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看到徐徐走來的米羅,莫裏蒂心中情緒翻湧,沒在吳剛麵前流露出來一星半點的異色,裝作平靜地點頭:“以前有些交情。”


    “莫先生竟然遇上了朋友,你們找個地方聊,我這邊沒什麽大事。”吳剛非常善解人意的支持莫先生與好友去見麵。


    八石家族一夜間失去了一大批重點培養的青年,八石家族頭領的貼身保鏢們也幾乎被屠戮一空,極度缺人手。


    培養保鏢也需要時間,暫時選撥出來帶出門的保鏢反應能力不盡人意,吳剛來往翡翠場口,一般會請莫先生陪同才放心。


    莫先生是個人才,吳剛希望他能長久的為自己效力,自然對他格外的重視,對他的朋友也愛屋及烏。


    莫裏蒂是拒絕的,因為不清楚米羅的目的,也不宜翻臉,隻能麵帶感激的謝過剛先生的體貼寬容,交待了八石家族的四個保鏢幾句,走向了笑容滿麵的米羅。


    托了小朋友的福,因為吃了排毒的藥丸子,米羅的視力格外的好,哪怕隔著好幾米遠,莫裏蒂和吳剛的表情就像是呈現在放大鏡下,微表情十分清晰明了。


    他看到莫裏蒂在發現他時表情有刹那僵硬的自然反應,自然猜得出來莫裏蒂對自己的戒備與忌憚。


    他和莫裏蒂相處多年,彼此之間清楚彼此的底細,他的身手與槍法比莫裏蒂好,莫裏蒂也非常清楚那一點,在神農山時才會趁他疲憊至極且毫無防備時對他下黑手。


    如果他不處於虛弱中,莫裏蒂偷襲成功的機率僅隻有一半。


    憑曾經多年的了解,米羅知道莫裏蒂進入了對敵的高度集中狀態,仍仿若不知,疾步向前,離著還有兩米多遠張開了雙臂做出了擁抱的姿勢。


    “……”莫裏蒂看到米羅以以前每次任務歸來時都會毫無防備的與他親密擁抱的動作,極度的驚愕。


    他捅了米羅刀子,可他……的樣子與表情不像是對待生死仇人的態度,他是忘記了,還是隱藏情緒的功夫太好?


    他了解米羅,米羅在他和教父麵前從來隱藏不了情緒,哪怕他刻意隱藏也藏不住,他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米羅對他毫無介蒂,唯有可能是中間出了什麽意外,他忘記了神農山發生的事。


    心底藏著無數疑問,莫裏蒂走過去,與米羅擁抱,也讓自己忘記不愉快的過往,假裝高興地問:“米羅,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你什麽時候對翡翠產地感興趣了啊?是一個人來的,還是跟團來旅行觀光?”


    “我與幾個朋友一起來的,因為喜好不一樣,暫時分開了。”米羅給了莫裏蒂一個熱烈地擁抱,又熱情地貼麵。


    他感覺得出來,莫裏蒂非常不自然,肌肉僵硬,但他不在意呀。


    貼了三次麵,米羅親親密密地攬著莫裏蒂的肩,愉悅地問:“教父說你提前退休,移民緬國長居了,是不是真的?”


    莫裏蒂懂米羅說的教父不是指米羅的命名洗禮教父,而是指他們組織的頭兒,組織的人不論年齡大小和在組織裏的資曆,稱頭兒一律為“教父”。


    被強行摟著肩,他渾身不舒服,也不好強製掙開,再聽米羅提及組織的頭領,猜不透米羅想說什麽,低聲回應:“是的,我受了傷,對各方麵都有影響,提前退了,這個國家的生活節奏慢,適合養老。”


    “你受傷了,什麽時候?”米羅震驚地鬆開了手臂,緊張不已地打量莫裏蒂。


    “就是六年前受的傷。”自己說的謊,莫裏蒂硬著頭皮自圓其說。


    “哦,難怪啊,你一直都沒回國,就是在這裏養傷是吧。”米羅幫著找了個理由,又親親密密地攬住了莫裏蒂的肩膀:“走,我們找個地方聊聊,這裏有民宿,主人家做的飯菜很有特色,我帶你去品嚐。”


    莫裏蒂內心無抗拒,他不太想聊!


