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個小孩子質問,是種什麽樣的心情?


    精心喬裝被識破,燕行的心情本來非常抑悶,再被小蘿莉一句質問問到,那一股子惱火沒高漲,反而一下子就熄滅了,鬱鬱的答:“跟著你除了保護你還能做什麽?”


    什……麽?


    問號,問號,樂韻腦子裏全是問號,什麽意思,保護她?她幾時變國寶動物了,需要人保護?


    晚上九點多鍾,又是秋末,天氣冷瑟,街上的店鋪大半關門打烊,隻有少量還在營業,人比較少,但並不等於沒有行人。


    大街上是不適宜談論重要問題的,樂韻腦子沒進水,自然懂得隔牆有耳,更何況大街上空蕩寬闊,聲音易傳散,萬一討論得忘乎所以沒留意讓別人聽去了,說不得又惹出麻煩來。


    燕帥哥解釋了是他的事,她是絕對不相信真的是保護她,說不定是又是拿她當靶子,故意混淆視聽。


    別人解釋是一回事兒,信不信是另一回事兒,她不相信,可眼前也不能甩脫他,真要擺脫他,用點穴手定住他讓他站街守夜,她完全可以瀟瀟灑灑的跑路,然而那樣一來,他有可能被好心人送去警局,萬一他有公事在身,因此耽誤了正事,等於她在幫壞人拖延時間,她有可能成為千古罪人。


    讓他跟著自己亂跑,身邊有隻跟屁蟲,等於有隻移動監視器,到時她就不能進空間處理她自己的事和藥材了。


    若換個時間,就算他跟著也沒關係,可次時間不合適啊,她空間裏的土豆紅薯再過幾天就到收獲期,西瓜等也要每天收摘,她必須每天回空間打理作物,有燕帥哥在,她怎麽回去?不回去處理,東西會壞掉。


    糾結。


    想來想去,樂韻想破了頭,也沒糾結出個好辦法,走著走著,望望黑麻麻的天空,將空竹簽扔進垃圾箱,繼續慢悠悠的走,慢條斯理的吃烤串。


    小蘿莉得到答案,沒有立即反駁,也沒有問原因,隻慢吞吞的邊走邊吃烤串,燕行也猜到她必定不相信他說的,可這次,他說的卻是真的。


    他想起小蘿莉在三舅公家說的話,她說‘狼來了的故事隻有一次,以後不會再相信’,所以,當他說真話的時候,小蘿莉也不會輕易相信。


    自作孽不可活。


    腦子裏閃過那句,燕行幽悶的扯動一下嘴角,陪著小蘿莉散步,當她一串一串的啃烤串,莫明的有些氣惱,小蘿莉有那麽多烤串也不分他幾串,好小氣,沒愛心!


    邊走連擼串的樂小同學,絕對沒功夫研究燕帥哥的心思,她要是知曉他惦記著她的烤串,當然二話不說,直接拳頭揮他臉上揍他個鼻青眼腫,再罵一句:去他爺爺的!


    她沒讓他站大街守夜就很給麵子,還想吃烤串?做夢呢。


    她不知道燕帥哥的心思呀,所以沒揮拳頭,邊散步邊吃,她共點得三十支烤串,一時半刻當然吃不完,隻能慢慢消耗。


    一個沒得吃,一個有一口沒一口的擼串,一個高大威猛,一個嬌小,都背著大背包,還別說,那模樣挺像一對外出旅行的父女,讓人羨慕嫉恨不已。


    一大一少的兩人沿著街漫步,安靜的像在賞夜景,街人與店鋪裏的人偶爾看見到了,倍覺那對父女好有情懷,猜測是不是搞藝術的,或文藝工作者,在滿街尋找靈感。


    一對假父女,慢吞吞的走過長長的一段路,還在擼串兒的小女生走到道旁,等到有空出租車過來,攔一輛車。


    出租車剛停下,燕行機智的幫拉開車門,讓小蘿莉上車,等她上車,見她不肯挪位,他隻好繞去另一邊,其實,他特別擔心等他去另一邊時小蘿莉叫出租車跑路,幸好小蘿莉還有點良心,大概覺得他陪她吹了那麽久的夜風,沒丟下他。


