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彌漫著淺淡的溫暖而和煦的香味,窗外是處在磅礴大雨之中蜿蜒綿長的絢爛霓虹,顯現出隱隱綽綽的輪廓,模糊在沁在布滿雨滴的玻璃上。


    不知從何傳來的絲竹樂聲伴著鼬在耳邊的低語,隔著迷離隱約的視線,我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隻能聽見他溫和又沉靜的聲音,握不緊也抓不住。


    說起來,我到底有多久沒有再聽見過這種聲音了呢。


    現在我的腦袋昏昏沉沉,已經記不清了。


    記不清了,是真的記不清了。


    因為這麽多年以來,好像我們一直都分離著,可是又好像我們從未分離過。


    十三歲那年的生日願望就是希望鼬能夠喜歡我,可接踵而至的任務和一係列所發生的事情讓我們越行越遠。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也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這個願望會在這麽多年之後得到實現。


    我隻知道我一直都愛著這個名叫宇智波鼬的男人,並且從來都不曾猶豫。而我想要逃離的真正原因,不過是我根本無法接受自己失去這個男人的場景。


    陰霾的天空中不知疲倦的在下雨,驟雨中漆黑的夜空一如鼬瞳孔的顏色。


    ——你是知道的,無論何時何地,我們都在愛著對方。


    ——我是那麽的想念你。


    ——你能感覺得到麽,這無法言語卻想要傳達給你的焦躁感。


    隱匿在屋簷之下棲息的雀鳥在這大雨中不知所去,呼啦啦的振翅聲響摩擦著耳膜漸行漸遠,潮濕的空氣像是藤蔓一般纏繞在周圍,高大的落地玻璃窗外事深不可測的漆黑。


    暖黃色的光線刺痛雙眼,大腦神經傳來令人著迷的眩暈感,時間在這樣的空氣裏仿佛停止了流動,青年趴在鼬的懷裏哭得斷斷續續,所有的理智都跌進了蒙滿塵埃的深處。


    “我能感覺得到,我也很……想念你。”


    鼬溫熱的手掌沿著脊背的弧度不住安撫,迫切想要傳達的心情,被他波瀾不驚的道出。


    這是雙胞胎之間與生俱來的默契,他們是世界的背叛者,在十幾年時光裏共享著生命。


    這樣的事情,隻有他能辦到。


    隻有他懂。


    埋首在他頸間,青年用力攥著他衣襟的手,關節處隱隱發白,好半天才組織起語言:


    “……好想,見你……”


    “我一直都在。”


    耐心的安撫著自家弟弟,鼬嘴角的笑意深了又深。“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悠。”


    “……真的?”


    青年漆黑的眼裏蘊藏著濃重的水汽,表情是那樣的緊張而認真。


    “真的。哪裏都不會去。”


    “……不騙我?”


    鼬伸出手來戳了一下他的額頭,“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他看著鼬沉浸在暖黃色燈光下的臉,然後輕輕的笑了起來。


    帶著淚痕的臉頰並沒有影響那張與鼬極其相似的容顏的美感,反而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溫順,狹長的眼眸彎成一抹新月,青年纖長的睫毛密集而柔軟。


    鼬清楚的知道,即使在美人輩出的曉組織裏,也再也找不到這樣精致的人了。


    將額頭抵著青年的額頭,鼬在那雙如同子夜般漆黑深邃的眼眸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握著他微涼的手,鼬靜默了很久才再次開了口,語氣莊重嚴肅卻又溫柔的一塌糊塗。


    “相信我,這次不會再錯過了。”


    “我相信你。”


    悠說著說著就流下淚來,“我們再也不會錯過了……”


    嘴角浮上一抹柔軟的笑意,青年傾身含住了他的嘴唇。


    感覺到鼬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他扣著鼬的手愈發的用力,像是在尋求一點微不足道的安全感,而他本人也正想是為了證實一樣,極度認真的、帶著十二分小心的將這個吻加深,直至沒有一絲縫隙。


    不需要無法抵達思念盡頭的語言,對方驚喜的,急切的,想要傳達的感情,他們自己都能感覺得到。


    感覺是那樣虛幻的東西,可是唯有感覺才能超越愛的界限。


    鼬探出舌,將主控權轉移到自己手裏,溫柔而緩慢的夠了描繪這對方端麗的唇形,試探性的在他唇隙之間輾轉。青年乖順的張開嘴,讓他的舌滑入口腔,並且羞怯的與之共舞。


    這樣的主動鼬自然是不會放過的,欺身壓著他躺倒在榻榻米上,幹脆的卷住了他的舌並佐以牙齒輕咬,那從舌尖傳來的酥麻微癢的感覺不僅讓青年輕吟出聲。


    “嗯……”


    此時的場景毫無違和感的與第一次意義不明的親吻重疊在一起,其實那時並不是他們不知道對方的心意。


    為了那些所謂的設身處地的為對方著想,他性格中的輕佻、張狂、瞻前顧後,他性格裏的溫柔、沉穩、破釜沉舟,讓他們猜忌著不去相信對方。


    他們一直都知道,隻是裝作不知道。


    所有的思念都包含在這個細致而綿長的親吻中,屋子裏的溫度似乎並不像剛剛那樣冰冷潮濕,讓人有種汗毛倒立的感覺,空氣中流動著說不出的暖意,並且還有逐漸升高的趨勢。


    “鼬……”


    青年努力的睜開眼睛,可是眼裏濃重的霧氣讓他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大腦裏一片空白,隻能一次又一次的叫著他的名字,哽咽著無法繼續說點什麽。


