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市的警C很忙,除了處理日常工作,重點都在黃家案子上了,黃家祠堂死人案雖然很懸乎,但也有很多可疑之處需要查證,比如某些合婚書上的非黃姓人氏是誰。


    辦案人員從黃家“借”了黃氏族譜,對照黃氏譜書將合婚書上的人物分別對號入座,分析黃氏先人是什麽輩份,合婚書上的活人是什麽輩分。


    統計好了婚配雙方的表格,警哥們就一句話——陰陽婚配的雙方輩份真M的亂!


    梳理清楚了合婚書上的雙方身份問題,再之就是重點調查合婚書上的幾個非黃姓人員的身份。


    黃家先生與後輩被人亂點鴛鴦譜,可以推測必定是黃家得罪了誰,被惡意報複,也是解釋得通的,而那幾個不是黃姓的人,為什麽也被人將其與黃氏先人配了陰陽婚?


    警局的辦案人員查找非黃姓的幾人,花費了不少心血,也查出些眉目,那些非黃姓的數人的母親分別與黃支昌父子四人有一定的關係。


    每一點線索都有可能是破案的關健,警局安排了人手去省城調查合婚書上某幾人的母親的詳細的工作檔案記錄與在原工作單位的一些痕跡。


    在警局辦案人員忙著處理案件時,5月13號這天,一位頭戴太陽帽並戴著口罩的男士進了警局,聲明要找張局和負責黃家案子的辦案組提供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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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局的接待人員立即報告了頭兒張局,張局聽說有人知道些線索,趕緊知會了黃氏案的刑案小組一起去接待來該的群眾。


    當張局進了接待室,看到戴著口罩的男士,總覺得對方的眼睛和身形很熟,又不想來。


    就在他打量來人的當兒,戴著口罩的男士拉下口罩,露出一張人神共憤的俊臉,炯炯有神的龍目冷靜而深邃:“張局,好久不見。”


    看到那張俊臉,聽著那清越迷人的聲音,張局虎躺一震:“怎麽是你?”


    “看樣子,張局並不想見到我,其實我也非常不願意見到張局,畢竟我們一旦以公職身份見麵,代表著肯定大麻煩。”


    俊美的青年大校唇色輕勾,勾出一抹讓人意味深長的笑容。


    刑案組人員頭皮一陣發緊,那位大校先生不是樂姑娘的保鏢嗎,樂家姑娘沒在家,他怎麽跑來了拾市?


    張局心中有一百句MMP想講,卻一個字也講不出來,擠出笑容來:“燕少說笑了,軍警本一家,咱們見麵交流工作也是正常的,可別自己嚇自己。”


    他帶著人走接待室的座椅區,分別坐下。


    燕行看刑警的表情就知他們心裏有多鬱悶,笑盈盈地看著張局與刑警們坐下,龍目光芒閃動:“真沒嚇人,我是來提供線索的,那些線索所代表的意義不訝於上百噸的火藥,真要將案子破了,整個E省又得發生一次地震。”


    張局的表情一言難盡,歎口氣:“燕少,麻煩你給我點時間做做心理建設,要不然我怕我心髒承受不住。”


    “可以。”燕行愉快地點頭,他要提供的某些消息對於警局而言可能相當於炸彈,給人點時間做心理建設是人之常情。


    張局的心態快要崩了,感覺燕少這是要搞事的節奏啊!


    刑警們已經不此頭皮發緊,連神經都繃了起來。


    負責接待來訪人員的一位值勤警哥合一次性的杯子給眾人倒了一杯溫開水,他又去值班室上班。


    燕行慢悠悠地喝溫開水,喝了半杯水。


    張局與刑警們也喝水,做了一下心理建設,張局才主動問情況:“燕少,我感覺我應該可以了,有我們不知道的什麽消息你請說。”


    “可以。”燕行將自己帶的背包從肩膀上摘下來,拉開拉鏈先戴上了手套,郭再拿出一個檔案袋。


    刑警們一瞅,猜著檔案袋裏的東西很重要,一人迅速跑去辦公室取了一盒一次手套,給張局和同事們一人一副手套。


    燕大少見張局等人戴上了手套,打開檔案袋,取出一疊照片遞過去。


    一位刑警拿過照片,先給頭兒看。


    張局接在手,看著照片的最上一張,左看右看,換了好幾個角度,越看越驚訝:“這個陶缸,很像從黃家祠堂裏挖出來的那隻啊。還有這個銅盒子也非常神似。”