    爬上出租車,他將背包放下來,讓背包和小蘿莉的大背包挨一起,都是迷彩大背包,如果東西塞得差不多,沒有特別記號的話,真的很容易拿錯。


    在坐出租車前,樂韻就把沒吃完的烤串綁紮好,盡量不讓味道飄出來,以免弄得別人的車裏有怪味兒,上車之後,吃的提在手裏,跟司機講價。


    武夷的士,近距離的計程,遠的不打表講價。


    講妥價錢,再報地址,樂小同學自己做主,決定去向,當然不用跟燕帥哥打商量,談妥了,也不跟他說話。


    燕行並不介意,小蘿莉不跟自己說話沒關係,隻要不趕他走就行,他也聰明的不去沒事找事,免得遭她給沒臉。


    兩個人不說話,氣氛有點冷場,的士司機覺得奇怪,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隻開車,不多嘴。


    武夷火車東站距風景區相距約17公裏多,將近18公裏,本地的的士司機一般都是老司機,熟悉去景區的每條路,也熟悉每個區的大小村落。


    客人報了地址,司機直奔目的。


    夜晚,穿行景區去的公交車和大巴車們不跑車,路上不會擁擠,車輛暢通,安全性能也高。


    燕行先是平靜以待,過了一陣子,漫不經心的跟司機攀談,詢問哪些風景點最有地方特色,價格最公道,風景區內的地方哪裏吃宿最合算,景區遊客量多不多等等。


    司機是個健談的,無所不及,起各個景點如數家珍,濤濤不絕的介紹哪些景點最愛歡迎,哪些地方吃食最具有本地特色,哪些景點人比較少其實風景更佳,哪個區域適合哪個季節旅行,講得頭頭是道。


    他還把聽來的發生在景區的不少奇聞秩事也搬出來說道說道,以此證明他是地地道道的厚道人,不存在抑這揚那,故意忽悠人的不良行為。


    他肚子藏著的東西挺多,以致於一路揚揚灑灑的講,進了景區的路還沒講完,直至快到達目的,他把該講的都講了,仍覺意猶未盡。


    一路愉快的交談,車速當然會慢一些,原本大概四五十分鍾的路,愣是花了一個半鍾,車資六百塊。


    燕行付了車費,司機歡快的跑路。


    當司機走得很遠,遠到連燈光看起來像螢火蟲的光,樂韻擰亮電筒,沿著路往前走。


    燕行一頭霧水,小蘿莉不準備去村子裏找住宿?他是當跟班的,沒權作主,跟著她走:“小蘿莉,不住宿嗎?”


    “你愛住哪就住哪,沒人攔著你。”燕帥哥擰亮了電筒,樂韻把自己的電筒關掉,不緊不慢的嗆回去。


    “不住就不住嘛,又懟我做什麽。”小蘿莉明明在車上還很開心的,怎麽轉眼又變得不冷不熱的。


    “你自己跟來找懟,不懟你懟誰。”


    “……”小蘿莉說得好像挺有理的,燕行無言以對,黑燈瞎火的,他不知道小蘿莉要去哪,陪著她吹夜風,趕夜路。


    路上偶爾也有車經過,離得遠遠的,他們先把電筒擰熄,找地方避一避,等車子過去很遠了再走。


    行走約二十來分鍾,樂韻轉向公路邊的一條小道,又沿著走約十來分鍾,岔進山嶺腳下的一條小河流,沿河岸溯流而上,繞過半座山,到了背著路的那一麵,舉目四望,在距河溪不遠的地方找到平坦的地,放下東西,準備宿營。


    怪力小蘿莉是個怪人!


    燕行的心裏又給小蘿莉添個標簽,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不去住民宿,半夜三更的跑進山裏露宿,這膽兒真肥。


    他心裏咕嘀著,動作可不慢,放下自己的大背包,解開帳蓬,著手紮帳蓬,他動嫻熟,速度很快,誰知小蘿莉更快,她三兩五除二,鏘鏗幾下就把她的小帳蓬支撐起來,然後,把她的東西提進去。


    小蘿莉不理他,燕行自己利索的幹自己的活,小蘿莉不喜歡有人跟著她,現在他跑來了,她不高興是正常的,若是笑咪咪的接受,那才叫反常。


    搭好自己的帳蓬,他嘴角狠抽了一下,他的帳蓬是不是太大了點?或者該說,小蘿莉的帳蓬是不是太小了點?


