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饅頭剛想回去睡覺,突然想起他要說的話,趕緊說道:“都尉,你還未婚娶吧,我看這白小姐水靈水靈的。”


    聆敬陽頓時右臉一歪,說道:“老饅頭,你話裏有話啊?”


    “大人,我看著白小姐體格,能生養,好生養,都尉你是我大順軍英雄,陛下還家境你,咱們完全可以去白將軍那提親啊”


    老饅頭滔滔不絕,又說聆敬陽也老大不小了,在他們村,聆敬陽大小漢子,早就是幾個娃娃的父親,他們又都是軍人,指不定哪天戰死沙場,更要早日成婚,多生幾個娃娃,哪怕是戰死,二十年後,也有子侄輩來給他們複仇。


    他越說越越有味,聆敬陽卻從他話裏,聽出別樣的味道:“老饅頭,你這麽想我成婚,是不是你也想找個婆娘啊?”


    老饅頭剛才還說個不停的嘴巴,頓時沒了聲音,他四十出頭,家人早就沒了,一個人孤苦伶仃在軍營生活,聆敬陽的話深深刺中他內心,他,很想有一個溫暖的家。


    可他又不敢奢望愛情,他一把年紀,長相粗鄙不堪,堪堪說道:“都尉,我隻是說著玩的,時候不早,我回營睡覺了。”


    聆敬陽揮揮手,讓他回去,老饅頭轉身離開時,他突然喊道:“老饅頭,跟著我一起打天下,等天下安定,萬國來朝,就是你老饅頭妻妾成群,兒女滿堂的那一天。”


    老饅頭背影一震,下一秒回頭和聆敬陽狠狠點頭,聆敬陽再一次和他揮揮手,老饅頭帶著封妻蔭子的憧憬回去,聆敬陽看著月亮高高升起,也有些困了,回到俘虜給他搭建的簡易帳篷,躺在地麵上,和衣而眠。


    整個石營,隻有值夜的將士在堅守,其他軍民都昏昏沉睡去,此時在去往遷安路上,李如風,冷如鐵帶著二十個騎兵朝著遷安城飛速奔走。


    遷安縣縣城並不是很大,大順軍敗退以後,遷安城作為府治盧龍城的衛城,被多爾袞下令重兵駐守,但是由於大順軍撤退速度太快,清軍兵力往


    京城鋪開,兵力顯得不足,多爾袞被迫下令在後方駐守的各部兵馬,也補充到京城作戰部隊,這樣使得在遷安,盧龍兩地駐軍人數從兩千人,驟減到一千人。


    且大部分兵力集中在盧龍城,在遷安城隻有數百降兵,這些降兵大多數是明軍,由清軍一個步軍校,帶著五十個八旗兵統領。


    作為盧龍衛城,遷安城在兵力不足情況下,就是一個大的烽火台,步軍校經驗豐富,他下令城內將士全部散開,在城外遊走,發現有大順軍偷襲,就立即撤回來匯報,然後緊閉城門,死守城池,等待大部隊前來救援。


    他的排兵布陣,使得遷安城城外方圓十公裏,到處都是遷安城守軍,他們大多數是降兵,戰鬥力卻不弱,投降清軍以後,清軍慷慨大方給他們發了三個月軍餉,一下就讓降兵恢複戰鬥力,很多人沒有一點不適應,還爭先恐後留起小辮子,想在新主子麵前留個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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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敗類以此為榮,還有人和同伴攀比,誰的辮子更好看?這些走狗行徑,被李如風和冷如鐵看在眼裏,兩人趕了一夜路,在距離遷安城十公裏地方被迫停止前進,看著清兵舉著火把在夜空中走來走去,清軍遊動哨兵在遷安城城外,幾乎形成一個肉眼聯盟,使得石營騎兵很難從中穿過去。


    李如風問冷如鐵有什麽好辦法嗎?冷如鐵想了想,和李如風悄悄說道:“夠了,咱們可以去盧龍城。”


    “等會,老冷你啥意思,咱們都還沒有見到遷安城城牆,你就撤走,要是遷安城城裏有清軍大部隊,咱們石營豈不是來送死?”


    麵對李如風憤怒,冷如鐵樂嗬樂嗬和他講解,為什麽可以從遷安城撤走?


    遷安城城外有這麽多清兵,並不代表遷安城城內有很多清兵,相反遷安城城內清軍非常空虛,正因為城內兵力不足,才會在城外布置這麽多遊動哨,所以遷安城就是空心城,石營軍民可以集中兵,速戰速決,一舉攻破城池。


    李如風似懂非懂,冷如鐵又告訴他,遷安城和盧龍


    城這麽近,遷安城守軍這麽做,也是做給盧龍城守軍看,隻要去盧龍城,看一看守軍有多少,就可以為都尉提供攻打遷安,盧龍兩城的第一手情報。


    李如風覺得有些道理,雖然還沒有被完全說服,但還是跟著冷如鐵思路走,兩人帶著騎兵營繞道前往盧龍城,因為要避開清軍布置在各條要帶上哨所,李如風等人不得不繞了一個半圓,終於在天亮前趕到盧龍城城外。


    盧龍城城牆上燈火通明,清軍將士在城牆上注視城外,李如風不敢靠近,冷如鐵見這盧龍城有重兵把守,決定等天亮以後,他混進去看一看。


    李如風讓冷如鐵在城外等著,他混進去,冷如鐵笑道:“李如風,你這麽大塊頭,一塊就知道是當兵吃餉的漢子,還沒進城,就被清軍當細作砍了,就算是不砍你,也要拉你壯丁。”


    冷如鐵還和李如風表示,他可是薊鎮邊兵,這裏環境很熟悉,身形也和普通人差不多,由他進城最合適不過。


    李如風被他說動,讓他小心點,冷如鐵和李如風約定時間,如果上午沒有回來,就表示城內有很多清軍,讓李如風迅速趕回去,和都尉匯報可以攻打遷安城,盡量不要強攻盧龍城。


    “老冷,我帶著弟兄們,在城外那片林子裏麵等你,你給老子吃午飯前回來,聽到了沒?”


    冷如鐵讓他放心,他把帶來的行頭換上,然後躺在地上等待天亮。


    天亮以後,陸陸續續有百姓去盧龍城討生活,雖然盧龍等地爆發大順軍和清軍戰鬥,但是戰鬥結束以後,老百姓還是要生活,城外潰兵多,老百姓不敢去地裏刨食,隻好到城內找活幹,城裏大戶人家也需要人幫忙幹活,一些砍柴喂馬挑水等粗活,更是需要人手。


    冷如鐵換上一件破布衣服,臉上倒不是髒兮兮的,在進城前,還特意把李如風在他臉上抹的泥巴洗掉,李如風有些不痛快,冷如鐵忙說,這時候臉上還髒兮兮的,城內清兵絕對會以為他不是附近百姓,而是被打散的大順軍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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