    他輕輕的用有些顫抖的手撫上鼬過分俊美的臉頰,溢出的淚水落入淩亂的長發裏,轉眼就不見了。


    鼬的表情出奇的溫柔,手指掠過青年的額頭,鼻尖,嘴唇,下顎,喉結,繼而順著他線條優美宛如振翅蝴蝶的鎖骨來到緊實的胸膛,動作輕柔的像是在安撫。


    簡易和服早已散落的大半,沒有為鼬的動作造成任何障礙,青年不自覺地眯起了雙眼,神情如同虛著眼的黑貓。


    “悠。”


    如同回應般的叫了他的名字,鼬漆黑的眸子直視著自家弟弟朦朧的淚眼,專注的像是在注視著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


    他將悠撫在自己臉頰上的手挪至自己的心房處,感受著他是存在的這種真實感。


    “以前我就知道你有喜歡的人,我也知道你總有一天會離開,但是我從沒想過你會以這樣的方式消失不見,當我在雨隱村裏感受不到你的氣息時,那一瞬間我覺得天都塌了……悠,你明白我在說什麽嗎?”


    “……對不起,哥……那天我看見你寫的信之後,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你,也不想讓你發現我有什麽異樣,我以為你喜歡的人……”


    “但是也正因為這個誤會,我才意識到真正想要的是什麽……明知道你是我的弟弟,明知道你有喜歡的人,和你保持距離的同時卻又希望和你相處的時間長一點再長一點,壓抑著自己那種瘋狂的想要【得到你】的念頭……”


    “……”


    “到後來我發現我並不是那麽清高的人,沒有那種可以眼睜睜看著你和別人在一起的覺悟,所以才會想方設法的找到你,想看你過得好不好,想讓你親口告訴我,你不再需要我……我覺得隻有這個辦法才能讓自己真正的死心。”


    說著這些話的鼬唇角臥著柔軟的弧度,語氣平和的有些不真實,亦或者說,青年從沒有也從不敢這樣設想過。


    “但是也多虧了這種自暴自棄的想法,我才能再次像這樣擁抱你。”


    【撲通、撲通】,心髒的脈動就在悠的手心底下跳動著,沉穩,沒有絲毫的猶豫。鼬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髒的律動是溫柔、堅定、沒有一絲動搖的,跟月讀裏完全不同的真實觸感不禁讓他鼻子發酸。


    或許他已經哭了,過於模糊的視線讓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有沒有流淚,模糊的視線裏全部都是鼬的影子,全身的血液都像是沸騰了起來。


    “……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再說什麽啊,傻瓜。”鼬心疼的抬手幫自家弟弟擦著眼淚,“別再哭了,乖。”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自以為是的立刻你也不會那麽難過。”


    青年越哭越凶,像是要把一生的眼淚都在這個時候流盡。


    印象裏悠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從來沒有在他麵前哭過,可今天儼然就變身成為愛哭鬼,一發不可收拾的架勢著實讓鼬有些不知所措。


    沒轍的歎了口氣,鼬低下頭印下一連串細碎的吻吻去他的淚水,停留在喉結的位置不重不輕的啃噬,由於常年修行而帶著薄繭手輕柔的撫摸著他細膩的皮膚,詭異的舒適感讓他從喉嚨裏發出一聲類似貓咪的聲音。


    “唔……”


    “你以後都別再想離開了。”


    鼬貼著他的耳畔低語,溫熱的氣息讓他耳根處一片紅潤。“我會牢牢的抓住你,不會再放手了。”


    柔軟濕潤的唇再次相印,不同於剛才那般溫柔纏綿,這個吻裏帶有侵略性的強勢和霸道,不容許任何抗拒。


    青年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近乎是撕咬般的回應著,來不及吞咽的口津混合著兩人的血跡膠著的掛在下巴上,呈現出一直異樣的美感。


    將被動化為主動,悠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垂下頭貓似的眯著逼近那張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無比俊美的臉,吐出舌尖將他唇上的血跡細細的舔舐幹淨,唇角輕輕的翹起,連眉眼也溫柔的彎起來。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說——你這輩子都別再想讓我離開你了。”


    【此處省略部分……你們懂的】


    過了良久,悠才強撐起身體直視著鼬的眼睛,那雙由於激、情而略微失神而不自覺開啟的萬花筒寫輪眼。


    他隻覺得那雙眼睛是那麽的美麗,神秘而深邃,最重要的一點,這雙眼是為他而開啟的。


    他不知道是自己也是在用同樣的眼睛望著對方,也不知道他在說出那句話時有淚落下來——


    “……鼬,我們一起回家吧。”


    鼬伸出一隻手撫上他乖順的眉,他發現悠流出的眼淚顏色一如他殷紅的瞳孔;而這兩顆淚珠也恰恰好好的滴入了鼬的眼中,他闔上眼瞼,就是這麽一瞬間,鼬覺得自己的眼睛發生了什麽變化。


    悠感覺到自家大哥的查克拉突然翻湧起來,“哥,你怎麽了?!”


    “沒事。”鼬緩緩睜開了眼睛,纖長的睫毛隨著這個動作輕顫,由於萬花筒並發症而造成的視野恍惚突然清晰明亮起來,溫柔的笑意從眉眼蔓延到嘴角。


    “悠,我們一起回家。”


    “……嗯!”


    他吸了吸鼻子,手忙腳亂的擦幹了眼淚,變回漆黑的瞳孔裏清楚的倒映著鼬那雙融合自己萬花筒紋路的寫輪眼,笑的像個找回心愛玩具的孩子。


    然而,在他注意到隨手丟棄在不遠處那個海藍色小瓶子上麵的字時,態度立刻就變了——


    “宇智波鼬你這個混蛋!還敢說你不是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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