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我這就讓開。”小山笑眯眯的回過頭來,然後他便馬上換了一副臉色。“你是什麽東西?也敢管少爺我的閑事?沒事趁早快滾,有事就去旁邊找個狗洞鑽去。想讓少爺讓路?也不看看,就憑你可長出了那張臉麵?”


    卻原來,小山原本還以為是自己在這裏站的時間長了些,擋了那些當地鄉親的出入路徑,所以才會趕忙道歉。卻誰知回頭看時才見那發話之人,身架甚壯,肚子老大,一條腰帶鬆鬆垮垮掛在那裏純屬配頭,穿著一身硬皮連身軟甲卻偏要故意敞著胸懷,露出胸前花裏胡哨的紋身。就這麽一顆歪瓜裂棗現在正在那裏歪歪斜斜的站著,身後還另有七八名同樣裝扮的伴當大咧咧站成一排。


    這些真正堵住了山寨大門口的家夥才是讓不遠處的許多老實山民站在那裏不敢上前的罪魁禍首,現在居然還敢反咬小山一口。也真算得膽大包天了。


    從什麽時候起就連這種東西也敢露出來向咱呼呼喝喝的了?小山不由懷念起當年在家時,每次兄弟們上街時那些混混土棍聞風遠避,萬一避不過的也會馬上裝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的情景。


    “小混蛋。你找死!”剛才發話的那個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出來,根本不入流的混混土棍頓時勃然大怒,腳尖一墊揮拳就打。這一拳掛定風聲向著小山當頭砸下,看得出他隻怕是連吃奶的力氣都一起使了出來。若是常人,中這一拳即便不死也要重傷。


    小山笑了,想不到本來隻想來這地方沾沾人氣,可現在竟然還能意外驚喜的撞上了江湖。要知道,一般的混混土棍爭鬥,雖然嘴上盡管叫得凶猛,但是出手之間盡都帶著分寸,傷人盡管重卻並不會打死打殘。可是眼前這人,出拳便下死手,就憑這一下子,少說他也下過十幾二十年的苦功,若是普通人被他當頭打中必定是不死也殘。這便分明是故意前來滋事的了。


    隻是,憑這一拳明明天下大可去得,這樣的人又怎會甘願在這山溝裏稱王稱霸?何況在他一拳出手之後,雖然裝扮還是那身裝扮,但身上無意間散發出來的威勢可絕不是一般的混混土棍所能有的了。這樣的高手喬裝打扮到這處偏僻的山溝子裏來作這等事,小山敢用小鼠貂的尾巴來打賭,這裏麵要是沒有江湖才怪!


    既然人家已經下了狠手想用小山來做那隻嚇唬猴子的死雞,那小山也就不客氣了,這種蠢貨為了殺他背因果或許有些不值,不過給他個重手讓他記住一輩子還是要的。


    小山滿麵微笑的盯著那一拳向自己砸過來,眼看拳風已經吹動了自己的眉毛才突然發動反擊。對付這樣的敵人他甚至連手都懶得用,小山抬腿屈膝高至入懷,然後猛地一腿彈出,腳尖上鉤,完全用五趾之力在那大漢的拳頭砸到自己之前狠狠的封在了他的胸前。


    一聲慘叫響起,那個裝扮成土棍的江湖大漢會飛,隻見他整個人倒著向後飛地又高又遠,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下,一口血噴得老高。


    小山這一腳讓那些原本站在後麵等著看熱鬧的大漢的同夥們無不大驚!別人不知道他們這個同夥的身手究竟如何他們又怎會不知?都是老江湖出身自然更不會弄出什麽臨陣輕敵之類的烏龍,現在同伴一招敗北隻能說明對麵那少年的身手絕不是他們這些三四流的江湖所能惹得起的。莫非這回對方早有了準備?眼前這位就故意埋伏下對付自己等人的高手?


    都說江湖混老膽子混小,這幾個專門被人從外地請來故意裝成混混土棍想要來尋釁滋事的高手眼看事不可為,馬上趁著現在還沒有被揭破身份,抬起重傷的同夥就跑。當然,他們並沒有忘記盡職盡責的丟下兩句場麵話留給小山。


    這樣的反應到讓小山好生意外,難道這些人真是當地的混混土棍不成?不然怎麽連一點江湖人的臉麵都不要了。既然朋友都已經當麵吃了虧,正常強況下即便明知不敵也總該擺擺過節講些場麵吧?還是算了,反正那些家夥不管是混混還是江湖,都一樣對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脅,而那個上來就想對自己下黑手的家夥吃了自己一下狠的,內腑重傷最少半年都下不了地,這個薄懲也算夠了。


    看到那些從旁邊走上來的,對著自己畏畏縮縮不敢上前的老實山民,小山急忙跳離現在呆的那個礙事的位置,大聲對那些山民說道:“諸位鄉親父老,不好意思得很,在下隻是看見這寨子眉匾上的字跡眼熟,覺得像是一位故人所書所以才才多看了幾眼。無意中妨礙了大家,見諒,見諒。”


