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京兆府。


    是夜,沿途鬧市亮光四起,不一會就見無數金兵或持刀劍或持長槍攔在通往城門的方向。


    由於動靜過大,沿途街道的老百姓也有人透過窗戶縫隙偷看著外麵的動靜。


    要說起來這京兆府已有十數年功夫沒動過刀兵了,就連守備在此地的金兵也大多變得懈怠起來,當然比起北宋之時東京汴梁城中的禁軍,他們還算有些戰力。


    起碼其中有些人還能披得起甲,揮得動兵刃。


    要知道自從金宋兩國以淮水為界後,縱然兩國偶起刀兵,也大多局限在邊境一代,京兆府一代早已是承平已久,附近的百姓也不知道多少年未曾見過這般陣仗了!


    就在沿途百姓心中暗暗猜測之際,長街之上卻有一人躍馬奔馳而來,隻見其右手握著一把長戟,身形高大,具體樣貌雖然由於夜色限製看不清楚。


    但通過其身形來看,沿途百姓們都自己腦補出一個燕趙之地慷慨悲歌的大漢形象。


    “休走!”


    伴隨著一聲怒吼響起,數名女真人打扮的身影便從後方策馬追了上來。


    “找死!”


    持戟的男子餘光掃了一眼身後不知死活的身影,左手刻意發力拉緊了手中韁繩,隨即忽然回頭,手中長戟好似長槍一般橫掃過來。


    眼見惡風襲來,身後緊追不止的女真人就臉色隨即大變。


    或許未曾預料到對手竟有如此好的禦馬手段,身後緊追不舍一眾女真人有數人都猝不及防,瞬間就被這長戟徑直給了拍飛出去。


    其力道之大,簡直駭人聽聞,甚至隔著老遠都有人聽到那令人牙酸骨骼斷裂聲。


    不僅如此,莫說是人,就連這數人腳下騎乘的馬兒也打起了踉蹌差點雙蹄一軟癱倒下來。


    不過這群追來的女真人到不全是酒囊飯袋,其中也有人及時抽出兵器擋在身前,隻是奈何這長戟上的力道過於強大。


    不僅雙臂骨骼被震碎不說,整個人還是被拍飛到了半空中。


    一擊之威竟然如此強橫至極,簡直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好一條漢子!”


    隻有沿途民居的老百姓看到這一幕,或許是同處於漢家身份,亦是或許被男子手段所折服,皆同時在心中讚道。


    “痛快!”


    一擊就解決了數個難纏的女真人後,騎在黑色大馬上的持戟男子忽然仰天大笑起來,隨即催動腳下馬兒,直接朝著遠處城門方向。


    圍堵在路上的金兵們可是目睹了男子宛如天神下凡一幕,心中紛紛有了畏懼的他們,眼見這一人一馬徑直衝了過來,皆是紛紛避讓不願送死。


    當然這群金兵中倒也不是沒有勇武之士,隻是剛有人站出來,就感到脖頸一涼,整個人就感覺涼颼颼的,隨即視線天旋地轉,最後的視線就定格滿是驚懼的同僚身上。


    有了麵前活生生的例子,自然無人願意上前送死。


    看著麵前空蕩蕩的前路,持戟男子不由得啞然失笑,目光掃過在場金兵,在場百人竟無人剛與其對視。


    “女真勇士也不過如此!”


