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


    數天沒露麵的小醫生竟然答話了,賀家祺字輩明字輩的兩輩人你瞅我我瞅你,個個囧囧有神,小醫生也是牛人哪,看熱鬧不嫌事大。


    就在他們哭笑不得的時候,東廂北房又傳出脆如玉鈴般的美妙少女聲:“燕帥哥,我嚴重懷疑你以前眼睛被牛屎糊了,怎麽眼瞎到連個人的本質也看不清,被人坑得丟財又被中傷,你該去洗洗眼睛了。還有賀小十六熊孩子今天一點也不雄,這種事怎麽好意思勞動老太太出馬嘛,這個時候你和你哥哥們應該給某人家打個電話,通知他們說他們家的某兩人犯病了到處咬人,讓他們趕緊兒把人接走送醫院,告訴他們不要放棄治療,好歹是兩條命。”


    “我眼睛沒有被牛屎糊,我是清白的,我也是受害人。”憑白無故的挨小蘿莉鄙視,燕行不服,慫慫的抗議。


    “我不是熊孩子!”賀明新也氣虎虎的強烈抗議被冠上熊孩子的頭銜。


    “誰有王老家電話,通知王老來接他家夫人。”一大一小兩弟弟在搞抗議活動,賀小二忽略他們,問弟弟們。


    “我記得,我來打。”賀明智記憶力好,記得很多號碼,自告奮勇的拿手機給王老家打電話。


    “眼睛沒被糊住還那麽笨,十幾年來把自己的錢給一個沒血緣關係的人花,你是錢多的沒地方放?錢太多了,可以捐給無父無母的孤兒或者沒有勞動力卻有尊嚴的努力生存的殘疾人,那樣還能帶給人溫暖,白白的拿錢給一個心如毒蠍的婊兒揮霍,你是在為虎作倀,給人傳揚享受不勞而獲不是無恥是光榮的不正之風。”


    當東廂北房裏再傳出小醫生說教的話來,賀祺文兄弟幾個忍著笑望天,外麵的天空真……幹淨,沒有霧霾呢。


    “小蘿莉,你就不能別往我傷口上撒鹽?”燕行鬱鬱不樂,斜眼瞟到小十五在打話,一臉正氣的為自己正名:“其實,不是我笨,是我比較善良才有此般下場,小時候王千金經常對我說她爺爺和大伯重男輕女,背地裏總打她罵她,不給她飯吃,不給她零用錢,不給她買新衣服,嫌她丟臉不給她跟去別人家做客認識朋友,她找我哭給我聽,有時還給我看身上的傷,我經常不在大院住,看到她手臂上的傷還以為是真的就信了,可憐她,當妹妹保護她,給她錢花,幫她買喜歡的東西。


    等長大些,她又跟我說她奶奶和她爸她媽搓麻將輸錢,爺爺不給她奶奶錢用,說如果奶奶和爸爸媽媽還不清賭債,爺爺大伯就讓她去抵債給人糟踏,我又不忍心她被人毀清白,總給錢給她,我哪知道她表裏不一,傷是她自己弄出來的,那些說爺爺伯父打她罵她的話也全是假的,說欠賭債也全是假的,目的就是知道我有錢,騙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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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行在曆數自己之所以一直對王玉璿好,護她十幾年的原因,王老太太搖搖欲墜:“你你……你……你胡說八道,你你……”


    她抬起手,卻不知指向誰,一張臉青鐵,臉上肌肉一陣陣的抽搐。


    沒人知道她究竟是說燕行胡說八道還是說她自己孫女胡說八道,她抬起的手又顫顫的落下去,人像風葉的落葉,又驚又慌,茫然無措。


    王玉璿聽到燕行說自己騙他說爺爺大伯打她罵她,奶奶氣得說不出話,嚇得魂都快沒了,一把丟了手裏的盒子,瘋了似衝向燕行,大聲尖叫:“我沒有我沒有,燕行你血口噴人,你誣陷我,我從沒有說爺爺大伯打我罵我,我從沒有說奶奶賭錢爺爺要拿我抵債,你自己願意給我錢花的,是你自己送錢給我花的……我沒有問你要過錢,我沒有……”


    小龍寶在曆數王千金的罪行,賀祺文等人望望小十五,誰也不吭聲,暗搓搓的看戲,看到王千金發瘋似的跑向小龍寶,賀小八等人齊唰唰的讓開,讓出一條康莊大道。


    柴溪、站上房正常門口的賀老祖宗幾個連連驚叫:“小龍寶,快躲,不要被她傷到。”