    他的帳蓬是四季適合,而且就算到無人區的雪山與沙漠等地方也能用,防風又防瀑雨,還是雙人帳,藍色。


    小蘿莉的帳蓬,形似一次性消耗品,很小的單人帳蓬,也很矮,紮在深山裏,遠看沒準以為是朵小蘑菇,在他的帳蓬旁邊,顯得……寒酸。


    瞄著那個小小的帳蓬,裏麵光芒晃動,燕行正想提自己的背包進帳蓬,小蘿莉從她帳蓬裏爬出來,穿著一雙拖鞋,打著電筒走向小河。


    “小蘿莉,你去洗腳?”他趕緊跟上去。


    “明知故問,你就不嫌浪費口水。”對於明知道她要做什麽,還要湊過來沒話找話來說的家夥,樂韻哼哼的翻個白眼。


    “晚上水冷,洗腳會著著涼的,明天中午洗也可以啊。”秋天夜晚寒意襲人,大半夜的洗涼水腳,小蘿莉以為她是鐵打的?


    “不洗腳,你睡睡袋覺得不臭?哦,我忘記了,你是重口味的,摳了腳丫子吃梨都吃得特別香,你肯定不會嫌自己腳臭的。”樂韻特別想揍燕帥哥,那家夥跟來做什麽?


    “!”被小蘿莉翻舊事來堵他,燕行嘴角下撇:“小蘿莉,能不能別總拿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打擊人,那次是意外。”


    “不提舊事,行啊,那就拿眼前的事來論,你說,你跟著我究竟要做什麽?別又拿要保護我來含糊其辭,我腦子沒進水,不會相信那種哄三歲小孩子都哄不住的話。你有什麽任務,需要拿我打掩護?現在到山裏了,明天你趕緊走你的,別拖著我的行程。”


    “這次真的是保護你,”燕行揉揉眉心,就知道小蘿莉不信,仍然要解釋:“你朋友給的坐標有問題,那裏有人活動,推測在搞圖謀不軌的非法事件。”


    米羅說的坐標?


    樂韻遲疑一下,頓了頓腳步,又繼續走,一時沒說話,走到嘩嘩流淌的小河邊,吹著河風,認真的問:“那個坐標有問題,跟我有什麽關係?”


    “坐標所在的那片區域,你進山研究藥材可能去過,間諜盯著你,極可能跟那裏有關,大概懷疑你窺視到了他們的行動,需要嚴加監視你,為你的安全,我跟著你來這邊,你身邊有人,間諜也能猜得出來是有人保護你,一般情況下不會再步步盯梢。”


    燕行把早想好的解釋搬出來,他不能直接點明說小蘿莉去過了某特殊人物出現過的區域,更不能告訴她別人懷疑她可能是特殊組織的人。


    “神經病。”樂韻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就是去神農山尋找藥材而已,怎麽就被麻煩盯上了啊?她究竟是倒了哪八輩子的黴,才這麽衰?


    罵一句,轉身,一腳踩燕人腳背:“都怪你們往我身邊湊,你們不湊過來,誰會懷疑我?每天遊神農山的人大把的有,壞人盯著我,肯定因為你們的關係,以為我們是你們的線人或者提供什麽消息給你們。你們肯定早就知道有人盯著我,所以往我身邊湊,拿我當誘餌引誘別人露出破綻,你們好將人一一揪出來。”


    小蘿莉氣狠狠的踩人,燕行囧得不知該說啥好,隻好讓她踩著出氣,小蘿莉踩了他好幾腳,氣衝衝的坐下去,將腳泡河水裏洗腳。


    他暗中驚了一把,小蘿莉就那麽毫無防備的將腳伸進河水裏,萬一水裏有毒蛇或吸血的東西可怎麽了得?


