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義跟隨清冷婦人身後接連穿過漫長的甬道,數息後眼前這才忽然一亮,原來他終於來到了古墓的內部。


    在昏暗的燭光下,呂義這才發覺這古墓內的確是別有洞天,四通八達不說,周遭分支中又有不少密室,尋常人即便僥幸潛入進來,也會因為不熟古墓內部道路而被困死其中。


    好在有清冷婦人在前領路,不多時,清冷婦人便推開一道沉重的石門,孫婆婆則用火折子打著了火,點燃石桌上的兩盞油燈。


    若無要事,古墓中的清冷婦人等人幾乎都不會踏出古墓半步,除了下山向鄉民購買食物外,孫婆婆平日也是極少外出。


    在古墓中呆的久了,雙目自然習慣在黑暗中視物,而孫婆婆點燃油燈,明顯是因為有客到訪。


    不過孫婆婆卻是不知,呂義修煉九陽神功已久,隻消片刻功夫,呂義雙目便能在黑暗中視物,隻是看出孫婆婆一片好意,呂義也未點破。


    “呂教主,這便是寒玉床!”


    待到這座密室被燭光點亮後,隻見清冷婦人指著前方一塊長條青石說道。


    聞言,呂義定睛看去,隻見墓室中極為簡陋,一塊長條青石作床,床上鋪了張草席,一幅白布當作薄被,此外更無別物。


    “呂公子,若有你其他需求,可以盡管吩咐老婆子我!”


    而這時候負責古墓內眾人飲食起居的孫婆婆則在離開時,則又向呂義提醒道。


    隨後也不等呂義答話,便跟著清冷婦人一起離開了墓室,孫婆婆早年承蒙林朝英所救,後又經清冷婦人傳授了一點古墓派的功夫,所以自然也是清楚一些江湖上的禁忌。


    深知呂義在此借助寒玉床來修煉本門功夫,其中肯定會牽扯到本門功夫的隱秘,不願被人誤認為在暗中窺探他人功法,孫婆婆等人自然不會在此多多逗留。


    隻有李莫愁臨別前很是好奇打量了呂義片刻,她雖然偶然偷偷外出,可大多都是在終南山上,平日見多了不少全真教的道士,可是對於眼前這個看起來和她年齡相仿的異性,仍是難免有些好奇。


    不過就在她偷偷打量呂義時,呂義那毫不躲閃的眼神,卻是讓她莫名感到臉紅,輕啐一聲便連忙轉身逃開了。


    見到李莫愁忽然離去,呂義心中則是感到有些好笑。


    沒想到日後手段毒辣,心若蛇蠍的“赤練仙子”,如今卻還是一個和他人對視都會感到臉紅的小丫頭。


    如此反差,倒是讓呂義有些忍俊不禁。


    待到清冷婦人一行人都離去後,呂義也不客氣,直接端坐在了寒玉床上。


    剛坐在寒玉床上,隻覺徹骨冰涼,不過呂義也不驚訝,清楚這是寒玉床的功效之一,同時也運起九陽神功暗暗抵抗起了這股奇寒來。


    這寒玉床功效神奇,是修煉內功的極好工具。


    睡在這床上練功,一年抵得十年,因為初時睡到上麵,覺得奇寒難熬,隻得運全身功力與之相抗,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縱在睡夢中也是練功不輟。


    另外,大凡修煉內功,最忌的是走火入魔,是以平時練功,不免分一半精神與心火相抗。寒玉乃天下至陰至寒之物,坐臥其上,心火自清,練功時盡可勇猛精進。


    然而這股寒意,卻是奈何不得呂義分毫,反而隻是頃刻間功夫,整座墓室卻好似遭到烈火烘烤一般,溫度也隨之提升了起來,就連呂義頭頂也開始冒起了升騰的白氣,看起來極為駭人。


    原來這寒玉床是由極北苦寒之地數百丈堅冰之下挖出的寒玉製成,材質極為不凡,若是尋常冰塊片刻間就會被呂義體內的至陽熱氣給化為水汽。


    而正由於寒玉床材質不凡,呂義體內至陽熱氣剛散發出去反而被逼了回來,這才早就了這番奇特景象。


    若是清冷婦人有幸目睹到這一幕,也是大感駭然。


    因為林朝英所傳下來的“玉女心經”,修煉時需要二人同練,互為輔助。


    練功時全身熱氣蒸騰,須揀空曠無人之處,全身衣服暢開而修習,使得熱氣立時發散,無片刻阻滯,否則轉而鬱積體內,小則重病,大則喪身。


    當年她們主仆二人同練“玉女心經”之時,也因為顧忌體內散發的熱氣會被寒玉床逼回來而因此重傷,這才被迫放棄了在寒玉床上同修“玉女心經”的想法。


    不過昔年林朝英的顧慮,可對於呂義來說則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遇!


