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馬奶酒一杯又一杯的被灌入口中,褥但喝得醉醺醺的,他的神智已經有些不甚清醒了。


    他晃了晃腦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卻不小心一腳撞到了桌案上。褥但站立不住,“轟”的一聲倒在了桌案上。


    門外的奴仆阿海聽到動靜,趕緊進來要扶他。


    褥但卻是怒了,自己什麽時候還得要人扶了。


    他一把推開阿海,接著又是一腳將阿海踹翻在地。阿海一驚,嚇得趕緊伏在地上求饒。


    “狗東西,你也看不起我,認為我沒用嗎?今日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是誰。”


    說著,褥但對外麵的附離大喊道:“來人,給我拉出去,抽一百鞭子。”


    馬上有兩個附離進來,將伏在地上求饒的阿海拖了出去。


    這幾日褥但越發的暴虐了,已經不知道處死了幾個仆人,現在沒有人敢主動上前侍候他。今日這阿海也是老實,若換了旁人聽到聲音早就躲得遠遠地了。兩個附離隻能給阿海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當然二人也不敢真的活活打死阿海,總要放些水。這倒不是這些人心善,而是褥但太反複無常了。整日醉酒的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老是叫被他處死的人上前侍候,附離們從哪給他找人。


    這些附離吃過幾次虧後也聰明了,都是把人打個半死,防止褥但再鬧什麽幺蛾子。


    褥但處理了阿海,心裏也略痛快了。喝得酩酊大醉的他就躺在了地毯上呼呼大睡起來。


    不知到了什麽時候,忽然帳外一片混亂。褥但的侍衛隊長也迷失趕緊叫醒了酣睡不醒的褥但。


    褥但睡得是兩眼惺忪,被叫醒了還怒火中燒,幸虧也迷失是有急事才沒有發作。聽到也迷失的匯報,半醒半睡的褥但如同被澆了一頭涼水,那片火再也燒不起來了。


    “你說什麽,阿史那闊出率部叛逃了?”


    褥但被驚的手腳發涼。阿史那闊出是他手下大將,其指揮的萬騎一直是防禦鐵勒人的主力。牙帳之戰後,褥但手上的軍隊不過三四萬,這支數千人主力的叛逃給了褥但重重一擊。


    褥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不管怎樣,死也得把闊出追回來,他得殺一儆百。


    褥但麵色猙獰,咆哮著喊道:“點兵,給我把他們追回來。”


    大部隊馬上就被征召起來,但現在正是半夜,都睡得迷迷糊糊,那還能整隊開戰。整個大營嘈雜一片,混亂不堪。


    褥但可不管這些,醉醺醺的他立刻翻身上馬,他要親自去砍了闊出這個王八蛋。


    褥但帶著嫡係前鋒數千騎兵衝出大營十幾裏,就發現了闊出大軍的蹤影。褥但大喜,命令各部加快速度,一定要追上闊出。


    與褥但想的闊出發現他們後一定狼狽逃竄不同,闊出竟然敢命令部隊就地轉身,組織防禦。


    看著闊出竟然敢如此藐視自己,褥但的肺都要氣炸了。


    “殺過去,把闊出這個賊子剁成肉泥喂狗。”


    呼嘯著的騎兵帶著風一般的姿態衝向對麵的褥但軍,兩支軍隊很快就撞在了一起。剛交上手,褥但軍就憑借著強大的攻擊力大占上風。看著且戰且退的闊出軍,褥但猙獰而得意地笑了。


    忽然,褥但發現背後的大營內有火起。


    衝天的火光好像燃燒著白雪,將這無盡的夜幕也染得猩紅。褥但瞬時後背都濕透了,雙手緊緊握拳,牙齒都快咬碎了。


    “無恥賊臣,膽敢如此。”


    褥但立刻就要率軍回援大營,但來時容易可走時難,闊出大軍怎麽能放褥但安然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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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褥但大軍的一切都在大營內,這次要是再丟了大營他們就隻能做馬匪了。眾人也拚了命的往回趕。可沒走了三裏,一支隱藏在雪夜裏的騎兵邊狠狠地撞上了褥但大軍行進的隊伍,然後迅速攪碎了褥但大軍的防線,插入褥但大軍的腹心部。來人正是達頭的侄子俟利伐統帥的大軍,在這裏奉命阻攔褥但的回援部隊。


    為了趕回大營,褥但像發了瘋一般,拚命地衝擊俟利伐的防線。這種完全不要命的打法也嚇了俟利伐一跳。他不敢戀戰,隻得且戰且退,放褥但過去,但也是從逃命的褥但大軍身上零敲碎打了一番。


    這些褥但都顧不上了,一切都要以回到大營為目的,其它事情,聽天由命吧。


    離著大營還有四五裏,已經可以遠遠地看清大營的輪廓。聽到大營內的喊殺聲,褥但不怒反喜,隻要大營沒有丟,自己就能帶人把他奪回來。


    突然從大營內殺出一支隊伍,正是褥但大將阿坦。


    褥但放眼望去,看來阿坦是突圍而出,後麵還縋著達頭軍。大營內兵馬眾多,還是得突圍,看來達頭軍為數不少啊。


    看著褥但帶人趕回,阿坦也是大喜。


    “可汗回來了!可汗回來了!”


    二人來不及寒暄,褥但就親自帶著人向營內的達頭軍殺去。這時阿坦所部也仿佛恢複了士氣,緊隨其後,也殺了進來。


    褥但的確能力出眾,他的出現就像荒原上一座高聳的燈塔,瞬間就給眾人指引了方向。看到褥但回來了,褥但大軍眾騎士也士氣大增,各部馬上開始有力的組織起抵抗。


    褥但的主力鐵騎像一把彎刀一樣,直抵對方精銳的胸口,所部來回穿插,直打得對方無招教之力。戰場形勢瞬時逆轉,達頭軍也嘯聚著向後撤退。


    總算是保住了大營,雖然達頭詭計害人,闊出這個賊子也叛逃而去,但隻要有這些隊伍,他褥但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褥但豎起大旗,準備收攏之前混亂中逃散的隊伍。


    眾人見此,也是心頭一鬆,雖然好一番折騰,但總算是沒事了。


    這時,跟隨在褥但身後的大將阿坦忽然抽出腰間彎刀,一勒戰馬,向著褥但就奮力斜劈過去。眼看就要將褥但一分為二,好在褥但為人雖然暴虐,但警惕心重,感到後方殺意,就知不妙,立刻側身來了個“鷂子翻身”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褥但立刻狠狠拍了馬屁股,馬吃痛向前奔去。褥但趁機翻身上馬,也借此調轉了馬頭,隨即抽出了彎刀,與阿坦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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