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嫂子低下頭,躊躇一會兒,抬起頭說:“我曾遇到過一個行腳的土郎中, 他對我說,我丈夫有望治好。隻是……”


    “隻是什麽,你倒是說啊?”黃三太焦急地問著。


    “隻是見不見效,還不好說。"徐嫂子含蓄地說著。


    “睛!見不見效,不試試又怎麽知道。你說,需要抓什麽藥,倘若當地沒 有,我回天津給你抓來。”黃三太此刻如同豪傑大義士,拔著胸脯,一臉正色, 徐嫂子的事兒他管定了。


    徐嫂子看著黃三太,眼神中透出感激之情,她怯怯地說:“能治我丈夫的東 西,就在當地,外地沒有,可想要取來,勢必登天還難,稍有差池興許就要枉 送性命。我尊您一聲黃大哥,大哥啊,算了吧,我不想你為我的事兒受到連 累,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哎呀,妹子,你這人忒是磨嘰。不行,這事兒我管定了!"


    黃三太吃了秤碇鐵了心,不讓他管,還不行了。


    小六看在眼裏,氣在心裏,他看明白了,黃三太這頭大傻驢讓美豔少婦給 迷惑住了,現如今神誌不清,一心一意要為她人出頭,人家喊他一聲大哥,他 立馬喊人家妹子,這就叫光棍兒思春,小河泛浪花,越泛浪頭越大。


    他湊到黃三太身邊,伸手在黃三太的衣襟上拽了拽,黃三太斜著頭看他一 眼,問他幹嘛。他小聲說:“行了,別犯浪了,這事兒咱管不著。”


    黃三太一把將他操開,扯脖子罵道:“滾一邊兒去!死瘦雞,膽小如鼠的臭 下什爛。”


    小六恨得壓根兒癢癢,卻也不敢多嘴,生怕挨揍。


    黃三太大義凜然,胸脯拍得劈啪作響:"妹子,你說,大大方方地說。說完 之後,哥哥我立馬去辦,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走上一遭!”


    徐嫂子見他誠心實意,感激不已,先作個揖,接著把解救丈夫之法說出。


    怎知話出口後,小六一溜煙紮到桌子下麵,緊緊地抱住桌子腿,


    大聲嚷 叫:"我不去,說破大天我也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黃三太一把將他從桌子底下據出來,惡狠狠地說:“小子,你這條命今兒攥 在我手裏,你去也去,不去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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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不去、就不去,說嘛我也不去!黃三太,你老小子欺負人,你不是 好漢,你是王八蛋!"


    小六.死死地抱著桌子腿兒,死活就是不肯出來。


    黃三太知道這小子的秉性,你跟他玩硬的,他就越跟你來勁。


    於是乎,黃三太把臉一變,絡腮胡子湊到小臭的腮幫子邊上,和和氣氣地 說:“小子,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一塊廢物點心。你不是整天自譽能耐大 麽?你不是逮誰就跟誰說你是馬九爺的頂門大弟子麽?說來說去,你小子純屬 唬牌的,說大話使小錢,狗屁能耐也沒有,而且還是老鼠膽兒。得得,你不 去,我也不強行拉你去。但你小子也提前掂量好了,你可別後悔,你知道我這 人嘴巴不嚴,等我回到津門之後,我見人就跟人說,我就說馬老九瞎了眼,收 了一塊廢物點心當徒弟,這小子好吃懶做,胡吃悶睡,幹嘛嘛不行,吹牛第一 流,而且還一點兒江湖道義都也不講,人家有事求他,他根本不理,就這樣的 人,他也配給馬老九當徒弟,這不是丟他師父的老臉麽?哎呀,丟人啊,丟人


    “黃三太,放你娘的羅圈兒屁!爺爺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男子漢,九爺門下 的高徒,天津衛的純爺們兒。你老小子別用激將法激我,我偏偏不吃這一套。 不就是去荒廟麽,有嘛大不了的,你還別攔著我,我要上來脾氣,誰要攔我, 我他媽跟誰急! ”


    說著話,一骨碌從桌子地上鑽出來,扌單扌單身上的塵土,梗著脖子撇著嘴, 一臉的不服不忿,拿出天不怕地不怕的二.逼架勢,做樣子給黃三太瞧。


    “小子,好樣的!我小看你了。怨我,怨我。”黃三太假模假式地說著奉承 話,“馬老九沒看錯人,除了你之外,誰也不配給他當


    徒弟。”


    “那是當然,九爺高徒非我莫屬啊! ”臭小子得便宜賣乖,洋洋得意,越發 搖起來了。


    “徐嫂子,事兒交給我倆,你在家等著我倆的好消息就是了。”黃三太豪氣 滿胸膛,對徐嫂子打下包票。


    “黃大哥,妹子無以為報,若能救我丈夫性命,我夫妻二人做牛做馬,也要 報答您的恩情。"徐嫂子眼含淚花,真心實意地感激黃三太。


    "妹子,別說這樣的話,行走江湖之人,路見不平,勢必拔刀相助。好了, 話不多說,我們這就走。”黃三太不忘問一句,“您說的那地兒,出門往西直走 七裏地,沒錯吧?"


    “沒錯,就是那兒。”徐嫂子說,“黃大哥,你們可千萬千萬要保重,事成與 否,我都感激你們,縱使拿不到那件東西,我也絲毫沒有埋怨。”


    徐嫂子似乎想起什麽,讓黃三太等會兒,她走進裏屋,接著傳出箱子開啟 的聲響。不一會兒,徐嫂子抱著一頂翻毛的帽子出來,親自給黃三太戴在頭 上,她說:“這是狗皮帽子,最能禦寒,外麵剛下完雪,你戴上這頂帽子,頭上 就不冷了。”


    “這,這這……”黃三太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整話,從這傻老爺們兒的臉上 不難看出,他有些害羞了。


    “我的呢?"小六咋呼道。


    “你把這個戴著。"徐嫂子把先前自己戴過圍巾給他繞在脖子上。


    圍巾上麵殘留著一股清香,那是徐嫂子身上的氣息。小六很是中意,忙把 圍巾裹緊了點兒,盡量貼在自己鼻子上,好讓他隨時聞到徐嫂子身上的香氣。


    “走吧! ”黃三太說著,邁開大步就要出門。


    “慢著,還不能走。"小六將他喊住。


    “你小子又要整嘛幺蛾子,再不緊著點兒,天就亮了。天一亮,咱的事兒就 辦不成了。”黃三太催他快走。


    “不是我不想去,你有彈弓防身,我身無寸鐵,真要遇到嘛不該出現的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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