    秋季天冷,蛇可能比較少見,但是也不排除那種可能,有些生活在水裏的吸血水蛭之類的小生物,是不分春夏秋冬的。


    他忙將電筒開到最亮,檢查河水,溪流不大,水也不急,水質清澈,用電筒一照就照到水底的沙石,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隻有幾隻小小的蝦子被小蘿莉探進溪水的雙腳驚嚇到,忙不擇路的奪路奔逃。


    沒找到奇怪的東西,燕行放下心來,見小蘿莉嘟著嘴,雪白的小腳丫在互搓,他滿心無奈,小蘿莉又生氣了,向陽不在,沒人幫他哄,真頭痛啊。


    “小蘿莉,我和向陽在去青大之前,真的不知道你在青大,也不知道你會被人盯上,早知道的話,我們也不會去青大進修,更不可能故意湊往你身邊,讓你變得更醒目。軍人的原則,也不容許我們那麽做。”


    燕行覺得很冤,他們會去青大真的是巧合,是因為他需要養傷,所以上麵才把他丟進青大,一麵養傷,一麵打著進修的幌子,暗中偵察某幾人隱伏在青大的目的。


    誰曾想,陰差陽錯就跟小蘿莉狹路相逢,他們會湊上去是因為小蘿莉是學醫的,軍部需要幾位隨軍天才醫生,所以,小蘿莉當然會成為他們首選招攬對象,他們也沒想到會因此讓某些人有可乘之機,小蘿莉被人算計了一把,他們也是受害者呀。


    委屈。


    燕行覺得特別的委屈,被算計就算了,還被小蘿莉誤會他們居心不良,他和向陽比竇娥還冤。


    “哼-”在洗腳的小女孩兒從鼻子裏噴出一聲冷哼,潛意思就是:不信。


    “小蘿莉,我說的真的。”小蘿莉哼哼,是表示不滿意,燕行再次重申。


    鬼才信!


    樂韻暗中嗤之以鼻,她若信,那天被賣了還幫人數錢,她也懶得跟那家夥計較,反正清者自清,她清清白白的,誰愛盯著就讓他們盯著吧,頂多她多多注意安全就行了。


    搓搓腳丫子,洗去汗跡,穿上拖鞋,一聲不響的回帳蓬,近前,看到緊挨的兩頂帳蓬,樂小同學內心是氣憤的,臭燕人,炫什麽炫,有錢了不起呀?


    心情不太好,她伸腳,踢燕人的帳蓬一腳,走到自己的小小帳蓬旁,彎腰,掀簾爬進去,拉上門,再不鳥外麵的燕人。


    看小蘿莉踹自己的帳蓬一腳,燕行揉揉眉心,他終於理解那句“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動物”是什麽意思,女人有時候真的不可理喻,生氣的女人更加不可理喻。


    那是有事實為證的,當初,王玉璿也是經常莫明其妙的使小性子,發脾氣,簡直不可理喻,之後,莫明其妙的跟趙宗澤搞在一起,還把他的一些事透露給趙宗澤。


    他完全想不通他哪裏對不起王玉璿,以至她莫明其妙的與別人一起陷害他,敗壞他的名聲,他和她從小是一個大院裏的,算是青梅竹馬,他也是像保護自己家的那些妹妹一樣保護著她。


    最終呢,他當親妹妹嬌慣著的人,轉身就跟搶了他和媽媽地位的小三之子攪和在一起,還散布謠言,壞他名譽。


    王玉璿就是完全不可理喻的那類人,小蘿莉還好,她生氣的時候才會有些不講道理。


    小蘿莉或許看他不順眼,踩他是正常反應,可幹帳蓬什麽事,犯得著遷怒帳蓬?燕行搞不懂女孩的心思,小蘿莉還在生氣,不會理自己,他也不折騰了,自己回自己的帳蓬,拿出睡袋鑽進去睡覺。


    樂韻將自己關進帳蓬,沒有立即睡覺,趕緊打坐,下高鐵時才八點多,兜了好多圈,又打的過來,早已過十一點,也超過她打坐的時間點。


    晚上無事,正常打坐兩個鍾,她入定後便安安靜靜的,再無聲響。


    燕行躺帳蓬裏,傾聽小蘿莉的聲響,隻聽見很淺的呼吸,他也放了心,小蘿莉生氣歸生氣,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估計不會因此記恨他。


