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過決定立即趕往中營,將清軍入關消息告訴陛下,聆敬陽等人雖舟車勞頓,戰馬也累得直喘氣,卻也願意繼續趕往中軍,將這個消息告訴李自成,李過讓張能等人給聆敬陽換上更好戰馬,和他一起趕往中軍。


    聆敬陽滿是歡喜,可以盡快把這個消息告訴李自成,可部下之中也有人不樂意,不想去,也不敢去。


    這人就是朱由檢,他混在騎兵中,和王承恩看了一眼,李自成攻破京城以後,很多文武大臣投降,此時也有有很多降兵降將降臣,和李自成一起出征山海關,這些人中有人認識他,要是在李自成的中軍大營,被這些人認出來,豈不是把脖子給李自成砍?


    聆敬陽顯然意識到朱由檢害怕去中軍,和老饅頭說道:“你帶一半人在後麵跟著,要是我們沒有回來,你們就撤回去。”


    老饅頭很想和聆敬陽一起麵見聖上,可聽聆敬陽這麽一說,讀書人腦海中立馬閃現出伴君如伴虎畫麵,覺得聆敬陽說的很有道理。


    聆敬陽隻帶著李如風,董大器,全鐵風等將士和李過一起趕往中軍,其他騎兵就和後營一起行動,為了保密,聆敬陽特意和李過說起兩軍將士不要有任何接觸。


    李過也深以為然,下令全軍和聆敬陽部騎兵保持距離,在他沒有回來這段時間,後營將士不許和聆敬陽部騎兵搭訕,有擅自搭訕者,斬立決,免得清軍入關的消息,引起軍心大亂和軍中恐慌。


    軍令下達以後,後營將士頓時和老饅頭等人拉開距離,朱由檢和王承恩兩人默默摸著火銃,要是被大順軍將士認出來,就用火銃了解性命。


    而後營將士整齊劃一保持距離,讓朱由檢心生感慨,大順軍上下一條心,不像大明官軍,早就是混亂不堪,要是他也有這麽一隻強大軍隊,大明朝或許還能活下去,朱由檢和後營將士一起行動,在前麵策馬狂奔的李過,聆敬陽等將士,恨不得飛到李自成麵前,告訴他清軍已入關,請速做定奪。


    聆敬陽在內心深處,其實並不希望山海關大戰爆發,就算是李自成重視清軍入關,以大順軍在山海關兵力,仍舊敵不過關寧軍和清軍,與其這樣,還不如撤回去,收縮兵力,守住山西,山西,河南,湖廣和北直隸部分地區。


    這樣一來,清軍入關以後,就算是南明那群內鬥精華,采取聯虜平寇錯誤戰略,也能夠確保大順軍不至於一潰千裏,被清軍從北直隸打到湖廣,幾乎是一路被追著打。


    距離中軍越來越近,聆敬陽終於有機會見到李自成,這個屢戰屢敗,又數次雄起的傳奇人物,帶著一群義軍結束大明在長江以北統治,此時又領兵征伐山海關,完成北方統一。


    聆敬陽從後營到中軍道路上,看見大順軍將士裝備,精氣神和其他部隊不一樣,這就是李自成嫡係部隊,每一個人臉上鬥洋溢著霸氣和自信,在他們看來關寧軍虛有其名,大順軍雷霆萬擊,可將其徹底消滅。


    當天下午,大順軍


    主力距離山海關非常近了,聆敬陽和李過終於追上中軍,中軍權將軍劉宗敏領著親兵在開路,部將告訴他後營製將軍李過不知什麽事情,突然趕到中軍。


    劉宗敏是中營全將軍,中營一把手,李過雖然是製將軍,在朝廷地位比不過劉宗敏,卻是後營主將,還是李自成侄子,實際上地位非常高。


    他帶著部下往李過來的方向走去,不一會兒,就和李過相遇,李過見到他,有些激動說道:“劉將軍,快帶我去見陛下。”


    “李將軍,你這麽匆忙,莫非是關寧軍突襲?”


    李過忙和他說道:“清軍入關,快帶我去見陛下,快快快。”


    劉宗敏天不怕地不怕,清軍更是不怕:“我倒是咋回事,不過是清軍入關,怎麽,你害怕清軍?”


    李過懶得和劉宗敏貧嘴:“清軍入關,可不是來和我們唱戲,他們要是和吳三桂勾搭在一起,我們一軍之力怎麽敵過關寧軍和清軍?”


    劉宗敏不覺得清軍有這等反應能力,清軍在關外集結兵馬,需要時間,還要趕往關內,怎麽在這麽短時間就入關呢,李過沒有和他貧嘴,強行帶著聆敬陽等人去見李自成,劉宗敏倒也沒有阻攔,也一起跟上去,畢竟李過可是李自成侄子,這點麵子還是要給。


    ......


