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要尋解藥,要解小石頭心結,隻有十二月十五了!
十二月十五日落月升。
宮顏何玉的那把扇子果然泛起微微的藍光,指引著小石頭眾人去尋那女子。
小石頭一見月光,便幻化成魔凜的樣子,害的若顏又把魔凜和破傾城一番對比,破傾城相當鬱悶。
小石頭心裏想的是,既然,你有你等的人,那麽,我便這樣,尋你問藥,從此,或許兩不相幹,你再也見不到月圓的我,見到,也將是另一個小和尚……
抱定這樣的心思,小石頭一路心事重重。
終於,快到那片熟悉的雪地的時候,扇子的藍光大盛……
但小石頭卻聽到兩個聲音!
兩個熟悉的聲音!
小石頭示意大家不要動,向那片雪地一看。
果然!
那女孩靜靜站立著,腳邊一灘水,北原寂寞泉!
而對麵,站著朱墨!鬼尊朱墨!
“朱墨,阿詩,你還忘不了他嗎?”朱墨有些傷心地說。
“朱墨,我真的忘不了他,忘不了他死前的那笑,那也是我看過的最美麗的笑容,是他給了我靈魂,令我成了詩妖。我忘不了他!”那女孩說道。
阿詩?是她的名字嗎?
小石頭按耐不住,這裏麵,有太多謎團了!
小石頭徑自走了出來,朱墨看見小石頭走出來,大吃一驚!
不過他又露出一抹苦笑:“宿命,當真敵不過天啊!”
朱墨對天長歎,而阿詩也目光複雜地看著小石頭出來,那個白衣黑翅的俊朗青年。
“你,和朱墨是什麽關係?”小石頭看著他們。
“嗬嗬,小石頭,我實話告訴你吧,她叫阿詩,是詩妖,是當年我和一個書生酒到酣處,我以雪蓮造出的一副肉身……”朱墨苦笑著說,自己造出的人,自己竟然會愛上!
“那麽,你和書生打賭,然後書生用性命贏了你!”小石頭有些驚訝,那個高人,就是朱墨!
“哦,你怎麽知道的嗬嗬……”朱墨對小石頭笑了笑。
“是他……”小石頭指著宮顏何玉。
朱墨看見一個年輕男子,一眼便看見手中的那把扇子,笑道:“哦,原來是吟遊詩人,他倒是代代守信啊……”
朱墨看見那把扇子竟然寫的一個“帥”字,很是無語,信手一招,那扇子便飛到了朱墨手中,朱墨手一點,那扇子便變了模樣,上麵繡滿了山水,栩栩如生。
“這把扇子叫山河扇,當年是書生畫上去的,估計你們祖先也忘了怎麽使用吧,記住,用這把扇子,隻需搖三搖,便有山河傾瀉而出,慎用……”說罷,朱墨又把扇子還給了宮顏何玉,宮顏何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老妖啊!
“你,你怎麽會在這?”阿詩對小石頭說道。
小石頭聽到阿詩的聲音,有些心碎的感覺,說道:“既然你喜歡我,為什麽不肯和我在一起,卻為了一個虛無的承諾空守一生,你看見我,難道不高興嗎?”
阿詩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既見君子,雲胡不喜……隻是,我真的放不下那個書生……”
眾人靜靜地看著場中的戀情……
“哎,懶得看你們,真的是天意啊!”朱墨突然長歎一聲,便是魔凜,和她才見幾次,便互有歡喜,自己呢,傾盡一世,也喚不回她一個微笑!
“朱墨你說什麽?”小石頭問。
“阿詩,你也不用等了,你眼前這個人,便是你苦苦等候的書生!”朱墨突然指著小石頭對阿詩說道。
“什麽!”眾人皆驚!
“但是,他的靈魂味道,不對!”阿詩肯定地說道。
“廢話,當年他把靈魂給你,自己的靈魂弱的要死,再加上他現在都是魔氣,蓋住了原本的氣息。小石頭,你變回原來的樣子。靠,我當什麽媒人!”朱墨有些自怨自艾。
小石頭聽言也吃驚不已,急忙變回原來小和尚的樣子。
而阿詩在小石頭變回孩童身的刹那,便嗅到那魂牽夢縈的味道,那書生的味道……
一時無語凝噎……
“小石頭,我把你的身世理一下吧,當年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是一個窮困潦倒的書生,當年在北原流浪,快要凍死在雪地裏,但我出現了,他看見我,便問我要酒!我告訴他我是鬼!他依然不怕,隻是喊道酒來!我心中一陣激蕩,便陪著他喝酒,剛開始隻是暖身,後來他越喝越開心,竟是和我談論天道輪回,言語之間咄咄逼人,絲毫不怕我是鬼尊。我一時也大喜,趁著酒酣,和他結為兄弟!人生得一知己,縱死無憾!後來,我便為了顯示道法便用雪蓮幻化成一具少女軀體,但我自己造出來,我和書生都深深沉醉在她的美麗之中。於是,我們打賭,看誰能讓她露出最美麗的笑容,書生就給她靈魂,令她活了過來,而她也露出了微笑,書生回應一笑,然後死去了。阿詩姑娘等待的,便是那個會對他以死相笑的男人……而我也守信,書生贏了,書生下個輪回,我掐指算出是在魔族,於是我去魔族尋找,卻尋之不得,後來,在偶然的機會,我遇見無晴大師,我一眼就看出,他便是書生的今生,於是我又和他把酒言歡,結為兩世兄弟,即便他把我封印了,我依然認他這個兄弟,然後,你錯誤輪回,成為小孩,又錯投鬼胎,最後蓮嬰煉身,才有了今日的小石頭,你依然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我朱墨,可算是你的三生兄弟了!”
朱墨說完,便是小石頭自己也回想不來,自己有這麽曲折的輪回。
但這個三世兄弟,自己認定了!
小石頭剛想和朱墨說點什麽,阿詩說話了:“真的,是你嗎?”
