?保證不留一絲痕跡。”


    趙修緣否決到:“不,不能殺。你如何能保證這些人沒有命牌或者魂燈留在四大陸?一旦他們出事,隻怕碌島就再無寧日了。其實,前段時日我找過雲霄,他已答應出手再助我一臂之力。到時,還需你與壬影、獅厲一同協助於他。”雲霄,正是混沌珠器靈的名字,不久前才告知趙修緣的。


    “雲霄?”觀海瀾也是第一次聽聞器靈的名字,“他的狀況……?”自那次建立傳送陣雲霄出手後,便一直在湯池之中修養。此事觀海瀾自然知道。雲霄的實力的確比他、比壬影、獅厲要強。按理說,雲霄待在混沌珠中比他的時日還要長,又占據著湯池,早該凝出實體了,但是卻始終都沒有成功,甚至元神越來越渙散。這種感覺,在傳送陣建立完成後尤為明顯。


    “既然他已答應,應該沒有問題吧。”趙修緣語氣不太確定,雲霄究竟是仙還是仙器器靈,他分辨不出。至於雲霄的來曆,他更加探問不出。“這次我們必須將罡風仙陣與四大陸的通道完全切斷,可能會比建立傳送陣那次時間還要長還要累,做好準備。聖雪城能否順利發展,碌島能否成為我們的據地,就看這一步了。”


    “我沒有問題。”觀海瀾答的自信。


    突然,兩人眼角掃到一抹身影。


    “你準備怎麽處理他們?”觀海瀾意有所指,眼睛盯著那個正在打掃石階之上落葉的人。觀海瀾口中的他們,正是指此刻打掃著落葉的柳無吟,以及被軟禁在另一個地方月灼。


    自被阡不語撿到丟給趙修緣後,忙著飛升之事的趙修緣便將柳無吟丟給了刹族秋長老醫治。如今柳無吟傷是好了,但損了根基的他修為倒退的厲害,僅隻有金丹期。而蘇傾顏被辛月占據身體一事似乎也令柳無吟再心無所戀,整個人變得比從前更為寡言沉默。甚至於在他眼中再看不到身為一名劍修所該有的神采。柳無吟就如同一堆燃盡後失去餘溫的灰燼,沒有一絲生機與希望。所以,趙修緣也不再限製他的修為與行動,任他在聖雪宮中自由行走。當然,趙修緣放他自由行走,作為趙修緣副手的素手卻不會完全放任。故而在柳無吟所在的不遠處,兩名聖雪宮弟子正靜靜站立一旁,注意著柳無吟的一舉一動。此刻見趙修緣與觀海瀾向他們看去,便立即躬身行禮。


    “暫且留著吧。”趙修緣答。撇開蘇傾顏的關係,柳無吟與他,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所以,他才會將柳無吟丟給秋長老醫治,才會讓他留在聖雪城,甚至一並帶入靈界。至於月灼,留著當然也有用處。朱雀之血不但是一味極其稀有的靈藥,也是極為稀有的靈材,煉丹、煉器都用的到。比如他所煉製的那塊氣運至寶聖雪令,其中便加入了朱雀之血。故而,新煉製出來的聖雪令比之作為借鑒模板的混元令還要高階。畢竟,朱雀可曾是神界神獸。還有那冰封雪穀的雪憶天,雖說已經通過搜魂術確認雪憶天並非南宮淼,但趙修緣並不能排除南宮淼跟著辛月一同飛升靈界的可能。月灼與南宮淼之間有契約,是一條極有用的線索。找到南宮淼,說不定就能找到辛月。


    提到月灼,趙修緣才忽然想起來,自那次在煉器室煉製完聖雪令後,便一直忙到現在,以至於忘記將月灼丟回軟禁的小院……


    “你先代我指點下他們幾個,我去去就回。”一指麵前三男二女五名年齡不超過十五的少男少女,趙修緣對觀海瀾道。這五人,性格與心性皆合他意,可算的上是他的親傳弟子。不待觀海瀾發問,他便匆匆趕往了煉器室。


    因為時常在混沌珠內煉器的緣故,趙修緣很少踏足聖雪城中的煉器室。即便如此,聖雪城中弟子包括素手與各長老,沒有經過他的同意也都不會隨便進入,更是有數名高階弟子輪流值守,哪怕煉器室裏麵根本就沒有什麽值得看守的東西。那次使用煉器室,是因為他煉製聖雪令需要取朱雀之血與朱雀之羽,而混沌珠的存在肯定不能讓月灼知道,所以才會臨時在聖雪城內的煉器室內煉器。


    那裏因為不常使用又沒有貴重物品的緣故,連禁製都沒設一個。也就是說,來去自如。所以,他才會如此匆匆趕往煉器室,就怕月灼會趁機逃離。門外值守的那幾名高階弟子可不一定是月灼的對手。


    趙修緣到達時,煉器室外兩名值守的弟子正筆直的站著。長廊之上還有三名弟子來回巡視。一切看起來很正常。煉器室內,月灼依舊被鎖鏈鎖在柱子之上,低著頭垂著眼,沒有絲毫異常。


    見有人進入煉器室,月灼抬頭。再見來人是趙修緣,本顯得疲累無神的雙眼驟然變為混雜著恨與怒、怨與哀的複雜眼神。麵對如今站在高出的趙修緣,麵對趙修緣將他囚禁令他失去自由成為階下囚,又用他的血作為靈材煉丹煉器,月灼心中怎能不恨不怒不怨,簡直連殺他幾百遍的心都有。但偏偏,趙修緣越是如此對他,他越是想得到他。得到之後是什麽?連月灼自己都不清楚。或許是如同趙修緣囚禁他一般囚禁趙修緣?又或許是將趙修緣徹底毀滅?這種又愛又恨的感情,這種想得到又想毀滅的瘋狂執念,已經深深種入心中。挖不掉、鏟不盡。這是入魔的前兆,月灼自然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讓執念停止並消失又是另外一回事。


    見月灼仍在,趙修緣稍稍放心,但卻在下一刻立即察覺到了異樣。月灼那被鎖住的身影居然有一絲絲變淡。


    不是實體!


    察覺到趙修緣發現了什麽,月灼勾起嘴角朝他笑了笑,沒有說話。趙修緣立即上前,想捉住月灼,但卻捉了一個空。月灼被鎖鏈所住的身體,根本就是一個幻影。或者說,是一個被拋棄了的力量極其弱小的分那個身。因為力量弱小,所以趙修緣沒有在一開始便察覺,隻因為月灼是被他封住修為的緣故才沒有靈力波動。


    叮的一聲,一枚火紅的珠子掉落到地上,繼而變成了灰白之色,失去了應有的靈力光澤。而月灼的身影也完全消失在了趙修緣麵前。


    月灼,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了!甚至還故意留下一道分那個身來嘲笑他的自信、他的大意!趙修緣深吸一口氣,複又吐出,使用千裏傳音對整個聖雪城道:“聖雪城全城戒備,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離開半步!素手,即刻召回壬影,獅厲、觀海瀾,隨我前往罩天峰!”說罷,他身影一閃,人已進入混沌珠之內。本可以等雲霄再恢複一段時日的計劃,現在必須提前進行了。月灼逃離,聖雪城所在位置暴露是早晚之事。現在他隻希望,月灼尚且逃離不久,還未來得及與四大陸的人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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