    “就是那隻,如假包換。”燕行平靜地給與肯定的答案。


    刑案小組的人員聽聞頭兒說某個陶缸像黃家那隻,驚奇得望向頭兒,當聽燕少給與肯定,個個震驚得望向燕少。


    “別那麽看著我,我可沒那能耐去挖黃家祠堂裏的井。”不用問,燕行也知刑警兄弟們的眼神是啥意思。


    張局看了看兄弟們,請燕少和兄弟們換地方交流。


    燕行沒意見。


    一行人轉移去了一間小會議室,將顯示屏和電腦打開,張局將剛走換地方時邊走邊大致掃了一眼的照片先掃描一份傳上電腦,再放出來給兄弟們看。


    一疊圖片是陶缸從最原始時的模樣到打開後內部有什麽物質的組圖,陶缸內一具白骨倚缸壁坐著的樣子也拍得清清楚楚。


    刑警們盯著白骨照,吸氣:“黃家不是說陶裏裝著一隻看家狗嗎?怎麽會是個人?”


    “看骨架,明顯是小孩子。”


    刑警們盯著圖片,莫名的一陣心驚肉跳,黃家不會是用學古人用童子當鎮宅之物了吧?


    “陶缸裏的人是誰?”張局望向俊美的青年大校,他有一種直覺,燕少一定知道白骨是誰!


    “九稻梅村樂家姑娘樂韻的親姑姑,樂雅。”


    “嘶—”俊美青年的話音剛落,張局倒吸了一口涼氣,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盯著青年大校:“燕少,你說陶缸裏的人是樂雅?”


    不要問他為什麽知道樂雅。


    在幾年前黃家某人的姘頭事件曝光時,他也知樂家樂鴻有個女兒小時就走丟了,他後來抽空餘時間查了幾十年前的宗卷,還真的找到了當年樂家報案的舊檔案記錄。


    時隔幾十年,案子早就過了期,但是,記錄猶在。


    張局對樂姓人員記性深刻,自然記住了樂家走失的姑娘的名字,卻沒想到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聽人提及那個名字。


    刑警們不知道樂雅是誰,但知道樂韻是誰啊,聽說白骨是九稻樂韻的親姑姑,都目瞪口呆。


    “樂姑娘的姑姑,為什麽會被埋在黃家祠堂?”有人冒出疑問。


    是啊,梅村樂家走失的姑娘為什麽會死在黃氏家?


    為什麽會裝在缸裏被在黃家祠堂院內?


    刑案組的人員有非常不妙的感覺,黃家的大案隻怕遠比表麵要複雜,有可能要牽出很多舊案或陳年舊事。


    “因為樂雅當年並不是走丟,是黃家聽聞樂雅命格好,起了貪心,想借樂雅的運,花錢讓梅村的將樂雅從村中拐走交到了他們的人手裏帶回了黃家,最後將其害死,與黃家一位先祖配了陰陽婚。”


    燕行簡略的說明原因,再從檔案袋子裏掏出一隻裝相片的紙袋,取出幾張照片給張局。


    張局看過才遞給一位刑警掃描,當圖片傳上大屏幕,大家看到了那個掛在白骨脖子上的銅盒子從沒打開到打開時的記錄圖片,還看到了銅盒子裏的紙卷攤開後呈現出的一份陰陽合婚書的內容。


    合婚書上男女雙方名字中的女方名字是樂雅,還有給黃家先輩和東雅主婚的證婚人黃支昌的名字,以及他名字上的一個手印兒。


    警哥們看到合婚書,再次聯想到死在某個暗井中的死者身上攜帶的合婚書,又嘶嘶地吸氣,眼神不禁又瞟向某位大校。


    “別瞅我,也請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猜測給扔掉,黃家的事與樂家姑娘無關。”燕行猜得出來那些人想些什麽,聲音淡淡的:“你們知道樂雅是如何死的嗎?”


    眉頭緊鎖的張局,試探著問:“被虐殺?”


    “比起虐殺更過份,黃家畜生們玷汙了小姑娘的清白,她是被輪番淩致命。”燕行看著警C們,眼神帶著淩厲。


    “嘶-”張局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一位警哥驚得差點站起來:“燕少,你怎麽知道?”