那聲音帶點怯怯的味道,仿佛就怕小石頭說不是,壞了她一池心事……
“我,真的不知道……”小石頭很無奈地說。
“你還嗅不出他的味道嗎!也算是緣分,你先等一個書生,在不知道他是書生的情況下還是喜歡上了他,同一個人,兩段心情……”朱墨苦笑。
阿詩的淚水簌簌地掉落下來……
小石頭心神一震,緩緩掏出那顆淚做的水晶,說道:“真的是緣分嗎?你當時說若是記得你,便拿著這顆眼淚找你,我不記得你,也依然來了……”
“等你好累,好累,如果有下輩子,我寧願做你女兒,讓你心急如焚等上十個月,也是好的……”阿詩突然蹲下來,嗚嗚地哭了。
小石頭一顫,走過去,抱起阿詩,看著那張沉醉的臉,不禁也淚流滿麵。
幾世了,這個女孩,就為了等我……
四下無語,靜靜看著這經曆輪回的戀人,是怎般坎坷,破兮也生不出一絲嫉妒之心來……
“阿詩,這是北原寂寞泉嗎?”小石頭問阿詩。
“嗯,流徹我三世的淚水而成的……”阿詩看著小石頭,有點小甜蜜地說。
小石頭聽見,又暖暖地將她摟住。
阿木和香香也粘過來,一家四口抱在一起……
這下子阿詩和小石頭,倒真成了香香的爸爸媽媽……
朱墨看了不禁有些心酸,但不愧為鬼尊的氣度,很快就調整好,準備跟小石頭告辭。
“朱墨大哥,你要去哪?”小石頭問。
“我朱墨四處流浪,哪去不得……”說話間有一番蕭索。
“那麽,怎麽才能找到你?”小石頭問。
“有緣自會相遇的。不過,我有最後一個請求……”
朱墨看向若顏。
若顏往破傾城身後一縮,說道:“我的屁屁小破罩著,想摸沒門……”
朱墨對天長歎,自己的理想又破滅了。
下一瞬間,朱墨便消失在了北原,令眾人始料未及……
小石頭遇見自己夢中的女孩,自然是高興不已,一直以來的陰鬱一掃而空,和小石頭一樣的還有阿木,阿木現在天天膩在香香的身邊,就是香香說要去廁所,阿木都會屁顛屁顛跟著去。
這不,在去西池的途中,阿木就沒離開過香香。
接下來,隻有西池三歸玉和東海不夜珠了……
小石頭想早點幫清水解開那奇怪的掌傷,然後再一同歸隱起來。
當然,宮顏何玉在半路上就掉隊了,他說小石頭的冒險生活不適合培養他詩人的氣質,所以繼續搖著他的山河扇四處吟遊去了,隻不過,現在吟遊的故事,卻變成了一個有關三生三世的愛情……
小石頭一行人來到西池,才發現西池真的很荒涼,到處是雪,跟北原很像,隻不過這邊的雪是落在了樹林間,在雪白之間點綴了綠色……
但是這大雪茫茫,小石頭實在不知道到哪去尋找草師,而且草師長什麽樣子,自己都還不知道,可能擦肩而過自己都不自知……
一行人在雪地裏漫無目的地行走了幾天,若顏終於發現了一點不同!
這還多虧了若顏大大咧咧的個性,若顏在接近一塊巨石的時候,幾天來的鬱悶無處發泄,就往石頭上鬱悶地踢了一腳,但踢了一腳後,若顏竟然發現,天空都仿佛顫抖了!
這一發現告訴小石頭他們,小石頭也疑惑不已,破兮說:“你們有沒發現,我們這幾天好像都麽有白天黑夜之分,而且,我們走過的軌跡,一直都像一個圓,因為這塊巨石,我前兩天就發現了,而我們卻是一直往前走,隻能說明,我們在繞圈!”
眾人點點頭,確實是如此。
“那麽,大石頭……”若曦冷靜地指著那塊大石頭。
眾人齊齊看向石頭,石頭依然靜靜地在那邊,風吹不動……
“那麽,我來試試……”小石頭掄起拳頭,就要砸下去。
“小石頭,慢慢來,慢慢加大力氣……”破兮叮囑道,因為怕一開始就全力擊出,會出現什麽不測。
“嗯……”小石頭點點頭,屏氣凝神,一拳朝那石頭擊過去。
果然,眾人隻感覺天地都震動了,連天空的雲,都突然急劇地變幻起來!
古怪!
小石頭又加大力氣!
但是這一次,小石頭一擊之後,天空好像徹底被攪動了一般,下起了飛火流星!
那巨大的隕石砸過來,小石頭眾人一個楞住,馬上運起功法抵擋……
但是,一聲慘叫卻響起來,眾人一看,君佑,身上壓著一塊燃燒著火焰的石頭,慢慢地倒下去,不一會兒,便燒成了粉末!
此時的清水還在沉睡之中,全部由白虎和小豬照看,而白虎他們全部心思都放在清水身上,卻忘了,君佑,功力尚淺!
“君佑!”小石頭目眥盡裂,但就在此時,隕石好像突然接到命令,齊齊停了下來,轉眼間天空又放晴。
隻是君佑,屍骨無存!
小石頭眼眶通紅,看著那塊石頭,那塊石頭依然毫無動靜,小石頭把渾身的九幽墨雷調動,一股浩瀚的雷電朝石頭擊去!
但在小石頭的雷電擊中那石頭的瞬間,小豬哀嚎一聲,渾身毫無征兆地冒出火焰,眨眼之間又將小豬吞噬!
“怎麽會這樣!”小石頭覺得自己就快要發瘋了。
小石頭跑到小豬身邊的時候,小豬,已經全無聲息了!
“為什麽!”小石頭對天長嘯!
“小石頭,聽我說,自然萬物有存在必有理由,沒有什麽是萬能的,就像現在,你擊中石頭,別人卻死亡,而且不是死在你的雷電下,而是更奇怪地死亡,這樣的情況,便是超出了自然和上天的規則,那麽,我可以確定,他們應該還沒有死!”破兮冷靜地製止小石頭的瘋狂舉動!
“為什麽!”小石頭緊緊地搖著破兮。
“我可以肯定,我們應該是在一個被人創造出來的空間,這個空間都由某一個人的意誌為主,這麽比喻吧,我們,是在別人的夢中!別人愛怎麽做夢就怎麽做夢,所以,那塊石頭,是,是突破口……”破兮說道最後,竟然七竅流血!