    很是不屑留下了這句話,望向遠處的老舊城門,男子縱馬向前,手中同時長戟飛出。


    早在北宋管轄之時並無這座城門,隻是當年金人攻宋時在此城牆留下巨大豁口長久無人修補,後來金人索性便在此開了偏門,這城門自然比不得正門牢固。


    平日裏金人也是極少使用此門,隻有城中金人貴族偶爾遊獵晚歸時,這才借道此門。


    此次金人圍捕之下,竟然陰差陽錯逼得此人來到了這裏。


    就聽“嘭”一聲巨響,就見這重近千斤的偏門竟然劇烈抖動起來,厚約數指的城門竟然貫個透穿,隻留下一個長柄留在門後,實在是鬼神之力。


    經此一擊,城門上早已遍布蜘紋裂痕,守門金兵看到這兒,早已是被驚駭掉心中膽氣,隻得眼睜睜看著那人縱馬疾馳而來。


    馬助人力,他中途隻是抬手一抓,緊緊握住長戟尾柄微微發力,這早已布滿細裂的城門便傳來不堪重負的聲音,緊接著就見這城門竟然頓時炸裂開來,然後那一人一馬就衝出了城門。


    身後一眾金兵目睹這詭異所思的一幕,無不瞠目結舌,視其為天神降臨!


    明明馬蹄聲早已遠去,忽然城頭上卻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伴隨著塵埃抖動,竟然有一隻短戟牢牢釘在城門之上。


    而在短戟的尾部,則掛有一個頭顱。


    偶有眼尖者,很快就從頭顱上所紮的小辮子就認出他的身份,正是留守此地的女真貴族。


    相傳此人性格暴虐,又極為好色,被其盯上的女子無論老少,一旦感覺覺得膩味了便會將其丟給自己林園中所飼養的虎豹。


    在這京兆府一代,此人的惡名可謂是眾所周知。


    隻是奈何於此人女真人的身份,城中百姓和軍士都敢恨而不敢言。


    沒想到今日居然死在這裏……


    “痛快!”


    趁著酒意奔襲上百裏,趁夜闖進京兆府為民除害的感覺,好似在三伏天痛飲一瓶冰鎮的美酒一般讓人沉醉。


    行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月色籠罩下的男子不由得高聲呼喊痛快,手中長戟迎著月光反射出陣陣寒光。


    確認身後沒有追兵後,男子這才有意減緩馬力,待到馬兒完全停下來後,呂義撫摸了一下馬兒,並從馬鞍中掏出豆餅遞到了馬兒嘴邊。


    看著馬兒雖然喘著粗氣,但還是貪婪咀嚼著遞來的豆餅,男子這才放心來。


    “這次可是辛苦你了,老朋友!”


    話落,男子便從馬背上跳下,緩緩拍了拍了拍馬兒的腦袋。


    以他今時的能力,自然完全有能力換上一匹好馬,隻是一時有了感情,不舍得而已。


    為了體恤馬力,手中的長戟明明重量已對他顯得過於輕巧了,但由於如此,他還是不願意再換。


    就連身上所配的短戟,也隻是配了兩把而已。


    可縱然如此,加上他,馬兒所要脫負重量少說也已超過了二百斤。


    對於一匹購自西夏的良馬來說,也已快接近它的極限。


    眼見沒了追兵,男子直接找個避風地,升起篝火短暫休息起來。


    看著站在身旁的大黑馬,男子手中緊握長戟,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說起來他的來曆,也是極為有趣。


    本來他的前世不過是一個普通至極的人,重複大多數人都可代替的重複的工作,本來自己的一生也就這樣了。


    沒想到老天爺卻給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讓他來到這個時代,並且頂替已經快要餓死這具身體。


    這具身體原本主人,姓呂名義,乃是昔年北宋之時梁山泊好漢地佐星“小溫侯”呂方的後人,隻因當年宋公明執意招安,連累一眾好漢接連身隕。


    就連呂義的祖先,“小溫侯”呂方也因征討方臘,和方臘大將白欽酣戰一同失足墜落烏龍嶺而亡。


    作為梁山賊寇的後人,呂家在老家自然不容當地官吏待見,再加上呂義的父輩嗜酒好賭,到了他這一代時,家道中落之下,也隻得外出乞討生活。


    他雖然天生神力,卻不願恃強淩弱,故而連番賣藝無果後,又討不到飯食,又遭遇了一場大雪,這個堂堂八尺男兒就自此倒下不起。


    正因如此,這才給了他重來的機會。


    ……


    半月之後,河北張家口。


    南來北方的行商四處可見,熱鬧異常,不僅有南方的蜀錦和茶葉,也有其他精妙的小玩意,更有來自北方的牛羊生畜。


    別看這個地方名字不起眼,卻是連同草原與中土要塞,故而無論是來自西域的胡人,還是南方的宋人,每年幾乎是絡繹不絕。


    然而就今天,這張家口的集市中卻是多出了不少金兵,從其緊張神情來看,分明是在追捕什麽人。


    這些金兵是在找什麽人嗎?