    “當然是黃家知情人提供的內幕消息,”燕行淡淡地瞄了那位臉色驟變的警C一眼:“黃家當年籌謀害樂雅的事,黃氏家的嫡係都參與其中,有一位知情人士知道全部經過,這幾年眼見黃家連遭巨變,人丁凋零,覺得是黃家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才遭了報應。


    那位知情人心生懺悔之心,於元旦期間悄悄挖出了樂雅的遺骨,秘密將其還給了樂姑娘,隻求樂家姑娘念他送還樂雅遺骨和告知樂雅死亡真相的份上,能幫他孫子治好遺傳病,給他黃家留絲香火。”


    “黃家人已經挖開過暗井?”張局喃喃自語一句,又露出釋然:“這樣也就說得通了,黃家人不知道暗井實際上早就被打開,所以死在井裏的人是被人從井口放進去的。


    再依據當時刑案組問黃家為什麽要砸開暗井和井中的陶缸裏裝著什麽,他們表情不對的表現來看,他們知道陶缸裏埋著樂雅,黃支昌隻怕也是擔憂暗井中的陶缸被發現時舊情敗露,擔心緊張過重當時才會突然中風。”


    “將黃家幾人扔進暗井的人是誰?”警哥們的目光望向青年大校,希望他解惑。


    “別問我,我也不清楚,也不是樂同學幹的,樂同學她也是個凡人,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從省城弄來拾市。


    樂同學早在幾年前就知曉黃家基因裏潛藏著血友病,再根據黃家人的生活習性,她推測不出十年黃家的家族遺傳病就會暴發。


    樂家姑娘要報自己家的仇,首先就會找黃支昌算帳,因為她知曉黃家早晚要倒大黴,不想髒了手。


    這次黃家的事可能是黃支昌自己招來的吧,他們做過的惡事可不少,極有可能遭人落井下石。”


    燕行視線從一位刑警身上掠過,再次從背包裏掏出一個檔案袋,從中拿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和一疊資料,推過去給張局。


    “這也是黃家知情人送給樂同學的投名狀,筆記本是黃支昌多年來的黑色交易帳本,據說一直被黃支昌鎖在保險鎖裏,黃家知情人為了黃家的香火,想辦法將這東西給拿到了手。


    這份帳本極為重要的證據,張局看了得還回來,在案子靠破前證據先由我保管,若調查到哪一步需要用到證據再聯係我,複印件給你們。”


    他頓了頓,目光又瞄向某位辦案人員:“至於某位知情人是誰,張局也莫問,這件案子已經在上頭備案,為了保護證人不遭暗中滅口,在案子真相大白於天下之前,上頭絕不會讓人知曉證人的名字。”


    張局捧著厚厚的筆本記,隻覺肩上像壓了幾大山,有點不堪重負,自嘲了一句:“我可以當作沒看見嗎?”


    “不能,因為你已經看見了,就算你今天沒看見,再遲幾天也會看到的,上頭有幾個部門也看過了,複印件也躺在相關部門的檔案裏。


    介因這邊速度有點慢,隻能讓我將線索送來,上頭的意思很明顯要一查到底,盡早還樂家一個公道,還那些曾被黃家逼得傾家蕩產或被逼得冤死的人一個公道,以維護法律的威嚴和神聖不可犯。


    關於樂同學姑姑的死因,案情公布時也不必刻意掩遮,樂同學說她姑姑那麽小的一個冰清玉潔的女伢崽卻遭了那麽多的罪,死得那麽慘淒,是受害者,若不能讓惡人的獸行公布於眾,行同包庇惡人。”


    刑案組的人員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皮都繃緊了。


    張局心裏更苦了,開玩笑的自嘲:“我怎麽就這麽倒黴,我都快懷疑我上輩子挖了黃家的祖墳,所以盡碰上與黃家人有關的案子。”


    “你也可能是踩了狗屎,畢竟這件案子牽涉太廣,其中還有數條人命,上頭十分重視,你們盡管放心大膽的幹,不用擔心遭攔路虎攔路。”


    張局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你讓他咋說了?


    原本沒意外,明年他就要調職了,講真,他真希望早早挪地方,拾市這地方有個樂姑娘,真心覺得壓力太大。


    結果人還沒等到解壓的日子到來,黃家又出幺蛾子!


    黃家就是他的克星啊!


    他也知道這個案子若辦得漂亮,少說也能評個一等功,升到廳級是跑不了的,前途無量,若是辦砸了,嗯,家鄉的地種紅薯不錯。


    張局有苦說不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翻開筆記本,查看某位黃先生的密秘帳本,一邊看一邊快速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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