最後,破兮說完這些話,緩緩地倒下了。
小石頭一看就連破兮都死亡,一時之間體內怨氣無處發泄,真的想把一切都夷為平地!
“破兮!那麽,真的如我老姐說的,因為她洞穿了做夢者的意念,所以被殺了,他怕我們攻擊那塊石頭,所以會有飛火流星之類,來吧,殺我吧!”破傾城突然對天吼道。
但是這回破傾城並沒有死!
“小石頭,盡全力攻擊石頭!”破傾城惡狠狠地朝小石頭說道。
“但是,如果不是夢,你們!”小石頭有些猶豫。
“我相信我老姐!成大事者,這般忸怩!”破傾城一拳把小石頭擊飛!
小石頭吃痛,站立起來,卻不怪破傾城,他們,可是把命都賭在自己身上!
那麽,小石頭深深呼吸一口,隻有這樣了!
小石頭撕開一塊衣襟,將自己三眼蒙住,渾身的功法調動到一個極致,狠狠地朝石頭擊去!
身邊不斷傳來低低的悶哼,好像是不想讓小石頭聽見般,但不靠眼睛的人,耳朵一般都會靈敏上幾分,小石頭清清楚楚地聽見,裏麵有若曦若顏的聲音,有破傾城的聲音,有白虎的聲音!
但小石頭沒有停住,依舊更瘋狂地攻擊著。
“慈氏菩薩現作大輪金剛明王,叫喚地獄!”小石頭最後一擊,渾身衣裳盡裂,身化萬佛金剛,狠狠撞向石頭,石頭應聲碎裂……
小石頭一眼便看見,一行人,各自靜靜地躺在地上!
但下一瞬間,小石頭隻覺得空間一陣扭曲,周圍的場景便換了!
而在小石頭身邊,分明站著自己的同伴,一個都沒死!
小石頭興奮地想殺人,一把抱住剛才七竅流血死去的破兮。
“小石頭,你看……”阿詩說道。
小石頭一看,在自己的周圍,不止是自己的同伴,還多了一個人。
那個人須發皆白,身穿銀色長衫,手中執一塊破碎的白玉,正皺著眉頭看一隻受傷的兔子……
“你是誰?”小石頭當先問。
“哎,宿命,該是這樣,我也認命了。我是草師何從,你們是誰,怎麽會來到這裏?”那人抱著兔子,緩緩站立起來。
“草師!你就是草師!”小石頭一聽見草師,頓時精神一振。
“嗯,你們到底是誰?”草師問到,臉色有些疲憊。
“我們是來求藥的人,對了,能問下,剛才是怎麽回事嗎?”破兮有禮地問。
“既然是被你們破了,那麽告訴你們也無妨,你們剛才,是在夢中!”草師說道。
果然!眾人凜然!
“你們隻要一進入西池,就會進入這隻妖兔的夢中,然後,在不知不覺中,被她吞噬,想不到,被你們衝破了夢境……”草師有點寂寥的味道。
“那這隻兔子,還有你手中的玉?”破兮有些懷疑地問。
“不瞞各位,這隻兔子,是在下的愛人,隻是她因為一些原因,會不自覺墮入夢中,我隻有持著這塊玉一同生活在她的夢中,剛才你們衝破夢境,一定是看到那塊大石吧,那塊大石,便是我手中的這塊玉,也是夢境的突破口,這是我親手布置下的,我不希望有人打擾我們,也不希望有人稀裏糊塗地死去,所以……”
“但若是平常的人呢?”
“嗬嗬,平常人,是不會來到這裏的,你們來的時候不是有經過一座懸崖,若是平常人,能過這裏嗎!若是到了這裏,卻功力不濟,那也是他們的事了……”草師笑著說道。
“那這隻兔子現在……”小石頭看見,那隻兔子的頭部正在流血。
“哎,沒事的,有我在,過段時間,他就會好的,她被自己的夢反噬到……”草師說道。
“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小石頭說道。
“沒事,說起來你們來求何藥?”草師擺擺手。
“你手中的,西池三歸玉……”破兮說道。
“哦,你們要這幹嘛?”草師問。
小石頭隻有把清水的傷具體地說出來,而草師親自診斷,發現小石頭沒有說謊,卻沉默了。
“怎麽了?”小石頭有些不安。
“沒什麽,你們剛才其實也救了,我本來心甘情願被吞噬,差一點,我就死了。現在玉碎了,依然是可以熔煉成藥的,隻是,以後,她的夢境,再無可擊破了,便是連我,也將無可奈何……”草師自嘲道。
“那怎麽辦?”破兮眉頭一皺。
“其實也沒事,我既然愛上了她,就心甘情願在她的夢中,即便是死去,也是死在她夢中的不是嗎?你們走吧,我要替她療傷了……”草師把碎成兩塊的玉扔給小石頭,就抱著兔子緩緩地離開。
活在愛人的夢中,即便被吞噬,也是幸福的吧……
小石頭看著草師發呆,這,該是一段多麽自我放逐的愛情,兔妖或許不知道,有個這麽深情的男人,願意住在她夢中陪著她不寂寞……
“小石頭,要救草師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據我推測,兔妖的夢境,需要用一個介質來支撐,隻要我們找一塊具有靈力的玉或者別的,就可以代替這塊西池三歸玉了……”破兮安慰小石頭。
也隻有這樣了,若是有緣,我必會回來,希望那時的你,依然還在……
小石頭看了草師的背影最後一眼,也掉頭,離開西池……
眾人都想不到,這西池三歸玉會得到地這麽順利,現在,隻有最後一件了,但是,小石頭對這件不夜珠,卻是一無所知。
也隻有去東海看看了……
一行人又馬不停蹄地趕往東海,誰知道一到東海,卻看見周圍的小鎮風聲鶴唳,戶戶家門緊閉。
小石頭這才想起,那枯井的老妖孽,便是在東海這一帶。
小石頭一行人突然聽到遠處有打鬥的聲音,精神一振,趕過去……
但這一過去,就看見,閻羅王,滿身鮮血地站在原地,昂然不肯倒下。
小石頭一行趕緊來到閻羅王身邊,問道:“閻羅王,怎麽了?”
