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嬌巧嘴似簧,有意把語速加快,隻為讓九爺聽不真切。


    她可不知道九爺的耳朵多好使,任她語速再快,九爺的耳朵照舊能追的 ±0等她閉嘴了,九爺也把她的話記載心底了。


    九爺問:“這些都是你從徐虞章嘴裏套出來的? ”


    豔嬌噗嗤一樂:“你可真迂。套話非要找徐虞章那老不死的麽?他徐虞章下 麵不是還有龍虎豹三塊料麽?再者說了,龍虎豹下麵還有二三十口子吃人飯不 拉人屎的孽障,這些孽障一個賽過一個混賬,一個賽過一個是非。我也不瞞 你,宅子的地點是南院三爺徐文豹的老兒子禿嚕出來的。”


    “徐文豹的老兒子? ”九爺想一想,“你說的是有餘少爺?"


    “可不麽。”豔嬌洋洋得意地說,“就那塊料,我先給他灌了幾碗黃湯,又在 他腮幫子上''香''了一口,他就暈頭轉向了,我問嘛他說嘛。我都不問了,他還 嘮叨個沒完,你說卩艮兒吧?"


    九爺聽著有些尷尬,這輩子還沒任何女人在他的臉上"香”過,他體會不出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倒是小六小時候在他腮幫子上囁過幾回,隔了這麽多 年,早已經忘了嘛滋味了。他抬起手,不由自主地在腮幫子上揉搓幾下,立即 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丟人的事情,慌忙把手落下。


    豔嬌、小六、小袁三人早已經看了個滿眼,三人對視一下,全都想笑又不 好意思笑,隻為讓九爺不那麽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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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爺如此聰明的一個人,又如何看不出來,又怎會不尷尬,要是有個地 縫,他非立馬鑽進去不可。


    豔嬌接著說:“徐有餘對我說,那套宅子原本是他老叔的宅子,多少年前他 老叔就不知去向了,那套宅子也就空置了。後來倒是有人想高價買下,但徐虞 章不知犯了那股子邪風,死活就是不肯賣。那套宅子一荒就荒了多少年,除了 徐虞章的貼身管家徐魁隔一段時間去看看,徐家老少根本沒人去過


    。久而久


    之,全都已經忘了徐家還有這套宅子的事兒了。他之所以還記得,是因為他進 去過。他說前兩年他走背字兒,手氣格外不順,逢賭必輸,在外麵耍錢輸了個 底兒掉,還欠了別人不少債,不敢回家跟他老子徐文豹要,於是就打起了那套 宅子的主意。有一回他偷偷摸摸跟著徐魁找到了宅子的地點,等到徐魁離開 後,他跟幾個賭棍找了一架高梯,順牆頭翻了進去,想要弄些值錢的東西出 來。結果幾個人進去後,還沒燈找到值錢的東西,有個小子突然瘋一般從一間 屋子裏衝出來,已經嚇得快沒人樣了,那小子說自己看到個沒有胳膊腿的女 鬼,他幾個本來就做賊心虛,這一下嚇得全都沒了魂兒,逃出去後再也不敢打 那套宅子的主意了。後來也不知道是誰傳出那套宅子鬧鬼,本來就沒人住,這 一來更沒人敢靠前了。他也想不到宅子如今已經住了人,前些日子他在外麵喝 花酒喝到半夜,晃晃悠悠往家走的時候,無意中看到老祖徐虞章的轎子,他不 明白老祖為嘛三更半夜出門,出於好奇就悄悄跟了上去,結果跟著轎子一路來 到那套鬧鬼的宅子前,等到裏麵有人開門,他才知道宅子裏麵已經有個主兒, 具體是誰他不知道,但看著開門的人似乎是個道童打扮,他納悶老祖本來不信 道門兒,怎麽跟道士搭上夥了?但這不是他該管的事兒,於是假裝不知道。他 問我打聽這些事兒幹嘛,我打了個馬虎眼就糊弄過去了。”


    豔嬌越說越發地洋洋得意,將自己視為九爺麵前的功臣,等著九爺誇她幾 句。


    然而九爺不但沒有誇她,反倒沉默起來。


    豔嬌知道他在想事兒,隻是白了他一眼,並未打擾他。


    好一會兒,九爺才打破沉默,對豔嬌說:"豔嬌啊,這會兒真的麻煩你了, 我也不多說什麽了,等到把蓮兒找回來後,我領著她登門謝你。”


    接著,九爺又對小六說:“六兒啊,你跟著你豔嬌嬸兒走一


    趟,順道把你石 大爺喊著,讓他拿錢去吳老三的棺材鋪買一口壽紡,借吳老三鋪子裏麵的大車 拉著壽紡,到你豔嬌嬸兒家裏把一具死屍運到義莊來。記住,這事兒要保密, 盡可能不要讓外人知道! ”


    “死屍?"小六有些吃驚,“誰的死屍?"


    “你別管了,總之記著保密也就是了。”九爺囑咐他說。


    “那您去哪兒?"小六又問。


    “既然你豔嬌嬸兒已經打聽出宅子的下落,我去那套宅子看看,先探探路 子,看蓮兒是不是真的被關在裏麵。”


    “您一人去啊?”小六很是緊張地問。


    “難不成還拉一票人跟著麽?"


    “不行,不行,我不能讓您一人去,您一個人我不放心,萬一……"小六越發 緊張地說。


    “這孩子,哪這麽多廢話。”九爺訓道,“你把我囑咐你的事兒幹好了就是 了,師父這邊的事兒你不必管,我不是三歲小孩子,自有主張。”


    豔嬌盡管臉上也掛著擔心地神情,但她信任九爺,認為九爺一個人能把事 情幹好。


    她替九爺對小六說:“你師父你是嘛樣的人,有多大的能耐,你還不清楚 麽?聽你師父的話,他讓你幹嘛你就幹嘛。”


    小六點點頭,不再說話,但仍舊一臉的擔憂。


    豔嬌看著九爺,一對大眼珠子飽含熱忱,她說:“不論遇到嘛事都掂量著 來,別太冒進,你不為你自己,還要為你的小徒弟兒,還有,還有,卩害,還有 紅玉想想。”


    這番話不言而喻,她想說的人並非紅玉,而是她自己。


    九爺又怎會悟不出來,他點點頭,讓豔嬌帶著小六離開義莊。


    等豔嬌和小六離開後,九爺對楊超說:“小袁啊,你在家呆著,這些日子 瑣事兒多,難為你了。”


    "九爺,您可千萬別說這樣的話,你這樣說就是不拿我當自己人。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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