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家老少們一直在等小團子,等到十點多鍾將人等回來,也不抓她嘮話,讓她去休息,也因等到小粉團子平安回來,大家放心的去睡覺。


    鑒於得到個不太好的消息,樂韻打坐到淩晨一點準時從修煉中清醒,回自己的空間翻出自己的藥丸子,左數右數總覺得藥丸子太少,打著電筒下藥田種植藥植。


    因為心中有危險感,哪還有心思睡覺,種下一大片藥材又整理采收堆積的藥材,依現有的原材料配藥方子,整出好幾份,抄刀做粗處理,該剁的剁了,該搗汁的取汁,該磨漿的磨漿……


    她忙得太歡樂,到天快亮時才舍得暫時結束工作,修煉一個鍾再回房間,洗去一身藥味,把自己打點的人模人樣,下樓吃早飯。


    晁二爺公司有事,飯後去公司,晁一晁三夫妻依既往的準時上班,晁二夫人攜帶兩個小丫頭陪老太太仍然去法院聽庭審。


    賀家賀大太太等人因老祖宗在法庭上氣暈倒一次,一直忐忑不安,早上又早早的打電話給賀三,確認昨晚老祖宗睡得安穩,起床後老祖宗狀態極好才真正的放心,然後才不緊不慢的趕到法院門口等老祖宗。


    賀老祖宗與子孫們碰頭,仍然等到晁家人到了才進法院;柳老夫妻和騰老陪著燕老遲一些才到,燕老的狀態非常不好,整個人都是木木的,像一具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也讓柳老騰老特別擔心他出事。


    同樣,趙家人和賈鈴的狀態也不好,還是非常不好的那種,因為賀家老太太白天親自坐鎮法庭,還口無遮掩的說要拚老命,他們昨晚在臨時羈押的地方整晚處於恐懼中,睡著了也在做噩夢。


    尤其是趙立,因為與燕行單獨會麵失敗,害怕唯一的孫子會慘遭毒手,焦慮慌惶,整夜失眠,精神十分差。


    趙老太太如驚弓之鳥,哪裏聲音大點就嚇得跳起來;賈鈴也像連加班一周的人似的,憔悴不堪,有兩個濃濃的黑眼圈。


    趙宗澤原本滿含希望,當早上被押解出庭時見到爺爺的樣子,猜著談判失敗,生怕燕行和賀家想盡辦法讓自己也判無期徒刑,嚇得心啊肝啊都在顫。


    被押解到法庭的七人在看見賀家人又整整齊齊的坐在旁聽席,沒一個人能保持鎮定,驚恐得瑟瑟發抖。


    當天是趙家案庭審的第三天,謀殺案庭審的第二天,已經快到趙家和賈鈴謀殺計劃的核心,因此旁聽人員特別多,基本九成以上是昨天前天的那些旁聽者。


    法院考慮到謀殺時間發生在二十多年,有太多的證據或人證記憶等可能會有所忽漏,特意預排了長達一周的時間用以庭審,縱使預計那麽多天的時間庭審,因牽涉到軍人,法院也希望能盡快結束,讓燕行能正常工作。


    早上準點庭審,很快也真正到了合謀案的具體細節,比如慢性毒藥是從哪買來的,有哪幾種,賈鈴和趙家人如何聯係,如何交接藥,賈鈴如何下藥,藥具體下在燕飛霞和賀子瓊吃喝的哪食物和藥湯裏,各給她們下了哪種藥等等。


    在做法庭調時,旁聽人員也聽得格外仔細,法庭內旁聽席幾乎可用落針可聞來形容它的安靜程度。


    謀殺案的第一主謀是趙立和賈鈴,趙益雄和郭芙蓉是第二主謀,趙老太太知道的比較晚,是知情者,後來同樣也貢獻了不少建議,讓計劃更完美,不留痕跡。


    重提舊事中的種種細節,趙立趙益雄賈鈴的記憶沒有模糊,反而更賀清晰,戰戰兢兢的回憶怎麽實施計劃、怎麽行動。


    當賈鈴說到下藥時,她將害人的藥摻在藥湯裏,常常讓賀子瓊和燕鳴端給燕飛霞喝,也有趙益雄和趙立趙老太太端藥給燕飛霞喝,後來給賀子瓊下藥,很多時候都是讓燕鳴將摻了料的藥端給賀子瓊喝。