“小石頭,是你,你來的正好,他就是老妖孽!”小石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幹枯的老和尚,正一臉猙獰地看著自己,嘿嘿地笑。
小石頭看見這妖孽,渾身覺得不舒服……
小石頭還沒說什麽,那老妖孽渾身冒出黑色的閃電!
小石頭異常熟悉,這閃電,是,九幽墨雷!
“無晴,你終於來了!”那老妖孽朝小石頭說道。
無晴!小石頭身子一個激靈!這妖孽是誰!竟然知道自己是無晴!更詭異的是還會九幽墨雷。
“你到底是誰!”小石頭問道。
“嗬嗬,你忘了嗎!我是你的心魔,你把一切邪念都擯棄出去,創造了我,卻又把我封印在井中,嗬嗬,你忘了嗎?”那老妖孽語出驚人。
是我的心魔!小石頭愣住了。
老妖孽又笑道:“我就是一切邪念的結合體,那麽,讓你看看,你當年的邪念,有多麽強大,我就有多麽強大!”那老妖孽說完,身上閃動黑色的雷電,雷電化作千萬利劍,朝小石頭一行人擊來!
小石頭也調動雷電,以雷轟雷!
但一轟之下,小石頭一喜,這妖孽沒有自己想象的強大!
其實如小石頭想的那樣,這心魔是無晴早年的時候擯棄的邪念,還比較弱小,若不是這樣,無晴也不會修成一代大師!
既然你是心魔,那麽,嚐嚐我的佛法吧!小石頭撤去九幽墨雷,渾身佛光大聲,脖子上的白佛珠罩向黑色的心魔!
而心魔一看見佛光,便異常驚恐,竟然想逃開,但是小石頭豈是那麽容易讓他逃開的,桃花眼開,一時光芒又起,小石頭喝道:“萬行圓成,福慧具足,受天應供!”便招來雷光般的佛氣,狠狠地將心魔包裹住。
心魔被包裹住,痛苦地哀嚎著,小石頭卻不管,將他擊暈後交給坐在地上的閻羅王。
“大哥,你怎麽會在這的?”白虎終於有機會說話,看見閻羅王竟然出現在人間。
“哎,一言難盡啊……”閻羅王看見黑白無常也異常高興,不過當想到自己的處境,便又為難。
“黑白大哥,小石頭一直承蒙大哥照顧,感激不盡,如今閻羅王受挫,正是需要幫手的時候,我想,你們回他的身邊幫忙吧,若是再有今日的情景,也好有個照應……”小石頭緩緩地說。
黑白無常點點頭,也確實是這樣,小石頭現在完全長大了,不需要他們在事事照顧了,反而是閻羅王,一看就知道處境不佳,正是需要幫手的時候。
等小石頭把心魔體內的舍利取出的時候,那心魔仿佛更加衰弱了,原來他一直是靠著這顆無意間飛入井中的舍利,才逐漸強盛起來的。
“嗬嗬,竟然能夠打敗這隻老妖,看來你們不可小覷啊!”這時候一個聲音出來,小石頭抬頭一看,在原來心魔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披頭散發身穿肮髒藍衣的人。
小石頭也想起,他應該就是傳說中走火入魔的藍衣男子。
但破兮自從他一出來,就皺緊眉頭,仿佛在思索什麽。
那男子卻沒停留,身上一把劍,如同開天辟地般揮動,一時頭發飄動,露出臉龐……
就是他!
破兮想到這,那男子的劍也劈出。
破兮攔住要躲避的眾人,懷中掏出一物,朝劍扔去!
那藍衣男子,看見那東西,仿佛中邪了一般,死死地盯著那東西!
鮫綃!
“哪裏來的!”那男子仿佛是恢複了理智,有些激動地問。
“你攤開看看就知道了……”破兮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藍衣男子,眉間有紅點,嬌兒,這便是傻傻愛著你的師兄吧……
想到嬌兒,小石頭也明白了什麽似的,掏出幾顆晶瑩的碎冰,那冰晶,在手上依然有讓人心酸的感覺。
小石頭一同扔給那人。
男子接住幾顆冰晶,喃喃自語:“嬌兒的眼淚……”
待男子看完整個嬌俏的時候,仿佛被雷擊中一樣,動也不動,表情木然,沒有絲毫殺氣。
“你應該就是嬌兒的師兄吧,那麽,就讓我,將接下來發生的事告訴你吧……”破兮說著。
那男子點點頭,甚至還感激地看了破兮一眼。
於是破兮將那夜的事情具體地說出,甚至還將嬌兒的話原封不動地說了出來,眾人中有沒聽過這事的人,便是若顏,也泫然欲泣……
“嬌兒以前懵懂無知,辜負一段情,如今死去一次,嬌兒宛若徹悟,塵世之間,不過且悲且喜,遇一情郎不易,誤人卻好似新手拈花般簡單……嬌兒感念,那段情感,嬌兒無顏再麵對,嬌兒也無顏再提起被誤傷的男子名字,嬌兒隻求先生,日後有緣,帶著嬌兒明珠,遇見一位身穿藍衣,眉間一點紅的男子,代嬌兒告知,嬌兒無顏見他,望君最後一次憐愛嬌兒,原諒嬌兒最後一次任性,來生,嬌兒會與他定個三生盟約,一輩子就生活在世外桃源,不再流連塵世。塵世有太多的愛恨情仇,嬌兒厭倦了……追名逐利,蠅頭小利,誤人一生……”
“嬌兒一生,該愛的辜負了,不該愛的被辜負,既無顏見人,也了無牽掛,隻欠這位男子一個恩情,嬌兒現在還他,以後兩不相欠,塵歸塵,土歸土,去個幹淨……”
“嬌兒知,公子不願嬌兒惹凡俗,落得全身塵土味。但妾深知,此身此念,報君再無可能,隻能抓緊修煉,期望一日,回去公子口中那個灰色的世界,尋尋覓覓,驀然回首,會發現,公子的轉世,就在那燈火闌珊處等自己的找尋……
十二月十五日落月升。
宮顏何玉的那把扇子果然泛起微微的藍光,指引著小石頭眾人去尋那女子。
小石頭一見月光,便幻化成魔凜的樣子,害的若顏又把魔凜和破傾城一番對比,破傾城相當鬱悶。
小石頭心裏想的是,既然,你有你等的人,那麽,我便這樣,尋你問藥,從此,或許兩不相幹,你再也見不到月圓的我,見到,也將是另一個小和尚……
抱定這樣的心思,小石頭一路心事重重。
終於,快到那片熟悉的雪地的時候,扇子的藍光大盛……
但小石頭卻聽到兩個聲音!