    中軍軍陣,一大群將領擁簇一人前行,此人打扮和普通兵卒幾乎一模一樣,實際上卻是大名鼎鼎大順皇帝李自成,李自成今天心情很不錯,成為大順皇帝後,仍舊是愛民如子,平易近人,和部下一起談笑風生,抵達山海關之前,吳三桂使者來到軍中,向他轉告吳總兵及麾下兵馬,願意投誠大順,為大順新朝抵擋關外清軍。


    李自成輕易相信吳三桂使者的鬼話,這一次出征山海關,為給吳三桂壓力,他帶上大順軍大多數高層將領,以及京城附近主力部隊趕往山海關,但在這之前,他沒有讓主力部隊去接管山海關,隻讓唐通部接管山海關,此舉給大順軍軍事部署帶來嚴重失誤。


    唐通部兵馬不足,在之前戰鬥中損兵折將,數千兵馬幾乎全部投降吳三桂,盡管唐通不斷地求援,李自成仍以為吳三桂是真心投降,隻要抵達山海關,收降山海關明軍,在黃河以北,再也沒有成建製明軍抵抗大順軍。


    而他可以整合黃河以北軍事力量,將舊明軍改造成新大順軍,全軍南下徹底消滅殘明勢力,還有在西南等地張獻忠等割據勢力。


    因為投降明軍太多,他和牛金星,宋獻策等人商議,讓吳三桂率領山海關明軍精銳執行南下作戰任務,用投降明軍精銳去消滅江南殘餘明軍,最大限度消化吸收明軍,壯大大順軍軍事力量。


    突然有侍衛向他匯報,全將軍劉宗敏,製將軍李過二人匆匆趕來,這兩人一人是李自成頭等大將,一人是李自成內侄,都是嫡係中的嫡係。


    兩人匆忙而來,定是有重要軍情,李自成下令停止前


    進,等到兩位心腹前來。


    不一會兒,劉宗敏和李過二人一前一後,後麵還跟著一群士兵,李自成看見劉宗敏臉上無表情,李過卻是一臉嚴肅,像是後軍遭到偷襲損失慘重一樣,他策馬上前,劉宗敏和李過也來到他的麵前,和他行一個軍禮。


    李過率先說道:“陛下,臣從三屯營我軍兵馬口中,獲悉清軍已入關。”


    在場所有人露出震驚表情,有驚訝,有恐懼,有不屑,李自成也是平地一聲雷,顫抖說道:“此言當真?”


    李過和後麵聆敬陽使個眼色,聆敬陽上前一步,恭敬和李自成說道:“陛下,末將是兵部侍郎左懋泰任命掌旗,駐守三屯營,遭清軍突襲,末將率部誓死血戰,有幸擊敗清軍,並從清軍手中解救數百包衣。”


    又該方小眼等包衣登場,方小眼等包衣一字排開,站在李自成麵前,李自成並不陌生清軍,畢竟大明朝和清軍打了數十年,隻要是個武人,都曾聽說過清軍。


    眼前這些包衣已剪掉辮子,卻還是能夠從額頭看出來,不久前還是清軍發型,李自成沉默不語,他環視一周,看著部下表情,說道:“左侍郎在哪?”


    左懋泰並不在中軍,他從三屯營撤走以後,和唐通匯合,沒有來得及時和白鳴鶴聯係,而白鳴鶴部隊也一直在中軍一側。


    劉宗敏回答李自成,左懋泰在唐通軍中,李自成又問聆敬陽,之前是哪個營軍?


    “啟稟陛下,末將奉右營左果毅將軍白鳴鶴之命,為白將軍護送糧草,後去永平府打前哨,率部抵達三屯營,在三屯營遭遇唐通部潰兵,血戰一場,潰兵敗走,左侍郎恰好也至三營屯,提拔末將為三營屯掌旗,駐守三營屯。”


    李自成很是欣賞聆敬陽擊敗清軍以後,率軍趕來匯報清軍入關情報,他很關心清軍的實力,問聆敬陽三營屯清軍兵馬多否,戰力強否”


    “陛下,末將在三營屯遇到兩隻清軍部隊,一隻是其精銳部隊白甲兵,另一隻是由八旗兵,披甲人,包衣組成的混合軍隊,其白甲兵戰力最強,但人數少,混合軍隊人數多,其八旗兵戰力,強過我大順大部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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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聆敬陽並沒有誇大清軍勢力,1644年清軍在東亞實力最強,這點毋庸置疑,但在其他大順軍將領看來,聆敬陽是在抬舉清軍,瞧不起自己軍隊。


    李自成和劉宗敏說道:“白鳴鶴在哪?問問他是否讓部下去執行前哨任務?”


    劉宗敏立即策馬而去,不一會兒,他就和白鳴鶴一起來到中軍,白鳴鶴在右營是二把手,但在李自成,劉宗敏麵前還不太夠看,他畢恭畢敬站在李自成麵前。


    右營製將軍袁宗第,用目光指著聆敬陽,陰著臉問白鳴鶴:“白鳴鶴,這人你認識嗎?”


    白鳴鶴一眼望去,聆敬陽給他印象有些眼熟,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是誰,有些猶豫說道:“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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