    燕鳴聽到自己曾親手將害命的藥送給自己女兒和愛妻,悲不欲生,接連氣暈過去兩次,賀老祖宗也氣得怒火攻心,一口氣沒提上來也暈了一次。


    旁聽人員也聽得不寒而粟,再次明白什麽叫“最毒女人心”。


    兩受害家屬頻出意外,法官在燕鳴暈倒和賀太夫人暈過去時不得臨時休庭十分鍾,讓坐在賀家人群中的小姑娘施救。


    於是,樂同學又一次悲劇的成了保姆般的人物,先後給兩老人做急救,將人給救醒,包裏的藥丸子也接二連三的跑進兩老人肚子裏,讓她暗中心疼得把趙家人渣和賈老妖婆給罵了個狗血淋頭,恨不得衝上去將人渣給剁成肉醬。


    剛救完賀老壽星不久又一次救燕老,第二次將燕某人外公救醒,見老人一副生無可戀恨不得一頭撞死的表情,氣狠狠的威脅:“講真,要不是看在你孫子燕行份上,我還真懶得救你這種人,你再覓死覓死的浪費我的藥,本姑奶奶不救了,你愛咋的就咋的,折騰得吐血也好氣死了也好,心急的心痛的人是你孫子燕行,又不是我。”


    她太生氣,連尊敬都舍了,他NN的,她沒有鄙視他,沒有唾棄他眼瞎心盲到被賈老妖婆迷得暈頭團向不分青紅皂白,還辛辛苦苦的救了他數次,他隻顧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不願麵對現實,脆弱得不堪一擊,簡直氣死人了好嗎。


    柳老離得近,聽到小姑娘威脅人,一臉無語,不得了啊,小丫頭真有膽量,威脅人也是不拖泥帶水,幹淨利落,這氣性比他家小三子還大,夠辣夠勁兒。


    挨了一通劈頭蓋臉的罵,燕鳴怔怔的望著嬌小的女孩子,又轉望望賀家人坐的方向,老淚奪眶而出,愣是沒敢發出哭音,就隻“卟嗒卟嗒”的掉眼淚。


    訓了燕老先生一頓,心疼自己藥丸子的樂韻,氣乎乎的回自己座位,想想心裏有氣,還不客氣的踩了燕某人一腳,那家夥不是外公不好了就是太姥姥有事,要不就是袍澤需要人貢獻力量,讓她做得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真想打死他算了。


    憑白無故的挨踩腳,燕行也大致上猜到原因,悄悄的瞅瞅小蘿莉,見她一臉不高興,就算腳尖被踩得發麻也不敢動一動,直到她不關注自己,才偷偷的將腳挪開點,輕輕的拱動腳趾。


    小醫生救了自家老祖宗又救小龍寶外公,兩頭跑,賀家人看在眼裏,都沒吭聲兒,賀三盡量安撫老母親,讓她別為一群人渣生氣。


    賀老祖宗氣得背過氣一次,醒來也自己反省,盡量想開些,可心裏實在是難受,眼淚止不住的流。


    旁聽者和法官們理解受害人家屬的心情,麵對犯罪嫌疑人那樣殘忍的手段,哪有不崩潰的,短暫休庭之後再次繼續開庭審理。


    那麽多的舊事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說完的,趙立趙益雄賈鈴趙老太太被一一調查,訴說往事,到下班時間也沒說完,到告一段落時,中午休庭吃飯。


    這個中午賀家人草草的吃了點東西,等到二點多鍾又黯然的返回法院聽庭審。


    燕鳴就算被柳老騰老強拖去餐館,對著吃的也是索然無味,根本沒有吃幾口,默默流淚到法院快上班時去回到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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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庭審終於走完趙家人和賈鈴謀殺計劃經過和實施過程的法庭調查步驟,在離下班前一小時庭審進行到調查賈鈴在“上位”後欺瞞燕鳴虐待小燕行的環節,賈鈴早已沒有沉默的權利,心驚膽顫的交待自己做了些什麽。


    當賈鈴說到騙燕鳴帶燕行去旅行,到小五台山將燕行丟在深山穀裏的細節,燕鳴又差點氣得暈過去;賀家老少們噌的站起來,沒人叫喊,但是,每個人臉上和眼裏的憤怒幾乎要噴礴而出。


    燕行反而冷靜的可怕,好像受虐待的人不是他似的,那些痛苦,那些慌惶,那些孤苦無助的日子都過去了,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一個人隻有內心強大到了足夠強的程度才是真正的強大,他的內心已夠強大,能麵對黑暗的過去,敢於直麵曾經慘淡的人生。