兩個熟悉的聲音!
小石頭示意大家不要動,向那片雪地一看。
果然!
那女孩靜靜站立著,腳邊一灘水,北原寂寞泉!
而對麵,站著朱墨!鬼尊朱墨!
“朱墨,阿詩,你還忘不了他嗎?”朱墨有些傷心地說。
“朱墨,我真的忘不了他,忘不了他死前的那笑,那也是我看過的最美麗的笑容,是他給了我靈魂,令我成了詩妖。我忘不了他!”那女孩說道。
阿詩?是她的名字嗎?
小石頭按耐不住,這裏麵,有太多謎團了!
小石頭徑自走了出來,朱墨看見小石頭走出來,大吃一驚!
不過他又露出一抹苦笑:“宿命,當真敵不過天啊!”
朱墨對天長歎,而阿詩也目光複雜地看著小石頭出來,那個白衣黑翅的俊朗青年。
“你,和朱墨是什麽關係?”小石頭看著他們。
“嗬嗬,小石頭,我實話告訴你吧,她叫阿詩,是詩妖,是當年我和一個書生酒到酣處,我以雪蓮造出的一副肉身……”朱墨苦笑著說,自己造出的人,自己竟然會愛上!
“那麽,你和書生打賭,然後書生用性命贏了你!”小石頭有些驚訝,那個高人,就是朱墨!
“哦,你怎麽知道的嗬嗬……”朱墨對小石頭笑了笑。
“是他……”小石頭指著宮顏何玉。
朱墨看見一個年輕男子,一眼便看見手中的那把扇子,笑道:“哦,原來是吟遊詩人,他倒是代代守信啊……”
朱墨看見那把扇子竟然寫的一個“帥”字,很是無語,信手一招,那扇子便飛到了朱墨手中,朱墨手一點,那扇子便變了模樣,上麵繡滿了山水,栩栩如生。
“這把扇子叫山河扇,當年是書生畫上去的,估計你們祖先也忘了怎麽使用吧,記住,用這把扇子,隻需搖三搖,便有山河傾瀉而出,慎用……”說罷,朱墨又把扇子還給了宮顏何玉,宮顏何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老妖啊!
“你,你怎麽會在這?”阿詩對小石頭說道。
小石頭聽到阿詩的聲音,有些心碎的感覺,說道:“既然你喜歡我,為什麽不肯和我在一起,卻為了一個虛無的承諾空守一生,你看見我,難道不高興嗎?”
阿詩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既見君子,雲胡不喜……隻是,我真的放不下那個書生……”
眾人靜靜地看著場中的戀情……
“哎,懶得看你們,真的是天意啊!”朱墨突然長歎一聲,便是魔凜,和她才見幾次,便互有歡喜,自己呢,傾盡一世,也喚不回她一個微笑!
“朱墨你說什麽?”小石頭問。
“阿詩,你也不用等了,你眼前這個人,便是你苦苦等候的書生!”朱墨突然指著小石頭對阿詩說道。
“什麽!”眾人皆驚!
“但是,他的靈魂味道,不對!”阿詩肯定地說道。
“廢話,當年他把靈魂給你,自己的靈魂弱的要死,再加上他現在都是魔氣,蓋住了原本的氣息。小石頭,你變回原來的樣子。靠,我當什麽媒人!”朱墨有些自怨自艾。
小石頭聽言也吃驚不已,急忙變回原來小和尚的樣子。
而阿詩在小石頭變回孩童身的刹那,便嗅到那魂牽夢縈的味道,那書生的味道……
一時無語凝噎……
“小石頭,我把你的身世理一下吧,當年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是一個窮困潦倒的書生,當年在北原流浪,快要凍死在雪地裏,但我出現了,他看見我,便問我要酒!我告訴他我是鬼!他依然不怕,隻是喊道酒來!我心中一陣激蕩,便陪著他喝酒,剛開始隻是暖身,後來他越喝越開心,竟是和我談論天道輪回,言語之間咄咄逼人,絲毫不怕我是鬼尊。我一時也大喜,趁著酒酣,和他結為兄弟!人生得一知己,縱死無憾!後來,我便為了顯示道法便用雪蓮幻化成一具少女軀體,但我自己造出來,我和書生都深深沉醉在她的美麗之中。於是,我們打賭,看誰能讓她露出最美麗的笑容,書生就給她靈魂,令她活了過來,而她也露出了微笑,書生回應一笑,然後死去了。阿詩姑娘等待的,便是那個會對他以死相笑的男人……而我也守信,書生贏了,書生下個輪回,我掐指算出是在魔族,於是我去魔族尋找,卻尋之不得,後來,在偶然的機會,我遇見無晴大師,我一眼就看出,他便是書生的今生,於是我又和他把酒言歡,結為兩世兄弟,即便他把我封印了,我依然認他這個兄弟,然後,你錯誤輪回,成為小孩,又錯投鬼胎,最後蓮嬰煉身,才有了今日的小石頭,你依然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我朱墨,可算是你的三生兄弟了!”
朱墨說完,便是小石頭自己也回想不來,自己有這麽曲折的輪回。
但這個三世兄弟,自己認定了!
小石頭剛想和朱墨說點什麽,阿詩說話了:“真的,是你嗎?”