    秋晚風大,風從山嶺間刮過,帶出聲響,偶爾也能聽到夜鼠和夜鷹的叫聲,還有溪水衝涮低處的嘩嘩聲。


    燕少在自然界的安眠曲裏,漸漸入夢。


    打坐也是養神,樂韻到二點才結束打坐,精力充沛,傾聽燕人的呼吸,知道他睡熟了,悄無聲息的回空間,卯足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摘瓜果,割拔藥材。


    打理好空間作物,重回帳蓬睡覺,僅隻小睡一覺,到四點又醒來,再次溜回空間打理作物,忙完,坐帳蓬裏打坐晨練。


    荒山野嶺,空氣清新,燕行睡得很好,早上五點醒來,輕手輕腳的收睡袋,收起帳蓬,趁小蘿莉還沒醒,趕緊去解決新陳代謝,洗臉回來,找出吃的,坐等小蘿莉醒。


    樂韻打坐坐到六點,當天色大亮才收睡袋,將東西收拾好,爬出帳蓬,她正想折帳蓬,燕行躥過去,露出傾國傾城的笑容:“小蘿莉,你去洗臉,我幫你收帳蓬。”


    有個免費勞力可以使喚,樂韻也沒浪費人力,讓燕人當雜工,自己跑了很遠,先去將積存的宿尿宿便清空,再拿毛巾和牙刷去溪邊洗臉刷牙。


    等她慢吞吞的洗刷完,燕帥哥收好帳蓬,擺出麵包、蛋黃派蛋糕,牛奶,就等著她回來挑吃的。


    樂韻瞅瞅,嫌棄的撇開眼,自己打開背包,拿出一隻單杯不鏽鋼奶鍋,折開,裏麵裝著煎餅,那香味飄啊飄,無休止的飄走了。


    “小蘿莉,你還帶了煎餅?”燕行愕然,小蘿莉她她……竟然烙了一鍋煎餅花卷,至少能吃上一二天。


    秋天天氣幹燥,煎餅、饅頭能放,哪怕放一個星期也不會餿,頂多變得硬梆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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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沒你的份。”樂韻拿出筷子夾個花卷,美美的吃將起來。


    “……”燕行抿唇,看見煎餅,他對麵包完全沒食欲了好嗎?瞅著小蘿莉吃得香,他往她那邊挪一挪,挪得挨她近點,厚著臉皮打商量:“小蘿莉,能不能分個給我?”


    “想都不要想,我帶的幹糧幹嗎要分給你?”沒半夜點他穴丟他進河裏洗澡就不錯了,還想蹭吃的,沒門兒。


    “我們是同伴嘛,我陪你爬山越嶺,陪你露宿野外,幫你當保衛員,不用給工資,包吃算是最基本的要求吧。”


    “我沒請你,我也不用你陪,你吃你的,吃飽你就可以走人,你愛去哪就去哪,別跟著我就行。”


    “!”得,沒法愉快的聊天了!


    小蘿莉總是愛在氣氛好的時候潑冷水,燕行撇撇嘴角,自己吃燒麵包,吃完一個大麵包,瞅見小蘿莉吃第二個煎餅,他也吃第二塊麵包。


    小蘿莉吃兩個煎餅,包好鍋,塞回背包,拿昨天買的烤串啃吃。


    燕行吃完早餐,將沒吃的收起來,小蘿莉大概吃飽了,還有幾串烤串沒吃,塞給他,他也沒嫌棄,幫她幹掉,將竹簽塞進草叢裏,裝竹簽的泡沫盒子和袋子收起來,等到達哪裏有垃圾箱的地方再扔。


    “你打定主意要跟著我?”對於不請自來的一隻跟班,樂韻非常不待見他,如果他不是軍人,她早跟他翻臉,把他打暈丟這裏不管。


    “當然,我就陪著你,你做什麽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可不管你的吃食。”


    “我有自備糧食,帶十斤米,十斤土豆,很多麵包,方便麵,火腿腸,吃完了,還可以在景區內的居民家買。”他做足準備,除了必須攜帶的衣服和鞋子帳蓬,背包裏裝的全是吃的。


    “你自己機靈點,跟我到處跑時別被人抓到,你不小心落網的話,我可不會救你。”


    “小蘿莉,你是找藥,不是幹為非作歹的事,能不能別說得那麽恐怖。”一不殺人二不放火,落什麽網?蜘蛛網?


