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在羅家時一顆心都是提著的,直到婚車駛出了荷塘村才真正地鬆口氣,禁不住抹把汗:“我的天啊,羅家親友們怎麽突然想起讓人做詩,嚇壞我了。”


    新娘抿了抿唇:“不是突然,是長輩們在知道我們準備結婚時就商量怎麽攔門了,我爺爺說關上門讓人翻牆拆門什麽的太不吉利,長輩們就合計出了這樣一個文雅點的攔門法。”


    “還好還好,有個學霸級的樂家姑娘在場,要不然我今天還不知道怎麽才能抱得美人歸。”


    “嗯,你運氣真不錯,連我爺爺都沒料到樂姑娘她會來,樂姑娘剛到不到半個鍾你們就到了。”新娘笑著點頭。


    新郎拍拍胸口,猶自心有餘悸,他差點以為是樂家姑娘建議讓做詩刁難他,沒想到竟然不是,還好樂家姑娘給羅家臉麵代他做了催妝詩,要不然就尷尬了。


    其實吧,他想得太寬,如果樂家姑娘沒來羅家,羅家會要求做催妝詩,但難度沒那麽高,讓他們背個十首八首就算過關。


    也因樂家姑娘去了羅家,全福婆婆記著那事兒,等喜車回到男家,她急急的先一步跑男家與男方父母說了女方那邊有貴客,千萬別在送新人去洞房時鬧什麽新房,要是新娘受了委屈被羅家貴客知曉了在酒席上故意刁難給新娘出氣,那就不好收場了。


    喜婆囑咐了新娘家長輩們一番,又急衝衝出去扶著新娘進男家拜堂。


    男方家聽聞樂姑娘去了羅家,急忙將給新媳婦的改口紅包加厚,也再三囑咐了幾個管事的人,讓他們悄悄去囑咐親友們家的青年們萬萬不要鬧新娘。


    男方家的親友們本來還想要鬧一鬧新娘,聽說不能鬧,也就收了心思。


    沒人鬧,新娘拜堂後送入新房隻按規矩坐了床,換了套衣服,然後趕緊去酒店,也派了車去荷塘接羅家親友。


    樂同學在羅家也羅家親朋好友們聊了不到一個來鍾,男家派來接親友的車到了,羅家親友們坐來接的車去酒店,羅班擔心小同學會中途跑路,他跟著小同學乘直升機。


    樂小同學沒想過中途跑路,羅班要跟著盯梢,弄得她哭笑不得。


    工具人柳少有事就當跑腿工,沒事就安安靜靜當個美男子,他將直升機開回縣城,往某個廣場裏一扔,跟著小蘿莉去蹭吃的。


    羅班等親友們全部乘車出發了,他又收拾了家裏才和小同學離開村子,直升機又不能停在酒店門口,走了一段路,他們也落在羅家親友們後頭。


    酒店門口豎有新人結婚的牌子,還有花牆,當天酒店接待了兩對新人,一邊站一對新人,各自接待各家的親友。


    羅家姑娘和新郎在進酒店的右手側,男家父母和幾個親友也在旁招呼客人,看到羅班來了,新郎父母疾步跑下台階迎接,客客氣氣的給羅老師和樂家姑娘幾人遞煙。


    樂韻一手抱著弟弟,隨羅班走到酒店前不僅看到了羅班的孫女,也看到了對麵的新人,腦子裏冒出兩個字——真巧!


    羅班孫女對麵的新人中的新郎,與她和小肚子是同班同學,當然,也僅僅隻是同班同學那層關係。


    認出新郎,樂韻也權當不認識,眼神都不往那邊瞟,當新郎父母來招呼,淡淡點頭,接了煙塞進袖子裏,一手解開鬥蓬搭手臂上,和小肚子隨著羅班往前走。


    羅班與新郎家的親人寒暄了幾句,走向酒店,上台階時才有空看向另一邊的新人,看到新郎官,驚訝極了:“楊錢程?”