那聲音帶點怯怯的味道,仿佛就怕小石頭說不是,壞了她一池心事……
“我,真的不知道……”小石頭很無奈地說。
“你還嗅不出他的味道嗎!也算是緣分,你先等一個書生,在不知道他是書生的情況下還是喜歡上了他,同一個人,兩段心情……”朱墨苦笑。
阿詩的淚水簌簌地掉落下來……
小石頭心神一震,緩緩掏出那顆淚做的水晶,說道:“真的是緣分嗎?你當時說若是記得你,便拿著這顆眼淚找你,我不記得你,也依然來了……”
“等你好累,好累,如果有下輩子,我寧願做你女兒,讓你心急如焚等上十個月,也是好的……”阿詩突然蹲下來,嗚嗚地哭了。
小石頭一顫,走過去,抱起阿詩,看著那張沉醉的臉,不禁也淚流滿麵。
幾世了,這個女孩,就為了等我……
四下無語,靜靜看著這經曆輪回的戀人,是怎般坎坷,破兮也生不出一絲嫉妒之心來……
“阿詩,這是北原寂寞泉嗎?”小石頭問阿詩。
“嗯,流徹我三世的淚水而成的……”阿詩看著小石頭,有點小甜蜜地說。
小石頭聽見,又暖暖地將她摟住。
阿木和香香也粘過來,一家四口抱在一起……
這下子阿詩和小石頭,倒真成了香香的爸爸媽媽……
朱墨看了不禁有些心酸,但不愧為鬼尊的氣度,很快就調整好,準備跟小石頭告辭。
“朱墨大哥,你要去哪?”小石頭問。
“我朱墨四處流浪,哪去不得……”說話間有一番蕭索。
“那麽,怎麽才能找到你?”小石頭問。
“有緣自會相遇的。不過,我有最後一個請求……”
朱墨看向若顏。
若顏往破傾城身後一縮,說道:“我的屁屁小破罩著,想摸沒門……”
朱墨對天長歎,自己的理想又破滅了。
下一瞬間,朱墨便消失在了北原,令眾人始料未及……
小石頭遇見自己夢中的女孩,自然是高興不已,一直以來的陰鬱一掃而空,和小石頭一樣的還有阿木,阿木現在天天膩在香香的身邊,就是香香說要去廁所,阿木都會屁顛屁顛跟著去。
這不,在去西池的途中,阿木就沒離開過香香。
接下來,隻有西池三歸玉和東海不夜珠了……
小石頭想早點幫清水解開那奇怪的掌傷,然後再一同歸隱起來。
當然,宮顏何玉在半路上就掉隊了,他說小石頭的冒險生活不適合培養他詩人的氣質,所以繼續搖著他的山河扇四處吟遊去了,隻不過,現在吟遊的故事,卻變成了一個有關三生三世的愛情……
小石頭一行人來到西池,才發現西池真的很荒涼,到處是雪,跟北原很像,隻不過這邊的雪是落在了樹林間,在雪白之間點綴了綠色……
但是這大雪茫茫,小石頭實在不知道到哪去尋找草師,而且草師長什麽樣子,自己都還不知道,可能擦肩而過自己都不自知……
一行人在雪地裏漫無目的地行走了幾天,若顏終於發現了一點不同!
這還多虧了若顏大大咧咧的個性,若顏在接近一塊巨石的時候,幾天來的鬱悶無處發泄,就往石頭上鬱悶地踢了一腳,但踢了一腳後,若顏竟然發現,天空都仿佛顫抖了!
這一發現告訴小石頭他們,小石頭也疑惑不已,破兮說:“你們有沒發現,我們這幾天好像都麽有白天黑夜之分,而且,我們走過的軌跡,一直都像一個圓,因為這塊巨石,我前兩天就發現了,而我們卻是一直往前走,隻能說明,我們在繞圈!”
眾人點點頭,確實是如此。
“那麽,大石頭……”若曦冷靜地指著那塊大石頭。
眾人齊齊看向石頭,石頭依然靜靜地在那邊,風吹不動……
“那麽,我來試試……”小石頭掄起拳頭,就要砸下去。
“小石頭,慢慢來,慢慢加大力氣……”破兮叮囑道,因為怕一開始就全力擊出,會出現什麽不測。
“嗯……”小石頭點點頭,屏氣凝神,一拳朝那石頭擊過去。
果然,眾人隻感覺天地都震動了,連天空的雲,都突然急劇地變幻起來!
古怪!
小石頭又加大力氣!
但是這一次,小石頭一擊之後,天空好像徹底被攪動了一般,下起了飛火流星!
那巨大的隕石砸過來,小石頭眾人一個楞住,馬上運起功法抵擋……
但是,一聲慘叫卻響起來,眾人一看,君佑,身上壓著一塊燃燒著火焰的石頭,慢慢地倒下去,不一會兒,便燒成了粉末!
此時的清水還在沉睡之中,全部由白虎和小豬照看,而白虎他們全部心思都放在清水身上,卻忘了,君佑,功力尚淺!
“君佑!”小石頭目眥盡裂,但就在此時,隕石好像突然接到命令,齊齊停了下來,轉眼間天空又放晴。
隻是君佑,屍骨無存!
小石頭眼眶通紅,看著那塊石頭,那塊石頭依然毫無動靜,小石頭把渾身的九幽墨雷調動,一股浩瀚的雷電朝石頭擊去!
但在小石頭的雷電擊中那石頭的瞬間,小豬哀嚎一聲,渾身毫無征兆地冒出火焰,眨眼之間又將小豬吞噬!
“怎麽會這樣!”小石頭覺得自己就快要發瘋了。
小石頭跑到小豬身邊的時候,小豬,已經全無聲息了!
“為什麽!”小石頭對天長嘯!
“小石頭,聽我說,自然萬物有存在必有理由,沒有什麽是萬能的,就像現在,你擊中石頭,別人卻死亡,而且不是死在你的雷電下,而是更奇怪地死亡,這樣的情況,便是超出了自然和上天的規則,那麽,我可以確定,他們應該還沒有死!”破兮冷靜地製止小石頭的瘋狂舉動!
“為什麽!”小石頭緊緊地搖著破兮。
“我可以肯定,我們應該是在一個被人創造出來的空間,這個空間都由某一個人的意誌為主,這麽比喻吧,我們,是在別人的夢中!別人愛怎麽做夢就怎麽做夢,所以,那塊石頭,是,是突破口……”破兮說道最後,竟然七竅流血!