    九陽神功的至陽熱氣固然霸道不假,可它畢竟和呂義修煉內功同屬一脈,一時半會自然不會傷及呂義性命。


    而在至陽熱氣被寒玉床逼回體內後,片刻功夫呂義就頓感自己口幹舌燥,頭腦發脹,明顯是由至陽熱氣在體內無法散出所導致。


    感知體內至陽熱氣無處疏散,呂義卻並不驚慌,反而又加緊運起九陽神功,在這寒玉床一陰一陽兩股力量就此交匯到一處。


    由於寒玉床的特殊之處導致激發了的九陽真氣無處宣泄,反過來又向呂義身上衝激,頓時便感到體內的九陽真氣則從剛開始的溪流匯聚成小河,直至讓他感到體內發脹難以忍受。


    而這般痛苦也不過是開始,呂義漸漸感到周身好似猶如火焚一般,呂義心知自己到了最危險的境界,如若駕禦不了體內猛烈無比的真氣,勢必肌膚寸裂,焚為焦炭。


    不過事已至此,呂義也隻能繼續緊咬牙關繼續向前。


    好在呂義體魄強健,異於常人,故而又是在這寒玉床堅持了半個時辰後,呂義早已變得倍感煎熬,體內的九陽真氣已脹到快要爆裂,若是再得不到突破自身玄關,勢必要被體內已到極限的九陽真氣焚為焦炭。


    呂義如今的處境卻是要比後世的張無忌還要凶險幾分,隻因張無忌是將自身至陽熱氣充斥在乾坤一氣袋中,而呂義卻是自身為牢籠承載主所有被寒玉床逼回來的至陽熱氣,如今的他好似一個渾然天成的熔爐,周身通紅不已,就連雙目也已變得赤紅起來。


    不好!


    心知自己已抵達極限,若是再無法突破周身各大玄關,自己勢必要被體內洶湧澎湃的九陽真氣焚為焦炭而亡!


    眼角,鼻孔,耳朵也開始逐漸向外滲透出殷紅血跡,呂義隻得咬牙堅持,不成功便成仁,這便是呂義如今唯一的選擇!


    周身遭到九陽神功至陽熱氣烘烤的呂義,忽然卻感到周身清涼,心火自清。


    原來已抵達極限的呂義好似火爐一般,竟將身下極北苦寒之地挖掘而出千年寒冰製成的寒玉床融出了一個大洞。


    後世張無忌修煉九陽神功大成的至陽熱氣,全力施展可將活人焚為焦炭。


    呂義以己身所容納至陽熱氣,已經不亞於後世張無忌神功大成後的至陽熱氣,甚至還有過之而不及,如此加持己身之下體溫遠勝火爐,這千年寒冰製成的寒玉床雖然不凡,可也在九陽神功生生不起的內息下,被生生融出一個可容納呂義半人的大洞。


    千年寒冰化為水,又被好似火爐的呂義再次蒸發化為水汽,如此自是大減了呂義的梵身之苦!


    “九陽神功”練到最後大關,必須熬過全身燥熱自焚之苦!


    或得名師指點打通全身上下所有幾百個穴道,比如後世的張無忌,如此才算真正練成“九陽神功”。否則隻是積存九陽內力不會施展運用,內力不會無窮無盡的循環自生。劇烈戰鬥後容易泄氣過度致死,如同覺遠大師最後逃離少林寺之後的例子。


    而呂義則是在寒玉床相助下因禍得福,有驚無險的熬過了全身燥熱的自焚之苦後,頓感體內原本脹到極限的至陽熱氣卻是好似找到缺口,一息間功夫竟然接連突破周身各大玄關,呂義便頓感四肢百骸,處處是氣,口中不自禁發出一陣長嘯。


    其聲猶如龍吟大澤,虎嘯深穀,遠遠傳了出去。


    古墓內的清冷婦人和孫婆婆等人聽聞這陣長嘯,皆是眼露驚異,其中尤其是清冷婦人,她深得林朝英真傳,自然清楚這是呂義內功大成的表現。


    而呂義中氣充沛,難以抑製,其嘯聲在古墓陣陣回響,好在古墓內斷龍石未曾落下,不然這陣長嘯足以讓眾人耳膜生痛!


    與此同時,遠在重陽宮中的全真七子卻也聽到從古墓中傳來的長嘯,由於斷龍石未曾落下,陣陣回響之後,這股長嘯倒也是傳到終南山。


    聽到這陣嘯聲猶如龍吟大澤,虎嘯深穀,正在重陽宮中商議大事的馬玨等人無不變色,他們師從重陽真人,自然見識廣博,聽到這陣嘯聲是從古墓中傳來後,便心知古墓中有人功參造化,竟然達到先師重陽真人的境界。


    隻是聽其嘯聲中氣充沛,陽剛至極,分明是男子嘯聲,而據他們所致古墓中居住之人皆是女子,忽然馬玨和丘處機二人則是麵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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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是他?”


    身旁的王處一則是想了不久前去古墓中拜訪的呂義,神色不由變得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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