    “看來你沒把我的話放心上,”樂韻鄙視的打量燕帥哥:“你是軍人,你在景區和自然保護區生態旅遊區亂躥,被護林員抓到沒什麽,我是找藥材的,被抓到就是盜采藥材,要進局子裏喝茶,你嬉皮笑臉不當回事,一旦露出行跡被抓到再拖累我,以後各大景區將我拉進黑名單,你太姥姥需要的藥,你兄弟柳遇哥心上人媽媽的病,也甭再指望我,我可不會隱身,不可能飛進某些地方挖藥材。”


    “小蘿莉,我懂,我是軍人,野外生存能力絕對不差,不會拖你後腿的。”小蘿莉冷了臉,燕行也一本正經的的聲明。


    “懂就好,拖我後腿,我不介意讓你留在山裏當肥料。”樂韻把購來的泡麵全塞進背包,拿出帽子戴頭上戴上手套,背上行裝,出發。


    受到威脅,燕行微不可察的勾唇角,小蘿莉一個小豆丁兒,竟然也會威脅人哪,她敢宰人嗎?就她那顆醫者仁心,連不認識的人都救,狠得下心宰他?


    不得不說,小蘿莉故作凶殘的樣子真可愛,細眉倒豎,美人眼圓瞪,明明稚嫩的臉板得緊緊的,模樣就像隻小鬆鼠豎起尾巴作凶相,教人看了想捏她的臉。


    當然,燕行是不敢捏小蘿莉的臉蛋,忍著手癢,背上自己的大背包,樂嗬嗬的跟著小蘿莉出發,嗯嗯,真不容易,他終於贏得機會和小蘿莉兩人單獨旅行了啊。


    燕少心情美麗,比早晨幹淨的天空還明亮,殷勤的邁動修長的雙腿,樂顛顛的跟在小蘿莉屁股後麵,朝著山嶺裏鑽。


    新一天來臨,就是23日,周日。


    早晨過後,青大每年秋季末到來年春季的體育賽事開幕,開幕式於上午八點半在綜合體育場舉行,其時,愛好體育的學生們齊聚一堂。


    開幕式之後,以一場籃球比賽拉開各項賽事的序幕,以後排球、足球、乒乓球、遊泳等等賽事將在節假日期間有條不紊的進行。


    周日,賀家孩子們有空的全回賀三住的大院,去陪老祖宗。


    早飯後,修養已久的賀老祖決定出去散散步,她在院子裏呆得太久,是時候出去露露麵兒。


    當太陽升起來,陽光普照,氣溫升高,賀三老太太柴溪帶兒媳婦錢榆英和侄媳婦兒羅群,陪老祖宗去散步。


    羅群,賀二賀子榮長子賀祺禮的媳婦,出自開國功臣羅上將家族,是個能幹的女強人,與賀祺禮夫唱婦隨。


    賀三老太太帶兩年青媳婦輩陪同老祖宗出院子,錢榆英是溫婉型,幫老祖宗拿拐杖,羅群留短發,眼神時不是流露出犀利,她幫推輪椅,她們跟在賀三老太太身後。


    賀三老太太攙著老祖宗,賀老祖宗精神頭好著呢,根本不用扶,然而,樣子還是要做做的,免得把別人嚇出好歹來。


    其實,賀老祖宗的出現本身就能將人嚇出好歹來,當她們四人沿著大院散步兒,最先看見賀老祖宗的人,在最初的一刻差點以為見鬼了。


    大院裏的消息很靈,早知道賀老祖宗住院,病得十分沉重,尤其是賀家閉門謝客之後,大院裏的居民十分奇怪再次去打探消息,從軍總院得來的結果確實無誤:賀老祖宗時日無多。


    軍醫總院那邊透露的消息很保留,說是時日無多,並沒有說早連下兩次病危通知,預計根本活不過五天。


    大院裏居民得到賀老祖宗時日無多的消息,總等著賀家發訃告,結果左等右等,等了差不多一個月,賀家的門沒開,仍然閉門謝客。


    他們暗中猜測賀老祖宗可能早就沒了,可能是賀家人因為還有子孫在國外,暫時不能回國,所以秘不而宣,采用冰棺等方式保存屍體,隻待合適的時刻再宣布死訊。