最後,破兮說完這些話,緩緩地倒下了。
小石頭一看就連破兮都死亡,一時之間體內怨氣無處發泄,真的想把一切都夷為平地!
“破兮!那麽,真的如我老姐說的,因為她洞穿了做夢者的意念,所以被殺了,他怕我們攻擊那塊石頭,所以會有飛火流星之類,來吧,殺我吧!”破傾城突然對天吼道。
但是這回破傾城並沒有死!
“小石頭,盡全力攻擊石頭!”破傾城惡狠狠地朝小石頭說道。
“但是,如果不是夢,你們!”小石頭有些猶豫。
“我相信我老姐!成大事者,這般忸怩!”破傾城一拳把小石頭擊飛!
小石頭吃痛,站立起來,卻不怪破傾城,他們,可是把命都賭在自己身上!
那麽,小石頭深深呼吸一口,隻有這樣了!
小石頭撕開一塊衣襟,將自己三眼蒙住,渾身的功法調動到一個極致,狠狠地朝石頭擊去!
身邊不斷傳來低低的悶哼,好像是不想讓小石頭聽見般,但不靠眼睛的人,耳朵一般都會靈敏上幾分,小石頭清清楚楚地聽見,裏麵有若曦若顏的聲音,有破傾城的聲音,有白虎的聲音!
但小石頭沒有停住,依舊更瘋狂地攻擊著。
“慈氏菩薩現作大輪金剛明王,叫喚地獄!”小石頭最後一擊,渾身衣裳盡裂,身化萬佛金剛,狠狠撞向石頭,石頭應聲碎裂……
小石頭一眼便看見,一行人,各自靜靜地躺在地上!
但下一瞬間,小石頭隻覺得空間一陣扭曲,周圍的場景便換了!
而在小石頭身邊,分明站著自己的同伴,一個都沒死!
小石頭興奮地想殺人,一把抱住剛才七竅流血死去的破兮。
“小石頭,你看……”阿詩說道。
小石頭一看,在自己的周圍,不止是自己的同伴,還多了一個人。
那個人須發皆白,身穿銀色長衫,手中執一塊破碎的白玉,正皺著眉頭看一隻受傷的兔子……
“你是誰?”小石頭當先問。
“哎,宿命,該是這樣,我也認命了。我是草師何從,你們是誰,怎麽會來到這裏?”那人抱著兔子,緩緩站立起來。
“草師!你就是草師!”小石頭一聽見草師,頓時精神一振。
“嗯,你們到底是誰?”草師問到,臉色有些疲憊。
“我們是來求藥的人,對了,能問下,剛才是怎麽回事嗎?”破兮有禮地問。
“既然是被你們破了,那麽告訴你們也無妨,你們剛才,是在夢中!”草師說道。
果然!眾人凜然!
“你們隻要一進入西池,就會進入這隻妖兔的夢中,然後,在不知不覺中,被她吞噬,想不到,被你們衝破了夢境……”草師有點寂寥的味道。
“那這隻兔子,還有你手中的玉?”破兮有些懷疑地問。
“不瞞各位,這隻兔子,是在下的愛人,隻是她因為一些原因,會不自覺墮入夢中,我隻有持著這塊玉一同生活在她的夢中,剛才你們衝破夢境,一定是看到那塊大石吧,那塊大石,便是我手中的這塊玉,也是夢境的突破口,這是我親手布置下的,我不希望有人打擾我們,也不希望有人稀裏糊塗地死去,所以……”
“但若是平常的人呢?”
“嗬嗬,平常人,是不會來到這裏的,你們來的時候不是有經過一座懸崖,若是平常人,能過這裏嗎!若是到了這裏,卻功力不濟,那也是他們的事了……”草師笑著說道。
“那這隻兔子現在……”小石頭看見,那隻兔子的頭部正在流血。
“哎,沒事的,有我在,過段時間,他就會好的,她被自己的夢反噬到……”草師說道。
“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小石頭說道。
“沒事,說起來你們來求何藥?”草師擺擺手。
“你手中的,西池三歸玉……”破兮說道。
“哦,你們要這幹嘛?”草師問。
小石頭隻有把清水的傷具體地說出來,而草師親自診斷,發現小石頭沒有說謊,卻沉默了。
“怎麽了?”小石頭有些不安。
“沒什麽,你們剛才其實也救了,我本來心甘情願被吞噬,差一點,我就死了。現在玉碎了,依然是可以熔煉成藥的,隻是,以後,她的夢境,再無可擊破了,便是連我,也將無可奈何……”草師自嘲道。
“那怎麽辦?”破兮眉頭一皺。
“其實也沒事,我既然愛上了她,就心甘情願在她的夢中,即便是死去,也是死在她夢中的不是嗎?你們走吧,我要替她療傷了……”草師把碎成兩塊的玉扔給小石頭,就抱著兔子緩緩地離開。
活在愛人的夢中,即便被吞噬,也是幸福的吧……
小石頭看著草師發呆,這,該是一段多麽自我放逐的愛情,兔妖或許不知道,有個這麽深情的男人,願意住在她夢中陪著她不寂寞……
“小石頭,要救草師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據我推測,兔妖的夢境,需要用一個介質來支撐,隻要我們找一塊具有靈力的玉或者別的,就可以代替這塊西池三歸玉了……”破兮安慰小石頭。
也隻有這樣了,若是有緣,我必會回來,希望那時的你,依然還在……
小石頭看了草師的背影最後一眼,也掉頭,離開西池……
眾人都想不到,這西池三歸玉會得到地這麽順利,現在,隻有最後一件了,但是,小石頭對這件不夜珠,卻是一無所知。
也隻有去東海看看了……
一行人又馬不停蹄地趕往東海,誰知道一到東海,卻看見周圍的小鎮風聲鶴唳,戶戶家門緊閉。
小石頭這才想起,那枯井的老妖孽,便是在東海這一帶。
小石頭一行人突然聽到遠處有打鬥的聲音,精神一振,趕過去……
但這一過去,就看見,閻羅王,滿身鮮血地站在原地,昂然不肯倒下。
小石頭一行趕緊來到閻羅王身邊,問道:“閻羅王,怎麽了?”