    可惜,米羅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強拖著他去某個民宿,還興致勃勃地說民宿如何,主人弄的臘肉竹筒飯美味極了。


    米羅明顯好像沒有某段記憶,莫裏蒂怕自己拒絕得太過反而弄巧成拙,又想從米羅裏了解一些事,半推半就的被拖走。


    米羅拖著莫裏蒂真的去了一家民宿,也是帕敢市場街道兩旁的民宅中比較好的一家,有比較寬的欄廊,柱子之間綁了網兜為吊床,也放了桌椅,坐在樓廊上觀看街上的風景才是愜意不過。


    時間才剛到半上午,距中午還早。


    米羅卻沒管那麽多,開開心心地向主人預訂了午飯,特意要求中午要吃當地養的雞和菠蘿飯。


    主人收了客人給的訂金,高高興興得給燒了一壺開水和一些本地的水果放在樓廊裏,便呼兒喚妻,去抓雞去別家買魚買火腿,張羅做午飯。


    屋主們忙活去了,米羅泡了花茶,與莫裏蒂品茶。


    喝了半杯茶,言歸正傳:“莫裏蒂,六年前那一次的工作,我受了重傷,被人救回一條命,等我能行走時離開大山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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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你應該回去了,等我回國後見了教父才知道你失蹤了,教父說你退了,那次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什麽突然離開?


    別說你受了重傷不適合再呆下去,我們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你身體狀況有沒受影響,反應能力是不是退步了,我一看就知道。


    你真不想幹了,教父也不會強留你不放,隻是,為什麽你走時連我也不告訴一聲,這幾年也不聯係我?


    沒人告訴我那年發生了什麽,你也突然離開,我磨了教父很久,他被磨得沒辦法才告訴我說你移居緬國了,我還來找過你幾次。”


    被看出身體沒什麽問題,莫裏蒂強裝的鎮定表情僵硬了一下,為難地歎口氣:“過去的已經過去,沒必要再提。”


    “可我想知道真相。”米羅固執己見。


    “……”被米羅直勾勾的目光盯著,原本就心虛的莫裏蒂,強自維持鎮定,露出無奈的苦笑:“那次神農山究竟發生了什麽,我也不太清楚,我被困在山裏長達八天,沒被人弄死,差點餓死。


    那一次也見過了人生生涯中最慘烈的畫麵,經曆了那麽多,覺得能活著才是最大的幸福,所以我就退了,選擇在這種慢節奏的國度養老。”


    “你也不知道真相嗎?還是你知道,因為某種原因不願說?或者是,不能說?”米羅漂亮的藍色眼睛裏盡是困惑與執著。


    “我真不知道。”莫裏蒂也終於確認米羅真的沒有他捅了他一刀的記憶,那段記憶是他受傷後因意外遺忘了,還是被催眠忘記了,那就不得而知。


    目前可以確定,米羅對他沒威脅。


    如果米羅是因意外遺忘了一段記憶,教父並不知道他做了什麽,也能解釋得清為什麽他沒有回去,教父也沒有發通緝令滿世界追殺他。


    他知道教父派人來緬國找過他,從種種跡像看,教父派的人並沒有追殺他的跡像,僅隻是在查找他的行蹤。


    教父沒有發通緝令追殺他,也說明還不知道他曾經有過什麽野心,可能是以為他因某種原因不得不銷聲匿跡。


    如果教父讓人給米羅催眠讓米羅忘記了一段記憶,他知道他為了權利捅自己組織的人刀子,一定不會放過他,畢竟死人才最安全。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他正好可以利用米羅了解組織的動向,如果有利於他,在適當的時候重返組織,有米羅為他打掩護,應該要不了幾年就能坐上組織的第一把金交椅。


    心思轉了幾轉,莫裏蒂緊繃的神經慢慢鬆緩下來。


    “莫裏蒂,我覺得你是不願說。”米羅研究莫裏蒂的微表情,從他的眼神變化裏揣出他的一些心思,知道他的底線在哪。


    “米羅,我們是患難與共的兄弟,我什麽時候故意騙過你?能說的我什麽時候沒告訴過你。”莫裏蒂心裏有了主意,故意說得模模糊糊。


    “我猜對了,你是真的知道真相,又不能說,算了,我不問了,等什麽時候能說了,你再告訴我吧。”米羅善解人意的自己退了一步。


    “謝謝,米羅仍然還是我心中最可愛的弟弟。”莫裏蒂伸手,做了想拍對方肩膀又覺不妥放下手的動作。


    “莫裏蒂,你真準備在這裏定居,不回去了嗎?”


    麵對米羅毫無心機的提問,莫裏蒂緩了緩,低聲細語:“目前暫時不準備回去。”


    暫時不準備回去,不代表不回去。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


    而且,莫裏蒂非常了解米羅的性格,他這麽說,如果米羅還是以前的米羅,肯定會理解為他目前不回去,等他想回去了會重返組織。


    “噢,等你想回去了再回去也行,我也準備去華夏國找個風景宜人的地方長住幾年,教父身體健康,活到百歲沒問題,有教父在,用不著我們操心,不如趁機享受幾年自由的生活。”


    米羅的反應如期所料,莫裏蒂籲了一口氣,轉而心頭一沉,米羅的意思是教父他的身體沒問題了?


    “教父的舊傷被治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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