    “沒事沒事。”那些山民們連忙回答,然後紛紛背筐挑擔走進門去。出奇的,這些人對小山剛才的所作所為竟然並沒有表現出多少戒備與敵意。


    這地方還真是有點奇怪?小山的好奇心不由被勾引了出來。他看到一個獨自背著重筐的老人步履稍顯沉重,急忙抓住機會湊上前去,“這位長者,不如讓小子幫您走上一段如何?”說著已經伸出手去輕輕托在那隻大背簍的底子上。


    不過幾十斤的重量,在小山手中根本和根稻草沒什麽區別,被他這一托那老人頓覺得背上貨物變得輕若無物,“多謝這位少俠。真是有勞了。”要不怎麽說山裏人實在呢,這下就連推辭都省了。


    小山本就是別有所圖,對這點真的隻是舉手之勞的小事那會在意?他就這樣跟在那老人身後,慢慢的向寨子裏走去。“老大爺,寨子裏今天有集啊?這往來的人還真不少哩。”這個哩字原本就是這辰州附近住民說話時常愛帶著的鄉音,小山這會兒說出來頓時讓老人覺得親近不少。


    “是啊。今天正趕墟子哩。這還是因為今年有事,山上山下爭得厲害,要不然還要人更多哩。那時候,連這寨子外麵也要滿是人哩。”老人反正輕鬆下來,也沒有多想身後的少年是如何做到讓背簍變得沒有重量這種事的,高高興興的便扯了起來。


    “大爺,我看這裏的人都挺和善的,可是那些被我趕跑的惡人又是怎麽回事哩?好像大家都挺怕他們的。”小山趁機問道。


    “那些都是山下白山寨派來搗亂的壞種。”老人言中頗有憤憤之意,“最近,每次趕上有墟子的時候,那些壞種都會來搗亂,上次東山的伢子不知道這事,差點被他們打死,還是這裏的少寨主出手才救了他一命。嘿!本來他們都不敢再來了,要不是這兩天柳老寨主突然莫名其妙的病了,借他們個膽也不敢來這裏撒野!說到底這還不都是他們看上了這青山寨的地勢想要強占。那白山寨的寨主不是個好東西,原先因為白山寨是建在山下的,大家都喜歡少走幾步到哪裏去趕墟子,可是他家一貫仗勢欺人,看到有好的山貨強買強賣不說,還要強征趕墟人的貨稅,誰願意……”


    老人在前麵自顧自的嘮叨個不停,小山的心思卻已經到了別的地方。這裏發生的事情倒是簡單清楚,天高皇帝遠的,土豪爭利而已。隻是那個什麽白山寨的人手段未免太不講究了些,像這樣行事,即便你今天奪了這青山寨,明天自然又會冒出個黑山寨、黃山寨來代替。這樣循環下去,就算沒惹出人來管閑事,早晚也會落一個天怒人怨遭了報應的下場。


    不過經這老人一提,小山倒是想起那寨門眉匾上字跡的出處了。大概有些年了,那時父親的老友柳思柳師伯來鏢局尋父親相會,聲言不久便要攜家人歸隱,打算從此退出江湖安享天年,他那個獨子還記得是叫做小田的,年紀和老大老二差不多,跟自己也很玩兒得到一塊,卻原來柳師伯的歸隱之處就選在了這裏。這樣看來,此地之事自己倒是不能不管了。


    正思索間,一直在前麵走著的老人停了下來,“少俠啊,老頭子看得出來,你肯定是柳老寨主從山外麵趕來幫忙的朋友。看你的身手可要比少寨主高明啊,這次趕來幫忙,我們這些不住寨子裏的山民們也要謝你哩。這個院子就是寨主家了,你自進去吧,不用再管我一個老頭子哩。”卻原來,這位老人不是去的墟集,倒是把小山帶到寨主的家門前來了。


    轉頭看看那處比旁邊略顯得高大些,但卻同樣簡樸的房子,小山也沒有多和那位自動帶路的老人客套,隨手發動了一組靈符,將內中靈力注入到了老人的背簍裏麵,這樣一來雖然沒有什麽大用,但至少這支背簍以後就算裝上百十斤山貨,在重量上都能做到好像空的一樣輕巧。這也就是小山身上從來攜帶的靈符眾多,最近又通讀了那本《七煞經》才能隨手做到。


    柳家的大門是敞開的,小山向那老人告別之後便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來到正堂門前還沒見到人影,卻是不好再往裏闖,於是小山站在正堂門前大聲叫道:“柳師伯,小田師兄,我是小山啊!還記得我嗎?我來看你們了。”


    話音方落,從裏屋已經跳出一個青年人來。這人生得身材筆挺相貌英俊,行動間總是於英武中不經意的顯出那麽一股書卷之氣來,這時從屋裏衝出滿麵都是驚喜神色。


    “可是石家小弟來了?想不到這才幾年你也出來闖蕩江湖了!”他跳出來,拉著小山轉了幾圈,“好,好。長高了,也長壯了,可是相貌一點沒變。小山,你卻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小山一笑,“路過而已,正好碰上幾個搗亂草包的被我打了回去,要不然還不知道這寨子卻原來是你家的產業。好久不見,這次小田哥可要收留我多住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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