    “小龍寶,快進去關上門,她又想害你。”


    老太太們一個喊得比一個急,賀祺文等人忙忙向後退,守住門,免得王小賤人衝進東廂破壞藥材。


    王千金衝過來,燕行沒有躲,等她一頭撞來,輕巧的向一旁一側身,讓開去,再一抓,一把抓住王玉璿,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給製住,人是抓住了,隻是,他嫌惡的差點想扔掉,王玉璿身上有股很俗氣的香味,很難聞。


    很惡心,可因為還有事沒完,他忍著惡俗的脂粉氣,痛心疾首的繼續數落:“王玉璿,你怎麽會變成這樣勢力的樣子?你從小騙我,騙了我幾百萬的錢,我沒怪你,畢竟是我太天真,是我自己相信你的謊話,我沒問你還錢,就當花錢買個教訓了。


    可是,你為什麽要和趙宗澤一起轉移我媽媽的飛霞公司的財產?


    我一直當你是妹妹啊,哪怕你說你跟趙宗澤在一起是趙宗澤灌醉了你占了你清白,哭著說你不自願的我也信了,也不追究你在背後散布謠言誹謗我,可是,沒想到你是因為你要我給你買一棟價值三千多萬的房子我沒同意,你自甘下賤的灌醉了趙宗澤,然後和趙宗澤一拍即合,暗中謀劃陷害我,搶奪我媽媽的飛霞集團,暗中轉移飛霞集團的財產。


    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和趙宗澤從飛霞集團轉移財產買了別墅,還記在你名下,我有多心痛?


    趙宗澤和我爸爸挪用公司公款,現在還在關著,他們挪走的錢對不上號,其中有幾千萬就是你名下的那棟房產,還有些錢在你戶頭,我一直沒有將證據遞上去,因此案子拖到現在還沒正式判,我拖著不對簿公堂也是想給你機會,讓你自己主動退還那份公款,不要因此事對王市長造成不良影響,你為什麽裝作不知道,還執迷不悟,故意挑唆你奶奶跟你一起胡作非為,挑撥王家和賀家的關係,給你伯父和你爺爺抹黑?


    王玉璿,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可理喻,變得這麽自私自利,變得……。”


    他還沒說,從賀小十五電話傳來一聲怒喝:“……氣死我了!……”隨之又傳來淩亂的大叫“老先生老先生您怎麽了”“爸,爸-”


    王老家亂成了一團。


    賀小十五的電話打到王家,是王市長接到的,他剛說“您好”就聽到燕大少說話聲,當即立斷便按免提鍵,那聲音便傳進他父親的耳朵裏。


    周末老大回來了,王老跟兒子去書房商量點事,回到客廳沒看見老伴和王玉璿,也沒怎麽在意,當兒子接電話,同樣也沒什麽感想,直到聽到燕行的聲音,心頭有不好的念頭,那兩蠢貨不會是去賀家了吧?


    他忍著沒說話,當聽到老伴和王玉璿的聲音,王老就知道大事不好,死死咬著牙才沒暴罵,當聽到燕行曆數王玉璿的種種劣跡,他想說話也說不出來,待聽到王玉璿幫趙宗澤轉移飛霞集團財產買別墅,巨大的恐慌湧上心頭,再也忍不住大吼一聲,眼前一陣天暈地暗,一口氣提不上來暈倒過去。


    王老爺子忽然暈倒,王市長扔下座機電話跑向父親,因快到中午在廚房準備飯菜的王夫人和保姆也衝到客廳,圍到老爺子身邊。


    王市長幫老父掐人中摁胸,一邊叫夫人打急救電話。


    被連連摁了幾下,王老在一個冷顫中轉醒,嘴裏大口大口的喘氣,眼裏流出淚來:“報應啊報應,生了個孽障,這是報應。”