    他們會那麽認為也是有依據的,據說在國慶前和國慶期間,有幾次有車輛夜半三更送東西進賀家,趁夜深人靜送東西,肯定是不願讓人別人看見的冰棺呀之類的嘛。


    原本以為早駕鶴西歸的人,猛不丁的又出現在眼前,還是紅光滿麵,你說,能不讓人震驚嗎?


    幸好,最先看到賀老祖宗的人家是張家的張老太太,張老太太跟賀三老太太是一輩人,年齡也差不多大,她的丈夫與賀三一樣也是副國級的老幹部。


    張家跟賀家脾性相合,走得近,張老太太也在散步,從最初的震驚之後,衝上去,驚喜的向賀老祖宗問好:“老壽星,好長時間沒見您出來散步,謝天謝地,您老貴體健康。”


    張老太太娘家的侄兒,娶的就是賀老祖宗娘家同族之小輩,她與賀老祖宗也是沾親帶故的。


    張老太太很自然的攙住自己,賀老祖宗也很歡喜,握著她的手,笑得皺紋像水波一樣蕩漾:“難為你還記掛著我這老不死的,小彭,有空去家裏喝喝茶,小柴因為要照顧我這老骨頭,你們好久沒坐一起喝茶聊天兒,倒是我的不是。”


    張老太太姓彭,被賀老祖宗喚小彭感覺很親切:“說到喝茶,我等會就去叨擾老壽星您的清靜,您可別嫌我煩人……”


    有兩位老太太陪老祖宗說話,羅群錢榆英全程當陪襯,兩老太太扶賀老祖宗慢悠悠的逛了一圈,共遇見七八家人,然後打道回府。


    張老太太果真去賀家喝茶,還破天荒地的留午飯。


    當張太太從賀家告辭,整個人喜不自勝的,她剛走到半路,便與王老太太不期而遇,王老太太看到張老太太,快步迎上前:“張姐,你這是打哪來啊,瞧你滿麵紅光,是添丁了還是兒孫又高升啊?”


    “嗬嗬,沒有添丁也沒誰高升,我家那些小子們可不像王姐家孩子們有出息,”張老太太笑不下臉:“我剛從賀家出來,見著賀家老壽星貴體無恙,心情也跟著好起來了。”


    “賀家老太太真健複了?”王老太太驚訝之情溢之於表,她中午無意間聽人說賀老太太不僅大病已愈,看起來比以前更健康,氣色更好,心裏懷疑,所以想去賀家走走,求證求證。


    “當然是真的啊,這種事那能作得了假,賀家祖上積德,賀家小輩遇得一位醫術超群的高人,高人妙手回春,老壽星轉危為安,如今身子好著呢,”


    張老太太笑咪咪的確證賀家老祖宗的健康:“王姐,我回來時,老壽星準備午休,你想去看望的話可能要改到半下午或者明天上午,高人囑咐老壽星每天走一走,賀老壽星每天上午會外出散步兒。就說到這裏啊,我得回去跟我家老頭子說說,我家老頭子一直念叨好久沒跟老友喝茶,賀老壽星健康了,我家老頭子也能跟老友喝茶下棋。”


    張老太太說走就走,風風火火,如團風似的,王老太太被事實震得最初有點回不過神兒來,等她回神想問那位高人哪位,張老夫人早走了。


    高人高人……


    王老太太暗中反複叨念著高人兩字,如果她沒猜錯,賀家有可能告訴了張老太太高人是誰,所以張老太太才那麽喜氣洋洋。


    醫術超群的高人,那可是很多人家求之不得的貴人,人都怕死,尤其是身居高位的人更怕死,對於掌控著一方權利的人物,壽命與健康無疑是他們最渴望的東西。


    王老太太當了那麽多年的官太太,也了解高官們的心態,莫說別人,就她丈夫,也迫切的渴求健康的身體,希望長命百歲,她們的孩子們同樣也期望父親長壽,人走茶涼,老一輩人在,人脈就在,人不在了,人脈也會漸漸的疏淡。