    剛招呼了自家幾個親戚請親戚上樓去的楊錢程,也看向了對麵新人的親戚,他之前就聽到了羅班的聲音,也抽空瞟了一眼也看到了羅班,因為自家親戚給紅包,他沒時間多關注。


    終於有功夫關注羅班怎麽來了,一看就看到羅班看向自己,以及與羅班走一起的樂韻和杜妙姝,楊錢程下意識地退了一步,被羅班叫了名字,又下意識的往前一步:“羅班……”


    他心中慌得一批。


    聽到羅班叫出某個同學的名字,杜妙姝才認真看向另一邊,認出另一組的新郎官是誰,驚愕得拉著小同桌的手兒:“噫,楊錢程他也今天結婚啊,竟沒聽人說。”


    “他們有他們的群,我們又不是群內人士,沒聽說很正常。”樂韻超淡定,班級有同學群,以前他們一致孤立她,沒把她算進去。


    而且什麽班級活動也隻在群裏說,故意不通知她們,好在有小肚子會通風報信。


    也小肚子在個群裏裏,後來他們覺得小肚子礙事,又另外建了個群,將她和小肚子摒除在外。


    後來是羅班發現了,有什麽事會單獨通知她和小肚子。


    因為她和小肚子不在班級群裏,那些人在他們的群裏想怎麽編排她們就怎麽編排。


    至於楊錢程麽,與樂同學沒交情,甚至她和他打過一架,也是以兩敗俱傷收場,之後就是各走各的陽關道。


    樂同學的聲音不輕不重,不大不小,足夠所有人聽見。


    楊錢程也聽見了,更慌了,站立難安。


    羅班也知曉楊同學與樂同學之間有過節,也沒多說,隻笑著對楊同學說了句“祝百年好合”,便招呼樂同學杜同學和某個帥哥進酒店。


    張家父母也看出樂同學與對麵的新人可能合不來,也沒問那位新郎是羅老師帶出來的還是隻是任課教過的學生,熱絡地招呼著羅老師和樂同學杜同學以及某位緊跟著樂同學的保鏢進酒店。


    羅家與張家定的酒席在二樓,預訂了五十多桌,席座擺滿一個大廳,還有一個挨著大廳的包廂也有四桌。


    包廂四桌原本屬於預算之外再多預備的一份,如果客人比預定的還多,才有地方坐。


    因為九稻樂姑娘去了羅家,張家羅家便臨時改了安排,安排樂姑娘杜同學坐比較清靜的包廂,再請一些德高望重的親友們坐包廂當陪客。


    新郎父母陪同羅老師和樂杜兩位姑娘到二樓,將客人送進包廂,囑咐了張家幫忙當服務員的人招待客人,他們又下樓陪著兒子兒媳招呼來客。


    新郎父母陪著兒子兒媳,時不是地觀察對麵,大家也仍保持著羅班來之前的樣子,互不幹擾。


    李大牛也知曉羅班嫁孫女,他與羅班說了會去喝喜酒,不去荷塘,他等到時間差不多,從街上直接去酒店。


    李大牛找到酒店將紅包給了新人,自己上二樓找到羅征,發現小樂樂也在,那叫個樂嗬,熟人坐一桌。


    羅家的親友沒去荷塘的僅是少量幾個,很快就齊,張家的親友部分來得晚一些,也全在12點前到齊。


    客人來齊,新人與張家長輩也上二樓,在大廳招呼一圈,再進包廂招呼客人,再通知酒店上菜。


    上菜之時,有長輩和新人致感謝辭,之後開席。


    楊錢程在見到羅班時站立不安,等羅班和樂同學走了,費了好大勁兒才穩住心態,但是,心情再也回不到最初。


    他家的酒席在一樓,訂了二十幾桌,比樓上開席得晚,直到客人們在吃席,楊錢程的父母和嶽父母才問兒子之前與說過話的某個老師什麽關係,與某個樂姑娘是哪一種同學關係。


    楊錢程瞞不過,說了實話,隻敢說和樂同學同是羅班帶班的學生,卻不敢說他曾經與同班同學一起欺負樂同學和杜同學。


    楊家父母一聽,哎呀,與九稻樂姑娘是同班同學?對麵那對新人中的新娘還是班主任的孫女,這不是機會嗎?