    賀家人齊唰唰的彈身而起,把旁聽人員和維持秩序的法警們都嚇到了,以為他們準備強闖內庭群毆犯罪嫌疑人。


    書記員和委托代理人也受驚不輕,噌噌站起,連法官們也一陣心驚肉跳,擔心賀太夫人會帶著賀家子孫強闖內庭。


    趙家一家子和賈鈴驚覺法官們和書記員們的異樣一致回首,看到賀家人暴動,嚇得渾身發軟,趙宗澤趙丹萱郭芙蓉趙老太太“啊啊”尖叫從板凳上栽了下去,郭芙蓉趙宗澤身上還冒出一股臊味,很快地麵上出一灘水漬。


    郭芙蓉趙宗澤母子倆生生嚇得大小便失禁,也弄髒了內庭,審判長不得不喊“暫時休庭”,通知醫生對嚇暈的犯罪嫌疑人急救,帶尿褲子的人下去換一身衣服。


    暴跳而起的賀老祖宗手腳都在抖,硬是呼了一口氣,咬著牙說了兩個字:“坐下!”


    老祖宗帶頭坐下,賀家老們隱忍著濤天怒火和切膚之痛,無聲無息的又坐下去,每個人的臉繃得緊緊的,咬著牙才能克製出心中的暴怒。


    委托代理人暗自鬆了口氣,悄悄的坐好,書記員們立即看犯罪嫌疑人的情況,醫生們又從後堂出來對犯罪嫌疑人急救,醫生也表示特他娘的悲催,他們本來是為受害者家屬而來,旁聽席上的人用不著他們操心,卻次次因為犯罪嫌疑人而奔波,這叫個什麽事兒!


    旁聽人員也表示很……玄幻,從來隻見受害者家屬在現場暈倒或痛不欲生,從沒見像這次這樣犯罪嫌疑人一次又一次嚇暈過去,頻頻出狀況的庭審,你說竟然那麽膽小,當初怎麽又能做得出那樣喪盡天良的事來?


    賀家人還能克製住情緒,法警和法官們肩上的壓力也輕鬆了一分,去後堂商議討論案情。


    醫生弄醒犯罪嫌疑人,麻利的給打鎮定劑,法警們將趙宗澤和郭芙蓉帶去換幹淨的衣服,打掃幹淨內庭,書記官檢查核對犯罪嫌疑人情緒穩定了,再請法官們開庭。


    因為賀家人的舉動也將賈鈴嚇成戰戰兢兢,魂不附體似的,再陳述自己虐待燕行的種種行為,害怕得說話都是帶著顫音,說一陣又叫“我錯了,我錯了”。


    賈鈴陳述完自己犯的罪,唏唏啜啜的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趙丹萱趙宗澤是第一次聽到外婆究竟用了什麽手段對付燕行,也嚇得像見鬼似的,根本不敢看自己的親外婆。


    書記員和法官們將犯因嫌疑人的庭審口供記錄下來,又詢問了幾個小問題也到下班時間,宣布休庭一晚,明天繼續庭審。


    擔驚受怕N久的趙家人和賈鈴得到暫時的解放,像虛脫似的癱了下去,被法警們架著押走。


    賀老祖宗被扶出座,到通道上,再也忍不住,一把拉過小重孫摟在懷裏,失聲痛哭:“小龍寶,我苦命的孩子啊,都是太姥姥沒保護好你,沒有要求你與燕家斷絕來往,讓你受了這麽多的委屈,受了那麽多的非人虐待,小龍寶,我的心肝啊-”


    想起賈鈴說拿針紮小龍寶,往小龍寶身上注射亂七八糟的血,拿水蛭咬他,賀老祖宗便覺摧心肝的疼。


    “太姥姥莫哭,我能活下來就是不幸中的萬幸……”燕行龍目含淚,摟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太姥姥柔聲安慰。


    賀家四位老太太聽到“活下來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不由大慟,泣不成聲。


    羅群自己滿眼是淚,還得勸婆婆和伯娘嬸娘們,賀家祺字輩的和明字輩的小輩們一人或兩人攙扶住長輩們,防止他們哭暈過去。


    賀子瑞賀子榮兩個大男人摟著老母親和外甥兒,心疼的直抹眼角。


    晁老太太晁二夫人晁二姑娘和李家羅家鄧家張家等眾家人哪顧得其他,個個忙著勸賀家一群老爺子老太太們,一大群人勸的勸,扶的扶,將賀家七老八十的老爺子老太太們勸慰得止了聲,扶出去。


    燕鳴看著賀家人抱頭痛哭,在心中嗚咽不成聲,深深的垂下頭,在柳老騰老的的攙扶下失魂落魄的離開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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