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我們原本的規劃裏,‘莫蘭上校’是一個很符合當地特色的魁梧男人,數據被篡改了。”說到這,阿笠博士歎了一口氣,“——居然把‘莫蘭上校’設定成了女人,搞得我和優作像兩個為了迎合市場、不要節操旳老色批一樣,我們不是那種人!”


    雖然剛才,看到遊戲裏的那個“莫蘭上校”的時候,阿笠博士確實眼前一亮,湧起過“原來還能這樣設定”、“妙啊”之類的閃念……但這確實不是他的鍋!


    想到這,阿笠博士不由心虛地清清嗓子,望向周圍。


    然後略微一怔。


    ——小哀已經不在客廳了。


    ……


    灰原哀剛才思緒混亂,沒想到這件事,竟然和佚名相關。


    而現在,一旦把佚名和剛才的“莫蘭上校”聯係在一起,她腦中,幾乎立刻就浮現出了“佚名小姐”的模樣。


    灰原哀:“……”仔細想想,兩個人的外表,其實有些相似,甚至有時候,她能從“佚名小姐”身上,察覺到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然而另一方麵,佚名小姐和宮野明美,卻又差異巨大,前者似乎要更暴力……咳,更強大一些,和她柔弱的姐姐非常不同。


    所以今天,遊戲裏突然出現的“莫蘭上校”……到底是怎麽回事?


    灰原哀腦中一團混亂。


    她來到了能讓自己感覺到安全的地下室。這裏被阿笠博士改裝成了實驗室,灰原哀經常在這裏做研究。


    她關上門,取出手機,猶豫片刻,發了一封詢問的郵件出去。


    佚名小姐給她留過一個郵箱地址。平時,APTX4869的解藥有了研究成果,或者有其他重要的事,灰原哀都會通過這個郵件通知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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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極少收到回信,但每一次,遇到的問題,似乎都能得到解決。


    ……


    這一次,和以往一樣,灰原哀發出去的消息,遲遲沒有回應。


    放在以往,灰原哀不會太過在意,畢竟都不是太緊急的事。


    但今天,灰原哀想起剛才,在遊戲裏遇到的姐姐。她盯著手機上跳動的時間,隻覺得一分一秒都無比漫長。


    過了一會兒,還是沒等到郵件。


    灰原哀的目光,逐漸落在了一旁的座機上。


    宮野明美生前,曾經秘密在外麵租了一間公寓,還有一年到期。她死後,沒人去辦退租手續,那間屋子一直保持著原樣。


    灰原哀盯著聽筒看了很久,慢慢拿起它,撥出了那間公寓的號碼。


    ……


    宮野明美當然沒法接電話。


    答錄機中,傳來了她預先錄製的聲音:“你好,我是宮野,我現在不在家,請在提示音響起後,留下您的姓名和留言。”


    灰原哀偶爾會打一次這個電話,聽一聽裏麵宮野明美留下來的聲音,就像還能跟姐姐聊天一樣。


    “姐姐,我今天好像看到你了。”灰原哀抱著聽筒,沉默了很久,低聲說:


    “……我好想你啊。”


    聽筒裏,隻能隱約聽到她自己的呼吸聲,沒有傳來任何回音。


    灰原哀眼裏期待的光黯淡下去。


    她按了幾個鍵,刪除掉自己剛才的留言,掛斷了電話。


    “……”佚名和“諾亞方舟”那種程度的人工智能有關,灰原哀原本想,說不定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正處在佚名的監視當中。


    如果姐姐真的也和佚名有關,剛才的留言發出去,她或許能夠聽到。


    然而現在,聽筒中並沒有傳來任何回音。發送給佚名的郵件,也還是沒有回信——神出鬼沒的正式成員們,似乎並沒有過多監視這邊。


    灰原哀放下聽筒,蹲在地上,慢慢蜷成了一小團:難道自己連被監視的資格都沒有嗎?她,她好歹也是十八歲就能組織APTX4869的研究、還有了一定成果的頂尖科學家,佚名為什麽不多看一看她……


    ……


    隻有一個活人員工的佚名組織,今晚正在組織的據點裏忙碌。


    “探視”辛多拉的時間非常短暫。考慮到無處不在的臥底,即使是在組織當中,“江夏=烏佐”這件事也需要保密,琴酒沒讓他留太長時間。


    江夏很快離開了組織。


    拎走時,懷裏多了一大團機油味道的殺氣,來自辛多拉的友情供應。


    其他鬼湊近拽了拽這一團殺氣,並沒有食欲,很快又嫌棄巴巴地飄開。


    諾亞倒是很中意的樣子,一團鬼趴在上麵,一副能量充滿的幸福模樣。


    ……


    離開據點,走去搭末班地鐵的時候。


    江夏走在空蕩蕩的路上,低頭看了一眼諾亞,讚賞道:“很有品位啊。”


    諾亞不太好意思地伸出小短手,撓撓後腦勺:“其實我味覺不是很靈敏,隻有這種殺氣能嚐出一點味道,吃著還挺新奇的。”


    “這樣啊……”江夏忽然想到什麽,眼睛隱晦地一亮。


    片刻後,他伸手在紋印空間摸索片刻,壓下本不存在良心,揪出兩團殺氣。


    ——一團是來自女裝王者·淺井誠實的消毒水味殺氣。


    另外一團,則是在黃昏別館時,前法醫·現偵探槍田鬱美,留下的福爾馬林味殺氣。


    “……”


    殺氣一出,其他鬼無聲飄遠了一點。


    諾亞沒發現同事們的異樣,它從機油味殺氣上移開視線,像一隻正常的鬼一樣,目光被其他兩團殺氣牢牢吸引。


    看到江夏鼓勵的神情,它試探著飄過去,一團啃了一口。


    沒融進鬼薄荷的殺氣,鬼們很難吸收。


    不過,隻是嚐一下味道,問題不大。


    諾亞像個品酒師一樣咂咂嘴:“這兩團也和其他殺氣不同,有一種特別的清香。”


    江夏露出欣慰的微笑:“有胃口是好事。”


    然後大手一揮,氣派道:“以後,這些都是你的了!”


    “……這,這可以嗎。”諾亞有點受寵若驚。


    它一邊說,一邊看向旁邊的鬼。


    本來以為或許會有鬼嫉妒——畢竟它們都一副很喜歡殺氣的模樣,人魚小姐身上還一直纏著飄帶一樣的殺氣,除了用於裝飾,饞了的時候還能隨時啃一口嚐嚐味道……誰知這麽一看,諾亞詫異地發現,其他鬼並沒有絲毫不滿,反而變得比之前友善了很多,尤其是鬆田陣平和霧天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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