    楊家父母與親家就一個意思:趕緊去樓上敬杯酒。不管關係能不拉上,去敬班主任一杯酒總是錯不了的。


    兩家家長輩意見一致,立馬就行動起來,點了幾箱酒,叫來兩家的青年們幫拿著酒和端了杯子,請了服務員帶路,上二樓給二樓那位新娘的爺爺敬酒。


    服務員帶著樓下的客人上二樓,領到新人一桌。


    張羅兩家的親友們坐在大廳吃席,見到樓下的某對新人來了,挺奇怪的,聽說是因為新郎是羅家新娘爺爺的學生,特來敬老師一杯,感謝老師曾經的教導。


    樓下新人來給新娘的爺爺敬酒,張家長輩們自然不能代為拒絕,和自家的一對新人領著楊姓新郎一行人去包廂。


    最尊貴的席位離門最遠,羅班樂同學幾個坐的一桌是距離門最遠的一桌,當新人父母領著一群人進包廂,包廂裏的人停下吃喝。


    張家父母領著來到羅班一桌,說明原因。


    楊家父母熱絡的向客人們打了招呼,才再三感謝羅班對孩子的教育,給羅班斟酒,帶著兒子向老師敬酒。


    家長來敬酒,羅班領了情,喝了。


    楊家父母又熱絡地轉向樂姑娘:“都說有緣修得同船渡,犬子與樂姑娘同班三年,起碼得修千年才能有那麽深的緣份吧,犬子今天結婚,又巧遇樂姑娘,這不是又是緣份嘛,我與犬子敬樂姑娘一杯。”


    “多謝,我不喝酒。”樂韻將杯子以手罩住,平靜謝絕,又望向了某位新郎:“我想這位先生你可能有誤會,我與令郎之間除了同在一個教室上了三年的課,再沒什麽同學情份可言。


    如果硬要扯上關係,那我與令郎也隻有舊怨,要知道當年令郎與人合夥打我時可沒有念同班情份,你家太太當年因為令郎打架之事去了學校也沒積什麽口德,對我也沒有嘴下留情,說是罵得我狗血淋頭也不是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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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與令郎以前沒有同學情,如今更犯不著抓著曾經同在一個教室上課三年的那點事兒論同學情份。”


    被當麵說自己當年沒留口德,楊母猛的一個激靈,一張臉陡然變色。


    張父笑容僵硬,生硬的找台階下:“犬子高中時年齡年少衝動,不懂事,樂姑娘大人大量,還請莫記較。”


    楊錢程也僵在當場,鼻尖滲出冷汗來,慌亂地垂下頭:“樂……韻,當年……我年青不識人心,事非不分,我……做錯了。”


    樂韻看了某個同學,那位楊同學全身上下都是範思哲牌子,看著就知不差錢,看端酒杯的手就知他很慌。


    “你的這聲做錯了來得太晚,高中三年你們給我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你們自己也知道,可你們從沒誰對我說句對不起,如今因為我身價高了,你們怕我報複才向我表示歉意,對我而言那些虛無的道歉沒任何意義,也不值得我原諒。


    你以前和人打我時沒有任何仁慈,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我還手時也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雙方都有損傷。


    你不是真正的罪魅禍首,事後我也沒有報複你,我們之間也不存在什麽同學情份,以後也是如此,各走各的陽關道,各過各的獨木橋。”


    樂韻沒有再看楊家人和新娘、新娘家人的臉,扭過頭不再理人。


    柳少看著一群人沒動,淡定地站起來:“樂同學已經說得這麽明白,各位請回吧,莫打擾了樂同學用餐的雅興。”


    戴著蛤蟆鏡的某帥哥,不說話時就是隱形人,他一站起來就像小山突起,讓人倍覺有壓力。


    楊父看到高大的青年,心中犯怵,點頭哈腰地應:“我立即就等犬子走,打擾你們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也識趣,立即拉了老婆一把,又拽著兒子招呼著親家趕緊離開。


    有不認識的新人來敬酒,看那些人笑得那麽歡,原本包廂裏的人還以為那人與樂姑娘關係極好,誰知最後竟然翻車了。


    翻車翻得令人猝不及防,堪稱大型車禍現象。


    羅班看著楊家人的背影,歎口氣:“哎,當年個個年少輕狂,拒不反省,都不知道我為此愁白了多少根頭發。”


    “年少輕狂並沒錯,錯的是以年少輕狂當借口,遮掩自己的過錯和內心險惡,人啊,還是善良一點好。”柳大少將來曆不明的人轟走,複以坐下,順嘴接了羅老師的話茬發表了一句感慨。


    “對,人還是善良一點的好,人在做天在看呢,花無百日紅,何況是人,沒誰保證自己和兒孫生生世世都不走黴運,惡事做多了,耗盡福氣和福運,有可能敗落得比潮水還快。”


    李大牛也深以為然,不說遠的,就說拾市黃家吧,數年前的黃家因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是何等的鼎興,想必所有人都以為它會興旺幾百年,誰知忽然間就落沒了,現在又來個了家族遺傳病集體爆發,無異於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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