    眼見於此,周遭行商無不暗自嘀咕了起來。


    要知道金人之惡,南方的宋人可是體驗過了,故而南來的行商無不退到兩側,以免惹來無妄之災。


    而從西方來的胡人,倒是顯得大大咧咧,反而異常好奇,也正是因此和前來搜查的金兵倒是起了摩擦。


    伴隨幾聲慘叫,就見有幾個倒黴鬼已經刀鞘拍到在地,頓時就頭破血流。


    距離鬧市不遠處的酒樓中,深諳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南方行商早已躲進這裏,看著那些胡人遭了無妄之災,頓時一片搖頭。


    “小二,你可知這群金人在尋找什麽人嗎?”


    看著周遭依舊不肯離去金人士卒,一位南方來的宋人客商頓時有些緊張問道。


    看著並不開口隻是一個勁抹著桌子的店小二,這客商仿佛明白了什麽,連忙將一把碎銀放在了桌子上。


    “這位客官您就有所不知了,前些日子京兆府發生了一件大事……”


    有了銀子開路,店小二這才眉開眼笑的解釋起來,提起那一日場景,更是手舞足蹈仿佛親眼見證一般。


    聽到了金人遭殃,這些南來行商這才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無他,漢人苦女真已久,隻奈何南宋君臣上下麵對金人卑躬屈膝,就連自家長城嶽爺爺為了討得金人歡笑也給暗害掉了。


    如此局麵,心中豈不恨急了這群茹毛飲血的蠻子。


    “長戟破門?”


    酒樓二樓的,端坐在一起數人自然也聽到樓下小二的聲音,不由得耳朵一動。


    他們數人這一生可謂是走南闖北,見識頗廣,而京兆府乃是金人重鎮之一,其城門少說也有千斤之重,莫說一戟就是十戟,百戟也奈何不了分毫。


    “市井傳聞而已,不必當真!”


    數人中,一名手持鐵杖的眼瞎老人聽到此處,則是微微搖頭。


    莫說他,就算是昔日嶽元帥麾下楊再興將軍複生,恐怕也做不到!


    這一傳聞,自然也被他視為了市井傳聞。


    不過有好漢,倘若遇到了自然要好好和他喝上一杯。


    其間倒是有人登上二樓,隻是看到這數人有男有女,而且都手持兵刃,生怕他們不好相處,又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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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兒,你可記得我臨行前和你說過什麽嗎?”


    察覺到周遭沒有他人礙事,數人中為首的瞎眼老漢手持鐵杖頓時看向了一旁的濃眉大眼的青年。


    眼見麵前的大師傅表情嚴肅,自稱靖兒的青年也連忙挺直身子答道。


    “靖兒記得,大師傅您告訴過我,大丈夫要言而有信,不得出爾反爾!”


    “你記得就好,這次三月的嘉興之約,你務必不得錯過!”


    聽到依舊銘記自己所言的靖兒,麵前的瞎眼老漢臉上這才流露出一絲滿意。


    他們兄妹七人曆盡千辛萬苦,才找到這個孩子,更是在大漠折掉了自己情同手足的張阿生。


    十八年啊,人生又有幾個十八年?


    不僅他變老了,就連七人年齡最小的小妹也早已韶華不再。


    想當初他們七人為了當初一個諾言,曆盡千辛萬苦,自然不能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故而才有了他詢問郭靖的剛才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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