    “爸,您別難過,我先送您去醫院,您鎮定點啊,千萬別激動,我扶您起來……”王市長扶起父親,又叫上老婆,一左一右的攙扶走向門口。


    保姆跑上樓幫市長夫人拿手提包,再飛跑下樓交給夫人,幫開門。


    王老氣得隻餘半口氣,全靠兒子兒媳婦攙扶著,走到外麵,王市長抱著父親坐後座,王夫人開車去大院門口等救護車,保姆在家守著。


    賀家人沒在王家,從賀小十五的電話裏聽聲音也能猜出來王家必定是兵荒馬亂,他們也不說話,就看著王家祖孫,看看她們還能有什麽神反應。


    王老太太呆呆的站著,腿像打擺子一樣的抖個不停,過得好一會兒,軟軟的坐下去,一屁股坐地,嘴裏呢喃著“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念幾聲又哭又笑,然後才是撕聲裂肺的大哭,“嗚咽嗚咽”聲斷斷續續的,又過了約二分鍾,王老太太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她跑出賀家,一路邊抹眼淚邊跑,慌亂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沒了任何主張。


    老的跑了,柴溪也不用再去趕狗,從從容容的走回上房回廊。


    等王家老賤人的腳步聲跑出院子去得比較遠了,燕行鬆開手放掉手裏的小賤人,不顧三七二十一的衝往廂房洗手間去洗手。


    “小龍寶/龍寶哥,你幹嗎?”賀小二和他兄弟們看到抓著王小賤人的小龍寶一把丟開王小賤人像火燒屁股似的奔跑,一臉疑惑,好好的怎麽逃了啊?王小賤人身上有毒?


    “碰了髒東西,太惡心了,我要去洗洗手。”燕行衝向家裏的廁所方向,跑了幾步又喊:“不行,感覺全身都不舒服,好像粘到了虱子似的難受,必須要洗個澡,小十五,你幫我去拿套衣服來。”


    賀家明字輩的兄弟眉心狠狠的跳了跳,小龍寶的潔癖又犯了!


    他們表示很奇怪,不知道具體從哪時起,反正從去年冬天到今天以前,小龍寶的潔癖好像已經自動治愈,沒發覺他的小毛病有作怪的表現,今天怎麽莫明其妙的又犯了?


    小龍寶今天也沒做什麽特別的事,就隻抓了王小賤人的肩,他以前與王小賤人是青梅竹馬時就算沒見他們牽手相依什麽的,也沒見他嫌惡啊,如今碰一下王小賤人就像吃了蛆似的,感覺潔癖症加重的節奏。


    心思百轉回腸幾回,賀家幾個小青年望望小龍寶的背景,望望王千金,一致同情的搖頭,讓小龍寶厭惡到這般程度,王小賤人活著也是丟人哪。


    “龍寶哥,你等著噠,我去幫你找換洗衣服。”賀明智給了王千金一個無比鄙視的眼神,跑向西廂客房去幫自己崇拜的龍寶哥找衣服。


    賀家祺字輩的幾個兄弟就一個意思,那誰,你是不是識相的趕緊滾蛋,別在這丟人現眼,也讓哥們去收拾家裏的物品?


    賀三老太太凶殘的噴王家老太太沒什麽,畢竟她與王老太太是同一輩兒的人,又都是不工作的老人,同輩兒罵同輩兒,誰厲害誰贏,誰想雞蛋裏挑骨頭也難挑出刺兒來。


    對於王小賤人,她還是不好開口狂噴,畢竟差著兩個輩的距離,如果麵對麵的噴王小賤人,有以大欺少的嫌疑,也顯得自己太沒風度。


    不能直接轟王小賤人,柴溪等著她自己從賀家滾蛋,那種小賤人,多看一眼都覺瘳眼。


    王玉璿聽到從電話裏傳來的爺爺和大伯的聲音那刻三魂丟了二魂,七魄也丟了五魄,整個人像丟了魂魄的布娃娃,傻傻呆呆的站著,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完了!


    家裏人都不知道她有棟別墅,她也沒告訴家裏人,趙宗澤和趙益雄被抓時她知道那些錢是趙宗澤挪有公款的錢,可那又怎樣?房證寫的是她的名字,房子就是她的,哪怕趙宗澤說是他買的,她也有理由說是戀愛之間的贈與。


    可燕行知道了,燕行知道她名下的別墅是用趙宗澤的錢買的,還知道她銀行裏有趙宗澤送她的錢,他一定會追回去的。


    肩上的禁箇之力消失,王玉璿並無多大反應,當燕行從眼前跑走,她慢慢回神,機械的看看站成排的賀家人,看看另一個方向的人,想走又邁不出腿,一張臉先是青色的,然後變白色的。


    過了一下,她動了,扭身就朝賀家院門跑,高跟鞋跺在地麵上特別響,背影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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