    她反複琢磨一陣,沒有去賀家,轉身又回家,到家見沒人,猜著丈夫又去躥門子或散步去了,也不覺惱,拿手機打電話給孫女王玉璿。


    她孫女與燕行一塊長大,賀家十分珍視燕行,有那層關係,帶玉璿去賀家探視賀老祖宗,讓玉璿對賀老祖宗撒撒嬌,旁敲側西的打探打探,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能打探出那位高人是誰。


    打探出高人是何許人也,先下手為強,在還沒有太多人的去結交他時,王家先拋橄欖枝,何愁不能拉攏到人,把人拉攏過來,為我所用,王家手裏有個醫術高明的人,人脈自然而然會送上門來。


    王老太太抑不住迫切心情,急招孫女回大院。


    王玉璿在逛街買買買,買得正興起,收到奶奶的電話傳召,心裏萬分不願現在就回去,嘴上還是應了,奶奶是她的靠山,表麵必須要言聽計從,恭順溫良。


    “小璿,家裏有急事?”趙宗澤看到女朋友掛了電話,心不甘情不願的對著手機撇嘴皺眉,忙殷勤的問。


    “奶奶讓我馬上回大院一趟,說有事。”趙宗澤並不是天天有空陪她逛街,今天有空陪她購物,王玉璿還想買買買。


    “小璿,奶奶叫你,必定有重要事,我們趕緊回,逛街可以改天。”趙宗澤十分識趣,叫服務小姐幫將東西打包送去結帳。


    結好帳,兩人出商場,趙宗澤開車送女朋友回她爺爺奶奶住的大院,仍然在院外等。


    王玉璿步行進院,她回到王家,王老太太已等近二個鍾,等得有點上火,看到孫女總算回來了,二話不說,抓著她上樓進書房。


    “奶奶,有什麽大事,你這麽神秘兮兮的?”王玉璿被拉上樓,渾不在意,腦子裏想的還是那件前幾天看中的衣服,可惜今天還沒去買就回來了。


    “小璿,賀家老祖宗健複了,我叫你回來,準備帶你去賀家。”


    相對於老太太的急迫,王千金半點不以為意:“康複了就康複啊,奶奶,你為什麽那麽激動?”


    “你這個笨丫頭,你怎麽就不開竅?”王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戳了孫女一指:“你爺爺得到秘密消息,賀老祖宗出院的時候,醫院判定說最多也就半個來月的命,然而,過了將近一個月,人不僅沒死,還活得好好的,你知道代表著什麽嗎?”


    “不就是沒死唄。”人沒事,就是活,活著就是沒事,還能有什麽?


    “你怎麽就這麽笨?”王老太太氣惱的罵了一句:“賀老祖宗還活著,說明請到醫術高明的醫生,能讓人起死回生,那位醫生的價值該有多高,你難道不懂?你爺爺年紀大了,你伯父精力有限,如果我們家有個醫術高明的人,讓你爺爺百歲無憂,你伯父身體健康,再幹出更好的政績,官隻會越做越大,到時你不用刻意去跟別人交好,別人就會來巴結你。這樣說,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奶奶帶我去賀家是想打聽那位給賀家老祖宗治病的是誰,對不對?”王玉璿總算明白過來了。


    “聰明,去了賀家知道要怎麽做了吧?”


    “嗯嗯,奶奶,我知道該怎麽做。”


    “這我就放心了,你衝個涼,收拾得幹淨清爽些,等會兒我們就去躥門。”


    王老太太囑咐幾句,先下樓去準備帶去賀家躥門的小禮品。


    王玉璿去自己住的客房,先打個電話給趙宗澤,讓他別等她,她今晚估計要留在大院裏陪爺爺奶奶。


    趙宗澤接到電話,問了原因,等掛斷電話,整張臉烏雲密布,賀家老家夥還沒死?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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