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故這次是一個人出任務。這一次的任務難度很大,如果交給新人去做,周幫主不放心,王故自己也不怎麽放心,沒有法子隻能自己頂上了。


    任務是天門下達的,陷害全真教掌門古祥真人。王故要做的是將手中的包裹偷偷放進古祥真人的臥室,任務就完成了,其他的不用他負責。


    全真教在江湖中也算是一個大派,屬於武當一派的鐵血盟友,此時正逢紛亂時節,戒備肯定十分森嚴,王故自覺完成任務的可能性,也隻是五五之數。包裹王故沒有打開,也不想打開,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任務完成了就好。


    是夜,王故一身黑衣蒙麵小心翼翼地掛在古祥真人的房間上麵,掀開兩個瓦片朝下觀望,房間裏麵漆黑一片,沒有任何聲音。王故又等了一會兒,方才小心地調控自己的內力,凝聚到雙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古祥覺壞了大事。


    仔細查看一番,古祥竟是不在。王故自嘲的笑笑,將瓦片放好,找了個四周沒人的時候輕輕拉開房間的窗戶,竄了進去,接著拉好窗戶。左右看看,將包裹打開衣櫥放了進去,最後原路返回,竟是前所未有的順利。


    王故從窗戶跳出來離開的時候餘光見到一個道袍老者正好開門舉步走進房內,應該就是那古祥真人。他心中暗道一聲僥幸,連忙提起輕功飛一般的離開了,耳邊依稀傳來古祥真人一聲蘊含真氣的低吼:“什麽人?給我留下!”


    王故猛地一個停頓,瞬間被古祥的內力震傷,受了輕內傷。他心中大駭,強行壓製下吐血的**,腳下度再提,更加迅的離開了現場。


    隱約聽到古祥真人輕“咦”了一聲,接著他的房門再次被打開,一個十分憤怒的聲音吼道:“古祥!你這個欺師滅祖的小人!還說師傅不是你下的手!桌上那人頭又是誰!”


    “剛才有人來了我的房間!這是很明顯的陷害!師弟!你冷靜一點……”


    “卑鄙小人!這樣的借口你也用!”


    “師弟!你冷靜下來好不好……”


    古祥房內激烈的打鬥聲傳出,原本靜謐無聲的全真教混亂起來,王故趁著混亂飛快的逃了出來,腳下卻不敢停,生怕那古祥真人追來。直到跑出了足有幾十裏地度才有所下降,輕鬆了口氣。


    王故一麵趕路一麵調理身體中有些混亂的經脈,心中暗暗慶幸,幸虧古祥那時候不明他來意沒有下狠手,要不是以現在他與古祥的武功差距,就不是如今的輕內傷了,今日怕是走不了了。


    王故跑著跑著突然停了下來,前麵居然是一片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他又一次見到了殺戳。


    一如五年前林家鎮慘案的回放,眼前這個小村莊正接受著慘絕人寰的災害,明顯是山賊的一方均是一身黑色盔甲,殺氣騰騰,像驚慌失措的村民揮出了他們手中的屠刀。


    王故想到了五年前他們醒過來時見到的林家鎮,相信不久的時間這個地方就會重蹈林家鎮的覆轍。他隻覺得手中握著的劍輕微顫抖,還是手在顫動?實在是分不清了……


    他再次加衝進了那人間地獄,眼神陷入迷茫,一路提劍劃過去,站定時幾個帶著黑色頭盔的人頭“啪”的掉在地上,驚起一陣灰塵。腦袋的主人身體方才反應一般,伸手像是想要捂住噴血的脖頸,卻將自己拍倒在地,再也起不來了。


    身邊的狂笑和淫笑聲乍然立止,附近黑盔戰士放下手中正在幹的事,團團將王故圍在正中,一人恨聲道:“江湖高手?沒有用的,自殺或是我們萬劍刺死?自己挑一個,幹淨利落。”


    王故眼神迷離,輕笑道:“殺?為什麽你們都喜歡殺……沒有了殺人之人,是否江湖裏就再沒有了殺戳?……以殺止殺?嗬嗬,不錯的主意……“”


    剛才出聲的人鄙夷道:“原來是個練功腦袋出了毛病的瘋子!兄弟們,不用客氣,報仇吧!”


    離王故最近的一圈人均是整齊的出劍刺向中心的王故,動作看起來更像是軍人,不像散漫的江湖人士。


    十幾人刺穿了王故的身體,轉身正準備繼續未完成的殺戳,耳邊突然傳來王故那有些神經質的輕笑:“嗬嗬,又是逃兵?有趣有趣……”


    一群人驚疑,回頭看看,圈子裏哪裏還有王故戳得千瘡百孔的屍體?王故在哪裏?


    眾人反應十分迅,朝中心聚集成一個防禦陣勢想阻擋王故,哪裏想到中心處卻傳來非人的慘叫聲,夾雜著王故的笑聲,此時聽來甚是詭異。人群連忙散開,還是看不到王故的身影,慘叫聲卻不停的傳來,聽到眾人的耳朵裏宛如閻王爺的催命符。


    人群四散開來,依舊沒有用,王故的無情劍愈神出鬼沒。不長的時間,一個黑愷大漢突然瘋般大叫,舉起手中武器朝自己周圍胡亂的狠命劈砍,傷到同伴亦不自知,一刀下去竟將身邊兄弟的左手臂整個砍了下來。受傷者淒慘的叫了聲棄劍用手捂住傷口,聲音裏夾雜著一絲瘋狂吼道:“齊家老三!你莫不是瘋了?連老子你也砍?”