“小石頭,是你,你來的正好,他就是老妖孽!”小石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幹枯的老和尚,正一臉猙獰地看著自己,嘿嘿地笑。
小石頭看見這妖孽,渾身覺得不舒服……
小石頭還沒說什麽,那老妖孽渾身冒出黑色的閃電!
小石頭異常熟悉,這閃電,是,九幽墨雷!
“無晴,你終於來了!”那老妖孽朝小石頭說道。
無晴!小石頭身子一個激靈!這妖孽是誰!竟然知道自己是無晴!更詭異的是還會九幽墨雷。
“你到底是誰!”小石頭問道。
“嗬嗬,你忘了嗎!我是你的心魔,你把一切邪念都擯棄出去,創造了我,卻又把我封印在井中,嗬嗬,你忘了嗎?”那老妖孽語出驚人。
是我的心魔!小石頭愣住了。
老妖孽又笑道:“我就是一切邪念的結合體,那麽,讓你看看,你當年的邪念,有多麽強大,我就有多麽強大!”那老妖孽說完,身上閃動黑色的雷電,雷電化作千萬利劍,朝小石頭一行人擊來!
小石頭也調動雷電,以雷轟雷!
但一轟之下,小石頭一喜,這妖孽沒有自己想象的強大!
其實如小石頭想的那樣,這心魔是無晴早年的時候擯棄的邪念,還比較弱小,若不是這樣,無晴也不會修成一代大師!
既然你是心魔,那麽,嚐嚐我的佛法吧!小石頭撤去九幽墨雷,渾身佛光大聲,脖子上的白佛珠罩向黑色的心魔!
而心魔一看見佛光,便異常驚恐,竟然想逃開,但是小石頭豈是那麽容易讓他逃開的,桃花眼開,一時光芒又起,小石頭喝道:“萬行圓成,福慧具足,受天應供!”便招來雷光般的佛氣,狠狠地將心魔包裹住。
心魔被包裹住,痛苦地哀嚎著,小石頭卻不管,將他擊暈後交給坐在地上的閻羅王。
“大哥,你怎麽會在這的?”白虎終於有機會說話,看見閻羅王竟然出現在人間。
“哎,一言難盡啊……”閻羅王看見黑白無常也異常高興,不過當想到自己的處境,便又為難。
“黑白大哥,小石頭一直承蒙大哥照顧,感激不盡,如今閻羅王受挫,正是需要幫手的時候,我想,你們回他的身邊幫忙吧,若是再有今日的情景,也好有個照應……”小石頭緩緩地說。
黑白無常點點頭,也確實是這樣,小石頭現在完全長大了,不需要他們在事事照顧了,反而是閻羅王,一看就知道處境不佳,正是需要幫手的時候。
等小石頭把心魔體內的舍利取出的時候,那心魔仿佛更加衰弱了,原來他一直是靠著這顆無意間飛入井中的舍利,才逐漸強盛起來的。
“嗬嗬,竟然能夠打敗這隻老妖,看來你們不可小覷啊!”這時候一個聲音出來,小石頭抬頭一看,在原來心魔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披頭散發身穿肮髒藍衣的人。
小石頭也想起,他應該就是傳說中走火入魔的藍衣男子。
但破兮自從他一出來,就皺緊眉頭,仿佛在思索什麽。
那男子卻沒停留,身上一把劍,如同開天辟地般揮動,一時頭發飄動,露出臉龐……
就是他!
破兮想到這,那男子的劍也劈出。
破兮攔住要躲避的眾人,懷中掏出一物,朝劍扔去!
那藍衣男子,看見那東西,仿佛中邪了一般,死死地盯著那東西!
鮫綃!
“哪裏來的!”那男子仿佛是恢複了理智,有些激動地問。
“你攤開看看就知道了……”破兮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藍衣男子,眉間有紅點,嬌兒,這便是傻傻愛著你的師兄吧……
想到嬌兒,小石頭也明白了什麽似的,掏出幾顆晶瑩的碎冰,那冰晶,在手上依然有讓人心酸的感覺。
小石頭一同扔給那人。
男子接住幾顆冰晶,喃喃自語:“嬌兒的眼淚……”
待男子看完整個嬌俏的時候,仿佛被雷擊中一樣,動也不動,表情木然,沒有絲毫殺氣。
“你應該就是嬌兒的師兄吧,那麽,就讓我,將接下來發生的事告訴你吧……”破兮說著。
那男子點點頭,甚至還感激地看了破兮一眼。
於是破兮將那夜的事情具體地說出,甚至還將嬌兒的話原封不動地說了出來,眾人中有沒聽過這事的人,便是若顏,也泫然欲泣……
“嬌兒以前懵懂無知,辜負一段情,如今死去一次,嬌兒宛若徹悟,塵世之間,不過且悲且喜,遇一情郎不易,誤人卻好似新手拈花般簡單……嬌兒感念,那段情感,嬌兒無顏再麵對,嬌兒也無顏再提起被誤傷的男子名字,嬌兒隻求先生,日後有緣,帶著嬌兒明珠,遇見一位身穿藍衣,眉間一點紅的男子,代嬌兒告知,嬌兒無顏見他,望君最後一次憐愛嬌兒,原諒嬌兒最後一次任性,來生,嬌兒會與他定個三生盟約,一輩子就生活在世外桃源,不再流連塵世。塵世有太多的愛恨情仇,嬌兒厭倦了……追名逐利,蠅頭小利,誤人一生……”
“嬌兒一生,該愛的辜負了,不該愛的被辜負,既無顏見人,也了無牽掛,隻欠這位男子一個恩情,嬌兒現在還他,以後兩不相欠,塵歸塵,土歸土,去個幹淨……”
“嬌兒知,公子不願嬌兒惹凡俗,落得全身塵土味。但妾深知,此身此念,報君再無可能,隻能抓緊修煉,期望一日,回去公子口中那個灰色的世界,尋尋覓覓,驀然回首,會發現,公子的轉世,就在那燈火闌珊處等自己的找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