    齊家老三不回話,仍舊怒吼連連,手中利刃在空中胡亂的擺動。沒有再舞幾下,突然停了。他的胸口處冒出一個劍尖,劍尖上還帶個紫色的看起來更加鋒利的劍芒。劍尖瞬間消失在空氣中,狂吼的人幾乎以為使自己眼睛花了,齊家老三眼裏的瘋狂逐漸退卻,化為無神的灰白色,身體直挺挺的撲倒在地,沒有爬起來了。


    齊家老三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死了?方才狂吼之人愣了下,手忙腳亂地拾起剛才自己吃痛扔到地上的劍,也像齊家老三一般瘋跑著胡亂舞動。沒有跑幾步尚未握穩的武器再次脫手,“咣當”一聲掉在地上也不自知,還是右手做握劍狀在空中可笑的揮舞著,顯然神智已經十分不清醒了。


    王故很是好心的一劍刺出,結束了他肮髒的生命。


    越來越多的黑色盔甲大漢陷入瘋狂,見不到的敵人,叫他們朝哪裏出手?隻有這樣四麵八方舞全了才有些許的安全感了。


    王故劍不停,一劍一個殺過去也足足殺了半個鍾頭,這個不知名的小村莊才安靜下來。


    王故站定,迷茫的四處看看,這村莊裏紅色漫天,卻靜謐的沒有絲毫聲響,隻有不遠處房屋角落裏蹲著一個模樣癡呆滿身鮮紅的少女。唯一的活口?


    他用力甩甩手中的無情劍,將沒有流下來的血跡甩開,才將劍送回劍鞘,信步走到少女麵前。


    “幫忙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


    那少女恐懼的看著王故,拚命點頭,爬著遠遠離開了如同鬼魅的王故。


    王故皺眉,沒有再管她,扛起一個黑盔屍體舉步向村外走去。那少女左右看看,顫抖著用指頭戳戳地上的一具屍體,飛快的爬開。半響不見動,才又一次跑過來抓住屍體的左手,吃力的向村外拖動,追趕快要走遠的王故。


    兩個人一直忙到東方泛白,才將無數的死屍運到了小村莊後麵的山穀裏。王故隨意數了數,黑盔的大約有兩百餘,雜衣的也有三百多。


    他再次拔出劍,運起內力狠命朝地上一刺,地麵炸出一個百餘丈的圓形大坑。又在這大坑後麵依法弄出一個同樣大小的土坑,才收起劍朝那少女淡淡道:“把他們都推下去吧。黑衣的在後麵這個,雜衣的在前麵那個。”


    少女感激的看了王故一眼,連忙工作起來。原本對這些極度恐懼的她經過這一夜,對地上冰冷的屍體早已經麻木了。


    待兩人把五百多具屍體推進坑裏,撿起地上的泥土將坑埋好,王故又拾來一塊極大的石頭舉劍削成光滑的長方體立於前麵雜衣屍體的土堆上,拔出劍問女子道:“姓名?”


    少女愣了一下,弱聲道:“朵兒……”


    王故皺眉,再次問道:“村子的名字?”


    少女依舊輕聲道:“村裏的……都叫我朵兒……”


    王故眉頭皺得更緊,無奈的再道:“墓碑上留的名字?”


    少女也是幾乎要哭出來,怯怯的道:“林家的小朵兒……”


    王故充滿殺氣的看著少女,緊握手中的無情劍,幾乎想一劍下去將這個白癡女人化為兩半。


    “這個村子的名字……我要的是這個村子的村名!懂不懂了笨女人?”


    少女慢慢顫抖著後退,恐懼的看著王故聲音更加小的道:“懂了懂了!是若水村……”


    王故不知道為什麽會遇上這麽一個弱智般的女人,深吸一口氣極力平複下心中莫名的怒火,他凝聚內力於劍上飛快的對著那石碑舞動,瞬間刻下“若水村眾人之墓”幾個字。想了想又在左下角刻了幾個小字,林家小朵兒立。


    做完這一切王故收起無情劍轉身就走,哪裏想到那小女人猶豫一下,竟是隔著他有五米的距離跟了上來。


    王故無奈停下來,轉頭問道:“還有什麽事?你跟著我做什麽?”


    他一回頭朵兒連忙又後退幾步,才怯聲道:“我沒有地方去了……”


    王故皺眉無奈道:“附近哪裏有人家你就去投宿吧,不要跟著我,我不是那種白癡一般的好人。”


    朵兒連忙道:“附近都沒有人家的……”


    王故皺眉,這個麻煩的弱智少女還真是一個問題。留她一個人在這裏絕對活不下去,帶著她又不知道有什麽用。


    朵兒見王故皺眉,弱弱的加了句:“家務活我都會幹的……”


    王故看著這個白癡女人,無奈的過去攔腰抱住運起輕功朝赤木堂的位置趕去,準備沿途遇到人家就把她托付過去,解決這個王故認為比剛才的任務更加棘手的問題。


    朵兒被他抱住腰驚嚇出聲,以為他要圖謀不軌,奮力掙紮,哪裏想到王故抱住她就不動了,隻是周圍的事物飛一般的向後退去,朵兒也不掙紮了,僵硬的躺在王故懷裏好奇的睜大雙眼打量著因高而扭曲變形的景象,隻覺得新奇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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